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唐墨顺着官道望着眼前一切,本该是山村的地方被河流淹没,老百姓搂儿抱女坐在屋顶,屋顶是木梁和杂草盖成,谁敢动一下可能就会滑入江中飘走。
救命啊!
官爷,救一下我们,呜,,我们不想死。
快来救我们啊。
曹起朋大喊道:各位不要害怕,保持原地不动,我们来救你们了。:
唐墨转身望向抬船的十兵道:把船放下去,四人一船,速度些。
是。士兵们利落将抬着的小船放到河边,四人一组坐上去,十张小船带着生的希望划向河流中央。
百姓们见到士兵们顶着风雪前来,喜极而泣,他们又冷又寒怕,绝望充斥着他们脆弱的心灵,这些士兵到来简直就是如神兵天将般将他们从死亡的边沿拉回。
岸边,士兵们分工合作,生火的生火,搭帐篷的搭篷,百姓们一上来立刻用薄被子先裹住。
平时训练的结果此时完全呈现出来,无论是任何事情,他们都分工明确,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唐墨骑着马带着另外几百士兵来到下方,一眼看到一具浮在岸边的尸体,让人迅速捞起,继续放船。
下方有三个村子,他准备了三十条船,以确保第一时间能救缓到。
到达第三个村子,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屋顶上,树上,浮在水面的,特别是树上人挤人,一不小心就会掉河里。
啊。。他们刚停下,就听到河里传来一声尖叫,随后一个孩子被冲走,卷入滚滚河流,瞬间不见人影。
唐墨二话不说,跳下河,顶着冰寒刺骨又急涌的河流冲向孩子。
侯爷。李一光大惊,忙让人放船下去,迅速救人,他自己驾一条小船冲向唐墨。
孩子被卷走,幸运的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厚,身子时隐时现,唐墨捞住他,直接往最近的屋顶拖去。
屋顶上也是站满了人,孩子趴在屋顶边上咳出许多水,冷得浑身颤抖,大声的哭喊道。
唐墨将他头发往后捋,轻声哄道:没事,我们来救你了。
离他们最近的两个男子将孩子抱上屋顶,正准备拉唐墨,被他拒绝。
唐墨摇头,道:如若再承我一个男人重量,只怕要塌,你们抱好孩子,我游回岸上。
话落他落入水中,朝着岸边游去,就在此时他感觉手中有树枝还是什么刮到双脚,下秒剧痛从左脚传来,身后浮起血水。
李一光看到脸色大惊:侯爷。
他迅速把船划到他的身边,奋力将他扶上船,望着脚边深可见骨的伤口,暗暗心惊。
将他的裤子撕成布条,先暂时帮他包扎,血仍是止不住流出,很快整条大腿都是血。
李一光边划船向岸边,边朝着他们大喊:军医,金创药,快点,侯爷受伤了。
岸上的庆梚心惊,军医在上流第一条村,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金创药。
船稳定,唐墨一手搭着李一光,一手搭着庆梚,被他们半拖拉扶上岸。
坐下来,庆梚迅速给他重新包扎,金创药没有,他们还有些止血的药,洒下去却没有半他效果,这回真的急了。
李一光气极败坏吼:该死的,怎么就止不住血,庆梚你不要动,就这样压着,直到止血为止。
好。庆梚换过位置,直接跪在地面给他压伤口。
唐墨忍着痛,和庆梚道:先别管我,庆梚,你回去找朱一通,让人迅速再派人过来,这里人手不够。
只是。。
没有什么可是,顺便拿金创药过来。
是。庆梚没有再犹豫,让另外一个士兵接替他的位置,他自己骑上高头大马疾行离开。
李一光分派士兵迅速救人,他就在唐墨身边指挥,深怕他有什么事情。
大雨慢慢落下,大雪和风飘落,又是雪,又是风又是雨,救援行动增加数倍难度。
就在此时,河中央一个屋顶突然塌坏,十几个人瞬间全部掉到河里,还有老人和孩子。
唐墨脸色微变:快,先救那边的人,快!
士兵们迅速调转船头,在下方处直接将他截住,就算如此还是有一个老人被冲走,还好有个士兵机灵用长长的划桨将人给拦住。
惊险万分的眼幕让所有百姓不敢再动,要知道这河水十分急,不是每次都如此幸运能捞到。
就在此时一条船侧翻,上面的士兵被冲走,同伴跃入水中相救,另外一条船也跟着被冲走。
短时间内少掉两条船,难度更加大,唐墨心中暗暗着急。
庆梚去了很久才回来,身后只有马利和军医,未见朱上通。
唐墨疑惑道:怎么回事?
