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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无法挽回的后果

  甄蕴玺被钳制的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针头扎进自己的手臂之中,冰凉的液体让她战栗不已,她的眼中尽是绝望。
  熟悉的感觉开始慢慢复苏,她知道这是什么药了,这一刻,简直比死还要可怕。
  然而更令她恐惧的是,身后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她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他却在她身后,抱着她,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她想推开他,但是她现在身体软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如果没有人进来的话,她恐怕就要主动献身了,这才是令她最无法接受的。
  她在他怀里慢慢地转过身,她的脑子开始混乱,他戴着黑色口罩,帽子压的很低,看不清模样,但是他的脸渐渐变成池漠洲那张脸,让她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荀英姿的声音在外面骤然响起,“蕴玺?”
  似乎很遥远,她的脑中已然没了反应,抓着他的衣服往他怀里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男人突然推开她,轻步走进里面。
  甄蕴玺顺着洗手池软软地滑到地上。
  荀英姿走进来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她跑过来蹲下身叫道:“蕴玺!”
  只见她面色潮红,面颊像是盛开着的桃花儿一般娇艳,联想到她和自己说过的事,荀英姿脑中有了猜测。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里面蹿出来,不等荀英姿反应过来,人影已经蹿了出去。
  荀英姿没有盲目去追,她立刻让自己贴到池壁上,防止有人再来偷袭,摸出兜里的手机,给池漠洲打了过去。
  “喂?”池漠洲正在和张飞交待事情,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来电人是谁。
  “池少,蕴玺倒地,疑似中药,刚才有个黑衣男人跑出去了……”她还没说完,便目瞪口呆地看到池漠洲冲进来。
  荀英姿立刻给他闪出位置。
  池漠洲看到甄蕴玺的脸,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什么情况,最近她的状况在一点点地变好,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突然变成这样。
  他二话不说地将人抱起来,她不安份地在他怀里扭动,他牢牢地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中,不让人窥视一二。
  原本池漠洲像风一样跑进洗手间就够令人侧目的了,现在甄蕴玺是被抱着出来的,就更令人好奇了。
  池漠洲抱着人迅速消失在大厅门口。
  荀英姿淡定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有和她相熟的千金小姐走过来打探道:“英姿呀!池少这是怎么了?”
  荀英姿笑笑说道:“池少早就不耐烦了,蕴玺想多陪你们一会儿的,池少直接把人掳走了。”说罢,她一脸抱歉的表情说道:“人家感情好,我也没办法。”
  众小姐们都是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金风凌好容易暂时脱身,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甄蕴玺出来的方向,借口去洗手间,一个人向洗手间慢条斯理地走进去。
  大家都在外面说刚才的八卦,洗手间里静悄悄的,他放轻步子,闪身进了女卫生间,这里很干净,一览无余,他的目光平扫一圈,方才向下扫去,站在他这个位置,看到洗手池下面的缝隙中有一点点反光。
  他走过去蹲下,向里一瞧,剑眉微挑,站起身抽出一旁的纸巾垫着,将里面的注射器给摸了出来。
  他把注射器捏在手中,手插到兜里,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宴会厅里已经没有了林白的身影,一看到他出来,众位千金们都向他围了过来。
  但是金风凌一反刚才的风流倜傥和平易近人,整个人变得阴鸷起来,气势凌人。
  众位小姐们吓的立刻不敢再靠近,他轻易脱身离开。
  上了车,他将针管从兜里拿出来,思索片刻才吩咐道:“回京通!”
