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白玉本来还觉得有些害臊,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心念一动,柔媚地笑道,“是啊,沈墨,你真的好厉害。”她忽然捧起沈墨的脸颊,在沈墨微微诧异的目光中,主动送上了自己的柔软香唇。
  沈墨一怔,随即蓦然搂住怀中的女人,修长的手深入她的发间,按着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
  听闻他略显急促的呼吸,白玉唇角微后,双臂勾着他的脖子,秀美的指尖撩过他凸起的喉结,她知晓他此处最是敏感,果不其然,她一摸上去,沈墨的吻更加狂热起来,温热湿滑的舌头伸进她的口中,激情地与她纠缠着。
  白玉的手渐渐下滑,蓦然抓住他,惹得沈墨身子蓦地颤栗了下,这女人,沈墨离开她的唇,目光深处染了火光,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床榻上走去。
  白玉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美眸流动着令人神魂颠倒的媚色。
  沈墨将白玉放到到床边坐下,沈墨也随之坐在她身旁,正要帮她解去衣带。
  白玉却当着他的面,低垂着眉眼,缓缓解去衣带,半褪衣裳,露出嫩白如玉的香肩。
  白玉抬眸,对上沈墨深沉的目光,朝着他嫣然一笑,手臂一垂,衣裳滑下,单留抹胸,抹胸内的春光,若隐若现,十分诱惑。
  沈墨喉结滚动了下,蓦然将人往绣褥上一推,心猿意马地俯身而上。
  正当他伸手碰到腰带时,白玉忽然伸手抵着他紧实的胸膛,轻咬着朱唇,小声道:“我突然想起来,红雪就在我们的隔壁,我们在这做那种事,不大好。”
  沈墨动作一滞,看着她娇媚动人的神情,隐忍片刻,沉声道:“那就去我房间。”
  白玉略一沉思,忽然推他起身,自己也坐了起来,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想了想,觉得我们还是别做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墨修眉微皱,有些不满地看着她,他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突然说不做,这让他如何忍受得了体内那股躁动。
  白玉一脸愁容地解释道:“红雪是我的好姐妹,她被你的那位好幕僚欺负了,还被他打了一巴掌,如今正伤心呢,如今我却跟没事人一样,和你在这快活寻乐,我心里过意不去。”说着拿起衣衫穿上,她没系衣带,衣衫时不时的滑落肩头,她下意识地又伸手去扯,如此反复,比她直接脱了更为勾人。
  沈墨觉得她这动作莫名地有些刻意,又从她的话语中隐隐嗅到一丝深意,眼眸眯了下,语含试探道:“要是她一直伤心下去,你就一直不和我做?”他声音低沉,隐约透着危险。
  白玉闻言竟摊手耸肩,一脸无辜地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沈墨这下彻底明白过来了,这女人就故意撩拨他,让他欲求不满,以此作为要挟,让他为红雪做主,沈墨气乐了,压下-体内的骚动,他起身下榻,系好腰带,整了整衣衫,才回眸睨视着坐在床上的笑盈盈的人,冷哼一声,道:“你真能耐。”
  被他识破了小伎俩,白玉也不在意,柔媚无骨地斜倚着床架上,微笑望他,大言不惭地说道:“你要是让许子阶跪在红雪面前道歉,我就考虑让你快活一夜。”
  白玉其实也没指望沈墨真的把许子阶拽到红雪跟前道歉,只是许子阶让红雪不好,她也不想让沈墨好过而已,谁叫这两人是他撮合的呢,再者,她对他也有气,恨他随意送女人的行为,而且这男人在外面做什么都瞒着她。
  “他们的事你别管。”沈墨语气含着斥责之色,想到她方才的话,又嗤笑出声,轻讽道:“你真以为我很渴望要你?”
  这小女人真以为自己爬上他的头上胡作非为,随意指挥他办事?沈墨不悦地暗忖。
  白玉敛去了笑容,淡淡瞥了他一眼,“哦”了句,随即语气平静道:“那你就别碰我了。”她最近忙于练功夫,他不来打搅她自然最好,他一出现,就胡乱吃飞醋,动不动就是拉拉扯扯,烦人得很。
  白玉翻了个身躺下,盖好被子,柔软温暖的被窝令她不禁舒服的喟叹一声,又回身朝着正定定看着她,不知在沉思什么的沈墨,懒洋洋道:“你离去时麻烦帮我灭一下灯,暗一点好睡。”
  沈墨回过神来,想了下她方才说了什么话,心里又气笑了,他冷沉着脸,走到桌前,拿起椅上的鹤氅,本想不理会她的话,然油灯就在桌上,索性顺手替她灭了,随即拂然而去。
  次日清晨,许子阶刚回到县衙,就被沈墨唤去了主院。
  第119章 “大人,你也小心点,可别……
  林立直接把许子阶领到了沈墨的书房。
  此时还早,没到坐衙的时辰,沈墨依旧穿着常服,一手支着头,阖着眼,神色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外头敲门声响,沈墨微睁开眼,声音微哑,“进。”
  沈墨端起桌案上热香腾腾的茶,抿了口,滋润了下干涩的喉咙,才放下茶盏。
  林立领着许子阶进来。
  “大人。”许子阶作揖道,一抬眸见沈墨脸色似乎不大好的模样,只见他眼底泛青,眼眸微红。
  沈墨示意他落座,让林立看了茶。
  许子阶看着沈墨揉了揉鼻梁两侧,不禁问了句:“大人昨夜没睡好?”
