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阿善点头,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喑哑又干涩:“伯父,是我。”
  他年近五十,长相儒雅,眼底满是血丝,能看出几分苍老:”谢谢你能来。“
  阿善摇头,不自知的情况下,泪水已经流下来了,她安静地站在一旁,跟着走完了葬礼的全过程,珍言母亲哭得快要背过气去,是被人扶着走的。
  葬礼结束,细雪渐渐下得大了,不多久便铺满了地面,阿善离开前,珍言父亲送了她一段,一眼望去是满目的纯白。
  他像是自言自语,低沉黯然:“怪我,对珍言关心太少了。”
  “一直以为,她在首尔过得很好,体面又光鲜。”
  “连自己的孩子活得那么辛苦都不知道。”
  阿善和他对视,声音轻轻的:“真的怪您吗?”
  “不是的。”
  “怪那个恶魔,珍言的抑郁症明明已经快痊愈了,她那么辛苦才从那段难熬的日子里挺过来。”
  “是他,是他毁了珍言。”
  “让你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而我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她的声音很轻,轻易勾起人心底几欲喷薄的恨意。
  珍言父亲的手垂在身侧,冰冰凉凉,布满了褶皱,不停颤抖,他眼底布满了血丝,眼珠转动,想看清阿善,大雪飘落,让视线一片模糊,无力低垂的手掌缓缓攥成拳,眼底浮现出无穷的后悔和恨意,重复着:“是啊,是他毁了珍言。“
  “是他,是他杀了我女儿。“
  第17章 恰好 好感度九十五
  金俊勉回来的时候,阿善已经睡着了。
  年末行程十分密集,各种颁奖礼舞台都有或多或少的改编,仅有的空闲时间基本上都花在练习室里了,其实住在宿舍才是最方便的,也能多挤出一点时间休息,但他坚持回来。
  无他,只因崔善需要他,前所未有的需要他。
  整个屋子里都没什么光亮,很昏暗,他轻推开卧室门慢慢走了进去,今天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mbc歌谣大祝祭在室外录制的,和粉丝一同跨年,气温很低,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外面加了一件过膝的黑色大衣,整个人颀长挺拔,浑身都散发着温润矜贵的气息。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正好,他把大衣和西装外套脱去,细致地挂在床尾衣架上,只留一件白衬衫和黑西裤,衬衫还解了两颗扣子,走到床边,放轻呼吸,盯着阿善看。
  她睡相很好,平躺在床上,盖着天鹅绒被子,睡衣是珍珠白的蕾丝高腰吊带裙,外面还有个罩衫,雪白手臂在里面若隐若现。
  看她睡得还算安稳,金俊勉换了睡衣,进浴室洗漱,里面还残存着她惯用的沐浴露香味,白桃茉莉味道,和她人一样偏温和,并不浓烈。
  其实以前每次各种颁奖礼结束,他都会感到异常孤独,前一秒华丽灯光,后一秒满是黑暗,这种巨大落差,很难让人短时间内就调节好,但现在却不会,崔善在,他只觉得安稳。
  他无比庆幸,那天自己做的决定,虽然分开的这半个月,他备受煎熬,但好歹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金俊勉没再想下去,打开花洒,冲了个快澡。
  洗漱完他躺到阿善身边,从背后紧紧的拥着她,她身子很暖很软,让他忍不住越抱越紧,头也从背后埋在了她的颈窝里,轻吻了吻她的头发后,也跟着沉沉入睡。
  到了半夜,他朦胧听到有人在呓语,睁开眼一看,阿善正闭着眼睛,眉心轻蹙,手紧紧攥着被子,轻颤抖着。
  “珍言!”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一身的虚汗,睁着眼盯着一室的黑暗,眼尾泛红,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金俊勉皱着眉把她掰过来,靠在自己怀里,又拨了拨她已经濡湿的鬓发。
  “又做噩梦了?没事的。”
  “别怕,我在。”
  他知道崔善最亲近的朋友自杀了,死于抑郁症复发……
  这也是两人和好的契机,她从蔚山参加葬礼回来那天晚上,给他打了电话,绵长的呼吸声在电流里蔓延,最开始没有人出声,后来隐约能听见她带了压抑的哽咽和哭腔,更有藏不住的难过。
  她说,我很想你。
  金俊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从离开sm到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一直都是一种思绪紧绷的状态,全靠本能打转方向盘,见到她那一刻,悬着的心才落地,紧绷的神经随之松懈下来。
  她给他开门,只穿了件浅灰色薄毛衣,衬得皮肤更苍白,周身遍布哀伤脆弱的氛围。
  他还没说话,阿善的眼眶就红了,她抿着唇,忍着眼泪,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快要听不见:“珍言自杀了。“
  他很震惊,也能对她此刻的悲伤感同身受,心疼得厉害。
  同样的事情他也经历过,不止一次。
  他把她拥进怀里,阿善眼泪不受控制般地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黑色大衣上,很快滑落不见,她抬手回住抱他,越来越紧,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身体炙热,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得十分激烈,此刻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对他的需要。
  和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怎么让她从悲伤中慢慢走出来。
  阿善喘着气,指甲陷进手心,痛感袭来才拉回一点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些后,她靠在金俊勉怀里,细细的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俊勉思绪被拉回来,将她抱紧:“一点多。”
  他眉眼温和,一手抚着她的腰背,一手按着她的头让她靠着自己。
  阿善扭过头,钻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亲近又依赖地汲取温暖。
  金俊勉嘴角微微扬起,抬手轻抚她柔顺的发丝,一下又一下。
  系统:”攻略目标,exo成员金俊勉,目前好感度,九十”
  “崔善,新年快乐,我爱你。”
  阿善微微退开身子,和他对视,温柔的笑:“新年快乐。”
  “我也爱你。”
  几乎是同一瞬间,金俊勉低头吻住她。
  他平时吻她都是温柔克制的,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吻得越来越重,很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环着她腰的力道在不断地收紧。
  阿善闭眼,温柔地回应他,金俊勉还没有停下,甚至伸出舌尖撬开她的牙关,紧接着,他掀起了她的睡裙,掌心干燥。
  她忍不住出声,声音有点颤。
  这一声后,他停下了动作,隔了好一会儿,微微撑起一点身子,看着她眉眼,埋头在她颈项,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崔善,可以吗?”