马利今天他要留守军营,以防万一,朱上通怎么没来?
马利气极败坏道:裴帽那个混蛋,等下侯爷你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顿。庆梚回去搬人过来救命,他竟然说接到消息,南边有群山匪正准备抢一批运往京城的货物,要士兵前往。老朱跟他理论,强行要带着他过来,谁想裴帽觉得他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将老朱推倒,不小心身子撞柱子上,许久都站不起来,正抬到军医处。
唐墨眸光微寒,冷声道:这件事情回去再说,现在立刻救人。
马利点头,此时士兵们将新抬来的船放下水,他跃上小船,冲向河流中央。
庆梚跪下来,解开布条,血立刻如小溪淌落。军医迅速拿出消毒的药水洒在伤口上,随后洒上金创药,再小心翼翼缝合包扎。
庆梚道:侯爷,属下先扶您上马回去吧。
他现在受了重伤,很容易发高烧,这里又时风时雨,万一生病真的不妙。
唐墨摇头,道:无妨,你立刻下去帮忙救人,我坐在岸边,又有军医在,不会有事的。
庆梚很不放心,在他的坚持下还是跟着船前往河中先把百姓全部救上岸再谈。
第101章 发落裴帽
天色大亮,所有人都救上来,唐墨迅速让人找来衣服给他们换上,再带到京城外空地上先扎营住着,此时已有不少百姓生病。
这是正常的事情,天色寒冷,血肉之躯,如何受得住。
不少人发起高烧,唐墨让人入城内将好几个大夫请出来。
不将生病的百姓拉入城中医治,是怕风寒传染开,这种集体性风寒很突然变异成为流感,不能大意。
受灾百姓在城内的亲戚也纷纷自动来到营地照顾自己的亲人,没有亲戚的由士兵们和请来的妇人照顾着。
江子良得到消息,望着唐墨的腿,惊唿出声:怎么还在这里,不送回护国侯府。
伤成如此模样,万一留下病根如何是好。
唐墨道:如若我不在这里,有些不放心。
江子良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兄弟,你又不是神,少了你他们也忙得过来。
上前轻抚他的额头,发现烫得要命:这大雪天的,发高烧很正常。
唐墨站起来,拿过旁边的拐杖:没事,我刚吃过药,子良,你会医术,留在这里帮一下忙,我要回一下军营。
这个时候你不回家你等什么,真当自己是铁打的。江子良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他去军营做什么,如若让陛下看见,不心疼死。
唐墨语气低沉几分:收拾垃圾。
那不是有下人吗?你身份尊贵,这活轮得到你干嘛。
他是不是救人救傻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去军营,腿要不要了?
唐墨没有理会他,叫庆梚牵来自己马,忍痛翻身上马,疾速冲向小道。
北翼营主帐内,庆梚扶着唐墨坐下:侯爷,您的脚还是搭直些好。
垂下坐的话,会加剧伤口传来的痛意,让人更难受。
唐墨摇头:可有叫人?
侯爷放心,刚才已让人去叫裴将军还是朱上通副将他们。
这件事情侯爷十分生气,庆梚却不后悔,裴将军做事真的很是偏激,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侯爷亏欠他的般,处处不对付,暗地对着干。
庆梚摸向他的额头,发现还没有退烧,十分担心:属下让人请太医吧?
侯爷的身子如若真出什么问题,陛下绝对会大怒。
唐墨摇头,不以为然的道:无妨,退烧药没有如此快起作用。
他的脑子仍是一阵一阵的痛,唐墨却想处理完再休息。
没过多久,裴帽过来,身后几个侍卫抬着朱上通,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显然真伤得不轻。
裴帽自然是知道唐墨唤他过来何事,作揖:侯爷。
侯爷。朱上通躺在担架上,并没有想身行礼:侯爷恕罪,军医说这几天最好不要动。
唐墨点头,脸色峻:你们怎么回事?
朱上通立刻指着裴帽道:我接到指令,迅速集齐士兵,事态紧急,马利要值班,我让他一同前往,他竟然说什么有山匪。他当谁都和他一样没有脑子吗,这大寒天的,土匪出来自己冻死吗?