  荀英姿提早结束了宴会,匆匆走到监控室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
  安保经理指着显示屏遗憾地说道:“只能拍到是个黑衣男子,可他伪装的太严实了,根本就拍不到脸。”
  “把有关他的视频都保存下来给我。”荀英姿说道。
  荀英姿拿着u盘,坐电梯行至顶楼,她目光凝重,万万没想到甄蕴玺会在她家的酒店里出事,她就晚了一步,可就差这一步。
  张飞守在电梯门口,见到她,说了一句,“荀小姐,甄小姐现在不方便见您。”
  “我知道。”她拿出u盘递给他说:“这是那个黑衣男人的视频资料。”
  张飞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方才接过,说道:“好的,谢谢。”
  荀英姿做律师,是个非常敏锐的人,她立刻意识到张飞的反应有些奇怪,她点下头,转身复又走进电梯。
  她仔细地分析着张飞的反应,并不殷切的表情证明凶手已经在他们手里或是他们知道是谁打的针,所以才不会积极寻找凶手。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神情巨变,这个针,不会是池漠洲让人打的吧!为的是能够更好控制甄蕴玺,这一点都不奇怪,很是池漠洲的作风。
  一想到这里,她哪里都不想去,就在酒店里守着,她想在甄蕴玺清醒后立刻就去见她,问一问情况。
  金风凌坐车匆忙赶到京通市,没有回家,直接赶往金氏,金曾曜已经在那里等着。
  “药呢?”金曾曜迎过来问道。
  金风凌拿出盒子,将盒子递给工作人员,他坐到沙发上说道:“爸,现在任何消息都打探不出来,池漠洲那边的人嘴很紧。”
  在车上,他已经把事情和父亲说了。
  金曾曜也坐了下来,他靠在沙发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这件事,很蹊跷啊!”
  过不多时,金丽茵手下的科研负责人走过来说道:“金董、金总,这个药的成分和金小姐最近研制重要课题的成分是一样的。”
  “什么?”金风凌猛地站起身。
  工作人员说道:“金小姐正在往这边赶,应该马上就到了。”
  金丽茵负责科研,所以金曾曜和金风凌要问科研的问题,工作人员自然会给她打电话。
  正说着,金丽茵匆匆走进门,她素面朝天,长发微乱,显然出来的很匆忙。
  金风凌看着她质问:“你最近研制的课题是什么内容?”
  金丽茵看向他,有些防备地问:“什么课题?”
  金曾曜叫了一句“风凌”。
  金风凌看向父亲,没有说话。
  金曾曜指指沙发说道:“坐下说。”
  金丽茵坐到沙发上,目光带着些许警惕。
  金曾曜简单解释道:“今晚甄蕴玺出事了,被人打了不明一针,你哥他拿回来针头,研究后发现那针里的成分和你目前正在重点研究的课题一样,所以我来问问你,这也是为了你的朋友好。”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现在怎么样?”金丽茵猛地站起身,着急地看着父亲问道。
  金风凌说道:“她是被池漠洲给抱出去的,看起来应该不醒人事了。”
  “怎么可能?那个药根本就不会给人造成什么影响。”金丽茵一脸不相信地说道。
  金曾曜看着女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丽茵犹豫了一下,说道:“药是当初池漠洲给我的,我要对付甄情,池漠洲也不知道怎么知道我要对付甄情的,给了我那种药,甄情用了之后,有欲望增强的反应,从而和那些人在一起,后来甄蕴玺告诉我说,那个药是目前池漠洲重点研制的药,如果我们金氏能够研制出来,可以大赚一笔,她让我在这个药上好好下功夫,但是我们研究了很久,也没发现这个药对别人有影响,从成分上来讲,虽然是神经类药物,但是应该对人体没有作用的,至于治什么病,那更不得而知。”
  金曾曜虽然是企业董事,可作为家族企业,他自然也是医药专业毕业的,他瞬间就想到一个问题,脱口而出,“个体差异。”
  金风凌也是聪明人,他也瞬间就想到关键之处,说道:“池漠洲用这个药控制甄蕴玺。”
  金丽茵倒吸一口冷气。
  太可怕了!