  金俊勉重复问一遍,握着她的手,改成了十指相扣。
  阿善轻轻嗯了一声。
  字音刚落的那瞬间,他扣着她的下巴吻下去,一下一下地轻咬着她的温软的唇,耐心温柔地亲了一会儿,在她闭上眼睛那一刻,他撬开她的牙关,舌尖往她的唇边舔过,往里探,温柔地试探很快变成强势地进攻。
  他松开她的下巴,那只手绕过去,压着她的后背,阿善不知怎么就被他抱到了腿上,身体严丝合缝,他离开她的唇,往下亲,下巴,脖颈……
  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将她包围,也让她沉浸在他温柔的攻势下。
  金俊勉轻吮着阿善的耳垂,在她耳边用温润至极的嗓音说话,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崔善,你爱我吗?”
  阿善周身弥漫着温热沉迷的气息,她声音软糯温柔:“我爱你。”
  他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她的唇:“我知道,我现在能感受的到。”
  和从前不一样的柔顺和依赖…
  阿善被他亲的迷迷糊糊的,全程属于被动状态,但也很配合,后来被他压在床上,他的双手撑在她压着的枕头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抚过她脸颊的手沿着她美好的身体曲线一路往下,手掌经过之处仿佛带起火苗,一路烧下去,烧的人浑身发烫。
  他现在可以确认了,她爱他,出自真心。
  阿善身体疲惫,但脑子很清醒,听着系统播报好感度,稳定在九十五,看了眼身边已经熟睡的人,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从头淋下。
  她挤了沐浴露涂在身上,清清甜甜的。
  阿善冲完澡,没急着擦拭身体,反而用毛巾擦着镜子,将被雾气笼罩着的镜子原貌露出,镜子里的人,浑身白皙,因为刚淋浴了,现在肌肤透着粉红,像是鲜嫩欲滴的水蜜桃,容易引人想摘下来吃一口。
  一双眸子清凌凌的,眼角带着春情,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依赖。
  阿善摸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笑了笑。
  没错,就是这幅样子,自然而然的流露,之前太过生硬,刻意,而现在刚刚好。
  随着好感度的升高,他对她的感情也逐渐发生变化,从喜欢变成爱。
  初时,他喜欢阿善独立,不黏人。
  可当他付出越来越多的爱和关注时,就会想得到同等的反馈,他渐渐怀疑,不确定阿善是否爱他,因为他感受不到被需要,被依赖,就算现在把他从阿善的生活中抹去,她依然能生活的很好。
  阿善能敏感地感知到他情绪的变化,也按照他的意愿,表现出柔顺,依恋的姿态,可即使他看起来是满意的,但好感度却停滞不前。
  exo出道八年,他身为队长,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成员们,见过无数人,接受过粉丝无条件的爱意,也感受过身边人无理由的恶意。
  他冷静又清醒,她骗不过他。
  现在就足够真实,因为最亲近朋友的自杀,陷入巨大悲痛之中,茫然无助,自然流露出的依赖,下意识的亲近,因为有过相同经历而对她产生的疼惜,她从独立变成被他引导,这些种种让停滞不前的好感度,突飞猛进。
  第18章 谈话 好感度九十五
  李代表死了,不是自杀,而是人为杀害,凶手是珍言父亲,他向对方律师提出和解意愿,在商谈期间,用刀捅死了李代表,血流了满地,当场被逮捕。
  大韩航空内部,除去一开始的震惊,大家都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似乎只要遗忘,他们就可以不用对自己曾经随口而出的恶意负责。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转眼间就到了四月,温度回暖,首尔街头到处都是盛放的樱花,洁白微粉,生机烂漫。
  寒冬之时发生的事,似乎也随着融化的冰雪一同消散了。
  这天晚上阿善落地,开完会从航站楼里出来,金俊勉的车就停在公路对面,位置不像以前那般隐蔽,明确两人感情稳定后,他已经做好了被拍到就公开的准备,所以行动上也不再过分小心翼翼。
  她拉着行李箱过去,敲了敲车窗,后备箱缓缓打开,阿善走到车尾,正打算放行李,这时好几个空乘结伴走了过来,笑着跟她打招呼,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车里,她们都好奇她这个男友到底是什么来头,神神秘秘的,已经确认关系快半年了,到现在一面都没露过。
  可惜光线暗,车窗贴的防窥膜浓度也偏高,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个轮廓,但这并不影响她们判断他是个年轻且多金的帅哥。
  再看向阿善时,目光难免带着羡慕:”崔善,不介绍你男朋友给我们认识一下吗?”
  她温温柔柔的笑:“等下次吧,他最近工作辛苦,状态不是很好,这种情况下,介绍你们认识,未免有些失礼。”
  其中有一个空乘,撇撇嘴,一脸失望:“又是下次…”
  顿了顿,又说:“好吧,那下次一定要介绍给我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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