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节
苏云狐疑道:“莫非你们父女俩骗我聘礼?我聘礼送过去,你们爷俩卷起聘礼便溜,让我人财两空,而你们爷俩五五分账。”
“被你看出来了!”玉霜云笑道。
苏云告辞,道:“在帝宫耽搁的时间太长,我需得回云都了。”
玉霜云送他登上前往云都的五彩鸾辇,道:“阁主路上小心,不要被人当成张三抓了去,关进大牢!”
苏云转身去关车门,笑骂道:“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两人隔着窗户挥别,五彩鸾鸟振动双翼,载着宝辇飞起,向云都方向而去。
玉霜云目送五彩鸾辇钻入云层,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惜,对我爹来说,你不是对的人。但对我来说,我可以不要聘礼的……”
苏云坐在车辇中,隔着窗户看着越来越小的星都,心中也有些黯然。
“倘若莹莹在我灵界中,一定会笑话我少年初知愁滋味吧?”
苏云低声道:“可惜,她跟随着小遥学姐,不知道去了何处。”
一路上,景色如画,只可惜不入少年之眼,这一路只觉寂寞。
待到了云都,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苏云付过车钱,来到兰陵街元朔使节馆,心道:“待会让邢江暮去元朔楼打听一下董医师和小遥学姐的下落。”
邢江暮留在使节馆中,苏云不在的日子,他便负责帮助云都的元朔人。
苏云走入使节馆,邢江暮一边向苏云眨眼,一边道:“你是何人?为何来使节馆?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出去,出去!”
苏云会意,连忙告退,嗓音也变得厚重起来,瓮声瓮气道:“走错地方了,休怪,休怪!”
他转过身来正欲开溜,突然撞在铁塔般的身躯上。
苏云艰难的仰起头,看到了景召的鼻孔。
那鼻孔里正在喷出火焰,景召的眼眸也在喷火,斜向下盯着他。
苏云尽量露出笑容:“原来是景召洞主。我……”
“呼!”
他身形陡变,化作天鹏振翅而去,同时催动尘幕天空,化作迷雾,封锁景召视线!
邢江暮同时扑上来,抱住景召双腿,给苏云逃脱的机会!
两人配合密切无间,一气呵成!
然而苏云刚刚飞到空中,还未飞过使节馆的阁楼,便听唰的一声,一道绳索飞过,唰唰唰将他从脚到头捆得结结实实!
苏云急忙变化为人,试图逃脱,然而神仙索随着他的变化而变化,让他始终无法逃脱!
神仙索越来越紧,最终将他绑成一根人棍。
景召用力抽绳,将他拽了下来,只听苏云怒骂道:“臭绳!叛徒!”
“姘头……”景召举起一根四尺长短的银针,面色不善的在苏云头顶比划一下。
苏云看着那根直达肠胃的银针,急忙高声道:“景召洞主住手!我乃是通天阁主……”
银针插破苏云头皮,苏云连忙改口,道:“洞主,我与你一起去见青罗。我是她的姘头,我的话,青罗肯定会听!”
景召将信将疑,停下手来,道:“姘头真的会如此好心?”
苏云大义凛然道:“我与青罗私定终身,早已珠胎暗结,她有了我的骨肉,我的话,她肯定会听!你先不要把银针捅下来,你捅下来,我若是被你弄死了或者傻了,她肯定不会听你的。你放下针,咱们从长计议……”
景召收了银针。
苏云循循善诱道:“你也别捆着我,咱们是亲家,我堂堂通天阁主,做你火云洞的女婿,你还不美死了?我还能跑了不成?我就算跑,也跑不过亲家的神仙索是不是?”
“这倒也是。”景召于是收了神仙索。
正在努力抱着景召双腿的邢江暮看得呆了。
第312章 钟山衔烛之龙
使节馆中,苏云看了看景召,又看了看神仙索,微微皱眉。
这神仙索是岑伯离开天市垣时,留给他的宝物,先前神仙索中有“野狐先生”留下的封禁,让苏云无法发挥出神仙索的威力。
后来这封禁被薛青府破去,薛青府又在神仙索中留下隐藏的封禁,用以监视苏云的动静。
待到后来,莹莹召唤来岑伯的性灵,又将薛青府的封禁破去,直到那时,这神仙索才算是真正落入苏云的掌控。
但是怎料,苏云祭炼这件大圣灵兵如此之久,反倒被景召这疯疯癫癫的老者给收了去。
神仙索在景召手中,比在苏云手中还要利索,真可谓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神仙索先是吊死了岑伯,现在又来捆我,一定是这宝物噬主!倘若评选最没骨气的大圣灵兵,它当位列榜首!”
苏云咳嗽一声,取出一些青虹金稻草,道:“江暮,这是火云洞主,是我的前辈,不可怠慢。你拿去换钱,补贴使节馆的用度。”说罢,眨了眨眼睛。
邢江暮吃了一惊,这些金稻草又长又重,都是用青虹金炼制而成,纯度极高。
只有盘羊之乱结束后的那段时间,没有开发新的炼器材料时,才有人舍得用如此大规模的青虹金炼制宝物。现在的人,是不舍得用如此精纯的青虹金炼宝的。
而苏云取出来的竟是青虹金炼制的稻草,着实奢侈得令人说不出话来。
“这次出门赚了一点儿钱,我这里还有一座稻草山。”
苏云瞥了瞥景召,又向邢江暮眨了眨眼睛,道:“你去元朔楼,给老洞主置办些衣物,光鲜一些。等你办好,我便与老洞主一起去剑阁见青罗妹妹。”
邢江暮会意,带着金稻草出门,驾驭盘羊辇离去,心道:“大人是让我去找救兵!只是,元会老瓢把子会是老疯子的对手吗?”
