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情人节(20)

  ２０.
  离开了绅儒他们爱的小窝，我正准备送巧妮回家。在路上，由于时间还早，所以巧妮提议到我的住处去。
  「怎么想到要去我家？」开着车，我问着。
  「去帮你打扫房间囉。」巧妮俏皮的耸耸肩，「我想你的房间地板应该又是一堆书了，而且可能还有起床尿尿时不小心踢倒的光碟堆，呵呵。」
  我笑了笑，看了巧妮一眼，她正轻松的跟着车里音乐的旋律哼起歌来。
  「你会唱喔？」
  「不会。」巧妮俏皮的吐着舌头，「但是旋律好听啊，就跟着哼囉。」
  「喔。不过你哼的比原唱好听。」
  「呵呵，少来。」巧妮掩口而笑，左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又是这一拍，甜啊！
  到了住处，才刚打开门，就听见巧妮一句『你摆在地上的书，都够叠积木了。』
  我羞着脸，不知该如何回应。而巧妮则是好气又好笑的开始动手整理。
  看着巧妮收拾地上的书，整齐的摆上书架，我从心底由衷的深信，她一定会是个贤淑的好老婆。
  没几分鐘，原先摆在地上的书们通通回家去了。嗯，巧妮真厉害，这么快就拯救了一个四分五裂、飘泊流离的家庭。
  整理好书，巧妮又拿起了扫帚跟拖把，把地板拖的亮晶晶的。
  「这么亮，都能当镜子用了。」看着地板，我说着。
  「呵呵，少来。」巧妮又在我肩上轻轻一拍。
  喔，受不了，今天二次了。心脏承受的住这么甜蜜的刺激吗？
  好不容易整理完房间，我拿了一罐茶饮给巧妮，谢谢她的帮忙。
  「忙这么久，犒赏我的只有一罐茶饮喔？」
  「呃......」我语塞了。
  其实我觉得犒赏应该再给巧妮一个吻才是。
  「呵呵，开玩笑的啦！」巧妮笑着，饮了一口茶。
  原来巧妮是开玩笑的，不过我心里OS的那个吻却是真的。
  整理好房间，我躺在床上看书，而巧妮则是上网看论坛。
  电脑里正播放着泳儿的『原来爱情那么难』。抒情的曲风，优美的旋律，让我停止看书，专心的听着歌。连巧妮也随着旋律，轻轻的哼着。
  嘴上哼着，滑鼠动着。直到巧妮的一句话，我才惊觉大事不妙。
  「缘起情人节？这是什么？」巧妮说着，那萤幕画面正停在资料夹里的文字档。
  正沉浸在优美旋律中的我，因为这句话突然惊醒。
  「巧妮，不能开！」急忙从床上弹起，才刚一脚踏上地板时，却重心不稳的滑了一跤，双腿中间正中床沿。
  「喔............！」痛啊......痛到我满脸胀红，连眼白都吊着了。
  刚刚巧妮地板会不会拖的太乾净了......是不是有打蜡啊......
