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孙婴宁是真的一无所知,他在首都陪伴席岩卿时只被告知请他暂住的原因是为了稳定席岩卿的情绪,那么多年的太空旅行,情绪出现一些问题,需要一段时间疗养,这是很合理的理由。
所以他并不能体会到老父亲的心酸,心情十分和煦,直到发现席真注射过伪装剂,其实是个omega。
老爸的脸拉了下来。
席真立马看席岩卿,求救的意思不言而喻,席岩卿回看他:刚刚还有了对象忘了爹,现在又要我救场?
席真沉默两秒:父亲,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想你,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但我一直知道你也很爱我
席岩卿:
破防了。
丢下老父亲安抚发怒老爸,席真拉着祁渡偷偷溜走,祁渡毕竟是毛脚女婿上门,想说是不是要留下洗个碗,拖个地,好好表现一下。
席真知道他紧张,安慰他的方式很特别:我们找个地方他用食指点了点唇,又暗示地眨了眨眼。
祁渡一秒把岳父母抛到脑后,心动地说:好的。
他理解的意思是找个地方接吻、拥抱、甚至
一刻钟后,站在烧烤店前,祁渡沉默了:
第68章
吃完饭席真一个人回到家,看到父亲站在柜子前,仰头和蹲坐的贝斯特面面相觑。
总觉得似曾相识。席岩卿纳闷,为什么会对着一只黑白猫生出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感慨
也许应该是这个猫猫我曾见过。
孙婴宁喊了一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过来拆被子,多少天没晒了。
席岩卿诶了一声,转身瞥见席真站在门口,故意提高了点音量:哟,真真回来了。
孙婴宁立刻从房间走出来,冷冷地道:大少爷知道回来了。
老爸我来。席真换上拖鞋跑过去,看出老爸也不是真生气,嬉皮笑脸勾住老爸脖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不孝子这一回吧。
孙婴宁面若冰霜地看着他,眼圈却一点点红了,席真慌忙松开手,听到老爸一张口就是哭腔:我知道你不是不孝顺,你是太孝顺了,你就想着不能让人家欺负我,你要当个alpha保护我,都怪我
怪我怪我。席岩卿刷刷抽几张纸给孙婴宁擦眼泪,差点膝盖一软就给老婆跪下,都怪我这么多年不在家,怪我有那些糟心亲戚,怪我没事上什么天
哧。孙婴宁一下被他逗乐。
席岩卿也跟着乐:这才对嘛,哭多了伤眼睛,咱不哭啊。
席真一阵牙酸,扭头去找贝斯特玩,猫神大人跳下柜子,逃向阳台,还是被他逮个正着。
他想看看尊贵的猫神大人是公是母。
黑白猫彻底炸了毛,后背都弓起来,咪呜咪呜地低吼。
席真只得作罢。
黑白猫飞快从他手中逃走,刚蹿上空调外机,就听席真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明天要割蛋蛋了。
黑白猫身.下一凉:喵!
老子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席真听不懂猫语,随便它骂,但若有所思:所以是公的吗?
黑白猫:
席真不过随口一诈,老爸却真被他提醒到:斯斯是要绝育了喔,对身体好。
老爸跟着杨阿姨学,也喊贝斯特斯斯。
被这样温柔地喊,贝斯特却一点也不开心,绝育那么好,为什么人类不给自己来一刀呢?
它开始跟邪恶的人类躲猫猫,只有吃饭的时候才露个头,老爸还想在饭里放点安眠药,把它迷倒带去医院,被席真制止了。
它这小身板,吃不消药力,只要它不发情,就先随它去吧。他这样说服老爸,扭头跟祁渡兴致勃勃探讨,都成神了还有世俗欲望呢?下次要不要带女巫到我家再跟它处处,我现在怎么感觉它就是傲娇,其实还挺喜欢跟女巫嘻嘻。
他自带消音器,把不和谐的词用笑声消掉了。
祁渡却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喜欢跟女巫什么?
席真不上当:你少来。
真的,嘻嘻是什么?
