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一舞落下，掌声顿时如雷。
云妃收了水袖，略带娇羞的上前福了福身：“让皇上和九千岁见笑了。”
“哈哈哈哈哈，云妃舞姿妙曼，堪称京城第一啊。”宋凌俢毫不掩饰他的赞赏，可见心头大悦。
玉璇玑则根本没有仔细看过云妃的舞蹈，他一直观察着苏绯色和苏家两姐妹的反应，不禁嘴角轻勾，笑得好似狐狸：“京城第一？恐怕未必。”
玉璇玑这是在当众质疑他？
宋凌俢猛的皱眉，而云妃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虽然没和玉璇玑有过什么交情，但似乎也不曾交恶过。
为何玉璇玑要这么拆她的台？
可玉璇玑话都出口了，当这么多人的面，她怎能不应对？
想到这，云妃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本宫鲜少跳舞，今日也是为了答谢皇上和九千岁才特意献丑的，自然担不起京城第一的称号，不过皇上能情人眼里出西施，臣妾就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本宫有些好奇，能被九千岁奉为京城第一的是哪位姑娘？”
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不仅帮宋凌俢挽回了颜面，还变相彰显了自己在宋凌俢心中的地位。
云妃着实懂得变通。
“本督心中并无这京城第一的人选，只是听说丞相府四小姐在赛马会以后便勤练舞技，还请了不少舞伶到丞相府亲授，想来舞技定有大涨，不如就请四小姐出来跳支舞给大家乐一乐，若胜了云妃，本督自然有赏，若败了云妃，那也没什么好丢人的。”玉璇玑嘴角轻勾，笑得邪惑。
苏绯色听完这话不禁也勾了勾唇角。
胜了云妃有奖赏，败了云妃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玉璇玑这是暗嘲苏静甜地位不如云妃。
而他说话的口气更是轻蔑，根本是把苏静甜当成了让人寻乐的舞伶。
当着苏静柔的面，这一巴掌就等于是打在她的脸上。
苏静甜的小脸煞白，咬了咬牙这才开口：“回九千岁的话，甜儿今日身体不适，实在不敢扫皇上和九千岁的兴致。”
她脚落下病根以后，跳舞就成了她心中最大的痛。
走路的时候她还能强行让自己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可跳舞......怕是再也回不到当年水平了。
“哦？那本督是没眼福了？”玉璇玑挑了挑眉，语气故作惋惜。
云妃并不傻，就算刚刚没看出玉璇玑的用意，现在也了然了。
没想到玉璇玑竟然会帮她对付苏家姐妹。
不过不管玉璇玑是出于什么目的，她这时候不顺水推舟一把岂不是对不起这个机会？
云妃的眉眼一转，立刻笑着开口：“本宫刚刚看四小姐有说有笑，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四小姐是怕舞姿太好让本宫难堪吧？没关系，你只管放手发挥，本宫还不至于连这点气量都没有。”
这话分明是点明苏静甜说谎。
骗谁不好骗玉璇玑？
不想活了吗！
果然，玉璇玑很配合的将脸沉了几度，眼中杀意飞腾：“四小姐既然没有身体不适，那就是看不起本督是个阉人？不愿跳舞给本督看？”
“不，不是，我......”苏静甜急得口齿都不利落了。
“既然不是，那就开始吧。”玉璇玑的话音落下，丝竹声立刻响了起来，根本不给苏静甜说话的机会。
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办？
苏静甜咬了咬牙，只得起身走到宴会中央，跟着丝竹声就扭动了起来。
尽管她竭力控制两只脚的平衡，可残疾就是残疾。
跳出来的舞姿根本没有平日的优美，反倒像个博人一笑的小丑。
宴会上陆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笑声是会传染的，一个笑便会有两个笑。
很快，宴会上已经是笑声一片，而苏静甜的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
没有玉璇玑喊停，她根本不敢停下来。
可在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腿落下了残疾，到时候谁还敢娶她？
没有有权有钱的公子娶她，难道要她下嫁给穷小子？
不，那样她的人生就全毁了。
她不要像苏静香一样，因为嫁错人日日都在受煎熬。
她不要！
苏静甜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可怜巴巴的朝苏静柔求助到。
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苏静柔身上了，只希望苏静柔能在这时候帮她说句话。
没想到苏静柔直接把脸别开，有这样的妹妹她已经觉得够丢人了，又怎么可能在这时候说话。
