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以往都是彭炎邀请他吃饭,顺带着找许佳念拼桌。而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他自己变成了附带的那一个。
  话音刚落,彭炎似乎也有些惊讶,说:她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话还没说完,段唯脑海中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许佳念和自己说有喜欢的男生的事。他此刻的心情像是拐了一个山路十八弯,良久之后颤声道:不会是你吧???
  接下来的时间,段唯从彭炎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早在半年之前,这段孽缘就有了端倪。那时彭炎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抹茶味的omega,还兴冲冲地给段唯看过,当时段唯一心准备撩傅度秋所以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许佳念的信息素就是抹茶。
  后来在寒假的时候,两个人奔了现。彭炎其实也早就对许佳念有好感,而许佳念早就知道对方是彭炎,毕竟在已知信息素的情况下,还不能根据日常用语揣摩出对方是谁也就只有彭炎干得出来。
  他们俩顺利奔现之后谈起了恋爱,开学之后又因为段唯以及高考的原因而分手。
  说到这里,段唯不禁皱起眉头,难怪他们两个接二连三地问他还喜不喜欢许佳念,原来是因为这一茬。
  后来解决了心结后,两个人又重新在一起,这一次决定谁的手都不要分开,一起考大学。
  听完所有的故事,段唯不禁缓缓摇头,像是听完了一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双手拍了拍说:真跌宕啊
  即使是做好了准备,但说完全过程的彭炎还是有些害羞,他憨憨地笑了笑,我还以为她和你说了。
  你不和我说还不觉得,段唯余惊未消,想起元宵节以及那次运动会前彭炎说的种种,连连摆头:现在才发现,处处都是细节啊。
  说到这里,彭炎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们本来也以为我们很隐秘,但我和傅度秋说的时候,他根本没什么表情。
  为什么?
  彭炎还记得那天自己忍着自己那难得的羞耻感,和傅度秋扭扭捏捏地说了自己和许佳念的事,谁知话还没说一半就被傅度秋冷淡地打断,随后说:我早就知道了。
  闻言彭炎呆愣地停顿了几秒,随后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
  去年初雪,傅度秋在面对彭炎的时候十分的言简意赅,拿着手里的卷子,表情看上去似乎根本对他们俩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你们俩太明显了。
  说到这里,段唯仔细回想那次初雪,却是什么端倪都没有摸到。他皱起眉头,仔细整理时间线那个时候许佳念两个人根本没有奔现,这都能被傅度秋猜出来,还真是开了挂。
  他不禁问道:有那么明显吗?
  即使是知道段唯平时反应真的慢,但彭炎此时还是忍不住为自家段哥辩解一句:可能这就是学霸吧。
  闻言段唯却是沉默了,得知了许佳念和彭炎在一起的消息,这明明是严重偏离剧情线的事情,但他却是没什么感觉,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像是一切尘埃落定一般,让他觉得其实故事这样结局也挺好的。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座位,眉头皱得更深了。
  以后该怎么办呢?
  穿书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疑问。
  理性和感性在他脑海中掀起一阵风暴,他冥思苦想了很久,最终答案越来越清晰。
  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傅度秋。
  那张每日里都会出现在段唯面前的脸,在这个时候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他一拍脑门,心里不断默念:
  冷静冷静冷静,他喜欢的根本不是你
  这时,坐在彭炎前排的同学轻叩了他的桌面,一张张试卷就这样传了下来,见状彭炎连连哀嚎道:就放一个周日的假,有必要做这么多张卷子吗??
  年轻人,不要太单纯。同学笑着说:怎么可能让你舒舒服服地睡一天呢?
  明天是学校的月假,全校可以休息一整天,只不过这对于高三的学子们来说就是换一个地方写作业。彭炎把卷子放到段唯桌子上,看了一眼傅度秋桌上堆成小山的试卷,不禁摇了摇头:傅度秋来了不得补作业补到手断吗?段哥你确定不去看看他,顺便把作业一起带过去?
  闻言刚刚还苦大仇深的段唯被打断了思绪,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一样马上拒绝,而是无言了一瞬,嘴角轻呡,看上去十分纠结。
  意识到彭炎在看着自己,他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连连摆手:管好你自己!
