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5)
一切都结束了。
于是安吾也终于被凡尔纳放了出来。
被带着出去的路上,安吾还在和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开心的凡尔纳聊天。
你看起来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安吾直接问他,该不会还想重启世界再来一次吧?是对哪里不太满意呢?
凡尔纳沉默了几秒,眼睛转过来瞥了他一眼:放心吧,虽然这次岛上的建筑还是被毁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人受伤,但没人有影响以后生活的伤势,更加没有死人,我已经满足了。
他像是在安抚自己一样再次低声道:已经够了,这样就很好了。
安吾挑眉:真的吗?你直说了也没事,反正你要是重启世界,我又不会记得你说过什么。
虽然凡尔纳现在想要重启世界也不可以了,因为存档点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嘛。
说到这里,其实安吾不相信未来的太宰意识不到以及做不到这一点。
太宰之所以放任凡尔纳一直回溯时间到他差点被十年火箭炮打中的时间,恐怕是因为
真的,要是再来一次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做得更好,而且我也累了。青年坦然道。
他说:我只是只是稍微有些无法平静而已,但这也是难免的吧?就算知道,但人类也很难控制情绪啊,不过我已经可以控制住行为了。
所以你可以不用让织田守在威尔斯身边保护她了,我不会再杀死她夺走异能了。凡尔纳对安吾保证。
拥有那种异能,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反正无论好坏他都已经不想去碰了,他只要好好守护好这座岛就好。
感受到凡尔纳说的是真的,安吾才真的放下心来。
那就好,这样就真的结束了。安吾提醒他,对了,你之后记得和太宰握一下手,将你身上因为之前无数次穿越时间积累的特殊异能消除掉,不然我担心之后还是会出什么问题。
这件事最麻烦和危险的其实在凡尔纳身上,其他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果凡尔纳最开始放弃穿越时间救威尔斯,那么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如果不是凡尔纳一次又一次追求完美,甚至想要穿越回到十三年前阻止世界大战,创造出一个谁都没有受伤的乌托邦世界,这件事的危险程度其实不算什么。
无论是上校还是[壳],对他们来说问题都不大。
但对于凡尔纳来说,只要不是完美的结果,他就会难受,因为他理论上可以做到完美啊。
但他现在即使难受和依旧会妄想一些不太可能会实现的东西,他也不会真的去做了。
安吾再次忍不住对凡尔纳发出警告:凡尔纳先生,不要过于追求完美,不要想着拯救所有人、建立一个至美至善的完美乌托邦世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若是不改变这个想法的话,下场都会很惨。
我知道。凡尔纳长叹。
那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
芥川凄惨地躺在床上,家入硝子一边为他疗伤一边心里嘀咕,原来不止咒术界的未成年会经常受这么惨的重伤啊,看这少年的样子,对于受伤和疼痛早就习惯了。
中岛敦和泉镜花站在芥川床边关心地看着。
其实这次伤得最重最惨是中岛敦,不过[虎]的自愈能力已经连伤疤都看不见了。
泉镜花只受了一些轻伤,被她母亲留下的异能保护得很好,但似乎精神受到了一些打击,本来就很乖巧安静的少女情绪有些低落。
织田作和夏油杰十分友好地聊着天。
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夏油杰很喜欢和织田作聊天。
五条悟一直烦着威尔斯,追问她以前明明是拯救世界结果被所有人认为是恐怖分子的事情,以及她的感想,甚至嘲笑她是笨蛋。
威尔斯的忍耐看起来也快到极限了。
太宰则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哼着诡异的殉情歌。
就是在这个时候,凡尔纳和安吾走了进来。
即使现在已经知道凡尔纳不是敌人,可是看到将他们打成这样的人,中岛敦、泉镜花、芥川三人还是下意识警惕起来。
看到他身边安然无恙的安吾时,他们才彻底放松。
安
安吾!!!太宰怪叫一声跳起来,直接扔掉耳机扑过去对着安吾就是一个泰山压顶。
嗷!安吾也被一米八猛然大力扑过来的大猫猫骤然压出了一声怪叫,他被狠狠砸在地上,脑子都眩晕了一下。
他没敢躲开,但也不会客气。
你干什么啊太宰!想要杀了我吗混蛋!