就在苏静甜几乎绝望崩溃的时候，苏绯色的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的话就好比一把钢刀，直戳苏静甜的心脏：“九千岁开恩，四妹妹至从上次膝盖受伤以后便落下了病根，别说跳舞，就是走路都不能同正常人一样，您让她当众献舞实在有些勉强了。”
苏静甜最害怕的是什么？
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知道她腿有残疾！
而苏绯色偏偏就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她上辈子就是心太软才会输得如此惨烈，这辈子她绝对不会手软。
而她这番话明看着又是帮苏静甜说话，所以不会有人怪她心狠，只会有人赞她护妹心切，不畏强权。
“原来四小姐残了？难怪舞姿比上次还要粗鄙。”玉璇玑掩着嘴轻笑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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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十大古阵
苏静甜听罢，险些没一口血呕出来。
残了？
谁说她残了！
她没有，她没有！
都怪苏绯色，她刚刚一定是故意的。
苏静甜狠狠朝苏绯色瞪去，巴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四妹妹的腿伤的确还没好，大夫也说了，最少还要过些日子。”一直沉默着的苏静柔突然淡淡开口，朝苏静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回座位。
有了苏静柔这句话，苏静甜总算松了口气。
还没好和不会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还没好，表示她还有希望，不会好，那她就彻底毁了。
虽然她的脚是真的好不了了，但知道别人不知道这件事，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哦？也就是说四小姐的腿还是有希望可以痊愈的？”玉璇玑自然知道苏静柔玩的是文字游戏，故意追根究底。
苏静柔倒聪明了一回，没有明说，而是笑着点了点头，将目光转移到了苏绯色身上：“上次皇上到丞相府的时候正好四妹妹的琴弦断了，本宫记得后面的曲子是三妹妹帮四妹妹弹完的，那姐妹情深的情景本宫至今难以忘怀，不如这次也请三妹妹把四妹妹没跳完的跳完，也算给这支舞来个圆满，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让苏绯色把苏静甜没跳完的舞跳完？
宋凌俢脑中快速浮现出那日苏绯色在丞相府弹琴的模样。
千军万马，杀气磅礴。
像极了那个人。
那人当初为了给他当细作专门苦练了许久的舞姿，不知道苏绯色跳得如何。
想到这里，宋凌俢立刻开口：“这个主意甚好。”
认识宋凌俢那么久，最大的收获就是了解他。
只要一个表情，她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他刚刚的眼神......
苏绯色忍不住心下一颤，苏静柔是故意的，是想让她和苏静甜一起出丑。
可宋凌俢却是别有用心的，他恐怕是想借舞揣测她的身份。
所以这舞绝对不能跳。
“本宫看三小姐今日喝了不少酒，恐怕......”云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苏静柔是有意想让苏绯色难堪，而她就要和苏静柔对着干。
本以为有云妃帮她说话，这事就能躲过了，没想到玉璇玑诡谲幽昧的声音突然传来：“三小姐乃女中豪杰，应该不会被这几杯小酒灌醉。”
玉璇玑！
苏绯色咬了咬牙，差点没忍住骂过去。
抬起头却正好对上玉璇玑戏谑的双眸，那眼神分明在说，快跳，本督也很期待。
期待个屁。
苏绯色心里暗骂，可她也别无选择了，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忤逆玉璇玑吧？
“云妃娘娘和四妹妹既然都已经跳过舞了，臣女不如借着酒意给皇上和九千岁来一段不一样的。”苏绯色思索了片刻，起身就拔出侍卫腰间的剑。
剑光一闪，震惊四座。
这......在御前亮剑可是大不敬，苏绯色想做什么？
而玉璇玑和宋凌俢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吸引，都专心致志的想看她接下来的表演，不再提跳舞之事。
如她所料，只要勾起他们的好奇心这事就能不了了之。
不过这也是个险招，御前亮剑，随时有可能惹怒宋凌俢。
想到这里，苏绯色立刻深吸了口气扬声道：“请乐师奏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