  见状彭炎笑着转过了身,心里已经猜想到了十之八.九。
  果不其然,在放学的时候,段唯还是偷偷摸摸地说把一沓卷子塞进了自己的包里。走之前还和老覃说了一声,表明自己去给傅度秋送卷子。
  闻言老覃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段唯后,还是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段唯一直在给自己洗脑,只不过是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互帮互助对,互帮互助而已。
  可是他在路过傅度秋家的时候还是肉眼可见的怂了,想起自己还特意跟老覃主动说这件事,整得他好像多关心傅度秋一样。
  此刻段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踌躇了良久,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家里。
  刚打开铁门,乔莹就站在外面收已经晒干的衣服,见一件校服的尺码比自家儿子的大上不少,于是问道:段唯,这是你的校服吗?你吃多了把它撑大了?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易感期那天傅度秋给段唯穿上的那件校服,因为对方没有来上学,于是段唯只好把它给洗了。
  走在门口依旧还在独自纠结的段唯见乔莹手里的衣服,像是想到了什么两眼霎时发光,拿过去说:晒干了?
  干了啊。乔莹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还没来得及多问,就看见段唯突然笑了,拿着衣服往外跑,走之前还不忘说:谢谢老妈!
  这孩子乔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仅笑着摇摇头:怎么了这是?
  而段唯一路小跑,拿着手里的校服以及包里的试卷,觉得这一次找傅度秋的理由充分了不少。
  他就是送个衣服,顺便再送卷子,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人之常情。
  越想越笃定,段唯跑到大宅子面前。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而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外面停着一张昂贵的小轿车,预示着里面除了傅度秋以外还有别的人。
  于是段唯又双叒叕怂了,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敲门,谁知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一个女人穿着家居服,手里还拿着垃圾袋,看见段唯的时候先是吃惊,然后又马上转为笑意:是小秋的同学吧?
  正是叶琼。
  对于傅度秋的漂亮老妈,段唯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抓紧了两边的裤缝,随后鞠了一个90的躬,差点被身后的书包压成180:阿姨好!
  好好好,叶琼对段唯的印象本来就好,见他这么礼貌于是笑得更深了,她让出一条道,说:来看小秋的吧?
  不不不,段唯连忙解释,不知道是在骗谁:我来还东西,顺便把作业给他。
  见他慌慌张张地解释,叶琼忍住嘴角的笑意,点头说:好孩子快进来,不用换鞋,阿姨先出去扔个垃圾,你随便坐啊。
  她笑得有些深意,让段唯回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刚想细看叶琼就拿着袋子走了,只剩他一个人站在门口。
  见状段唯还是在门口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换上,刚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了从卧室里出来的人。
  两天没见,傅度秋的脸色比之前多了一丝病态,但他脚步轻快,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身上穿着松散的家居服,细长的锁骨露出来,上面已经没有了红痕。
  见状段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房间的时候,傅度秋就听见了有人拜访,按照以前是根本不会有人来探望的,所以他在看见段唯的时候有些惊讶,随后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段唯有些愣住,收回脸上的表情。先是把手里的校服搭在一边的沙发上,然后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沓卷子,说:我来送东西给你。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若无其事,像是顺道经过的路人一样。
  见状傅度秋不禁笑了笑,随意地看了沙发上的校服一眼,随后走上前来拿过段唯手里的卷子,翻了翻后说:那真是谢谢了。
  不用谢,段唯仰起头说:同桌之间,互帮互助。
  他把互帮互助和同桌两个字说得很重,像是怕对方想歪似地,殊不知这样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确实,傅度秋把卷子放在一边,又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在离段唯几寸之远的地方站定,有些觉得好笑地说:老覃给了我电子版,本来只用在平板上答题,现在要靠手写了。