嘁。
这段时间他们习惯吃完饭出来散散步,溜达溜达,但每次都很有默契地避开了那家粉色的【成人情.趣】小店。
他们还未成年,不能进。
其实这只是席真的想法。
一个假期过去,新的一学期,祁渡的书包里除了课本,文具,还多了猫薄荷、水蜜桃味□□、液体的、固态的,什么都有。
24h无人店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避免了许多尴尬。
祁渡把这些东西藏在书包的夹层里,每天妥帖地拉好拉链,回家后也不再随意地将书包丢在沙发上,而是拎回房间,挂在自己的椅子上。
这一点细节被霜雪老师发现,她知道儿子又长大了一点,有了更多不能跟父母分享的秘密。她没有试图挖掘祁渡的秘密,而是给他买了个牌子,正面写着请别打扰,背面则是进门请敲门。
祁渡惊讶地看着老妈把牌子挂到房门上,告诉他说:不想理老妈,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时候,就翻到正面,平时没什么事,可以翻到背面。
作为一个创作者,霜雪老师一直是个很细心的人,有时候可能会喜欢逗逗祁渡,但真正敏感的地方,她都会处理得很熨帖。
如果不是有这样一位母亲,从小被爸爸厌恶的祁渡不可能长成现在的模样。
看着霜雪老师柔和的侧脸,祁渡说:要不过段时间去看看爸爸。
霜雪老师惊喜地转头:上周你爸爸还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他新学了两道菜,想要烧给你吃。
嗯。祁渡心想,既然爸爸已经两次主动喊他去家里了,看到他就情绪失控的毛病应该好了吧。
他怀揣着这样的期望,去之前还特地跟席真说了一声,想着知道他跟老爸和解了,席真一定也会陪他一起高兴。
很多事往往就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但祁渡着实也没想到老爸再次见到他会反应那么激烈,虽然他们确实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对彼此都很陌生了。
他刚推开门,迎面对上端着菜的老爸,就眼睁睁看着老爸瞳孔剧烈地收缩,手上一滑盘子落地,在噼里啪啦的声响中被老妈抱进怀里,却还克制不住地颤抖:是祂,祂的气息更加浓郁了。祂回来了!
祁渡并不知道这个他是谁,老妈也从不肯跟他讲老爸的心理阴影到底怎么回事,他只好默默关上门,反身走出别墅,一边想着待会儿席真问起他和老爸相处得怎么样他该怎么回答,一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真真:吃完饭来丁淮家玩啊,大家都在,就离你爸家不远。】就算他已经吃完了吧,祁渡回:【来了。】
席真没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只是火速发了个定位。
【真真:[位置]】
祁渡顺着定位走过去,夕阳沉下地平线,耗尽最后一丝余晖,路灯陆续亮起,把人的影子在地上拉长,祁渡一个人走在路上,漫不经心地低头把玩书包上的背带。
他很快走到丁淮家,摁了两下门铃,听到里头响起好几道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说:客人,我来吧。
丁淮家的管家开了门,久经训练的标准笑容在看到门外少年的那一刻蓦然僵硬,少年单肩背着书包,清瘦身影笼在本应令人感到温暖的橘色灯光下,脚底踩着的修长人影轻微晃动,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畸形与扭曲感。
训练有素的管家顾不得礼貌地退了一步,笑嘻嘻的同学们也都惊诧地僵立原地,只有席真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走到祁渡面前晃了晃手:好快啊。
还好。随着他开口说话,熟悉的声音令同学们松了口气,好奇怪啊,刚刚一开门有种违和感,祁哥什么也没做看着就怪吓人的。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吓人的小章鱼钻进席真胸口,贴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耍赖似的不动了,不管,今天它就是要抱着席真,要抱很久。
一起玩了几把狼人杀,时间就已经不早了,大家各回各家,席真和祁渡一起去坐公交,路上席真问祁渡要不要跟他回家。
祁渡道:我是不是看上去很沮丧?
他出现前同学们兴致都很高昂,他到了后就都蔫蔫的,草草玩了一会儿就散了。
可能是刚被老爸嫌弃,心情不好,信息素没有控制住,外泄了一些。
真的有那么吓人吗?再这么发展下去会不会变成怪物。
一直回避没有深想的问题,现在不得不想了,他为什么能有进入梦境的能力呢?
会不会他从一开始就是怪物,老爸是omega,比较敏感,所以很早就察觉到了。
席真用肩膀撞了下祁渡:每个人都有沮丧的时候,你爸还是不能接受,那就不理他,以后只跟我玩,怎么样?
小章鱼窝在席真怀里仰起头,祁渡嗓子有点发涩地小声说:你怕不怕我?万一哪天失控,可能像一号宇宙那样伤害到你。
席真瞳孔地震:那我就不跟你玩了。
祁渡瞳孔更加地震,小章鱼紧紧搂住席真脖子,把脸埋进席真怀里,想让自己显得更可爱,更讨人喜欢。
我绝对不会失控。同时祁渡保证道,绝对不会。
开玩笑的,席真却笑起来,又撞一下祁渡肩膀,你又不是他,就算你失控,我也喜欢你。
祁渡怔怔地扭头望他:不会怕我吗?
