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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薄情书生郎 第29节

  柳应渠对着柳云华点点头,柳云华深吸一口气:“大人,可派人察看草民身上的伤痕。”
  陈县令派人把柳云华带进去,让专门的人检查,柳云华一瞧那人是一个男人,柳云华有些不愿,柳应渠见状上前一步:“大人,草民想与大哥一起进去。”
  “你是何人?”
  “草民柳应渠,是柳云华的二弟。”柳应渠不卑不亢道。
  陈县令听见这名字倒没什么反应,倒是旁边的提督学政目光突然锐利了一瞬间,他之前在看各个考生信息时,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现在又出现在他面前,这不得不让他有些关注。
  “去吧。”
  府衙里的人很有分寸,只是看了手腕和头顶的伤,还能看见里面的青痕交错的痕迹,头顶里还有血疤。头上的伤没好,一抽一抽的疼。
  “伸出你的手。”
  柳云华伸出手来,指甲缝里还有没有愈合的伤口,他不禁问道:“有人用针扎过你?”
  柳云华点点头:“高老太太不顺心时会扎。”
  “好,你可以出去了。”
  柳应渠低低的道谢,礼数很周到。在府衙周围已经围绕着七七八八的人了,好久没有响起的惊堂木和威武的声音突然响起,有喜欢看热闹的人就看了一眼正好听见了柳云华要状告自己的丈夫。
  这就把来看热闹的人震惊了。
  他开始说给别人听,一下子就在清水县城里炸开锅了。
  “听说没,今天有一个哥儿要状告他的丈夫打伤他,还要和离!”
  “有一个哥儿要状告他的丈夫,他还要和离!”
  “这是什么哥儿,以后谁还敢娶他们家的人,这样的哥儿什么家才教得出来!”
  “这个哥儿怎么会这么做,这样多丢人啊。”
  清水县城因为这件事议论纷纷,大多不看好,不仅富家的小姐和哥儿要去看看,身为男子也想去看看。
  甚至还有青楼和南风馆的人,他们听了这件事心里有些异样,也连忙让奴仆驾车去衙门。
  “快去看看,府衙里有哥儿状告丈夫了!”
  柳容今天也不知何缘故早早就来到了县城,他牵着李冬冬的手给他买了一份果脯,听见这话他身子一怔,把铜钱递给了商家。
  他看这还在低头吃果脯的李冬冬,他摸了摸李冬冬的头,把李冬冬抱了起来。
  “阿父,我们要去哪?”李冬冬自然地把小手搭在柳容的肩膀上。
  “去看看你昨天遇见的漂亮哥哥。”
  李冬冬乖乖的点点头。
  沈府
  “少爷!少爷不得了了!有哥儿状告自己的丈夫还想和离!”蒋罗罗一得了这个消息马不停蹄就从外面跑回来了。
  他素来是最爱看热闹的。
  沈清梧听见这话也惊讶了,“什么人竟然有这样的胆识。”
  “据说是个姓柳的!”蒋罗罗眉飞色舞的说。
  沈清梧也难得见这事,他也生了好奇心。
  从后面走出来,柳云华停住了脚步,他看见各色各样的人站在外面大声的说话对着他指指点点,柳云华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走了。
  他开始感到害怕,突然觉得呼吸不过来了,他们的目光就像是最尖锐的刀刺进他的心脏,刀刀是血,刀刀致命,好像有一只大手抓住他心脏往外扯。
  有人挡在了他面前。
  柳云华愣了愣。
  柳应渠温和的声音传来:“别怕大哥,我会保护你的。”
  柳云华突然鼻尖一酸,他点点头走了出去跪在了下面。
  这时高大也被衙役骑马从西村带来了,徭役在路上已经把事情给高大说了一遍,高大到了府衙跪在地上心里有了计较。
  他哭着说:“大人,县令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承认我打了云华,但我根本就没有打伤云华,我下手没有那么重。不信大人去问问我们成亲就因为两情相悦,现在只是闹了别扭,他就要上告府衙。”
  高大跪着向柳云华爬过来,脸上满是悔恨:“云华,云华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再也不催你生孩子了,你回来吧。你跑回娘家这些天,我一直在反省自己,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计较。”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看向柳云华的眼神异样还夹杂着鄙夷。
  “多大点事,不就是被自家丈夫打了一下这有什么好告状的。”
  “对呀,瞧瞧他丈夫哭得多么伤心,一言不合就回娘家,这样的哥儿也太不懂事了,看他的丈夫被告上府衙了,还能对他的夫郎不计较,这是多么宽宏大量,多么喜欢他。”
  “我呸,什么样的家养出什么样的哥儿,也就他丈夫能娇惯这样的哥儿了!”