  金曾曜冷笑一声说道:“池漠洲够狠啊!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金风凌眸内闪过一丝阴狠的目光,说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甄蕴玺想选择我,最后又回头了,原来如此。”
  金丽茵震惊地问道:“蕴玺她她她……”
  太过于震惊,她都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了。
  金曾曜分析道:“我一直觉得奇怪,甄蕴玺并没有表现出对池漠洲感情有多深的样子,但她一直说她喜欢他,说的又像粉饰太平的样子,像甄蕴玺那样的女子,池漠洲给了她那么大的难堪,她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厉害!”金风凌心想池漠洲一直没绯闻,一出手就是个狠的,甄蕴玺碰上他,简直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金丽茵焦急地说:“爸,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帮她。”
  金曾曜看向她说:“丽茵,她既然没和你说实话,证明她还没有完全信任你,这样吧!我建议你专门去找她一趟,把咱们家的计划告诉她,就说我会聘来全球最优秀的科研团队来研制这个药物的,我们金家就是她庞大的后盾,让她不要有心理压力。”
  金丽茵说的双目含泪,激动地说:“爸,谢谢您!”
  金风凌看了父亲一眼,招聘全球最优秀的科研团队,知道这得花多少钱吗?这么舍得,就算是让他娶个名门家的小姐,恐怕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吧!
  金丽茵一头钻进试验室,从今往后,她就盯紧这个课题了。
  金风凌看向父亲问:“爸,玩儿的大了点吧!”
  金曾曜看了一眼他说:“你爸我看人不会错的,你等着吧!就算将来甄蕴玺和你成不了,只要把她笼络住,相当于拿捏住了池漠洲。”
  “得了,他要是那么喜欢甄蕴玺,还会忍心给她用这样的药?”金风凌一点都不相信地说。
  金曾曜说道:“就算想用药控制她,也不会用这样的药,肯定一开始有什么误会,现在变成这样的局面,至于临床反应是怎样的,等丽茵得到她的信任,再详细问清楚。”
  说罢,他看向金风凌说道:“你明天就回东夏,注意一下甄蕴玺和池漠洲的反应。”
  “好。”金风凌应道。
  今夜的甄蕴玺,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可池漠洲的心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复杂,他的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的次数打的多,药性维持的格外长,等她熟睡之时,已经凌晨了。
  池漠洲疲惫至极,却穿了衣服匆匆下地,开着车驶进黑夜中最黑暗的深处。
  偏僻的郊外路格外难走,性能极好的车子却开得飞快,不顾道路崎岖不平。
  在一个不起眼的别墅前停下车,他步伐匆匆地走进门,通过了两扇密码门之后,才下到地下。
  这里是一处设备十分齐全的私人试验室,一个男人坐在摇椅上,隐在暗处的脸神情稍显颓废,他声音冷佞道:“知道你下不了手,我帮你,这下她不可能离开你,不是很好吗?”
  池漠洲一言不发,走到他身边揪起他的领子便打了过去。
  男人挨了一拳,却并未还手,池漠洲再打第二拳的时候,男人开始防守,他一边阻挡风一般的拳头一边说:“你要是把我的试验搞烂,这辈子你都别想给她弄出解药来。”
  池漠洲扯着他的领子一路给拽到外面,就在月黑风高的院子里,沉闷的打斗声响起。
  即使这个男人身手不俗,可也被打的鼻青脸肿。
  一个小时后,天已经蒙蒙亮,两个男人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喘着气。
  疯狂医生笑了,他抬手抹了一下唇边的血迹,笑声狰狞,说道:“池漠洲,你变了,你真忘了咱们研制这个药到底为了什么?我一再提醒你,是为了治病而不是为了去研制什么解药。”
  “可是现在出了问题,你首先要研制解药,知道吗?”池漠洲盯着他说道。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好心呢?出了问题是好事,证明这个药是有用处的,你就应该把她放到我的手术床上,你偏偏舍不得,你要是爱她你去娶她呀!”男人冷嘲热讽,面目可恶。
  “你给我闭嘴!我的事情你不用管,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研制出解药,否则的话,别怪我真的停了你的资金。”池漠洲盯着他冷冷地说。
  “你停了我的资金,我看谁给你研制解药去!”男人也不甘示弱,冷冷地盯着他。
  池漠洲冷哼一声说道:“世界上的天才多的是,我有钱,什么人找不到?你以为就非你不可吗?”
