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但是全不知因何而起。
而宫殿里,涂茶紧咬着唇保持清醒,把被魔王禁锢的手抽出来,她拢起被子,把自己淹没在里面:“你要吃就快一点。”
魔王的锋利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起来,他修长手指轻轻撩起女孩的发:“怎么吃?”
涂茶:还有没有点人性了,吃个人还得要人指导?
哦对,他不是人!
“要吃的话,你先咬别的地方行不行,别咬耳朵,我怕疼……”涂茶犹豫着怎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头上顶着黑色小尖角的魔王殿下偏头,鼻尖先碰到女孩蓬松的头发,凑到女孩子的耳边,温热的呼吸轻轻刺激得女孩子的耳朵一片粉色,他好心情地轻轻咬上女孩耳垂,甜的像一枚糖果。
女孩子却娇娇软软地说着:我怕疼……
涂茶真以为他要开始吃了,而且并不打算弄晕她,一想到她就有点紧张,下唇在压力之下被咬得渗出一点鲜血。
对鲜血格外敏感的魔王看女孩子鲜艳的红唇,毫不犹豫地覆唇上去,舌尖却很轻柔地舔过鲜血,双唇相触的瞬间,他红色瞳孔完全的暗沉下来,仿佛掩上一层薄雾。
门外的祭祀大人,唇上甜美的鲜血之下,还有一种于他而言全新的柔软触感,袭击他理智构建的大脑。
他睁大了眼睛,浅淡的金色瞳孔在一瞬间缩小,指尖发颤,握紧。
魔界人眼里从来高高在上的祭祀大人,冷淡如天边一轮明月。
此时低下头,银色的发落下阴影,掩盖他的神情,侧脸流畅线条完美一如往常,耳朵却整个红起来,全然不同的感觉轰然袭来,如狂风卷浪,将他此去经年一成不变的记忆,全部化为碎片,星星点点全部碎成那女孩瞳孔最深处的星辰。
理智一寸寸湮灭。
门内的魔王却抬起头来,涂茶喘着气推开他:“你干什么?!”
那声音因为刚刚的吻而变得格外酥软,女孩子清甜的声音此刻却如羽毛一般轻轻撩拨心脏。
他该已经忘记关于女孩子的记忆,但却仿佛又有些模糊画面,女孩子此时粉嫩的脸颊上,现在被水打湿雾蒙蒙的眉眼,在那时候像剑锋,又像冰雪,冷淡柔软的模样。
和此刻对照,诱惑成倍地增加。
魔王殿下握住一只她推拒的手,红色瞳孔已经暗下去,像大海深处吞噬所有光线,却有波纹微微颤动。
他苍白而又骨骼分明的手指抚上女孩子柔软的下颌,指腹处肌肤柔和的温度,与他的冰冷指尖暧昧地混为一体,但与以往他所钟爱的鲜血的热烈又几分不同。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半眯,低头去嗅女孩子的发香,他墨色的卷发落在她雪白的肩颈,和她半长的发几乎相缠,他眼底不自觉地露出几分迷醉,回想起刚刚混含着鲜血的吻的味道,柔软的唇,不可置信的女孩瞪大了眼睛,满满都是他。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又要落下一个吻。
涂茶被抓住一只手,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直接招呼到他脸上去,抓住着力点,把他的头往旁边撇开。
却见阴郁暴戾的魔王殿下,苍白皮肤上出现不正常的红晕。
涂茶抓着的小尖角烫得吓人,她赶忙松开手。
涂茶:我的手不干净了……
第77章 修真文世界19 跨服理解
魔王殿下一侧头,把尖角送到她手上去,命令的语气:“我允许你,继续摸它。”
魔物从不会因为欲/望而感到羞耻,何况还是现在理智离家出走的魔王殿下。
涂茶:你再说就不能过审了!
