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威胁
一夜更漏声,待到二人收了兴致,天色都已经蒙蒙发亮。
纱帐内充斥着某些腥膻的味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陆千凉嫌恶的别过身子面向里侧而卧。床榻上只有一床锦被,她也不同沈言璟抢,索性扯过床脚丢着的,险些被撕成碎布条的衣裙裹在身上,阖眼而睡。
房间很静,顽强的燃烧了一整夜的红烛火焰一摇,终还是颓靡的熄灭了。昏暗的房间内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赤裸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之中,尚带着些青红印记的皮肤浮现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陆千凉蜷了蜷身子,牵扯到下身的伤处,咧了咧嘴,只好将身上的破布裹的紧了些。
侍女已经晨起扫地,那些脚步声轻轻地,生怕吵到房间里两个未睡的人。往常这个时辰,萃雪和蓝雨早就敲门来唤人起床了,这一次回府,她却是没见到那两个唧唧喳喳的丫头。
身后芒刺在背之感愈发的强烈,陆千凉不回头也知是那人在看他。那目光像刀子一般的砍在血肉上骨头上,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入腹中一般。
几个呼吸后,一双手臂伸了过去将她翻了个身,粗鲁的塞进锦被之中裹了个严实,抱在怀中阖上了双眼。尖削的下巴抵在她的发心上,微微有些沉。沈言璟呼吸声浅浅,心跳声却极沉,一下下宛若擂鼓。赤裸的肌肤相贴,尚带着些粘腻之感,陆千凉抬手想将她推开,指尖触在那人的心口上,却蓦地触到了两条弯曲蜿蜒而出的疤痕。
揽着她侧卧的人,蓦地睁开了双眼。
沈言璟桃花眼微微眯起,那是个极其危险的表情。高高挑起的眼角缀着些桃色,黝黑的眸子目光沉静的落在她的脸颊之上,若有所思。他并不介意别人触碰他的伤处,令陆千凉意外的是,他揽着她肩膀的手竟然松了松,凝重的神情也稍有缓和。
他抬起一只手覆住她的手背,带着她的指尖轻轻地触摸过自己胸膛处的两道剑伤,声音沉的宛若幽深空谷里的回声:“千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将我逼死了你才甘心。两道剑伤,两次险些穿心而过,我的运气若是再差一点儿,现在便要边城青冢里的一具白骨了。”
陆千凉同样平静的注视着他:“你说我逼你,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你我之间,不过半斤八两罢了。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别人,谁又不是同样的自私?”
“谁又不是同样的自私,只是你罢了。”沈言璟轻笑,伸出手来,指腹轻轻地抚摸过她洁白纤巧的下巴,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你现在在我的手里,你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同我说话?陆千凉,我想你有必要要重新适应一下自己的身份了。”
言罢,他起身抓起萎地的黑袍披在身上,一如既往地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若不是那唇角戏谑的冷笑和微微弯起的弧度,她几乎要怀疑二人又回到了往昔,那些他早起上朝,将半梦半醒的她硬生生的从温暖的锦被里拖出来,替她整理衣襟的日子。
沈言璟吻过她的额头,又吻至眉心,顺着她高挺的鼻梁下落,在她桃粉色的唇上轻轻点了点“也有必要想一想,接下来的日子,怎样讨好我才能让自己好过些。”
他起身,抖了抖纱帐,竟从床头的夹层里扯出一条铁链来,铁链的一端镶嵌入墙壁中,另一端连接着一只样式特别的手铐。陆千凉瞳孔猛地一缩,扬手便要推开,纤细的手腕儿却正好落入沈言璟的掌中,被他牢牢握住。
光裸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那人情动的俯下身子吻住她的指尖,大力的揉捏着她的手腕儿。冰冷的手铐扣在腕上,不足一指宽的亮银色环扣像是一只花纹别致的手铐。严丝合缝的扣在手腕上,不会勒得过紧也不会过松的叫她挣脱。
沈言璟满意的望着面前的这具工艺品,温柔的像是望着这世间最珍贵的瓷器。他笑的欢愉,指尖轻轻地理顺她的鬓发,又将她的身子用锦被盖严:“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下,你身体里的蒙汗药只有我有解药,你不用想着逃了。至于这手铐,乃是玄铁铸成。若没有我的钥匙,除非砍掉你的手,否则就算是你恢复了武功也挣脱不了。”
他笑的开心,就像是觊觎了多年的玩物终于成功地握在了手里,任凭自己喜爱的搂在怀里取乐,不喜欢后随意丢弃。就像是个不懂得收敛情绪的孩子,那样纯真,也坏的那样彻底。
“所以,别费力气了。”沈言璟笑道,整理好了衣襟转身走出了寝房,轻轻地合上了木门。
门外有侍女问好的声音传来,沈言璟难得和煦的回应道:“看好夫人,不许任何人探望。”
侍女们轻声应是。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房间也温暖了不少。她尝试着运了运气,经脉之中依旧平静的像是干涸了多年的溪流。若是有足够的药材,她也不是不能配出解药来。只是她现在连出这间房都很困难,想要去找药谈何容易?
此刻安静了下来,折腾了一整日的疲累感便全都涌上了身。好在铁链够长,不会过于限制她的动作。陆千凉将手收回锦被之中,缩作一团阖眼睡去。
近两个月的风餐露宿,突然一日能够好好地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睡上一觉,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陆千凉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浅浅的弯起了唇角笑将起来。好在肚子里的这个是永远不会骗她的。她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可不能在这么容易的动气了。
一觉睡得颇久,陆千凉半个身子都陷在被褥之中,仿若身在云端。朦胧之中,似有温暖的布巾擦拭过柔嫩的皮肤,那些被大力抓按出来的淤紫被轻轻按揉着,微痛。
陆千凉低低的嗯了一声,想要缩回手臂翻个身继续睡。擦拭她身子的布巾停了停,竟然顺着她的意不在擦了,随即床榻一沉,一人躺在了她的身边,将她连人带着锦被揽入到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