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上面的冷静点,别忘了主播在荒山野岭的,从哪里去给你们找来这么多美女,说不定背后全是丑鬼】
  【我不介意,我啥都能冲!】
  【前面的笑死我了,装什么大鼻子象呢,三级鬼片难道你就没看过?美鬼有主播这里的质量高吗,解解眼馋也好啊!】
  【白发小正太!啊我死了,真是太好看了呜呜呜。】
  【主播不会养了一窝狐狸精吧,还是蛇精?这么好看我真是服了,主播真是个会享受的人儿!】
  【大半夜的给我看美女我都虚了,主播整点刺激的敢不敢?】
  巫嵘合上笔记,闭眼回想刚看过的笔记内容。苏小米确实对养护残疾鬼有一套,笔记都从最基础的开始,其中就有一条如何培养鬼跟自己的默契,让巫嵘一看再看。
  残疾鬼因为身体原因,可能不好交流,也不像寻常鬼一样能和养鬼人在战斗中培养默契。苏小米养的残疾鬼是他的哥哥,为了和虚弱的哥哥沟通,苏小米煞费苦心,终于想到了办法。
  ‘就跟久病的人不能一下就吃大鱼大肉,得先靠好消化的汤粥类食物调养身体一样。和残疾鬼培养默契也要循序渐进。从对战弱小的鬼开始,要用真心和爱,努力感应对方的情绪。’
  巫嵘觉得还挺有道理。蛊种现在能掩饰他身上的气息,不会再向之前那样泄露出阴气鬼气。巫嵘掐灭怨火魂灯,将盛过纯化无根水的竹筒挨个摆在身前,自己收敛气息。
  虽说洗蛊种的时候三筒纯化无根水都被巫嵘喝了,但没喝干净,还留个底。一没了掩饰无根水的精纯气息顿时香飘十里。巫嵘还嫌不够,这次出门他把吊死鬼和鬼娃娃都带上了,此刻巫嵘命令吊死鬼和鬼娃娃一鬼拿着竹筒,钻进野林里溜圈吸引野鬼。
  山上的野鬼应该够弱吧。
  不能太多太强,否则就该像天坑那时候一样,纯粹大鬼战斗,一人一鬼之间没有半点沟通了。
  不一会,就有惨白鬼影被纯化无根水吸引,蜥蜴般从地上爬了过来。
  巫嵘顺势让小纸人往那边一拍,送正在欣赏‘美女’的观众们去见鬼,他没忘自己是个科普主播,站起身来活动手腕,左手变成了鬼手。
  “这是饿死鬼,弱点在喉咙。”
  巫嵘科普道,手起爪落一道白光,饿死鬼烟消云散。
  “这是伥鬼,弱点在双眼。”
  又是手一拍的事,这些小鬼和天坑比起来差远了,还记得刚重生的时候巫嵘差点被一饿死鬼杀死,现在他打这种级别的鬼就跟屠龙刀满级大号虐杀新手村一样。杀了两头鬼,确定没威胁后巫嵘便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厉和大鬼培养默契上,时不时跟观众科普。
  “这是鬼蛆,弱点在第三环节黑点”
  “金钱鬼,弱点在……”
  “山鬼,弱点在……”
  笔架山虽然在潮州东郊,但靠近鬼域边缘,阴气滋生的鬼怪不少。但潮州又多庙,到处都能见到伯公庙土地庙,香火旺盛,阴魂不敢下去,就只能呆在山上,被纯化无根水的香味全都引了出来,乍一看数量不少。巫嵘杀鬼又利落冷酷,杀一头报个名字,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帅的无数观众嗷嗷直叫。
  【主播牛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上流!】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鬼,太刺激了,太爽了!】
  【啊啊啊啊啊看得我有一种心肌梗塞的感觉呜呜呜】
  【有啥意思,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不都是些小鬼吗,又不强。】
  【前面你是傻逼吗,看看这是什么频道。想看主播斗大鬼的左转战斗区,别来我们科普区放屁】
  【主播介绍的都是安全区边缘的常见鬼,还精心讲解了弱点,你去看看全平台哪有主播像他这样无私的!】
  【笑死,企鹅肉。主播继续冲,不用理那些憨憨!】
  【小山头恐怖如斯,我都不知道安全区里竟然还有这么多鬼!】
  巫嵘杀到天色泛白,无时不刻他都在仔细追寻大鬼的意识。将注意力从对战中抽离,转移到鬼手上,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巫嵘能清楚觉察到鬼手每次动作,从中剖析出大鬼的情绪。渐渐地他不再刻意去感应,而是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酣畅淋漓,鬼手真的同他融为一体,如臂指使。
  当面前突然再没有鬼影时,巫嵘才从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中清醒过来。明明杀了一夜的鬼,但他却没有半点疲倦的感觉,反倒更精神奕奕,浑身有无穷力量。这种状态可遇而不可求,巫嵘有种预感,再入梦的话他估计就就能清晰感应到究竟哪个是大鬼了。
  巫嵘杀得爽快,直播间的观众也看的痛快极了。一整晚过去巫嵘直播间里还有百万观众,简直是个奇迹。
  【这就杀空了吗,我还没看过瘾呢,这届鬼不行啊!】
  【计数君已阵亡】
  【粗略算算这晚上主播杀了得有上百只鬼吧,主播牛逼!!】
  【主播快看,又有鬼来了啊啊啊啊!】
  吊死鬼和鬼娃娃圆满完成诱饵任务,被巫嵘身上的煞气杀意吓得腿颤,低眉顺眼回到了他的身边,跪在巫嵘面前。
  直播间的观众们瞬间不淡定了,发出了一排排的问号。
  【猝不及防!】
  【卧槽???这是你的鬼???】
  【这是怎么回事?!!】
  【杀着杀着怎么自家鬼出来了,还一下有两个??】
  【你不对劲!!】
  【气人主播关注了,我想再看一眼小姐姐!给我再看眼小姐姐我就原谅你!】
  小姐姐?