  男人的脸终于变了些颜色。
  池漠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如果你再碰她一下,小心我让你成为试验品!”
  男人眸光冷鸷,没有说话。
  池漠洲转身大步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的原因,甄蕴玺一个上午都没醒,池漠洲什么事都没干,就坐在床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快到晚上的时候,甄蕴玺才悠悠转醒。
  她茫然地睁开眼,一动就酸痛的身体,让她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
  “蕴玺。”他叫了一声。
  甄蕴玺看向他,神情依旧有些茫然,这一刻他突然间以为她失去记忆了。
  但是她神情转变得非常快,从床上坐起身不顾身体酸痛就向他打过去,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混蛋,为了控制我,又给我打针,你要毁我一辈子,要是这样,你干什么让我活着?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他也不躲,她的拳如数都砸到他身上,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看着她眼泪哗地流下来,他无比心疼。
  “蕴玺,不是我!”
  他还是出口解释道。
  “不是你是谁?别人拿的到那个药吗?到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你这个混蛋!”甄蕴玺完全是崩溃式打法,这一刻她真的是恨死这个男人了。
  他一把抱住她,他就算挥来挥去,也无处发挥她的拳头,他声音沉厚地说:“蕴玺,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你这个混蛋,啊啊啊!”甄蕴玺以为她能够快点摆脱这个药了,但是这样突如其来的遭遇让她无法接受。
  她清晰地记着液体打进她身体的感觉,她当时绝望,现在依旧绝望。
  不管世界上发生多么惨绝人寰的事,生活依然会继续,哭过了、闹过了,发泄过后还是要面对现实。
  她推开池漠洲,鼻音浓重地说:“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蕴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池漠洲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这个女人越发地让他不敢轻待。
  “那你让英姿来陪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她将脸偏向一旁,不愿意看他。
  他沉默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荀英姿站在门口的不远处,他看到她,神情木然地说:“你进去吧!”
  荀英姿从他身边走过,一言未发,走进了房间。
  甄蕴玺靠在床上,被子盖到胸部上面,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上面明显的、令人脸红的痕迹,她神情怔忡,呆呆地盯着某处出神。
  荀英姿想哭,可是她又强自忍住不能哭,现在她很清楚,蕴玺要的并不是同情和眼泪。
  她深吸一口气,坐到床边看着她问:“是他做的吗?”
  “是不是他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甄蕴玺轻轻地嗤道。
  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是不是池漠洲做的,真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如果她可以顺利摆脱这个药,那么她必定不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他折毁了她全部的骄傲,让她像个女支女一样地活着!
  “你想我怎么做?”荀英姿看着她,目光坚毅。
  甄蕴玺偏过头看她说道:“仍旧按照我们的目标去做,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好的开端,坚持做下去。”
  荀英姿知道现在并不是道歉的时候,她还是说道:“蕴玺,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她安排了宴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直在自责。
  甄蕴玺的手向她摸去,轻轻地搭在她的手上说:“道什么歉呢?没有这次还有下次,他在暗,我总是防不胜防的。”
  荀英姿沉默了一下说道:“丽茵想过来。”
  “让她过来吧!”甄蕴玺已经不指望她从池漠洲的身上拿到解药,因为她看出来了,池漠洲想这样捆着她一辈子,真是个狠心且心肠龌龊的女人,所以她必须要和金丽茵深谈一次,她可以把她的事情都说出来,她甚至可以出钱,希望金家能够帮她研制出解药。
  甄蕴玺捏了捏她的手说道:“我没事,这点事情还不至于把我打倒,无非就是事情又回到了起点罢了,英姿,我们还有我们更重要的事情,一起努力、一起去摆脱这一切!”