  段唯:
  见他不语,傅度秋忍俊不禁的侧过头,有些苍白的脸上泛出几丝笑意,随后又看向段唯,低声说:你可真是我的好同桌。
  第81章
  段唯在听到傅度秋的话后大脑宕机了很久,他想起之前老覃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立马就明白过来是个怎么回事。他轻咳一声,顺着对方的话接到:不不用谢,让你锻炼一下手指。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把那一沓卷子放在一边,对他说:进来吧。
  哦。
  本来只是想送个卷子就走人的段唯,不知道为什么就顺着傅度秋说的进了客厅。里面整洁片,桌面上还摆了几个瓷白的茶壶和茶杯,空气中都飘着些若有若无的茶香。
  见状段唯便多看了几眼,还没说话就听见傅度秋说:你要喝点茶吗?我妈刚沏的。
  行。段唯应了声。
  傅度秋倒茶的姿势很规范,至少段唯这么个门外汉觉得十分赏心悦目。只见傅度秋骨节分明的手将茶盖轻启,先是用茶水烫了遍杯子,随后再慢慢将茶壶里的水倒进去,斟了刚好七分满,在这瞬间浓郁又带着丝清冽的茶香飘荡在段唯的鼻尖。
  不过在喝下去的时候,段唯轻轻皱起眉头。
  怎么了?傅度秋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状轻声问道。
  段唯看了眼茶杯里绿得发黑的茶,吐了吐舌头说:我觉得有点苦。
  闻言傅度秋像是猜到了样,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笑了笑,温声说:这是苦茶,确实喝上去有点涩。
  说完他起身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一盒蜜饯和瓶牛奶,放在段唯面前说:你喝这个吧。
  见状段唯应了声,想起来自己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甜的东西,于是拿了过去。
  盒子里的东西有很多,大多都是梅子和金桔,他拿着尝了几个,然后把盒子放在茶几上,用余光有搭没搭地观察傅度秋。
  对方现在虽然能说话能活动,但脸上依旧残留着些病容,可见易感期的这几天傅度秋并不好过,于是他轻声问道:后天你能去上课吗?
  应该可以,傅度秋略略思考了会儿,说。
  闻言段唯点了点头,拿了桌上的牛奶喝了口,就看见傅度秋朝着自己看了眼,随后似笑非笑地说:这几天想我了吗?
  咳咳咳
  傅度秋语出惊人,直接让段唯把嘴里还没下咽的牛奶给呛了进去。他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眸中盈盈的水光让他所见都蒙上了层雾气。
  见状傅度秋连忙坐到他旁边,伸出手顺着他的后背拍了几下,才终于让段唯平息过来。
  而段唯连连喘了几口气,脸上的颜色未消,皱起眉头看向对方说:你天到晚想什么呢!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傅度秋十分正经地想了想段唯的话,随后又回了句不正经的:我这几天,天到晚可都是在想你。
  对方的声音低沉和缓,像是涓涓细流般流淌,让段唯不禁皱起眉头,非常没有出息地耳朵一阵发热。为了掩饰自己的表情,段唯翻了个白眼,说:你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为什么?傅度秋挑起眉头:你怕自己经受不住?
  段唯的白眼翻得更夸张了:好让我提前准备个垃圾袋,你说完我方便吐。
  闻言傅度秋忍不住笑了笑,双眼睛弯弯的,在略带些病容的脸上格外好看:那我现在给你打个报告?
  干什么?段唯下意识警惕起来,以为他又要说什么骚话。
  因为刚刚段唯被呛的原因,他们俩此时坐在一张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座让段唯的身子都掀了进去,几乎和傅度秋身体贴着身体。
  这让他不经意地想起了易感期那天,两个人坐在钢琴前,傅度秋的吻轻轻地落在他的腺体上。越回忆越清晰,段唯甚至能够体会到对方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脖颈两侧,让他的耳朵忍不住地发红。
  见他神色,傅度秋笑得比之前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继续说道:有没有想我,嗯?
  段唯下意识地侧开视线,可是听觉却不能受他的控制,傅度秋的声音像是绒毛般轻挠着他的耳蜗,让他时间还真有点经受不住。
  即使每天段唯都给自己洗脑同桌情深,但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来他确实有点想傅度秋。时间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他心中不样的存在。
  不过他根本不会就这样轻易表现出来,于是十分不屑地说:你就不怕你妈看见你这样?
  闻言傅度秋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妈她
  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段唯几乎是噌的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身前,副乖学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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