  巫嵘将直播视角转向黄鼠狼们。天已经亮了,圆光之术不再起作用,前一秒还是各种搔首弄姿国色天香的美女下一刻就大变活鼠,全都现出原形,都是小圆眼睛圆耳朵,浑身黄乎乎的黄鼠狼。
  弹幕们:????????
  主播没有心!
  巫嵘没看‘受害者’们哀嚎遍野,冷酷下播,招呼黄毛跟白牯。
  “该走了。”
  “嗷嗷!”
  一声讨好畏惧的黄鼠狼叫,巫嵘低头看到自己脚边不知何时堆满了各种金戒指手镯耳环坠子之类的,甚至还有几块有黄鼠狼牙印的金子,几张银行卡,几乎堆成了小山。看来是这窝黄鼠狼全部的积攒了。那只毛发全白的老黄鼠狼殷勤又恳求地叫了两声,叼着那只奶毛还没长齐的奶崽黄鼠狼放到金山顶端,又冲巫嵘恳求叫了两声。
  “唧唧?”
  小黄鼠狼的叫声尖细软糯,和鸟崽差不多,没弄明白情况,紧张兮兮蹲在金山上不敢动,怯怯望望族鼠们,又瞅瞅巫嵘,看一眼就被吓趴下了,瑟瑟发抖。这只小黄鼠长的很好看,额间一撮白毛,黑眼珠十分灵动。
  “嘶,这是黄大仙嫁崽儿啊。”
  黄毛倒吸一口冷气,显然他听说过这架势,忙讲给巫嵘听:“传说黄大仙有灵性,能看出哪一家兴旺发达,就会将族里最好的小崽子送去寄养,蹭蹭福气,它们每年都会给户主送东西,缺钱送钱,缺粮送粮,户主有什么愿望它们也会努力做到,以示答谢。”
  说着黄毛就与有荣焉,毕竟这种事情只发生在传说中,谁能想到嵘哥竟然还真被看上了。这说明嵘哥有福气啊,起码是个好兆头!
  巫嵘却在那堆钱物中看到样东西,他皱起眉,蹲下身拨开表面项链坠子,摸出来看。
  竟是一枚膝骨铃!
  第56章
  为什么潮州笔架山上也会有膝骨铃,这不是藏密的东西吗?
  “从哪来的?”
  “嗷嗷!”
  那头老黄鼠狼嗷嗷叫唤,不住点头摇头,见巫嵘听不懂急的咬尾巴。幸好白牯身为苗寨大巫,最擅长和万物之灵沟通,有他出马沟通,很快就弄明白了老黄鼠狼的意思。
  “它说这是几年前从山下一户居民的鸡窝里偷出来的。”
  白牯同巫嵘道:“不过住在笔架山的居民早就全都迁走了,如果再遇到的话小崽儿能认出来。”
  “它们不能跟着下山?”
