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朝雾之归乡（5）
鼬的面容倒映在佐助的二勾玉写轮眼中，冷峻超然而目空一切。这样冷血而无谓的表情更加激发了佐助的那带着满满屈辱的恨意，他面容扭曲神色疯狂，写轮眼几乎要滴出血来一般的红，着了魔似的呓语道：“宇智波鼬，我要杀了你。”
“呵，难得啊，今天居然能二度看到别人使用写轮眼。”鬼鲛对于佐助的宣言丝毫不在乎，半似开玩笑道，“鼬桑，他长得和你还真像啊……他是谁？”
大氅的高立领挡住了鼬一般的容颜，只能看见一双波澜不惊的眼：“他是……我弟弟。”平淡的口吻，仿佛把自己的家人介绍给偶遇的老友认识一般，随意得漫不经心。
“哦？那倒是难得啊……”鬼鲛的语调微微上扬，透出了几分饶有兴致的意味，“今天是什么大团圆的好日子，不仅是妹妹，连你弟弟都来了。不过，看起来，你的这个弟弟，跟你的关系，似乎不太好的样子……”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半跪半坐在佐助身后的风岚，“跟你那妹妹相比，可是差多了。”
鼬不答话，佐助也没回答。鬼鲛自觉没趣，觉得自己在这兄弟俩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也讨不了多少好，就不再多插嘴。
佐助看着眼前淡然自若的男人，那弑父杀母后依旧置身事外不以为意的男人，过去夹杂着血腥恐惧与耻辱的记忆瞬间在脑海里炸开，似黑暗的浪涛将他卷入吞没。
“你没有被杀的价值……我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死我的话，你就憎恨我、仇恨我，然后苟且偷生地活下去吧……”
临别前的那人的嘲讽仿如一句魔咒，嗡然在他脑海中回荡，父母双亡的痛，灭族的恨，逃避的羞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再也无法保持理智。
“宇智波鼬！”他左手蓄起查克拉，雷遁的锐光化为千鸟的哀鸣，仿佛是来自他心底的呐喊，“我照你所说的，痛恨着你，憎恨着你……而我活着，也是为了……”
他另一手扯着衣领，咆哮出声：“为了要杀掉你！——”
“佐助！”
冲刺的刹那，他突然感到腰间一紧。
是风岚，风岚从后面抱住了他。
“你做什么？放开！”佐助喝骂着，试图从风岚的双臂中挣脱出来。
而风岚却死死不放，声音中带着恳求的意味：“不可以、不可以过去！……你们、你们都会受伤的！”一语双关，她知道鼬能听得懂。
佐助听了风岚这话更是心头冒火。宇智波鼬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固执地以为鼬是清白无辜的？为什么、她还在不要命地护着他？
愤怒、嫉妒、失望一下子冲溃了他的理智，他左手一甩，就向身后挥去。
风岚忽见千鸟向自己攻来，本能地放开了佐助，往旁边一避。可饶是她反正迅速，如此近的距离，千鸟的余波还是轰在了她胸口。风岚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墙上。她顿时觉得胸腔血气翻涌，想强行压下喉间的腥甜，却还是忍不住，从嘴角溢出一痕浓艳的殷红。
鼬的瞳孔微微收缩。
“风岚酱！”鸣人担忧地喊道。
而佐助却已经向鼬冲去，对风岚的负伤视若无睹，一心一意只想要鼬的命。
受了伤的风岚有一瞬间晕眩，她自知佐助在失去理智之时下手重了，恐怕已经伤到了内脏，于是赶忙调动查克拉静流之术配合着医疗忍术急救。而面上，却是一副靠在墙角昏迷不醒的模样。
“轰！——”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天摇地动的震动惊醒了风岚。她抬眼看去，见鼬已经擒拿住了佐助的左手，他手中的千鸟轰开了走廊的墙面后便消散无踪，唯余零星的电花，在掌中滋啦啦无力作响，直至消弭。
“别碍事。”鼬手上用劲，狠狠一折，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随后传来佐助撕心裂肺的惨叫。
“佐助！”鸣人和风岚同时喊出声。
“哥哥，快停手，别打了！”风岚挣扎着用手肘往前挪了几步，她心绪激荡，嗓子一痒，又是伏在地上，捂着嘴猛地一阵咳嗽。她指间有血渍隐隐，看起来伤得不轻。
鼬远远地望了她一眼。
风岚……
“可恶……你别求他！”佐助疼得脸色苍白，额角冷汗淋漓，自顾不暇，却还不忘咬牙梗着脖子硬气道。
“佐助、风岚酱……可恶！”鸣人见佐助和风岚都受了伤，气愤不已，查克拉汇集，双手结印，“通灵之……”
“太慢了！”印尚未完成，鬼鲛的鲛肌已经挥出，把鸣人提炼的查克拉给吃得一干二净，“让你施展出忍术的话，那就麻烦了……与其砍掉脚不如先砍你的手吧……”
鬼鲛说着，又举起了鲛肌。
“鸣人！”风岚喊道。
她心中着急，自来也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来救场？再不来传说中的预言之子就要嗝屁了！
