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
兄妹二人吵吵闹闹,自顾自聊的开心,那边原本也和乐一团的气氛,不知为何突然吵了起来,林钰琅和黛玉抬起头,就看到贾宝玉不知为何发了脾气,史湘云也吊着脸,薛宝钗低着头脸色有些难堪。
黛玉悄悄问一旁的惜春:“这是怎么了?”
贾惜春冷笑:“二女争夫呗,老道士一句话惹了祸,两家都不开心了。”
贾宝玉突然生气的解了玉扔给老道士,又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话,气氛弄的很尴尬,老道士讪笑着拿着玉退下了,过了会儿端着一堆礼物过来,说是其他人开了眼界,所以也拿了些小玩意儿送与贾宝玉的。
贾宝玉这才开心起来,见里面有个金麒麟与史湘云的是一对,开心的拿起来比划,王夫人却一下冷了脸:“宝玉,你再胡闹,我回去让你老子捶你!”
贾宝玉立刻老实下来,史湘云也不再说话,贾老太太叹了口气,可惜的看向黛玉,见她正事不关己的揪林钰琅耳朵,闹着不让他睡觉。
林钰琅也纵容她,温顺的任由她揪着,自顾自的闭着眼睛继续睡。
贾老太太收回目光,又看了看薛宝钗和史湘云,心里到底还是不喜欢毫无情趣的薛宝钗,觉得史湘云更招人疼些。
清虚观打醮一共三日,这会儿天已经渐渐热了起来,不过倒也不影响玩乐,黛玉一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时不时躲在房里休息,到了第三日,原本准备回去的贾家人,突然又接到贾元春的旨意,说是让家人再在清虚观待三日,甚至罕见的拨了银子供他们玩乐。
多少年了,贾府只为贾元春出过银子,尤其她做了娘娘后,银子更是如流水般花出去,还要应付时不时前来打劫的太监,若不是贾府借着林钰琅的势在外敛财,早撑不下去了,如今却是头一回见着回头钱了。
贾府自是热热闹闹又操办起来,他们本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儿,只当自家娘娘发达了,更加没有顾忌。
而就在贾元春下了旨意的第二天早上,宫里突然来了旨意,请林钰琅入宫,往常这种旨意很多,林钰琅早没了感觉,他习以为常的准备走,却在转身时不慎碰倒了茶杯,这茶杯是青玉做的,比较脆,一掉在地上就碎成了好几块,其他人都不当回事,唯有林钰琅心里一咯噔:他不是凡人,不会无缘无故有此祸,所以一定是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仔细观察着酒杯碎裂的形状,却只看到一团混乱,于是又掐指算了算,还是什么都算不出,他心里预感越发不好:玉儿此番下凡历劫,全被自己给悄悄挡下了,莫不是有了变数?她的劫数要到了?
林钰琅不知劫数会应在哪里,所以不能不进宫,怕万一刚好触动劫数,只能忍着心底的不安,召来红衣女鬼,给了她一串护身的手串,吩咐她一定寸步不离的保护好玉儿,这才犹豫的上了宫里安排的马车。
而皇宫里此刻,皇帝一人坐在幽暗的御书房里,直愣愣的发着呆,心里不断萦绕着前几日齐家和那个自称警幻仙子说的话:“那根本不是陛下的儿子,他是林家早夭的那个鬼胎,因心有不甘,才化为恶鬼前来人间作乱,林家为了帮儿子还生,竟然丧心病狂的害死皇子,然后让恶鬼上了殿下的身,就是用来谋害陛下,夺取皇位的。”
那个自称仙子的女人还给他推荐了好几个有能耐的道士,说是可以让林钰琅显形,并且举发了他的禁军统领靳萧然,说他与林钰琅是一伙的,都是恶鬼化身。
皇帝自是不信,可那女人确实有神通,浑身又有仙气护身,思及林钰琅身上的种种诡异,尤其之前后宫各位娘娘见鬼、还有林家女儿被无故退婚,以及林钰琅对自己的陌生疏离、却对林家女儿呵护备至的情况,心底越发怀疑。
外面太监匆匆进来报:“琅公子已到秋梨宫门外,陛下,是否请他进去?”
皇帝闭了闭眼:你到底是徒琰,还是林家那个儿子,今日就见分晓吧!
那个仙姑说过,此阵只会让恶鬼显形,却不会伤及凡人。
不一会儿,又有太监来报:“陛下,禁军统领靳大人已到秋梨宫门外。”
皇帝紧紧捏了捏拳头,御书房门被推开,一身华服,之前的皇后、现在的齐妃走了进来,来到皇帝身后给他按着额头,一边柔声说道:“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皇帝厉眸猛然睁开,喝道:“来人!”
太监忙进来跪下,皇帝冷声吩咐:“让林钰琅和靳萧然入门内,门上贴黄符,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
太监颤声应道:“是。”
等他退下,皇帝又叫来一人:“派禁军团团守住太后宫里,不管有任何动静,没朕命令,不许太后出宫门一步,违令者斩!”
“是!”
身后的齐妃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林钰琅,看你还往哪里逃,此局定让你魂飞魄散!
林钰琅正莫名其妙的站在一个陌生的宫门口,看见墨弦远远走来,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墨弦也诧异:“你怎么在这?”