  一切藏密的东西都很可能涉及到幽婆昙大天坑,巫嵘刚从444号天坑出来不久,第一反应就是潮州这边会不会也有曾经西玛嘉措喇嘛封印的东西,或者是不是也有通往幽婆昙大天坑的裂缝。
  但在白牯和黄鼠狼们交流后,却见从老黄鼠狼到下,它们齐齐摇了摇小脑袋。老黄鼠狼又嗷嗷跟白牯沟通一番,它毕竟仍是兽类,表达意思颠三倒四,听得白牯直皱眉头,梳理过后同巫嵘道:
  “不能下去,山下有很可怕的怪物,会吃了它们。它们曾经也经常下山,但是五年前黄灾后,它们就再不能离开黄大仙祠。而且从那之后出生的幼崽全都是死崽。直到上个月,它出生了。”
  白牯示意仍趴在首饰堆上不敢乱动,山风吹过有些瑟瑟发抖的奶崽黄鼠狼。
  “老黄鼠狼就觉得它非同凡响,想赶紧将它送下山去,起码保存族群血脉”
  “嗷嗷!”
  似是明白白牯正在同巫嵘说的是关乎小崽的要紧事,老黄鼠狼带领着这一窝黄鼠狼向巫嵘不住磕头恳求,小脑瓜一下下磕在地面上。这看起来不像纯粹的送去享福,倒像是送出去避难。
  笔架山说不准有什么问题。
  巫嵘掏出手机,给慧心打去电话。从444号天坑出来回杨家坪的路上他们都交换了电话号码。虽然现在是凌晨五点,但电话刚拨出去慧心就接通了。
  “巫施主?”
  巫嵘简略将笔架山和膝骨铃的事情跟慧心说了,电话那头慧心还稍显稚嫩的声音一下就严肃起来:“这件事我会立刻告诉师父,但我正在揭阳,暂时离不开。”
  慧心竟然也在揭阳,电话里他告诉巫嵘,这次周信鸿私下里邀请了许多有名望的天师与和尚,就龙虎山凌云上人都被他请过去了,苦禅大师当然也收到了邀请。但是他老人家很忙,暂时离不开云贵安全区,周信鸿又和苦禅大师有点交情,不好推拒。
  所以就派慧心过来了。
  “阿弥陀佛,其实这件事是周施主自身的孽障。就算邀请九天神佛来,也……”
  巫嵘还是第一次见慧心如此直白的态度,对那举办赌石大会的大玉商周信鸿做的某些事十分不满。不过慧心的性格不会在背后过多评判他人,到最后他只是小小年纪老气横秋叹了口气,听巫嵘不日将前往揭阳又高兴起来,认真叮嘱道:
  “揭阳前日封城了,不再允许外安全区的普通人进入。列车会在揭阳外的鬼域就停下,想要进入揭阳的人都要先通过鬼域。”
  这算是对能力者的筛选,靠近安全区的鬼域并不算危险,却也不是那些赖子们敢去的。唯有有能力通过的人才能进入揭阳。
  ——
  潮州市中心,豪华酒店顶层一处私密性最好的总统套房内满地狼藉,各处摆设装饰都被杂碎摔烂,简直宛如狂风过境一般。砰地一声巨响烟灰缸横飞出去,风声尖锐,直接把宽屏电视给砸穿了。噼里啪啦电火花爆开,碎片落了一地。光着脚踩在客厅中央羊绒地毯上的瘦高身影胸膛起伏,怒意令他浑身微颤。
  突然,他气势汹汹回到同样杂乱不堪的卧室,抖着手一把攥住床头边上的药瓶就要往窗外扔。却在出手前就被一灰白冰冷的鬼手抓住。
  “少爷,老爷嘱咐您按时吃药。”
  对方声音阴惨惨的,语气阴沉森冷,不容拒绝。他力气很大,瘦高年轻人挣脱了几次,挣扎不开,他重重闭了闭眼,压住满脸怒气,冷声道:“梁伯,松开。”
  “我会按时吃药。”
  鬼手松开,但阴森鬼气却仍在他背后。高瘦年轻人僵持一阵,最后利落开了药瓶,服下两粒药。又等了几秒,确认药物彻底吞咽下后,那股冷气才终于消散。
  “砰!”
  拳头狠狠砸在墙上,年轻人霍然转身,他背后空无一物,唯有床头边摆着一个相框。他气到脸颊染上薄红,又怒又恨,举起相框就要往墙上摔。但动作到一半却僵住。他久久站立在原地,整个人宛如一尊石像。良久,他才终于非常缓慢地,像老人一般的坐到床边,垂眼看向相框中的照片。
  照片上美丽纯洁,如白天鹅般优雅的女人将身穿小礼服,可爱乖巧的男孩抱在怀中。旁边揽着女人肩膀,穿西装的健壮男人脸却被涂黑。在这一家三口背后是笑容温和的忠诚老管家,再往后是一片打理到很好的花园。定定看着这张照片,年轻人的肩膀颓然垂下,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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