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沈言璟来访
其实,想要治愈沈宣的痼疾,并不需要白玉雪灵芝这等奇药。只是白来的肥羊不宰白不宰,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儿了。如此一来,省了一大笔银子不说,还拿到了柯暮卿想要的药,一举两得。
两位老者感激涕零的感叹着陆千凉的大恩大德,随即向她告辞,留下一小队的人马保护沈宣,自己回府禀明穆王,并想办法寻药。
看着两人带着剩下的银铠侍卫离去,陆千凉一脚踢在了沈宣的屁股上道:“起来,别在这儿躺尸。”
沈宣失了两位绝世高手的依仗,顿时听话了起来。他一股脑的爬起来,笑道:“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陆千凉唤小厮给他去找一身平常的衣裳,拉开椅子大刀阔斧的坐下:“从现在,我问你的问题,你都要如实回答,可明白了?”
沈宣应是:“是是是,老大,您问您问。”
“你知不知道,在你身边下毒的人是谁?”她问道。
沈宣哭丧着脸:“我要是知道,早就差人放狗咬死那丧阴德的了。你是不知道啊,这么多年来我被我们家老头拿着大棒子打了多少顿,就因为这事……”
陆千凉差点儿没憋住笑:“说的也是,我观你这痼疾已有十余年,想是在未通人事之时病根儿便已经种下了。”
沈宣欲哭无泪。
既然接了诊,收了诊金,断没有不干活的道理。陆千凉抓了服药唤小厮煎上,给沈宣灌进去,又着人安置了床榻在医馆之中,翘着二郎腿坐到一边而剥着坚果看闲书去了。
穆王府的人离去,街道上再一次恢复了原来的喧嚣。不住有人探头探脑的望向医馆,想要瞧瞧里面来了什么大人物。可惜被灌了药的沈宣啊,早就爬到后院儿抱着恭桶吐苦水去了。
难得的耳根子清净,连翘那死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夕阳西斜,给门框渡上了一层金边儿。
饱暖思淫欲,陆千凉困得很,便倚在椅背上睡一小会儿。真是困得紧了,这等身子都放不平的地方她也能睡的如此之香,只是脖子垫在椅背上,硌得慌。
“小姐,小姐,醒醒……”身子被人一顿猛摇,差点儿摇碎了她的骨头。
陆千凉以手背揉了揉眼,强忍着赏给连翘一个毛栗子的冲动,压住了自己熊熊燃起的起床气:“死丫头,我都快被你摇散了,急慌慌的做什么!”
连翘和他比这口型:“饥荒来了……”
“饥荒来了找我有什么用,又不是瘟疫来了,需要我开门施药。你家小姐我穷得很,想要开仓放粮去找我爹,我困得很……也不太困了。”
陆千凉一个急刹车截住自己的话头,抽着嘴角望向一旁椅子上坐着的一身黑色衫子的王爷,笑着施礼道:“王爷真是稀客啊,快坐快坐,人呢?还不给王爷上茶?”
连翘一脸“你自己好自为之的表情”退下去斟茶了,两名侍从也很不厚道的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间之中,就只剩下了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两个人。
饥荒来了,齐王来了……连翘这口型做的还真是抽象啊。
陆千凉哭丧着脸:“齐王此次前来是为了看病?”
沈言璟抬眼,正值连翘将茶端回来,他伸手放在一边未饮,回道:“你瞧本王像是有病的样子?或者是说,你觉得本王有病?”
“怎么可能?王爷英俊潇洒丰神俊朗英明神武,怎么可能有病呢?”陆千凉紧忙改口:“就王爷这身子骨,硬硬朗朗的定能活上千岁!”
沈言璟点头,勾着唇笑的笑得邪魅,就连桃花眼都若有若无的勾出三分别样的神采:“你接着编,本王就喜欢听你瞎编,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编出些什么来?”
连翘身子一震,蹲了个福身礼退了下去,走到门边儿撩帘子时手都颤了三颤。
无事不登三宝殿,陆千凉可不相信沈言璟是没事过来串门子的,更不相信他是为了前几天在盘龙山菊花宴上的事情前来道谢的。
反正,跟这位倒霉王爷在一起,绝对没什么好事。
“王爷此次……”
“还在后面躲着做什么?需得本王去请你出来?”沈言璟声音蓦地威严的起来,他端起茶盏,刮了刮上面的茶叶沫子,浅啄了一口。
倒是忘了这一茬,穆王世子还在自己的药庄中,沈言璟确实有理由无事过来串门子。
五色珠帘后,沈宣身着一身小厮的抹布粗衣,探头探脑的钻出来,左右看了看无人之后,一个虎扑扑上来扯住了沈言璟的衣角,痛哭道:“皇叔啊,皇叔,你可算来了。小侄在穆王府的这些日子真是苦啊,您一直不召小侄入京,我家老头也不让我走,我在封地上都快被憋死了!”
沈言璟挑了挑眉毛,抬手拍掉了他牵着自己衣角的手道:“别趴在地上,起来。”
沈宣痛哭摇头:“我不起来!我不起来!除非皇叔答应,多留我在京城住上一段时日,别被我们家老头逮回去,要么我就不起来!”
“哦?那我明天便给穆王兄发信函,请他入京一叙?”沈言璟语调上扬,带上了些调侃的意味。
刚被拖了半天没拖起来的沈大少爷听到这话,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皇叔,您大人有大量!小侄知错了。”
“你倒是益发的有本事了,千里迢迢的入一次京城,不先来寻本王,倒是在这儿扎了根儿。依本王看,唤你一声白眼儿狼也不冤。”
沈宣欲哭无泪:“皇叔啊,您可是冤枉我了,我来京城最想去寻的就是你嘞。上次我跟你去赌场输的就只剩下一条亵裤,回去差点儿被我家老头打断腿啊。我这不是想等到晚上,点上支迷香迷翻了他们,避开我家老头的眼线好去找皇叔你么。”
沈言璟点头:“这次知道点迷香了,学聪明了不少。”
真是引狼入室啊,陆千凉扯着嘴角站在一边儿看这叔侄二人耍猴戏,只觉得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