她忙收回手,感觉力气恢复了些:“你要做什么就直说,不要弄这些花里胡哨的。”
魔王殿下长眉一皱,仿佛破碎的彼岸花,轻易在诱惑与黑暗中徘徊,他握住的涂茶的手腕缓慢却不容置疑地抬起,刚刚被拒绝地吻轻轻落下,激起皮肤一片战栗。
涂茶只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无言之中眼睁睁看着他一路吻到颈间,他抬起头来,精致面孔上全是躁动,红色瞳孔紧紧地攥住她:“我是你的……”
涂茶另一只手的动作迅速,冰月一路从外面穿梭而来,那剑光闪烁迅速,连门口守着的祭祀大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只一瞬间,就穿破石门,直直地从后心贯穿魔王,鲜血喷涌,涂茶白皙面庞沾染几滴鲜血,如花朵绽放在她脸庞。
涂茶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也要试试。
“殿下!”石门轰然打开,银发祭祀手持利刃冲了进来。
魔王看着涂茶脸上的鲜血,修长冰冷的手指去抹开那鲜血:“你这样,很好看。”即使如此,他指尖力度仍然柔和。
涂茶能感觉到他是发自心底,由内而外的愉悦。
他身上的伤口在迅速恢复,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抽出涂茶的冰月,冰蓝色的剑在他手掌中颤抖:“你知道吗,魔的弱点,从来不是心脏。”
他抬眼看涂茶,暴戾的红色眼瞳,沾染着血色,苍白而分明的手,握住涂茶的指尖,带她寻到额间,那一点发烫。
”是额间。”他还笑得出来,温热的鲜血已经从他的手上一滴一滴,几乎烫伤涂茶的皮肤,却问她,“记住了吗?”
涂茶直直地望向那眼底,亮得惊人的情意,仿佛要灼伤她,几乎被他满身的癫狂沾染,要被他拖到那毫无道理,却满是执着的世界中去。
被魔王握在手中的冰月却发出轻灵的声响,涂茶严重朦胧才散去,她转头看冰月。
冰月是她的本命灵剑,仿佛她的半身,如果被毁了,她也差不多也要掉半条命,此刻她的状态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冰月毁了,估计离重来就不远了。
她苍白着脸颊,勉力支撑着自己坐着,不自觉地带着一点脆弱,已经来不及吃补充灵气的丹药了。
那模样却落入某人浅淡的金色瞳孔。
共享而来的感官永远也比不上亲自感受,陌生的情/欲还在心脏里跳动,酥麻的感觉一路搅乱神经,却在看见女孩眉眼黯淡下去的一瞬间平复下去。
他垂眼,不自觉地掩盖眼底一瞬间的陌生情绪。
魔王看了一眼冰月,往后甩去,剑直直地划过祭祀大人冰凉的银发,一缕发飘落下来,浅淡色的瞳孔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魔王又是一如既往的阴郁暴戾。
“是,殿下。”祭祀大人恭敬地退了出去,一如既往地服从。
但是,却又有什么,在悄悄改变。
容青看着从来一丝不苟,从头到脚干净整洁的祭祀大人,一边却短了一截银发,不用想也知道魔界只有魔王能做到,她原本就几分不忿,此时不由开了口:“祭祀大人的力量,并不比魔王殿下弱,不是吗?”
“为什么不能,自己做魔王呢。”
早该按照他之前所说一般,将阻挡他的宿命终结的容青废弃的祭祀大人,脑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与魔王融合之外的结局,如果他成为了魔王……
但那念头只是转瞬间就熄灭了,为了防止这念头继续生长,他调动力量,屏蔽了来自魔王的情绪干扰。
他掌中与他不相符的红色力量相聚,金色瞳孔里满是淡漠,仿佛立于云间的神,俯瞰众生,主宰命运。
容青却看着他掌间力量,满脸惊恐:“不不不,祭祀大人,我再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饶过我吧。”
“你不能!我不要——啊啊啊啊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容青就感觉身上被赐予的力量倏然间被全部抽了出去,她美丽的脸庞布满鳞片,人首蛇身的女人渐渐低矮下去。
他浅金色的瞳孔,仿佛凡人界的太阳在晨间落下第一缕的阳光,说出的话却是魔界冰冷的语调。
“没有第二次。”他的语气平淡,再聚起力量,那蛇却很快不见了。
没有力量的容青于他而言,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工具,与路上蚂蚁毫无不同,他不会放在心上。
迅速逃走的青蛇明明是冷血动物,却觉得此刻整个魔都冷得颤抖,又有爆火一样的恐惧灌注她的血脉,看过太多次祭祀大人冷淡平和的样子,险些忘记了,他和魔王殿下,根本上是相同的人。
同样的冷酷,冰冷,视感情为无物,只在顷刻之间,就可以覆灭所有不如他愿的一切。
不过她擦擦嘴角的鲜血,嘴角诡异地笑开,那也不怪她在阵法上做手脚了。原本是希望,祭祀大人不要消失,但是现在,她却很乐意看到恢复记忆的魔王殿下怎么与祭祀大人,自相残杀。
祭祀大人握住他手上的银发,那剑上,有女孩的灵气。明明知道毫无关系,但他却握住手中的发,面无表情地收了起来。
刚刚那场事情发展走向让涂茶也迷惑了,她试探着叫他:“墨迟,是你吗?”
