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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0章 残酷是必然的

  没有任何一员降临乐意面对一支无论哪一方面都表现得很“稳”的敌军,敌军做什么都很“稳”代表难以显露出什么大的破绽,与这样的敌军交战,哪怕是最终获得胜利,必然也会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
  要是面对一支任何一方面都很“稳”的敌军,除非是己方的武器装备占了绝对优势,士卒的训练足够、组织度完善比对方精锐,要不然就真的只会是获得一个惨胜,遭遇这种战事的将领心情苦闷程度只有自己知晓。
  汉帝国在训练火器部队的时候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方式,是一再又一再地削弱掉士兵的个人思想,输入的是集体意识以及服从意识,不需要士兵有强大的个人战斗力,需要的仅仅是他们面对任何敌人都能保持队形。
  排排站枪毙的火器时代,真的不需要有太复杂的训练手段,真正需要做出改变是到了枪械发展得更完善,各种武器也更新换代的时刻,要不然“一招鲜”就能够在整个世界横行霸道。
  当然了,目前整个地球也就汉帝国发展出了火器,抢先一步……提前一千多年让枪械出现,同时也提早让单兵投掷火器以及青铜炮被列装部队。
  其余国家现在玩的依然是冷兵器,便是诸夏淘汰了数百年的战车都还是其它国家……包括罗马和萨珊认为的主力兵种。
  被训练得极度刻板的汉军火器部队,他们面对的不是同样手持枪械又拥有各种口径炮的敌军,是一群远程武器基本是弓箭,拥有的弩还是仿制汉帝国的敌军。
  今天的交战开始之后,一个小时之内汉军的火器部队消灭的敌军绝对超过六千人,己方的损失只是四百人不到的样子。
  汉军的其余部队,摆在左右两翼的冷兵器部队,他们是被忽视的群体,可是取得的战果却也一点不少,干掉的敌军该是在两千人左右,损失却是连二十人都没有。
  左右两翼的冷兵器汉军,骑兵还对整个战局立下了大功劳,逼迫波斯弓骑兵“陪伴”游弋和交战,吸引了更多反汉轴心联军的骑兵,为正面战场减少了很大的压力。
  “你们应该发展骑兵了!”艾尔巴塔几乎是黑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是纳闷还是叹息或庆幸:“步兵与汉军火器部队交战根本是被屠宰,只有骑兵能够发挥作用。”
  罗马的“短腿”已经是举世皆知,他们要还是窝在地中海自然是没问题,反正是能够依靠船运弥补“短腿”的缺点,可是一旦离开地中海的那种环境,罗马“短腿”的缺点就被无限放大。
  “是应该发展骑兵了。”马鲁斯脸色同样不好看:“只是你也知道,我们那边没有优良的牧场,需要贵国提供足够的战马。”
  罗马的疆域还真没有优良牧场,他们统治的那些地区不是多山就是多林,并没有太过广阔的平原,就是有平原也是那种灌木丛遍布的环境。
  艾尔巴塔张了张嘴,后面只剩下了暗自冷笑。
  别看波斯人与罗马人在汉帝国的压力下走向联盟,可是千儿八百年的仇恨哪是那么容易消除。
  对于在与罗马战争中更多是处在弱势的一方,波斯人是极力压制内心对罗马人的仇恨,同时也希望双方的同盟更紧密一些,可要说让他们白白送战马给罗马人纯属就是做梦!