她手掌一翻，已夹了三枚手里剑在指间。而就在风岚准备丢出手里剑的一刹那，一只大蛤蟆从天而降，挡住了鬼鲛的攻击。
风岚终于松了一口气，手指一收，手里剑便消失无踪。主要演员都登场了，那她这个临时演员就别瞎操心了，默默在场边ob就好。
她伸手捂在自己胸口。讲真，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出道以来受的最重的一次伤居然是被佐助打的。就连当初团拜会上的钉伤与这次相比，也只是小巫见大巫——那次流血多，不过看着慑人而已；而佐助这一发千鸟，虽然是擦边球，足够让毫无防备的她，好好喝一壶了。
大概是伤到了脏腑，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感。风岚暗暗苦笑，自嘲想着，这叫什么？一报还一报吗？
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时候不是风岚想旁观就能旁观的。
佐二助拒绝了自来也的好意，表示缺胳膊断腿也要亲手杀了鼬复仇。于是，不出意料地，佐助当场被鼬揍了个螺旋升天。眼看佐助又要撞在墙上，风岚不顾自己已身负重伤，踉跄起身，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佐助。
冲力的惯性带着风岚一并后退。可怜风岚既当了肉垫，又被佐助无意一个肘击锤在胸口。伤上加伤，那一瞬，风岚顿时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戳穿了。
佐助这波坑队友的二逼操作，风岚都不想吐槽了。你两只手完整的时候都不是你哥的对手，残了一只难道就能觉醒第八感秒天秒地秒空气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要不然情势不允许，风岚真想把她这个不成器的欧豆豆扇成河豚。
“咳……佐助，快住手吧……”风岚清咳一声，吐掉嘴里的血沫。
再不住手老娘就要被你坑死了！
“让你别跟来你偏要跟着！”佐助转目瞪了风岚一眼，带来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埋怨。
他正说着，眼前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他抬头，望进一双冰冷的血瞳。
佐助下意识将手臂一横，将风岚整个人挡在身后，咆哮道：“来呀！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噗……”
他话音未落，腹部便结结实实地中了一拳，口中鲜血喷涌。
“佐助！”风岚心中一痛，挣扎着扑上前去，抱住了鼬即将举起的手臂，哭着乞求道，“哥哥，别打了！别打佐助了！！他都吐血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卑微而绝望地恳求着他。鼬印象中的风岚，一直是娇纵任性、不肯轻易低头认输的。哪怕再苦再痛，她也不过是抹去唇边的血渍，对命运的不公还以嘲弄与讽笑。
他那骄傲自负的妹妹，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从来没有！
鼬的动作有不明显的迟滞，而不过须臾，他袖袍一挥，掀起一阵轻风，将风岚给带了出去。
大约是被推开的角度适宜，风岚在地上滚了几滚，正好卸去推力，以是落地的冲击并不怎么大，没让她伤上加上。
风岚艰难地撑起身子，却见鼬已经揪住了佐助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拳打、膝撞、肘击……
行云流水的攻势、毫不留情的动作，佐助在鼬的手里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单方面地被虐打。
拳肉相撞的钝响刺激着风岚的绷至极限的神经，轻微的触碰便反射出无限的刺痛。看着神色冷漠得残忍的鼬，与奄奄一息的佐助，风岚的只觉自己的心脏都被绞成了一团，一抽一抽的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
十分不合时宜地，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一段不相干的往事。
那是在九尾袭击村子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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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即将插播，回忆杀。
是的，风岚被打了，二柱子动的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滑稽.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