什么啊!明明是安吾的不对!你是怎么好意思将你的任务和工作都丢给我们做的,然后自己悠闲地坐在房间里喝茶看书的?!太过分了!我都累死了!你看看我这巨大黑眼圈!
哪里来的黑眼圈!你应该好好看看我脸上的黑眼圈啊!我的黑眼圈才是真正的黑眼圈!而且不是你自己说要帮忙分担我一些任务的吗!
我只是说可以帮你分担一些!但没说要全部帮你解决啊!你变了安吾!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兢兢业业的工作怪兽社畜了!
又不是我自己想当的社畜!!!
织田作无视了周围其他人怪异和无语的眼神,淡然地走上前将两人从地上拎起来分开:玩闹等到之后再说吧,现在先说正事。
其他人:
槽多无口。
安吾咳嗽一声,将飞到脑袋顶上的眼镜拉下来戴好,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开始从头解释整件事。
并没有将所有细节都跟他们说,有些事情他和凡尔纳约好了不说出去,只是大致将整件事理清解释了一下。
彭格列和侦探那边虽然也有帮忙,但他们毕竟涉及不深,所以得到的解释是更加简单的版本,但关键问题都清楚了,所以也没什么问题。
既然事情已经彻底解决,琴酒的归属也确定给了安吾,安吾也给他们解释了能让琴酒返老还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会让那东西蔓延开来的,其他人也就放弃了。
等大家各自离开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甚至织田作都带着三个孩子一边商量吃什么一边走出门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安吾和太宰两个人。
太宰伸了个懒腰,脚步歪歪扭扭地慢吞吞朝着门走去:吃什么好呢?我想想还有哪些有名的美食我们还没去尝过
太宰,未来的凡尔纳能一直回溯时间到我差点被十年火箭炮打中的时间,是因为未来那个你的引导和放任吧?我不相信你拦不住他是因为担心我万一回不来吗?安吾也自然地起身走在他身后,嘴里却突然语出惊人。
他其实已经得到了答案,太宰自己在知道情况后肯定也能很快意识到。
他选择说出来,其实只是确认一下,这种事情必须要确认一下。
以及警告。
警告太宰不要乱来,他什么都知道。
吊儿郎当的太宰动作一顿。
他站直身体,将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过头来露出的表情是足够让一般人不敢动弹的冰冷与黑暗。
随即他眼睛一弯。
谁知道呢,很有可能哦。
第153章
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三人下午就要回去了。
虽然已经没有之前酷暑那么忙,但实际现在也不轻松,能让他们出来玩几天放松一下已经是极限了,再不回去夜蛾老师要气死了。
走之前,安吾和他们提起了一件事。
你们觉得织田作怎么样?他问,很适合当倾听者与心理医生对不对?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同时朝着中间的夏油杰看去。
夏油杰嘴角微抽:喂!你们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咳咳。家入硝子若无其事转头,心说因为你好像很喜欢和那个人聊天的样子啊,然后对安吾道:我觉得很不错,不过我们这次回到学校之后,除了我之外,这两个家伙应该会很少留在学校了。
五条悟点头,严肃道:我们大概会提前进入四年级的生活状态,18岁之后要做和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了,要离开学校摇篮踏入大人的世界了。
夏油杰都懒得理五条悟开的小黄腔,对安吾有些扭捏又有些期待但还是保持着矜持道:我很期待,如果织田先生愿意的话。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织田作那边,安吾早就问过了,织田作对于当老师相当感兴趣。
虽然也很担心自己不能胜任,但安吾说只要和孩子们玩一玩,和他们聊一聊就好了,不需要教授什么复杂的高深知识,所以织田作也愿意试试。
在九月东京咒术高专新学期开始后,织田作就会去任职心理辅导以及体术锻炼老师,只是兼职,他大部分时候还是在横滨的武装侦探社。
他往返横滨和东京的车费咒术界包,食宿也全包,而且工资超高。
咒术界不缺钱。
要养的孩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的织田作挺需要这笔钱的,而且他对当老师非常感兴趣,也觉得自己需要多收集一点素材写第三本书了。
而侦探社那边最近都挺闲,国家严打一波,连港口黑手党都安分了不少,更别说其他人了。他们的委托几乎都变成了找小猫小狗以及调查老公老婆情人之类的事情,就算织田作跑出去几天兼职也没关系。
唯一对此不满的只有织田作养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们里也包括了太宰。
区别是织田作养的孩子们虽然皮却在重要事情上很懂事听话,在工作赚钱上不会有丝毫阻拦和抱怨。
但太宰却不一样,他简直要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太宰决定抛弃和五条悟短暂建立起来的狐朋狗友友谊,真诚地讨厌和诅咒东京咒术高专。
有着毛茸茸黑色卷发的青年像个小孩子一样气鼓鼓地猛拍桌:就是因为那个地方!才害得安吾之前离开了几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织田作又过去了!太可恶了!我要去炸了它啊啊啊!!!