他微微皱眉,景召上次被擒,是在伯山郡地底城先后被劫灰神王和魔神太岁重伤,这才被苏云捆个结实,后来又被董医师封了性灵,即便如此,还是被他逃了出来。
“元会的老瓢把子恐怕打不过老疯子,但如今也只有去请他了。”
盘羊辇向元朔楼而去,待来到元朔楼,邢江暮跳下宝辇,闯入楼中。
“邢少史,老瓢把子不在此间。”
元朔楼管事的认得他,道:“您来晚了,老瓢把子已经走了几日了。”
“老瓢把子回元朔了?”邢江暮吃了一惊。
那管事摇头,悄声道:“是随夏梦觉一起走的,咱也不敢问……”
邢江暮也没有多想,忧心忡忡:“老瓢把子不在,这可如何是好?元朔在海外的高手,除了他便再无旁人……”
突然,他猛地咬牙,向管事道:“借宝地悬挂一幅画。”
那管事也是元会的重要人物,迟疑道:“少史要画什么?”
邢江暮画了一个木头盒子,道:“劳烦管事的,用一口刀钉在墙上。”
那管事眼角跳动,悄声道:“邢少史,道上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有些东西可不能乱碰啊。我元会可以为你挂这幅画,但加上刀兵,后果你须得自负。我元会绝不可能为你的事,得罪了通天阁!”
邢江暮咬牙道:“你只管放心!出了事,我自己来担!”
那管事见状,命人取来一口刀,穿过这幅画,钉在元朔楼的墙壁上。
邢江暮惴惴不安的等待,始终没有人来揭下这幅画,不知不觉间太阳落山,华灯初照,开了夜市。
他心急如焚,不知道苏云的遭遇如何,恨不得自己揭下这幅画返回元朔使节馆,就在这时,墙壁上的刀子被人拔下,只听一个温润的声音道:“这是谁人挂的图?”
邢江暮急忙冲出,只见劫灰灯下,一个元朔青年披着斗篷,遮住上半边面孔,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图。
邢江暮正欲说话,突然看到那元朔青年身后有一个蓬头垢面身穿青白衣袍工匠,约莫五十许岁,脸上岁月如刀,身后背着个书篓子,里面放着卷好的图纸,咧嘴看着他,像是在笑。
邢江暮向那工匠身后看去,心头大震,只见那工匠身后站着二三百个各种装束的元朔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有人衣着光鲜靓丽,有人的不修边幅,看起来像是正常人的人很少。
“是阁下挂的图吗?”
那斗篷青年摘下斗篷,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笑道:“通天阁没有这个在秘钥上插刀的规矩。秘钥上插刀,从字面意思来说是通天阁扛不住,召唤阁主保驾护航。倘若真的要到插刀这一步,阁主是要亲自上阵的。”
邢江暮吃吃道:“阁、阁下是?”
“元朔通天阁,燕轻舟。”
那斗篷青年笑道:“这位是元朔通天阁的大师兄。”
他身后的工匠咧嘴,露出憨厚笑容,向邢江暮轻轻点头。
“大师兄后面,是元朔通天阁二百一十三道友,还有一些道友因为有官职在身,无法离开元朔。”
燕轻舟道:“我们远渡重洋,是为阁主之战而来。那么,阁下悬挂这幅图的原因是……”
邢江暮定了定神,沉声道:“请诸位搭救通天阁主!”
元朔使节馆,苏云催动洪炉嬗变大一统功法,调动七十二洞天和骊渊,牵引天地元气,提升修为法力。
这次他经历了天庭之行,也是获益匪浅,尤其是天庭诸神亲自施展各种神通,指点他神通道法,更是让他参悟出许多修炼上的诀窍。
随着他功法运转,肉身性灵双修,齐头并进。
火云洞主景召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不住张望,焦躁不安。
“你炼错了!”
景召停步,冷笑道:“骊渊有九渊,你炼的只是第一渊,性灵奥府你只修炼到第一重!”
苏云闻言,睁开眼睛,虚心请教道:“我没上过学,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何谓九渊?”
“西风一夕惊龙睡,撼取明珠出九渊。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
景召不耐烦道:“听到没有?惊龙睡,明珠,九渊!骊龙!你现在的修为,只打磨第一渊,继续修炼下去,永远炼不出明珠,更不可能让明珠出骊渊!”
苏云若有所思。
他的确没上过几天学,而且就算上学,能够教他的人也太少了。他现在走的道路是月流溪、江祖石和裘水镜开创出的性灵双修大一统功法的道路。然而就算是这三人,也没有一个人修成,甚至连完整的功法都没有创造出来。
苏云修炼到元动境界之后,境界如何修炼,只能靠自己摸索,前方的道路是否是正确的,自己是否走了岔路,他都一无所知。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忽略了前人的经验。
对境界阐述最为完备的,当属旧圣绝学,而对旧圣绝学研究最深的,火云洞绝对是第一!
景召疯疯癫癫,口中说着胡话,一会儿背诵轩辕圣皇的绝学,一会儿背诵禹皇的绝学,各种对九渊的阐述纷沓而来,杂乱不堪。
苏云用心记忆,只是景召疯得太狠,前言不搭后语。
苏云只好从他的话中摘取各位圣人或者圣皇的关键词句,加以询问。
不久之后,苏云将火云洞中所有圣人关于元动境界的阐述统统询问一遍,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