如果不是拥有记忆的墨迟,涂茶很难想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该满脸冰冷的魔王殿下却抬起头来:“确实忘记了一会儿。”
“但是那阵法不太稳固,刚刚便想起来了。”在受伤的那一刻发现自己在做什么的墨迟,心底半是后悔半是沉醉,一直以来不敢表明的心迹在失忆后反而完全地显露,但是他却也因此差点伤害了她。
如果要戳魔王,涂茶是完全不会有愧疚心的,但是如果戳的是墨迟,某种程度上这也算她一手带起来的了,就有点愧疚了:“没事吧。”
墨迟摇摇头,才发现自己的身材高大到可以把女孩子一把抱在怀里,原本还算相近的女孩子,此刻娇小的仿佛他一只手就可以抱起来,但他按耐住指尖,知道了完全按照心意行动只会被冰月一剑戳戳死以后,他就知道不可以着急。
“我和那个人的力量不相上下,如果要送你回人界,我必须还是魔王。”墨迟开始解释自己在醒过来的一瞬间没有说清楚的原因,“这样才能继续命令他。”
“如果他意识到我没有如他所愿失去记忆,后面的会再有什么手段,我也不能预料。”
涂茶点点头,表示同意:“你说的很对。”
墨迟埋在卷发的耳朵尖尖红了红:“我们不会放过我们的猎物,不管是捕猎,还是这种事情……”
涂茶眨巴眨巴眼睛:“所以?”
“所以,你可能得配合我一下……”
顶着半脖子草莓的,微微喘息的涂茶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配合。
“等等,这样还不够真吗?”
而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墨迟,不舍地停下落下的吻,眉目里一片淡定,老神在在审视过女孩子从前洁白无瑕的脖颈上,现在一片淡粉色的仿佛花瓣一般的吻痕:“嗯,可以了。”
当他心底魔性本能却在呐喊,还不够……
特别是在当女孩顺从地抬起头颅,露出洁白的颈,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信任地看着他,又害羞的悄悄闭起来,在她的允诺下,落下一个个吻的感觉,墨迟只觉得他马上就要将女孩整个搂进怀里,揉碎进骨血一般。
祭祀大人进来时,便看到帷幔若隐若现之间,床上一片混乱,女孩子的眉眼都是朦胧的春意,眼角微红,眼底一片湿润,像被狠狠欺负过,额发微微被香汗打湿,贴在雪白肌肤上,小猫一样蜷缩着,却还是盖不住雪白颈间一片落梅,延续到令人遐想的地方去。
那魔王的身影却碍眼地遮住了她。
他恭顺地拜见魔王殿下:“殿下,需要准备洗漱?”
满身情.欲的魔王,声音嘶哑着,指尖一点点滑过女孩的脸颊:“准备水,我替她洗。”
银发的祭祀大人目不斜视:“是,殿下。”
他让随侍为涂茶递上白巾,有人将另一扇小门打开,将浴池中的水灌满,温热的水蒸气。
他退出去,转身关上门的瞬间,却看见魔王殿下撩起帷幔,他终于看到女孩子的全貌,她无力地低喘,粉白脸颊上,一双眸半阖着,看着他,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好像在对他说话。
救我,那眼睛如此说到。
祭祀大人只冷淡地闭上这最后一丝光线,银色的发冰冷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将所有情绪关闭。
涂茶眨眨眼睛生理性泪珠滑落,眼看观众已经走了,情不自禁地小小打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