织田作平静地解释:我和安吾的情况不一样,我大部分时候还是可以回来一起和你们喝酒聊天。
安吾都懒得说话了。
总之这个三岁小孩不用管。
晚上八点,天已经彻底黑了,他被船长带着去关押上校的房间。
你怎么了?脸色很差啊。安吾看了船长好几眼,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虽然你之前一直脸色就很差,但现在简直像快死的鱼一样。
因、因为,唉船长捂住脸抽泣,因为我确实要死了啊。
安吾:?
船长哽咽:我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守护神
安吾:
船长崩溃:而且那个守护神竟然还是加布!天啦!我以前到底有没有在他面前说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吐槽守护神的事情绝对全部被他知道了!啊啊啊啊!要死!要死了!让我死吧!我绝对会丢掉这份工作的啊呜呜呜
安吾安慰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所以,重点是丢掉工作这件事吗?他十分无语。
船长呜呜呜:虽然我确实讨厌工作,但我更加不能没了工作啊!
安吾:
他最终只是拍拍对方的肩膀,叹气道:放心吧,守护神其实很满意你,而且他性格很好,不会因为你的[不敬]就辞退你把你扔进海里喂鱼的。
船长直接开始抖了,惊惧道:我、我没说丢下海喂鱼吧?难、难道
安吾:
看在同是悲惨打工人和社畜的份上,安吾好声好气地解释安抚了一遍,勉强让船长暂时冷静下来了,但依旧没放下担心,一脸忧愁和胃痛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没救了。
安吾摇摇头,走进了监禁室。
和上次的琴酒不一样,上校被绑得严严实实,甚至连头上都戴着黑色的不透光罩子。
安吾将头罩拿了下来。
上校因为突然的灯光闭起了眼睛,过了几秒才睁开眼睛看着他。
你竟然还会过来看我。上校笑了一声,是来提前杀了我吗?
安吾拖着椅子坐在他对面,双手在桌子上交叉,缓缓道:我不喜欢做那样的事,你会被送回你喜欢又厌恶的祖国,最终由国际组织来审判。
那样的事?上校的冷笑消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厉声问:那样的事是指什么?是杀人吗?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吗?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部下们全部杀死呢?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不,我可比他们要恶劣危险多了吧?
安吾和他对视,回答道:因为你盯上的是我,但他们却想要拉着我的朋友一起坠入地狱,所以我就提前送他们一程了。
上校沉默了几秒,不知道是在因为哪件事而恍惚。
他低声道:他们原本是英雄,不应该遭受那样的待遇,甚至最后带着被诬陷的罪名死去,连亡灵都无法安息。
安吾冷声道:无法安息的是你,他们早就死了,只有你现在被愧疚和恨意折磨疯了而已。
他毫不客气地嘲讽:要是早有这种决心,你在当初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站出来,但你没有。
上校张开嘴想要反驳,说诬陷他部下们并发出攻击的命令是参谋总部下达的,而他在事发后才知道,根本无能为力。
但他最终开始什么都没说,只是合上嘴,无力地垂下了头。
他如果豁出一切的话,其实是有能力做些什么的,就算失败也不过是和部下们一起死亡或者逃亡,以他的能力至少不会让整个世界都误会他们但他什么都没做。
原本健壮的老人宛如一瞬间老了好多岁,身上蔓延出死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