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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七章:差点儿就是她

  清河长公主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在那视线之下,赵映雪极力佯装着镇定,可清河长公主的眼,哪里是她佯装,就能瞒得过去的?
  纵然是她面纱遮着脸,单是那眼神,也露了端倪,骗不了清河长公主。
  “玉儿,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本宫看着,神情是如此的恍惚?”清河长公主开口,盯着眼前的人,依旧一瞬不转,几分关心,几分试探。
  赵映雪扯了扯嘴角,方才一路上,她始终担心清河长公主疑心,还好早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刚才的事,玉儿被吓到了,义母,你说,绣贵人肚中的龙嗣,真的没了吗?玉儿刚才探了她的脉搏,可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那毕竟是皇上龙脉,怎的……”赵映雪对上清河长公主的眼,悲怜且伤心。
  清河长公主皱眉。
  真的没了吗?
  “该是她的,谁也夺不走,不该是她的,便是得了,也终究是会失去。”清河长公主敛眉,旋即,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微扬,“玉儿的胆子,竟何时变得这般小了?”
  清河长公主的话,状似开玩笑一般。
  可赵映雪听着,心里一颤,更是心虚得慌,但她依然努力强装着镇定,“哪里是玉儿胆子小,只是,自玉儿成亲之后,也在想着孩子的事,本是羡慕绣贵人怀了身孕,还有刚才丞相府那小夫人……”
  赵映雪说到此微微一顿,分明瞧见长公主嘴角扬起的弧度微僵,可她却没有打算就此打住要说的话,反倒是继续道,“玉儿也想有自己的孩子,所以,见到刚才的情形,才会心有波动,才会有些恍惚。”
  “是吗?”清河长公主眉峰一挑,面容恢复如常,“也确实,不过玉儿倒不用羡慕别人,你才新婚,日后有自己的子嗣,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你懂医,先且将自己生子调养好才好,好了,宫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我们母女体己的话,待空了再说也不迟。”
  清河长公主话落,转身,在芝桃的伺候下上了马车。
  待马车从面前走过,赵映雪才抬起了头,看着前方那马车的方向,眸光深沉。
  “不用羡慕别人……”赵映雪口中喃喃着。
  她如今占了年玉的身份,本该是所有人都羡慕她才对,她以为,占了这个身份,便可以得到她想得到的,可偏生……
  偏生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如今,还出了个劳什子的苏瑾儿!
  苏瑾儿吗?
  脑海中浮现出楚倾带着苏瑾儿离开时的背影,赵映雪攥着绣帕的手不断的收紧。
  再想到那琉璃珠子,赵映雪匆忙的摸了摸玉佩。
  这玉佩不能留下!
  环视了一眼周围,四方馆外,且不说守卫的侍卫,还有那陆续出来的各家夫人,她如何能众目睽睽的处置了这玉佩?
  “楚少夫人,长公主的马车已经走远了,您……”
  马车上的车夫提醒道,这马车,同样是长公主府的,正是来四方馆之时,赵映雪和芝桃同乘的那一辆。
  赵映雪猛然回神,扯了扯嘴角,终是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而行,朝着皇宫的方向。
  长公主的马车上,自清河长公主上了马车,便一语不发,沉默在空气里流转,就算是一旁的芝桃,也看得出长公主心里有事。
  “公主可是在担心绣贵人?”芝桃试探的道,想到刚才的情形,她此刻的心,依旧久久无法平静。
  她们虽和绣贵人没有什么交情,可绣贵人终归是宫妃,肚中怀着的,终归是赵家的血脉。
  况且,刚才……
  想到什么,芝桃的眉倏然皱了起来,“奴婢回想起来,今日这一切,总是感觉透了一股蹊跷。”
  “可不是蹊跷吗?”清河长公主瞥了芝桃一眼,眸中的颜色越发深沉。
  “绣贵人本是抱恙在身,该是好好休养才是,却突然赶来看起了热闹,本宫和她,就算是平日里见了,也是鲜少说话,可今日混乱,她倒护起本宫来了,她也真是费心了,但如今,肚中龙嗣……”
  清河长公主说到此,话锋一顿,叹息了一口气,“若是龙嗣没了,也是作孽。”
  “若龙嗣没了,那苏家小姐……可怜刚才封了县主,又刚得了大将军府这么一个赐婚,本该是嫁入大将军府,也算是富贵荣耀了,但如今这一遭,怕是要负了重罪了,不过也好,若因此皇上降罪,取消了她和枢密使大人的婚约,对玉小姐来说,也是有利的。”
  芝桃说着,想着方才,芝桃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虽然奴婢觉得,玉小姐有些变了,在宴会上,她那般置公主于不顾,只求自保,实在是不地道,可刚刚混乱之时,长公主差一点儿摔了,还多亏了玉小姐上前稳住了您,不然,奴婢想着刚才的情形,若公主摔下去,保不齐也要和绣贵人、苏家小姐一道落地,若是那样,绣贵人龙嗣这事,您怕也是要牵连其中了。”
  芝桃说到此,长公主的手微微一怔,猛地抬眼,看向芝桃。
  那眼神,芝桃迎着,心跳竟是快了一拍,“公主,奴婢……奴婢说错话了吗?”
  “没,你没说错。”清河长公主收回视线,眸光微敛,越发的若有所思起来,“你说的不错,若是本宫牵连其中,兴许,如今顶着谋害绣贵人肚中龙嗣的罪名的,就是本宫了,就算是皇上疼本宫,也终归要给绣贵人一个说法,或许,便因此生了我们兄妹之间的嫌隙……”
  想着这些后果,饶是清河长公主心里也不淡定了。
  是巧合吗?
  可若是巧合,未免也有些说不通。
  可若不是巧合,而是人为,又有谁能算的准,当时的混乱里,绣贵人会插上一脚?
  除非那人就是绣贵人本人!
  这个猜测跳进清河长公主的脑海,饶是镇定如她,心里也是一颤。
  但她和绣贵人素来没有恩怨,想着绣贵人得知龙嗣不保之时,那眼里的震痛悲伤,并非是假……她也该是知道,这龙嗣对她意味着什么,绣贵人又何苦利用肚中龙嗣,来谋这么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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