  荀英姿点点头,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
  甄蕴玺没有清醒多久便又精神不支,荀英姿看着她进入梦乡,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站起身走出门。
  池漠洲走过来挡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问:“她说什么?”
  荀英姿面无表情地说:“她说她恨你。”
  池漠洲身形一僵,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仿佛定住一般。
  荀英姿绕过他,快步离开。
  她还不够努力,还不够拼命,如果她足够强大,谁还敢这样对她最好的朋友?
  睡梦中总是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荀英姿埋在桌前奋笔疾书,甄蕴玺躺在床上睡的不能自己,池漠洲守在她的身边,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金丽茵连夜从京通赶往东夏。
  池漠洲一夜都没怎么合眼,盯着她的反应,生怕这个药给她带来不良反应。
  第二天一早,甄蕴玺早早的就起了,池漠洲看着她,声音沙哑,问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甄蕴玺轻轻摇头道:“没事,挺好的。”
  休息够了,她只觉得精力充沛。
  看她一副已经恢复正常的样子,他心沉的更厉害,忍不住抓过她的手说:“蕴玺,对不起,我一定给你把解药研制出来。”
  甄蕴玺垂着眸,轻轻地说:“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一切都凭你的良心吧!”
  两人相对无言地回到凤华池,池漠洲拉着她走到衣帽间门口,为她打开门说:“送你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他记得送她衣服时,她那股兴奋劲儿,现在他这么做,多少有种想哄她开心的意思。
  一屋子的dk摆的哪里都是,可她已经不兴奋了,因为她认识设计师。
  她牵强地扯了扯唇角,说了一句:“喜欢。”
  很平淡,从语气到神态,没有一点喜欢的意思。
  池漠洲的心情暴躁无比,他生生地忍着,站在门口沉默。
  甄蕴玺看向他说:“你去工作吧!前一段时间你也很累,刚好这几天我没有需要,我们都歇歇,你放心,我没事,我还有工作要做。”
  在她难过的时刻,他希望陪在她身边,可偏偏造成这一切的是他,这令他难堪极了。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甄蕴玺讥诮地勾了勾唇角,将自己收拾干净坐车去公司。
  金丽茵已经在公司等她了,一看到她,便站起身,望着她,欲言又止。
  她看到的甄蕴玺,比任何时候都光彩照人,根本没看出发生过什么事。
  甄蕴玺将包扔到一边,坐到沙发上,撩起长发看向她问:“你知道什么了?”
  如果没事,显然她不会急匆匆的跑来。
  金丽茵坐下,身子笔直,看着她说:“我哥找到洗手间里的针管,连夜赶回京通化验,结果发现针管里药的成分,和我研究的一样,所以他们猜测,池漠洲用那个药控制你。”
  甄蕴玺沉默片刻,说道:“他们猜的没错。”
  事到如今,再遮掩已经没有意义,更何况她还想依靠金家给自己一个希望。
  金丽茵看着她一脸同情,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甄蕴玺简单地将事情从最开始的车祸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就是这么阴差阳差,明明我已经看到希望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不能离开池漠洲,一方面因为解药,另一方面,我总不能再找个男人吧!那样我成什么了?”
  她现在离不开男人,跟池漠洲总比和别人要让她不那么难堪。
  金丽茵此刻认为自己真是太幸福了,任何一个女人遇到像甄蕴玺那样的事,恐怕都想去死吧!虽然对象是池少,但是谁又愿意沦为男人的金丝雀呢?一点人格都没有了,女人生来并不是供男人玩弄的!