  「廷喻，你没事吧？」巧妮惊慌的蹲下身，「好像......中了重要部位耶......」
  「没事，只是撞到大腿内侧而已。」还好，差一点，不然二颗滷蛋就要变荷包蛋了。而且如果真的伤到了重要部位，那以后怎么让巧妮幸福呢？
  「廷喻，我扶你起来。」
  右手扶着巧妮的肩，左手按着床沿，我吃力的起身坐着。
  「还好吧？嗯？」巧妮担忧的看着我，那水嫩的双唇离我不到二十公分。
  「没事了，没那么痛了。」看着那嘴唇的特写，痛都消失一半了。
  「嘻，」巧妮扬起笑容，「没事就好。」
  「谢谢。」
  「那个叫缘起情人节的资料夹是放什么呀？能让你这么激动？」扶着我上床后，巧妮又继续追问着。
  「没啊，没放什么。」怎么啦？巧妮怎么还记得这件事？我的身体不是比较重要吗？这件事就不用记得了啦！
  现在的我就像个被警察审问的嫌犯，慌张又不敢承认。
  「没放什么那为什么不能看？」巧妮的表情由微笑转为认真，继续的追问。
  巧妮怎么了？我很少看见巧妮这么认真专注的神情。
  「因为......会爆炸。」为了舒缓现在的气氛，我故作轻松，开了个玩笑。
  「廷喻，这不好笑。」巧妮注视了我几秒后，叹了一口气，「廷喻，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好慌乱。」
  「巧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巧妮，因为那篇小说现在还不能曝光。我还没写完呢！还没到能让巧妮写下结局的部份。
  「廷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巧妮以认真的神情问着我，那眼神好锐利。「还是那些文字档里是些不能让我知道的事？」
  巧妮说着，那美丽的脸庞离我不到五十公分。
  「其实我......」我不敢再直视着巧妮，连忙别过头，转移我的视线。
  我怕我如果继续看着巧妮的双眼，我会忍不住托出一切。
  巧妮，有些事现在不是说明的时机。我只希望你别胡思乱想。那篇小说本来就是为你而写的，也只有你才有资格打开那篇小说。但是，对不起，我有我的坚持，我心里一直坚守的信念，就是想完成你的愿望，让你在属于自己的故事里写下结局。所以......我现在真的不能让你打开那篇小说。
  我们沉默了几秒，房间里除了音乐以外，没有任何声音。整个空间像被压迫着一样，好难呼吸。
  不久后，巧妮长叹了一口气。「廷喻，对不起，我失态了。」巧妮起身，慢步的走到门口，像失魂的躯壳一样拿起她的包包，像是准备离开一样。「其实你有什么祕密那都是你的隐私，我也没资格过问。我一直以为我们都在对方的心里......对不起，我没弄清我的立场。」
  『我一直以为我们都在对方的心里......』巧妮，你这句话的后头是接『装进彼此』吗......
  巧妮这句话，让我、让我心里对巧妮的爱意开始澎湃......
  当巧妮穿好鞋，伸出右手握住门把时，我慌了。像个在偌大的卖场里迷路，找不到父母的幼稚园孩童一样，我真的慌了。
  巧妮因为上一段感情的阴霾而对爱情產生不信任感，今天这件事，如果什么都没解释，就让巧妮离开，那我跟她的缘份是否就一刀两断？她心里是否会认为，在爱情里，我是伤害她的第二个人？
  「巧妮！」我连忙衝上前，抓着巧妮已经握着门把的手，「对，你说的没错！我是有个祕密瞒着你，但是，那是只有你才能看的祕密。」
  「廷喻......」巧妮看着我抓着她的右手，「你第一次......第一次握着我的手......」巧妮双唇微张，慢慢抬起头注视着我。
  「对......对不起。」我急忙缩回右手，原来我也失态了。
  原来，我心里也害怕巧妮离开，我也害怕，我承受不起失去巧妮的伤害。
  「廷喻，」巧妮放开了门把，一脸沉重的表情，面无血色。「为什么只有我才能看的祕密，现在却不能让我看？」
  「因为这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一个我心里认为能帮你实现愿望的礼物。请你相信我，也请你相信......你心里......对我的感觉......」我真诚的双眼注视着巧妮。在今天，有些话真的该说。
  巧妮，我们真的在心里装进彼此。
  稍稍平缓自己的呼吸后，我继续开口。「我不会如同你之前那段感情里的男孩一样，我会继续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我很认真的说着，注视着巧妮的双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达我的暗示。
  巧妮，你心里对我的感觉，就如同我对你的感觉一样。所以，也请你相信我，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女孩。
  在我眼前的巧妮，双唇紧闭，下顎微微抽动，双颊泛红，从眼眶里，落下了透明的液体......