怕。席真勾了勾祁渡小拇指,但是喜欢。
第69章
晚上十点半,两人到家了。
虽然已经来过好多次,但还没留宿过,接到席真递过来的睡衣,祁渡有点茫然有点无措。
睡衣上满满都是席真的味道,甜得能将人醉倒。
祁渡用了很大自制力才没有埋下头去,在睡衣里深深吸一口。
席岩卿和孙婴宁都已经睡了,席真就说不要洗澡了,别把他们吵醒:刷牙洗脸,再洗个脚就睡吧。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祁渡依照吩咐,用他的牙刷杯刷完牙,再拿个盆去打水。
打完水霜雪老师来了电话,祁渡让席真先洗,自己去楼道里接。
我在席真家嗯,没事,习惯了。祁渡刚要挂断,那头又说了什么,他动作顿住,平静地听了片刻,点点头说,知道了,你放心,我没怪他。
这个电话打了接近十分钟,祁渡有点担心席真等急了,轻手轻脚回屋,看到席真提着水壶往盆里加热水。
他在认真泡脚。
祁渡瞬间有种他们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的感觉。
看到他回来,席真招招手:不嫌弃就一起泡。
祁渡怎么可能嫌弃,在席真身旁坐下,脱了袜子把脚伸进盆里。
两人一起低头看水盆里四只脚,祁渡到底骨架大,脚能盖住席真的,相比之下席真脚窄一圈,秀气很多。
水盆里蒸腾出热气,席真把脚从祁渡脚下抽.出,嘟哝说:还有点烫。
祁渡道:那我放在下面。
席真笑道:你皮厚,不怕烫。
祁渡点点头:对。
席真把脚底板搁在祁渡脚背上,把他脚都按在水盆里:真不怕烫?
不怕。祁渡脚都红了,却说,我就是这个体质,容易留痕,但其实不敏感,痒、冷、热,都不敏感。
话是这么说,席真可不敢继续压着他,松开脚,放到一边泡了七八分钟,水变温了,才抬起来甩了甩,伸进凉拖鞋里。
他不泡,祁渡也不泡了,穿上凉拖鞋,倒了洗脚水,跟着席真回到房间。
席真房间不是很整洁,床上被子乱糟糟地堆着,祁渡把书包放在椅子里,自觉地整理被子。
席真准备给手机充电,到处找不到充电器,可能是落在丁淮家了:你书包里有充电器没?借我用下。
他很不见外地拉开祁渡书包,四下翻找。
等一下。祁渡书包里确实有充电器,但还有
这是什么?席真的手也是够准的,一摸就摸到那瓶猫薄荷,还有个瓶子我看看。他一抬头,头一次看祁渡露出我完了的表情。
于是他更好奇了。
拉开夹层拉链,席真先翻出了猫薄荷,然后是、露brica挺oil看着后两样的包装上又是热感又是颗粒的字样,席真呆了两秒,假装无事发生地再把东西塞回去。
祁渡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嘴:没,没用过。
我知道,不,不然呢?
新鲜出炉的两个小结巴相视无言了半晌,祁渡打破尴尬说:睡觉吧?
快睡快睡。席真连忙上床,直接关了灯,把被子提到脸上,挡住发烫的脸。
祁渡还没换睡衣,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说:我换下衣服再上床。
席真半边脸依然藏在被子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祁渡背对着床,脱掉上衣,严丝合缝的窗帘密不透光,房间里漆黑一片,席真看不清祁渡的身体,只能隐约看到祁渡背脊的轮廓,年轻却健硕,有种蓬勃的力量感。
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类型。
换好上衣,祁渡慢吞吞脱掉裤子,继续换睡裤。他很快发现一件不妙的事,睡裤质地柔软,很容易就顶出一个包。
祁渡姿势奇怪地上了床,一进被窝就背对席真,席真猜到他这么做的原因了,口舌微干,顿了顿也翻了个身,和祁渡背对背。
一对情侣睡同一个被窝,却谁也不挨着谁。
祁渡闭上眼睛,放空心神,希望自己尽快入睡,别去注意这早已浸透了席真气味的被子,丝丝缕缕的香气从棉纤维上氤氲渗出,仿佛枝头沉沉坠着一颗即将成熟的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