  马鲁斯会有罗马需要骑兵部队的觉悟,是他看到在汉军步枪兵的排枪射击之下,组成龟甲阵的盾牌一阵阵的火星爆闪。
  罗马军团组成了龟甲阵,为了让每一面盾牌都紧密的贴合,他们移动起来是小心翼翼,可想而知推进的速度能有多快。
  他们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只要稍微盾墙露出一点点的空隙,以汉军步枪兵那密集的火力就能钻到空子,一个手持盾牌的罗马士兵倒下就预示着龟甲阵出现缺口。
  一旦出现缺口的龟甲阵,罗马士兵就要面临更多的子弹激射而来,那就是一阵血花的绽放,缺口不被快速弥补起来,龟甲阵就要面对真正的瓦解,那个时候他们就完全暴露在汉军步枪兵的排枪火力之下。
  前排的汉军步枪兵不断进行轮换射击,一些得到命令的掷弹兵则是脱离队伍。
  掷弹兵其实就是一些步枪兵的临时角色转换,他们一般是速度快又身躯灵活的人,暂时放下燧发枪只是携带手榴弹或是手雷。
  颜平就是其中一名临时充当掷弹兵的汉军士兵,他腰间绑着一排木柄手榴弹,手里拧着一枚,脱离队伍之后向着离得最近的那个罗马人龟甲阵靠近。
  已经交战了一个小时以上的战场并不显得干净,到处都是在往外冒血的尸体,一些被炮击打死的人则是成了残尸,还能看到一些人的四肢或内脏。
  战场上不止是有人的尸体,看上去身躯庞大又肌肉发达的阿拉伯马同样不少,绝大多数的战马已经死亡,一些则是躺在地上却没有死去。
  颜平就路过一匹受伤而没有死去的战马旁边,他不是刻意观察,纯粹就是巧合之下与战马的双眸对视,能看到战马正在流眼泪。
  就是那个模样,倒在战场上不代表着已经死亡,很多其实是受伤了难以动弹,或是恐惧到全身发软只能躺着接受未知的命运,自然也纯在装死的士兵。
  “……”颜平在向前奔跑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敌兵,看了一下敌兵身上并没有伤,他迟疑了一下选择改换奔跑的方向:“这尼玛!”
  一次纯粹的发现,一个不知道是抱着什么目的趴在地上偷偷摸摸观察的波斯士兵,他在颜平的“路过”之下没来得及反应后脑勺挨了一下,随后是被骑在身上脑袋被不断地敲击。
  颜平本来可以换成匕首的,可是他真忘记更换武器,选择用手里的木柄手榴弹去敲,确认身下的波斯士兵死掉之后,抹了一把被溅得满是鲜血的脸,再次站起来奔跑。
  游弋出来的掷弹兵,他们在行动的过程中都会遭遇一些碰上没死敌兵的事情,情况允许的条件下会顺手对有伤势的敌兵补刀,碰上毫发无伤却是待在战场上的敌兵则是必然会上去与之搏斗。
  大约五十米左右的路程,颜平杀掉了两个装死的敌兵和六个身上有伤的敌兵,避开弹道靠近到罗马士兵组成的龟甲阵十米左右,拧开木柄手榴弹底部的盖子,对着那一根白色的拉绳一扯,木柄手榴弹开始冒烟,作势丢向罗马士兵的龟甲阵。
  冒烟的木柄手榴弹落在了盾牌组成的盾墙顶部,它发出“呲呲”的声音进行倒计时。
  身在盾墙之内的罗马士兵,他们在汉军步枪兵连续不断排枪射击之下,压根就分辨不出子弹击中盾牌和木柄手榴弹落下的磕碰声。
  一声轰鸣,盾墙顶上的木柄手榴弹爆炸,它的爆炸威力是让一大片盾牌被掀飞,下一刻是另外一枚冒着烟的木柄手榴弹又被投掷过来,随后是第三枚、第四枚……一共是夸张的六枚手榴弹被丢过来。
  颜平刚才就发现不止是自己在丢木柄手榴弹,身躯趴向地面之前实现扫过去,看到了另外的两名战友都选择了这一个龟甲阵当成攻击目标。
  不断的爆炸直接瓦解了一百名罗马士兵组成的龟甲阵,人是倒了一片,处于爆炸三米范围内的人大多数是当场阵亡,爆炸四米范围之外不被弹片击中要害则是成为伤患。
  关键是龟甲阵被瓦解,他们用来抵挡汉军步枪兵排枪的盾墙没了,下一刻是处于发懵状态的罗马士兵身上冒出血色花朵,处在前列的士兵最先成片倒下,随后是一轮又一轮的排枪将剩下的人打倒在地。
  汉军步枪兵已经抵近到大体的五十米交战距离。这种距离哪怕是燧发枪的精准度非常不靠谱,依靠密集的排枪射击方式依然能够保证覆盖面,给他们足够的射击时间,没有任何敌人能够安全的站立。
  处在后方的马鲁斯,他举着望远镜的双手在不断地发抖。
  从马鲁斯的视野看去,龟甲阵是在一个又一个地被瓦解掉,然后己方的士兵完全成为枪靶子,按照这样的趋势继续下去,不用半个小时那里的三千多士兵就要全部报销。
  “放弃阵型吧!”艾尔巴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们是首次距离汉军火器部队不足五十米的部队,发起决死冲锋啊!”
