第六百六十六章:借酒消愁
“你派人密切的关注清心殿的动向,切勿露出任何的破绽,必要的时候……”夏轩扬将那人打发走了之后便将蒙正喊了进来,他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之前启用的那些人现在都死了,而今只剩下了那人,若是必要的时候还是解决为好,毕竟死人是永远都不会泄密的。
五日后,清心殿。
夏薇薇感觉自己的做了一个太长的梦,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眼前便是满目的白雾,隐隐约约似乎看到熟悉的场景,那么……她到底是死了没有?
她尝试着出声,但因这几日都未曾开口说过话,她的声音低沉嘶哑,未曾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来,但一直守在一边的灵溪却还是听到了,她惊喜的上前查看,却发现夏薇薇虽说精神看起来不太好,但双眼的确是睁开了。
“公主,您终于醒了……”话未说完,灵溪眸中的泪便簌簌的落下来。
夏薇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活着,她想要伸手为灵溪拭泪,但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动一动全身都是碎掉一般的疼痛。
她低头,看到自己正裸身坐在木桶之中,水汽环绕,让眼前的景象有些看不清楚。
灵溪稳了稳心绪,扶着夏薇薇从木桶之中出来,之前秦太医便交代过,若是夏薇薇醒来便立刻将她扶出来,但这一下子便用尽了夏薇薇全身仅有的力气。灵溪将她扶到了床上,遣了宫女前去通知皇后,但再次回身的时候,却看到床上的夏薇薇已经沉沉的睡去。
灵溪有些不放心,坐在她的床边,试探性的将手放在了夏薇薇的鼻端,这一下她才放心了许多,夏薇薇的呼吸平稳,面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不多时,皇后便在宫女的带领之下来到了清心殿,身后跟着秦太医,皇后这几日日日都守着夏薇薇,连宫中妃嫔的日常请安都免了,但她向来都娇生惯养的,今日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故而北梁帝强制性的将她送回了永康宫之中,可她刚刚恢复了一些,灵溪便遣人来说夏薇薇醒了,于是皇后便不管不顾的跑了过来,连轿撵都没有坐。
皇后跑到夏薇薇的床边,却见她依旧禁闭着双眼,皇后有些心疼,抬眼看向灵溪,但不待灵溪有所回答,秦太医便上前为夏薇薇把脉,虽说皇后一肚子的疑问和担忧,但还是让开了身子。
片刻之后,秦太医的面上轻松了许多,“皇后娘娘切勿伤心,公主殿下的寒毒已经解了,但她眼下身子虚弱,待微臣为公主开几服药,卧床修养几日便在无大碍了。”
听闻秦太医所言,皇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直支撑着她的一口气这个时候也退了下去,她的身子摇摇欲坠的倒了下去。
乾寿堂。
夏良辰在被救回来的第三天便已经醒了,经过这几日的修养他的身子也恢复了不少,此次他被劫走以及怎样被救回来的事情已经在宫中传遍了,三日前大清早他便喊了一个宫女进来问了事情的经过。
他得知了自己是夏薇薇拼死救回来的,心中五味杂陈,若说之前自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事情发展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他还要怎么装糊涂,夏薇薇对他的情谊他一直都看在眼中,且自从上次出宫回来之后,他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正在升腾起来一种别样的感情。
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即便是两情相悦又能怎样,他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即便是眼下他能够舍得放弃回去的机会,了断了大渝的一切,但自从他见过了夜思之后,此事便已经不由他控制了。
夏良辰害躲在寝殿一天一夜,一直未曾出门,他思前想后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前路,今日从清心殿传来消息说夏薇薇已经醒了,虽说他现在还没有什么想法,但不管怎样说,即便是不牵扯私人的情感,夏薇薇对他却还是有救命之恩的,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前去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不是。
且若是能够见到夏薇薇安然无恙,他的心也能够放下了,但当他备好了礼品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却不允许他出去,他也注意到此前的侍卫被尽数的换过了,还多了一倍不止。
“不知诸位为何不许我出门,我的命是公主殿下所救,不管怎么说我都该去感谢不是。”夏良辰不知自己在修养的这几日究竟还发生了一些什么,为何门口的侍卫换了不说,还限制了他的自由呢,这在此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门口的侍卫满面的冰冷,看着他的眼中多了几分鄙夷,“夏公子莫要为难我等,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且公主虽醒,但身子虚弱,公子是男子只怕不好过去吧!”
夏良辰一听是皇后的懿旨,心中便已经了然,他再没有开口,转身便回到了正殿,他怎么忘了,现在皇宫上上下下的都在议论前些时日夏薇薇相救之事,夏薇薇的性子想来沉静,不问世事,虽说他们之间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但在旁人看来,夏薇薇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高贵不说,且手握兵权,这可是北梁从未有过的,这样说来的话,夏薇薇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必要屈尊去救一个质子。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个中的缘由也不难被猜测出来,皇后何等的聪颖,连那些个小宫女都知道的事情,她怎会不知道呢,于是她身为后宫之主,夏薇薇又是她的嫡亲的爱女,她怎会不有所行动呢。
夏良辰苦笑一声,就算皇后不这样做,他也早就断了对夏薇薇的念想了,若说他还是大渝的皇子,说不准他还能争取一下,可他现在是什么,虽说被尊称为夏公子,但那些宫女和太监的眼中哪里有半分的尊敬,不过就是面子上的事情罢了。
当夜,夏良辰在乾寿堂喝的烂醉,孔思悦趁夜潜入乾寿堂的时候,老远便闻到了寝殿满室都是酒味,孔思悦见四下无人便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
这几日宫中的所有人都在忙着夏薇薇那边的事情,虽说皇后加派了人手在乾寿堂这边,但对于孔思悦来说都不是问题,前几日因为夏良辰的昏迷不醒,孔思悦担心坏了,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北梁帝已经派人前来诊治过了,不过是中了软经散罢了,待到药性过了,自然便会无碍了,乾寿堂那几日也是人来人往的,孔思悦也不敢贸然前来,今日听闻夏良辰的身子大好,且乾寿堂之中也清闲了下来,故而孔思悦这才敢上门。
但不想她刚刚进门便闻到了这般浓烈的酒味,定睛一看,夏良辰面色通红的斜倚在椅子上,毫无生气,身边东倒西歪的倒着几个酒坛子。
孔思悦皱着眉头上前,却发现虽说喝了那么多的酒,但夏良辰的眸光清亮,却没有一点的神采。
“殿下,您的身子刚好,何故要喝这么多的酒,不管有何事您都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孔思悦将他手中的酒坛夺了下来,眸中多了几分担忧。
夏良辰像是突然被她惊醒了一般,猛然坐直了身子,死死的盯着孔思悦,好一会儿他似乎才看清了来人是孔思悦,他便别开了眼睛,一声不吭的又倒在了椅子上。
“公主那边可曾有消息传来,她身上的寒毒是否已经解了?”良久,夏良辰才开口,他的声音透着浓重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