  沈墨微点了点头,昨夜他是在书房睡的,他心头气闷,体内有燥火,孤枕难眠,索性又起身处理了些公务,直至四更天,才睡了片刻。
  想到昨夜和白玉说的那些话,沈墨其实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冲动了些。他目光微凝,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冷声问了句:“你打了红雪?”
  要不是白玉告知,他都不知晓此事。
  许子阶眼神黯了下,轻点了下头,随即将前因后果告诉了沈墨。
  沈墨脸色稍霁,见他看着自己的右手,神色冷凝,心道他还是愧疚的,便温声安慰道:“那巴掌,我知晓你也是为了红雪,不然她出不了那门,同时也是为大局着想。”
  许子阶依旧紧盯着自己那只手,唇角微扯了下,像是自嘲似的,“大人不必为我说话,打了便是打了。”顿了片刻,他突然低声道了句:“我这只手向来握的是笔,哪里打过女人……”
  沈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神情,随即若有所思地端起茶,饮了口,缓缓放下,略一沉吟,看向他,“如今后悔还来得及,去向她解释清楚吧。”
  许子阶抬眸看向沈墨,见他眸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压下心头的那股窒闷感,他坚定说道:“大人,可记得我之前说的话?成大事者,不可儿女情长,如今我还是这一句话。”见他神色似有些不赞同的模样,许子阶却又叹了声,转开了目光,“这种事,有什么好解释的,说到底,我的确是负了她。”
  沈墨修眉动了下,语气莫测:“你难不成对那柳枝姑娘真动了心?”
  许子阶似真似假地说道:“柳枝姑娘乃青楼花魁,一颦一笑皆令人动人心弦,动心,实属正常。”
  沈墨眼眸眯了下,其实有时候他也看不透许子阶,加上此刻他有些心烦,也懒得去追究他话的真实性,然而他知晓的是,不论动不动心,他都会顾全大局。
  “无论如何,红雪如今是你的女人,被你打了一巴掌,她定是伤心的,去给她道个歉吧。”
  沈墨语重心长地说道,仿佛在为两人之事烦恼,实则想的却是,你不道歉,我女人床都不给我上了。他昨夜在白玉面前觉得丢脸,才说了那一番嘴硬的话,如今这大冷天的,夜夜要他独守这冰冷的床,软玉温香看得着,摸不着的,以前一个人,他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这滋味不好受,竟生出一股寂寞难耐的感觉。这大概是食髓知味吧。
  许子阶缄默下来,大概是默认沈墨的话。
  午时,后院。
  白玉怀抱着手炉,柔若无骨地靠在铺着厚厚毯子的西施榻上,白玉今日被桑落逼着上山下山,又练臂力又练腿力的,要不是她有基本功在,铁定得给桑落折磨死,这会儿她感觉手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连动都不想动。
  白玉微眯着眼儿,一手改撑在脸颊上,无聊地看着红雪做针指,红雪的手很巧,绣的翠鸟栩栩如生,想到自己连个香囊都绣不好,她不禁想叹气。
  她似乎与贤惠完全沾不上边儿。
  她要是嫁给沈墨,沈墨是亏了。要是沈墨是个穷光蛋,大不了她挣钱养他,他负责赏心悦目就行了,可惜他不是,而且这男人还十分具有上进心。
  白玉忽然想到昨夜之事,她那样对待沈墨会不会太过分了呢?正这么想着,许子阶出现了。
  白玉震惊了下,暗想沈墨不会真把人叫来下跪道歉了吧?白玉不禁伸手拽了拽一旁红雪的衣袖,抬起下巴示意了眼门外。
  红雪一抬眸,看见许子阶面色平静地站在门外,心猛地一跳,手上的针不小心刺进了肉里,疼得她紧皱了眉头。
  “红雪,你出来一下。”许子阶声音沉稳淡定,英俊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愧疚之色。
  不像是来道歉的。白玉美眸微凝,拉着红雪不准备让她出去。
  红雪却冲着她微笑安慰,“没关系的。”
  白玉想了想,放开了手。
  红雪看向许子阶,脸上也无激动之色,只是面色如常地跟着他出去了。
  白玉有些不放心,也起了身,待他们下了楼,自己也悄然跟着下来楼。
  许子阶一路走在前头,身形修长笔挺,脚步不紧不慢。红雪默默跟在他的后头,微垂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白玉远远地跟着,正要穿过月洞门,跟着他们进侧院,迎面险些撞上一胸膛,白玉脚步一顿,抬眸看去,却是沈墨。
  看见她,沈墨那春水般温柔的双眸泛起一丝涟漪,像是欢喜,他微微一笑,温声道:“你要去哪里?”