  她忍不住说道:“蕴玺,你知道我爸爸他一直很看重你,这次他猜测到你的事情,让我过来确认,他已经决定聘请世界上最优秀的专业人才,组建一个团队,为你专门研制解药。”
  甄蕴玺重重一怔,她看着金丽茵,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金氏风格并不在科研,而是在销售,她在认真了解后才发现这一点的,金氏生产的药都是普通用药,什么六味地黄丸之类的,哪家药厂都能生产,金氏在广告投入上非常下成本,所以人家的药不愁卖,为此就不会投太多的科研基金,毕竟你不能保证真的可以研究出什么能卖大钱的新药是不是?所以这笔钱用在广告费上,回报率更高、更稳妥。
  现在金家要为她来建世界一流科研团队,这是非常烧钱的,甄蕴玺知道她自己那点钱,恐怕扔到里面一个月都支撑不到,还不能保证就可以研制出有用的解药,所以这根本不符合商人逐利的特性。
  她是为金家赢得一块地,但是这点小恩小惠并不足以让金家为她这么下血本。
  她艰难地说:“丽茵,为了我……没必要这样。”
  明明知道这是她的希望,可她还是拒绝了,这么大的人情,让她怎么能承受得起?
  金丽茵安慰道:“蕴玺,你要往好处想,或许我们金家能就此转型也说不定呢!”
  “好吧!”甄蕴玺松了口气说道:“那我希望我能往这个项目里投钱。”
  她总不能让金家全部出这些钱,那样时间长了就会将人家对她的那点好感磨没。
  只要她答应下来就好,剩下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于是金丽茵说道:“那你说说,你的临床反应是怎样的,还有,我需要抽你一点血。”
  这些甄蕴玺都能理解,她点点头,和金丽茵详细说了起来。
  金丽茵做好记录,没敢耽搁,带着甄蕴玺的血样匆匆赶回京通,她一定要为好友做些什么。
  中午,一向就在公司吃盒饭的荀英姿约甄蕴玺一起在外面吃午餐。
  甄蕴玺吃的不多,吃相很斯文,荀英姿知道,这是没胃口的表现,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蕴玺,对池漠洲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甄蕴玺想都没想,轻叹了一声气说道:“之前真是我大意了。”
  荀英姿看向她,一脸询问的表情。
  甄蕴玺叹气说道:“他不止一次问过我将来会不会离开他,我答的太随意,我是真的没想到他动了想控制我这个念头。”
  “你说这次的事真是他做的?”荀英姿惊问。
  “是不是的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了,但他肯定这样想过,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想离开他,相信不用别人动手,他也会亲自动手的。”甄蕴玺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刀叉放下。
  “总要想个办法吧!”荀英姿看着她。
  对待男人这方面,甄蕴玺比她有办法的多。
  甄蕴玺看向窗外怔怔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坐以待毙的,现在突然转变态度有些牵强,等这件事完全过去,我想我会麻痹他,依赖他,让他有种错觉我已经爱上他,不会再离开他。”
  虽然现在不幸的是甄蕴玺,可此刻荀英姿却在深深同情池漠洲,能够预想到池少将来会有多惨,但这是自己作来的,让人不值得同情。
  一整天,池漠洲工作的都有些心不在焉,和以往的发脾气不同,谁工作出了差错,他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用一种瘮人的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着实把人吓的不轻。
  张飞也很无奈,但是他也害怕啊!别人还能躲一躲,他根本就躲不了。
  下班的时候,池漠洲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张飞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所以一时间没有发动车子。
  池漠洲仿佛在车里出神,半晌才问:“甄小姐今天在忙什么?”