  着实是看到的场面太惊人了,才让马鲁斯失去了一名将领该有的判断力,他嘶吼:“吹起冲锋号角!”
  在马鲁斯身后不远处,是站着一排手持长号的罗马士兵,同时又有一队拿着军牌的仪仗队。
  冲锋队的长号声被吹响,前线的罗马士兵听到之后,龟甲阵已经瓦解的罗马士兵继续懵逼,龟甲阵完整的罗马士兵则是吼了一声“为了罗马!”,撤开盾墙迎接一轮排枪倒下一群人,没死的人丢开盾牌手持短剑向前冲锋。
  刘慎这一排被轮换到前列,他看到罗马人裂开盾阵是稍微错愕了那么一下,却没耽误下令进行齐射。
  五十米其实是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视力没问题都能互相看清对方的长相,刘慎早就见过罗马人,知道罗马人是一群有着黑头发和黑眼眸的人种,就是五官分布上与汉人有区别,同时身高相比汉人显得更加矮小。
  罗布林是罗马的百夫长,很幸运没有被排枪射中,卖力地向前奔跑着。他眼睛当然是看向了前面的汉军,不知道为什么视线瞬间就被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汉人吸引。
  【真是年轻啊!】罗布林感叹的同时是发觉了不对劲:【他身边为什么会有人墙护卫,其他汉人并没有。】
  刘慎很恰巧是将目光看向了盔头有“扫把”的罗布林,知道这个罗马人是一个军官。他看到罗布林盯着自己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是对罗布林露出了一个很阳光的微笑。
  “向我靠近!”罗布林可以断定那个年轻的汉人身份肯定无比高贵,不止是从周边保护的人进行判断,主要是从刘慎那个笑容:“那边有一个赛里斯的贵族后裔,我们只有挟持他,才能安全离开战场!”
  迎接枪林弹雨的罗马士兵,他们听到罗布林的喊话皆是精神一震。
  不断有人倒下的战场,有希望和没希望是两种不同的情况,之前罗马士兵是在绝望中冲锋,换成满是希冀地冲锋跑起来更快,身躯也变得更灵活。
  罗布林真的非常幸运,身边不断有人倒下,他的两米范围之内却是没有一颗子弹飞过。
  “殿下。”英奎发现七八个罗马士兵笔直朝着这个方向发起冲锋,提醒道:“您需要退后。”
  刘慎当然发现了那一股罗马士兵,还对着那个“扫发头”笑过呢。他昂了昂下巴,冷峻地看了一眼英奎。
  退?刘慎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么一些人冲向自己就退!
  事实上对着刘慎冲锋的罗马士兵是一再有人倒下,他们没冲到靠近刘慎二十米的距离,是一个都不剩地倒在地上。
  罗布林胸膛有两处在冒出鲜血,他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嘴角满是苦涩。他在倒下之前是投掷出了手里的短剑,只是短剑只向前飞了十来米就无力地落到地上。
  汉军步枪兵的排枪射击间隔只有短暂的三秒不到,一轮接着一轮射击之下,发起冲锋的罗马士兵就没一个站着的。他们冲得最远的是抵近到汉军步枪兵阵列线的八米范围,然后不是成为尸体就是成为伤患。
  架子鼓再次被敲响,步枪兵阵列线继续向前推进,刘慎在路过罗布林身边的时候,看到的是罗布林那双蓝色眼瞳的眼睛失去焦距地对着天空。
  前进中的步枪兵,他们在路过的时候有发现没死的罗马士兵,是用刺刀结束了罗马士兵的痛苦。
  某种方面来说,那些进行补刀的汉军步枪兵是好人。因为被铅弹打中,哪怕是没当场死掉,后面也要经受各种折磨,会在发炎发脓的症状中痛苦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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