  「你还记得吗？之前在这个房间里，你曾经对我说过，希望有天能听见我真实的答案。而今天，我也要在这个房间告诉你，那个答案，就在那份礼物里。」
  在我眼前的巧妮泪线已经完全打开，哭成了泪人儿。从眼眶里的泪水一串串的滑落。那泪水，像把利刄，在我心里一刀一刀的割。
  「巧妮，请你相信我，等时间到了，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最真实的答案，还有要给你的最大惊喜。」
  巧妮已经泣不成声，只是点头再点头。
  看着现在的巧妮，我好心疼、好心疼。
  我拿了几张面纸，帮巧妮擦拭着泪痕，「别哭了，好不好。」
  「嗯......」巧妮抬起泛红的美丽脸庞，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已不再泣不成声，但还是啜泣着。
  「巧妮，对不起，今晚让你流了这么多眼泪。」
  巧妮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好了，别哭了。哭了这么久，水分都流失了。我房间里已经没有饮料能让你补充水分了。」我语气轻柔的说着，现在的我只希望巧妮能停止哭泣，给我一个迷人的微笑。
  巧妮终于破涕为笑，那双眼像夜晚的繁星一样明亮的注视着我。
  「你看，你的笑容这么迷人，干嘛哭呢！」我微笑着，手中的面纸在巧妮细緻而美丽的脸庞上擦拭着泪水。
  听着我的话，巧妮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巧妮终于笑了。
  现在的巧妮，感觉不像２７岁的ＯＬ，反而像是......一个含苞待放、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女孩......
  巧妮缓缓的伸出手，握着正在擦拭着她泪痕的我的右手，「你都夸我笑容迷人，但是我只希望迷倒我喜欢的那个就好。」
  我惊讶着，心里震了一下。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这温柔细緻的触感......我期待了多久......现在握着我右手的，是巧妮，真的是巧妮......
  「有，迷上了，」不知道为什么，有股感觉直衝眼眶，让我眼眶泛红，「你早就迷死了你喜欢的那个，他早就成为你的俘虏了。」
  我和巧妮相视而笑，音乐还在房里回绕。
  『不用是你最爱的人 只要最后一任 你今生的末代情人 以后再没有别人
  不管恋过多少恋人 还怀念哪几任 都已经是往事前尘 只感谢他们来丰富你人生』
  晚上１１点多，我与巧妮走出住处，准备送巧妮回家。
  关上门，我微笑的注视着巧妮，「走囉！」
  「廷喻......」巧妮喊着我，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
  「廷喻，这次、这次能不能让我任性一次？」巧妮靦腆的说着，脸颊像夕阳的彩霞，泛着羞红。
  「任性什么？」我笑了笑，走近巧妮。
  巧妮缓缓的伸出左手，「这次能不能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到停车场？这段路就好了。」
  我愣住了！
  巧妮......这......这一刻从我认识巧妮以来，期待了多久？
  我颤抖的右手缓缓的伸出，直到手掌感受到巧妮的温度。
  我终于牵起巧妮的手了......
  这是什么感觉？好柔和又细緻的肌肤，正传递着巧妮的体温。这个温度，真的好温暖，好温暖。
  「嘻，」巧妮羞涩的轻咬着下唇，轻轻的说着，「走吧。」
  「嗯。」
  走廊上，空空荡荡。冬天冰冷刺骨的寒流从窗缝中窜出，整条走廊的低气温使我的左手冻到发麻。然而握着巧妮的右手却温暖的像暖炉一样。不只手，连心，都被温暖了。
  车子在路上奔驰着。我的心也激烈的跳动着。
  今晚突如其来的变化之大，让我感到不可思议，彷彿还在梦境之中。
  巧妮或许也是相同的感觉。因为整条路上她都没说过任何一句话，一路上都掛着甜甜而羞涩的笑容。
  「巧妮，到家囉。」
  到了巧妮她家的巷口外，我说着心却有些失落。其实我，现在压根儿不想和巧妮分开。
  「嗯。」巧妮别过头来看着我，一脸甜蜜的笑容。
  「廷喻，谢谢你今晚让我任性一次。」
  「不会啦，其实，我早就想任性这一次了。」我说着，害羞的搔着头。
  看着我的糗态，巧妮也笑了。
  「那我......回家了。」巧妮打开车门，缓缓的踏出步伐。「廷喻，谢谢你今晚给我的踏实感，让我的感觉不再像飘在天空的风箏一样。我会等着你的礼物，等你最后最真实的答案，到那时候，我才敢安心的确定我们之间的关係。」
  看着巧妮，我心里暖暖的，「嗯，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相信，那是送你最好的礼物，也是见证我们关係最好的答案。」
  「嗯。」巧妮给了我一个微笑，「你路上小心，到家打个电话给我。」
  「好。」
  开着车，我又在路上奔驰。而我的心，满满的都是巧妮微笑的脸庞。
  缘起情人节（２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