  张飞立刻说道:“甄小姐在忙工作。”
  “去她公司吧!”池漠洲说了一句。
  其实他有点害怕看到她冷漠的眼神,但是他又不放心她,所以还是打算去她公司接她,就算冷漠他也认了。
  她的公司很安静,大家各忙各的,有条不紊。
  池漠洲走进她的办公室,她正坐在窗前画着设计图。
  她看了他一眼,复又回过头继续画图,说道:“今晚我想加班。”
  “那我陪你?”池漠洲问她。
  “不必了。”她放下画笔看向他说:“你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你,毕竟我现在根本就无法离开你,再过些日子,不用你来找我,我自己就会去找你了。”
  池漠洲表情有些压抑,看着她说:“蕴玺,你不要这样。”
  “那我要怎样?现在我变成这副模样,是谁害的?”甄蕴玺看向他犀利地问了一句,复又说道:“好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事已至此,再怎么闹也没用,我是认真的,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现在我只想好好工作,毕竟新店刚开业,生意又这么好,所以我想这段时间住在公司里。”
  “不行!”他想都没想全拒绝了她。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想分居,那绝对不可能。
  “好,那下了班我会回去的。”甄蕴玺又伏在案前说道:“你去忙你的吧!”
  池漠洲鼻息沉沉,站在门口看了她半晌,她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他转身大步离开。
  甄蕴玺知道他走了,鼻间发出一声冷哼,继续她的工作。
  店铺里一大部分衣服都卖没了,新店刚开业就没商品可卖,这哪里能行?所以现在公司上下都在忙碌,根本顾不得什么闲事。
  池漠洲一个人回到凤华池,阿颂站在门口奇怪地看了一眼车子,怎么甄蕴玺没回来?
  他身上的气压极低,阿颂心里猜测两人大概是吵架了,她心中暗喜,见他直接走进书房,她才敢偷跑出去小声问张飞,“池少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和甄小姐吵架了?”
  张飞点点头,是甄小姐和池少吵架,反正也没什么差别,就没开口解释。
  阿颂心花怒放,总算等到池少厌了甄蕴玺,但是基于前面被骂的经验,她并没有冒失,晚饭还是按池少的要求准备的。
  到了晚餐时间,甄蕴玺还是没有回来,池漠洲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安静地用饭,沉默内敛。
  吃过晚餐,池漠洲便回书房工作。
  甄蕴玺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便洗漱睡觉了。
  池漠洲躺到她的另一侧,她没有说话,闭上眼迅速进入梦乡。
  一天的工作,多少有点自虐的意思,但是她却很享受,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认为自己是有希望的。
  家里的气氛很奇怪,早晨甄蕴玺吃过早餐便离开了,池漠洲也没有送她,自己去工地。
  第二天晚上,甄蕴玺仍旧没有和池漠洲一起回来,阿颂为求稳妥,只端了池少爱吃的菜,甄蕴玺的菜在厨房放着。
  池漠洲没有发脾气,似乎根本没注意今天吃的是什么,就算现在给他珍馐,他也会味同嚼蜡。
  这天晚上甄蕴玺依旧回来的很晚,两人依旧相敬如冰。
  阿颂几乎可以认定,他们之间绝对出现问题,如果是以前,甄蕴玺生气,他早就去哄了,现在池少不愿意哄人,就已经说明池少也厌烦了甄蕴玺。
  并且早晨的时候,阿颂就没上甄蕴玺爱吃的早餐,池少根本就没说什么。
  甄蕴玺现在根本顾不得挑食,池漠洲的心思则没在这上面。
  于是当天晚上,阿颂决定开始行动。
  但是池漠洲并没回来吃晚餐,他也在加班。
  一个人在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习惯了她吵吵闹闹、不依不饶,现在总觉得空落落的,与其在家呆着不舒服,倒不如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他没去接她,但也没想比她晚回家,所以按照她的时间先一步到家,然而进家门之后,他看到林筱竟然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你怎么在这儿?”池漠洲冷冷地看着她问。
  林筱有些局促地站起身,叫道:“漠洲哥,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有什么事现在说吧!说完赶紧走。”池漠洲站在门口,目光清冷。
  林筱走到他面前,还未说话,泪就先掉下来,池漠洲没什么心情看女人在他面前哭,他刚想出言训斥,林筱突然伸出手抱住他。
  他神情微愣,刚想把人推开,便听到身后甄蕴玺讥诮的声音,“我是不是该主动一点儿,现在就搬出去?”
  听到这句话,阿颂的心里无比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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