  高大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对着柳云华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表情,一转头又换上了一副老实人的面孔。
  “云华,你就跟我回去吧,我发誓我回去一定好好对你。”
  柳云华浑身发凉,打了个寒颤。
  “不是的……不是的……”
  陈县令一拍惊堂木:“肃静!”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大声说话,但还是在窃窃私语。
  柳应渠皱眉对着柳云愿说了几句:“你去看回春堂开门没,把金大夫带过来,他要是问起就说我的名字。”
  柳云愿连忙跑出去。
  高大见状有些得意洋洋起来,他高声深情说道:“云华,就算你这几年来生不出孩子,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高大的话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一个不能生育的人还要丈夫包容他,偶尔打一下怎么了?!真是矫情!”
  柳云华身处在舆论的中心,柳应渠上前挡在柳云华面前扬声道:“县令大人,为何你不问问我大哥的伤势。”
  陈县令点点头,检查的人对着陈县令耳语。
  “肃静!”陈县令一拍惊堂木:“高大,本官问你柳云华身上的伤势青痕交错,指缝间和头顶还有血疤你怎么解释!”
  高大心中一急:“大人草民,草民不是故意的!”
  “那是你打的了?”陈县令厉声道。
  “那是云华对我的奶奶不孝顺,是奶奶惩治他的!”高大依然狡辩,还抬出了孝道的帽子扣在柳云华的头上。
  “大人,高大这话说得左右矛盾,他首先说他不是故意,现在又攀扯上了高老太太。”柳应渠拱手:“请问一个高老太太是如何用棍棒打在我大哥身上,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陈县令点点头:“高大你怎么解释?”
  高大还是有些门道,他哭着说:“县令大人,这本是我们夫夫的事,跟柳应渠没有关系。
  陈县令心想大昭朝的夫妻和离必须是妻子和夫郎状告丈夫,高大这么说也没错。
  “大昭朝有规定和离必须是妻子或夫郎状告丈夫,没说过告上堂后,身为亲人不能陈述其罪行。”柳应渠同样说道。
  这条律法确实也没写。
  提督学政饶有兴趣的看向柳应渠。
  柳应渠余光看见了柳云愿和金大夫,他嘴唇上扬:“大昭律法规定丈夫打妻子或夫郎,非折伤以上勿论;至折伤以上按照打伤人减二等论罪。若是折伤一处,该仗三十。”
  “而高大正是打折了我大哥的手,这该如何判决!”
  高大恶狠狠的看向柳应渠,而柳应渠没有给高大一个眼神。
  检查的人皱皱眉头,他虽然察觉到了柳云华手上的骨头有些不对劲,但是不是折伤还有待商榷。
  “草民从高家接回大哥后,先用简单的汤药处理过,第二天就送进了回春堂,金大夫可以为草民佐证!”
  高大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
  金大夫被柳云愿一路上催着赶着,现在吹胡子瞪眼的还是上前一步:“没错,老夫检查过,柳云华确实是折伤,他在我们回春堂有抓药的记录,还有这是臭……柳应渠让老夫写的证明,叫什么大夫证明。”
  金大夫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衙役见状呈上去了。
  陈县令细细看过,把柳云华的伤写得很清楚,陈县令也有些触目惊心,他不禁去看堂下柳云华。
  “谁知道会不会是你们串通……”高大嚷嚷道。
  “住口!金大夫德高望重,不是你口中的卑鄙小人!”陈县令正准备说出这句话没想到被人抢先一步,他一去看是柳应渠,陈县令心里有些无语。
  这话以柳应渠的身份说出来有些怪异。
  “金大夫,小子无状,还有话想问我大哥的身体于生育有碍否?”柳应渠慎重道。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金大夫身上。
  金大夫缓缓道:“柳云华无碍就是气血虚,对于生育并无障碍。”
  高大一听这话跌倒在地,像是失了神,看上去有些可笑。
  “不可能!不可能!我没问题!”高大眼睛凸了出来:“是柳云华!是柳云华有问题!”
  “肃静!经本案高大犯下打伤夫郎至折伤,杖折三十。”
  高大想要大声说话却被衙役捂住了嘴巴拖了出去。
  陈县令问道:“柳云华,你是否要与高大和离?”
  柳云华脊背挺直,跪伏下来:“是,大人。”
  “本官判决柳云华和高大和离,柳云华归家安置!”
  在人群之中沈清梧看着柳应渠就没眨过眼睛,心里砰砰直跳。人群中的看热闹的人也很高兴,这个热闹看得好。
  “大人,草民还有话要问。”柳应渠扶起柳云华拱手道。
  人群之中打算散了的人也聚在一起,看着府衙。
  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陈县令也只能停下来问道:“你有什么话。”
  “陈大人,我大哥今日的做法是不是无罪?”
  柳云华的身子僵了僵。
  “这是自然。”
  “哥儿和女子状告丈夫是不是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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