  沈墨微上前,白玉则后退一步。
  沈墨笑容微滞,他也不是想碰她,她这是做什么?见她神色不安地看着远处的方向。
  沈墨回眸看去,见是红雪和许子阶远去的身影,转过头看她,柔声安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
  白玉被他这番话堵住,又见他拦在洞门口,像是有话要说似的,不禁撇了撇红唇,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便没搭理他,转身离去了。
  沈墨僵立当场。
  红雪随着许子阶进了屋,屋中没有烧炭火,冷得很。
  许子阶也不叫人来伺候,安静地径自走到炭炉边,夹起几块木炭,扔进炉内,烧红了炭,才叫红雪坐过来。
  他面色平和,脸上无笑,没有往日的风流轻狂态。
  红雪缓缓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两人皆盯着炉内的火光,谁也没主动说话。
  许子阶忽然抬眸看了眼她的脸颊,那里洁白如雪,已经没有了被打过的痕迹,但他知晓,这道伤痕大概会永远留在两人的心头,消不去。
  “红雪,昨夜之事是我对不起你。”半晌,许子阶终于开了口,阴郁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神色清淡,似乎对他的话不为所动,他又沉默片刻,平静地说道:你的卖身契我早已撕掉,所以你现在是自由的……你以后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就与我说,我不会阻拦你追求你想要的。”
  红雪本以为他是来道歉的,却没想到他是来和她撇清关系的,还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大方。要撇清也应该是她先撇清!被他抢了白,这下她要说什么?原本自己进来时还能保持平静,然后此刻她平静不了了,心头那股怒火怎么都遏制不住,她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随即冷笑一声,讽刺道:“你变心就直说你变心好了,何必如此假惺惺,好像是在为我考虑一般,你若是想让我走,好给那柳枝姑娘腾地方,也大可直说,我也不会一直占着这茅坑之上。”
  “……”许子阶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原先的红雪待他是何等的柔顺体贴,他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她这般冷嘲热讽,许子阶是个斯文人,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她这句略显粗鄙无礼的话。
  不得不说,红雪本性其实是与白玉相似的,都是忍不了气的人,跟白玉待久了,更受了她的影响,说起气话来,字字刺人,昨夜她吃了那个亏,她忍下了,今日又被许子阶这般逼迫,她哪里还受得住,索性话怎么难听怎么来。
  “红雪,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若不想走,自然不用走。”许子阶耐着心与她解释道。
  红雪不听他虚伪的解释和狡辩,只定定的看着他,娇俏的面庞有着冰冷之色,“你当初是怎么骗我的?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说我是你梦中的神女,如今还不到几个月,你就移情别恋,还赶着投胎似的,急着把我赶走!”
  许子阶唇角一抽,忽然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奈感,“红雪,我没想赶你。”这女子怎么就一直揪着这个意思不放。
  “重点不是你想不想赶我走。”红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许子阶:“……”
  “重点是你欺骗了我,你用花言巧语欺骗了我,许子阶,你根本没有真心。”
  红雪目光平静,语气也很平静,但入许子阶的耳中,却令他心中起了波浪。
  许子阶承认自己的确是风流了些,对她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也对别的女人说过,但说出那些话时,他的确是真心的,只是他本是多情人,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然而如今面对红雪一句句的逼问,他的心中竟莫名地感到了惭愧,这在此之前倒从未有过。
  他无言以对,他的确对不起她。
  他心虚了,他默认了。红雪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脸上像结了一层冰,再一次确认道:“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
  如今再谈真心或假意还有什么意义,许子阶没看她,淡淡回了句:“假的。”
  他说得太干脆,丝毫没有犹豫,红雪内心怒火中烧,突然间什么理智都烧没了,她现在只想捶死这个男人,这么想着,她猛地将他连人带椅地推倒在地,在他错愕的目光下,跨坐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英俊的脸,伸手就是又打又挠。
  “别打了!”许子阶伸出手臂挡着脸,他到底是个斯文人,哪里抵得过红雪发了狠似的抓打,许子阶又是生气又是无奈,语含斥责,“你这女人,疯了么?”斥责归斥责,他也没还手,于是脸上猛地挨了一巴掌,红雪的指甲长,又是下狠手的,许子阶白皙的脸上瞬间多了三道血痕。
  红雪一边打一边骂,“男人要多少有多少,我犯得着一定要你身上浪费心思,你以为你是神仙下凡啊,现在是我不要你,不是你不要我!”
  “行了,你爱找谁就找谁去,我不管你!”许子阶脸上已经被她打得花花绿绿,好不狼狈,这女人还不打算罢手,许子阶实在忍无可忍,抓着她的手,刚在起身,被红雪一拳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整个人又倒了回去,鼻血缓缓流出来,许子阶只觉得脑子隐隐在发昏。
  内心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身上的女人简直就是个泼妇。
  见许子阶脸上已经是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红雪心里舒服是舒服了,却又感到一丝惭愧,他是男人,力气毕竟比她大,他要想还手,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是在纵容她。
  红雪到底停了手,从他身上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要搬回来这住,等我找到男人,我就走。这段时间你出去睡,睡书房也好,睡大街也罢,去别人的女人那睡也行,我都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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