裴帽轻哼一声,作揖:侯爷,只是救几个百姓,根本不需要出动如此多的士兵,如若真有什么人来攻京城,那岂不是会出大事。
有没有敌人来袭击京城我知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裴帽,你的将来在哪里。
裴帽微昂下巴,高傲道:侯爷,就算你身为一品侯爷,也不能如此不明是非。
那你告诉我,捉回来的土匪呢?
朱上通冷哼一声,道:带着几百人出去,就捉了五个土匪。
唐墨讽刺的眸光落在裴帽身上,道:想必那几个土匪定然以一能敌百,真是辛苦裴将军了。
斐帽看被识破,手紧紧握紧剑柄:侯爷今天,是想发落于我。
唐墨将他眼底所有的不服气一揽入眸,轻勾嘴角:庆梚。
侯爷。庆梚来到桌前,恭敬作揖。
将裴帽的令牌摘下,从今天起他将不在北翼营内任统领一职。
裴帽大惊,上前一步,眼底厉声加深:你敢!
他一个男宠爬上来的,就算有几分天才,也不能随意拿他,他是将军,想要发落他就要由陛下下旨。
唐墨凌厉的和他对视,冷声道:不敢这两个字,从来不会出现在本侯的字典里。
庆梚上前,正想摘他的令牌,却被他一手打开。
裴帽指着唐墨,怒不可抑轻吼:唐墨,你给老子等着。
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气冲冲离开主帐。
朱上通气极:这个混蛋,当真目中无人。
没有必要生气。唐墨端起白开水喝了口,道:今天是他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怪不得他人。
唐墨说完想站起身,脑子一阵晕眩,手忙扶住桌子。
侯爷。庆梚和朱上通脸色大变,庆梚忙上前扶住他。
朱上通挣扎着站起来,却被士兵压下去,他着急的问:侯爷,这是怎么了?
庆梚扶着唐墨坐好,道:昨夜在救援行动中,侯爷腿被划好大一个伤口,此时正发烧。
抚着额头,唐墨道:让人备车,我要回护国侯府。
他现在正想躺在自己床上好好休息,他头真的痛。
朱上通急却没有办法,让人迅速准备马车将侯爷送回护国侯府。
护国侯内,见到被抬回来的唐墨,施管家脸色大变,忙让人请太医。
回到他房间,小心翼翼扶他上床躺好,施管家看到他脏兮兮的头发,迅速让人准备温水。
唐墨在床梚和施管家二人搀扶下坐下水桶,他们手忙脚乱迅速为他清洗干净,特别是头发内的污泥。
太医到来的时候,唐墨正衣着清爽躺在床上,施管家跪在床头为他拭干头发,屋内内烧着地笼,暖如春日。
太医先是试他的额头温度,然后抬来一张椅子放在他脚边,将他受伤的腿从床搭到椅子内。
为了方便,唐墨只穿了个大裤衩,膝盖以下什么都没有,也省了要剪掉。
太医轻轻解开纱布,望着狰狞的伤口暗惊,没有想到伤得如此重。
他查看后点头:伤口处理得极好,侯爷发高烧正是伤过重引起。
他开药方让人快速抓药去煎,自己为他消毒上药,他用的是上等的金创药,比之前用的不知好多少。
伤口包扎好,唐墨就觉得伤口处痛意减少一半,人也舒服些许。
服下药后,唐墨让庆梚送了个折子到宫里,是办了裴帽的事情。
此人不能再留在北翼营,如若不然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情。
药很快起作用,唐墨昏昏沉沉睡过去,施管家将太医请到旁边休息。
半个时辰后,太医过来把脉,烧此时已退下,才放心回宫。
唐墨觉得自己睡的有些不安稳,偶尔会梦到前世的事情,觉得很是迷茫。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前的却是萧正霆俊美的脸,那双深邃的眸底有着担忧。
萧正霆抚着他额头,语气里满是温柔和心疼:墨,感觉如何?
唐墨捉着他的手,扯开一抹笑容:没事,舒服些多,只是脚仍有些痛。
好好躺着。他三天两头受伤,萧正霆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以后有什么事,不必如此拼命。
没事,以前习惯了。
那也要为我着想一番,我会十分担心。
难道他不明白吗?
他好了,自己才能真正放心处理政事,总是让他操心。
唐墨微笑:好,以后我会注意的,之前是意外情况。
可是很痛?
只有一点点。
怎么可能,以为我没有受过伤吗?
真的没事?
不许骗我,痛的话我让太医再施针。
你以为是什么,动不动就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