林钰琅四周望了望:“这是哪里?好生荒凉。”
“冷宫。”
突然,墨弦脸色大变:冷宫,怨气最为集结浓厚的地方!
“不好,快走!”
话音刚落,太监急急跑来,远远喊道:“陛下有令,开宫门!”
瞬间万道光芒从宫门□□出,将二人围困在内,同时一道老者声音一同传出:“哪里走?还不速速前来受死!”
墨弦立刻使出浑身修为抵挡,然而光芒笼罩之下,居然犹如千斤重担,压的他什么都使不出来,就像是被人束缚住一般,光芒猛地一闪,二人便被裹挟着一起飞进了宫门内,同时宫门立刻紧闭,太监眼疾手快的贴上黄符,听着里面诡异瘆人的吟唱,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哪怕看出这些所谓的仙人有异,也不敢掺和其中。
话说此刻秋梨宫院内,一座高大的金牌位立于中央,什么都没写,却犹如万金重,威压深的林钰琅和墨弦差点喘不过气。
牌位前有个香案,上面压了三道黄符,上面泛着强烈的金光,一个道士坐在那里念念有词,黄符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天上逐渐雷电集结,林钰琅和墨弦面色一变,立刻就要冲上前,道士厉眸一睁,大喝一声:“去!”
黄符飞出,在空中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立刻犹如牢狱一般,金光乍现,形成一个屏障将二人紧紧困于其中,威压犹如重石般狠狠压下,甚至越来越重,林钰琅先撑不住,脸色惨白,只听一声噼里啪啦巨响,林钰琅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墨弦双手向上集结,撑出一道网将林钰琅紧紧护于其中,一边冷冷盯视着前方,一手收回快速掐诀,然而他越是掐诀,上面威压越重,每当他快要成功时,一道雷电便会劈下,墨弦心里不好的预感加重:天威!
他心里快速思索,索性放开双手,不再对抗上面的黄符,而是单单一个杀诀,直指上首的老道士,老道士惨叫一声飞了出去,墨弦快速用修为狠狠向金色屏障撞去,就在快要撞碎之时,突然头顶一张黄符压顶而来,打散了他所有招数,墨弦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
警幻凭空出现,得意的哈哈大笑:“墨弦、南泽,任凭你们有千般本事,今日也逃不过魂飞魄散!”
这时又一个面上看着佛光萦绕,却形容诡异的矮小男子一同出现,嘿嘿怪笑:“果然要对付这些仙人,还是需要你们这些阴损的仙家才行,嘿嘿,这下他们插翅难逃,降诛仙草是我的了!”
林钰琅赤红着眼睛硬撑着抬起头,狠狠瞪着那个矮小的男子:“你敢动我妹妹,我不会放过你!”
警幻大笑:“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惦记你妹妹,哈哈,你知道这是什么阵吗?这是天威,你二人插手人间、扰乱降诛仙草报恩一事已被天道察觉,今日任凭你们有通天本领,还能逃的过天罚?你二人越是有本事,就会死的越惨,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话音落,天边厚重的雷云开始密集起来,墨弦和林钰琅明显能感觉到,他们被天道盯上了,明明没有任何眼睛,却浑身寒毛竖立、头皮发麻,心里忍不住生出敬畏绝望之心。
雷云在天上噼里啪啦作响,还未落下,两人便有些撑不住,尤其是林钰琅,献血已经顺着嘴角不断流下,可他硬是死死撑着,连哼都没哼一声,墨弦只好又由攻击转为防守,将林钰琅紧紧护住。
那个诡异的矮小男子坐于上首,顶替了原本的老道士,嘴里开始念念有词,雷云瞬间翻腾起来,犹如带着雷霆万钧之怒,随着男子越念越快,雷云翻腾的也越厉害。
眼看第一道惊雷就要落下,林钰琅大怒,阴鸷的眼神瞪着二人,硬撑着站起身:“我跟你们拼了!”
天雷同时落下,林钰琅不顾自身安危,硬是双手掐诀,随着第一道雷电劈到他身上,他的攻击也落到二人身上,给了二人狠狠一击,警幻和矮小男子惨叫着倒在地上,惊恐的瞪大眼睛:没有仙人能在天道的盯视还有余力还手的,这个林钰琅居然厉害到这种地步!
二人对视一眼:这两人今日绝不能留下,否则他们会生不如死!
二人顾不得伤痛,立刻坐回原位,开始急速念起诀来。
警幻说的不错,修为越高,天道惩罚只会越重,林钰琅刚才的行为直接被视为挑衅,他反击的有多重,天雷反回在他身上的只会加倍,第一道雷被墨弦尽数挡去,第二道天雷根本没给二人反应时间,就紧接着落下,比先前威力更重的雷电,直接透过墨弦狠狠劈在林钰琅身上,他闷哼一声,一大口血吐出,瞬间倒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
墨弦心中大痛:“钰琅!”
眼看第三道雷就要跟着落下,墨弦大吼一声,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然后双目圆睁,大喝一声:“合!”
一道金光闪过,一棵巨大的苍郁神树凭空出现,与墨弦合而为一,紧紧扎根在地上,将林钰琅牢牢护于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