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他居然信这鬼话!!
  就在宁七以为他要暴怒时,乔凛却撑起手肘,也不爬了,俊脸阴晴不定的看向她,咬牙启唇,“趁老子还没发火,立刻给我滚过来。”
  威胁谁呦~
  小人儿笑的分明不屑,“那个……看看脚下踩的啥?”
  乔凛微怔,低头看了看,下一瞬,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崩溃的,“那是…快给老子弄出去!”
  “莫慌,羊粪蛋子而已!”
  宁七大爽!
  真心觉得他这样子比较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在他的伤口上撒点盐!
  “乔少爷,您慢点爬,不然在滑进去,手再杵上,哇喔~满手巧克力豆豆耶。”
  乔凛根本顾不上她说什么,只想快点爬出去,然后,亲手扭断那小东西的头!
  “袖珍人,你死定了……”
  爬出去的魔王喘着粗气,阴鸷着眸眼一抬,看到的,却是两双泥泞的老解放鞋,顺着裤管抬头,径直对上郑队长父子关切的眼,“老三,你说你这孩子,跑这边玩啥,让我们一顿好找,这是人家之前防野猪挖的坑,你咋还掉里了!”
  乔凛太阳穴一抽一抽,“马三宝告诉你们我在这儿的?”
  “三宝没说你在这儿啊。”
  郑队长应道,“她就说好像听到野猪掉坑里了,她胆小没敢凑前儿,得亏我们来看了,你这,怎么掉进去的。”
  乔凛无言,起身后,小人儿早不见了。
  ……
  “小小的人儿啊~风生水起~天天就爱穷开心啊~我是谁家那小谁,身强赛过活李逵~”
  宁七在土道上快乐的蹦跶,意气风华,“那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瞧不起我们的人,统统掉进粪坑里去吧!”
  第22章 但契本心,不用求法
  “三宝,今天咋这么高兴。”
  冯玉珍正弄早饭,见小人儿乐呵呵回来就开始打听,:“跟奶说说,遇到啥了。”
  “遇到野猪了!”
  宁七笑了声,“可大的野猪,掉坑里了!”
  “野猪?”
  冯玉珍有些紧张,“哎呦,你没凑前儿吧,遇到野猪可得离远点,那玩意拱人!”
  “放心吧,我不能让他拱着!”
  宁七回了嘴,觉得这话哪里不对,怪怪滴!
  没多想,换身衣服,转头就去帮冯玉珍烧火。
  “奶,咱这山上有人参呢。”
  加了会儿柴,小人儿貌似漫不经心的出口,“我看有人上山挖参了。”
  “有。”
  冯玉珍点头,手上还做着窝头,“都说值钱,有专门去找的。”
  “奶,那咱也去碰碰运气呗。”
  宁七眼一亮,“要是能挖到,咱家就有钱了。”
  “傻孩子,哪那么容易啊。”
  冯玉珍只当她小孩儿说笑,“那帮挖参的,都常年累月在山里晃荡,什么规矩啊,门道啊,都清楚地很,就算是挖不到参,他们也能弄点山货回来,咱们普通人,上去怕是毛也找不见。”
  “奶,试试嘛!”
  她还想努力一把,“我有预感,咱们会挖到的。”
  “你有啥预感,那人参我都没见过,长在土里啥样都不知道!”
  冯玉珍笑着道,:“就算奶看到了人参,八成也以为那是一棵普通的草,谁爱挖谁挖去……”
  说了一阵,老太太又嘱咐她,“你可不能上山啊,山里可有野兽。”
  宁七能说啥,点头呗!
  看来没法全家一起行动了。
  不仅如此,这事儿还得背着冯玉珍进行,可人手……
  诶!
  问君能有几多愁,三宝想的皱眉头。
  吃完饭冯玉珍就上地了,三宝没跟着,说是看家,等他们一走就开始倒腾东西。
  她准备了一个面口袋,里面已经装了小剪子,小耙子……
  都是用来挖参的!
  说起来,这里面的讲究也多。
  采参也叫放山,放山的领头人,叫参把头。
  装参的袋子,叫参兜子,至于工具,刨土要用小耙子,挖参要用骨签子。
  搓条红线,两头绑上铜钱,遇到人参用它一绑,寓意给参缠上绊马索,它就跑不掉了。
  她为什么会懂这些?
  要感谢她爹!
  宁老六的一辈子绝对风风雨雨,轰轰烈烈。
  套句歌词就是,他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他曾经拥有着一切,转眼都消散如烟。
  早年间,宁老六是老板,车接车送好不体面,谁成想一朝破产,风云变幻!
  摆过地摊,卖过力丸,装过瞎子,收起破烂。
  可以算不向命运低头的典型,吃过大席,喝过汤饭。
  绝对神人!
  宁七小学毕业前是上流圈子里的中心,人前人后,绝对的千金,一群小妖精打的头破血流的争当她后妈,都想白捡她这大闺女。
  小学毕业后便落魄的不如家禽,宁老六也从此不犯桃花,忙着带她四处逃窜,躲避追债。
  她为此转了十几次学,从初中到高中,没能在一所学校完整念完一个学期。
  别说交朋友,就是她同学,都够呛能想起班里曾有宁七这么个人。
  有一次还被泼了硫酸,虽说闪得快,半边脸还是被淋到了,她为此不得不用厚重的刘海遮掩,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很自卑,从而导致感情生活十分空白。
  怪过,也怨过,后来就释然了。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宁老六名言,最穷无非要饭,不死终会出头。
  可……
  终于还完了债,也开了废品收购站,安稳的生活没过多久,宁老六却走了。
  心梗。
  睡了一觉就没在醒来。
  她虽质问命运的不公,可也算欣慰她爹走的没有遭罪。
  余生能抱住的,自然就剩回忆了。
  这些讲究,她都是在宁老六装瞎子时跟着学的,那时候她爹为了包装自己,一出口之乎者也,玄幻的,民俗的,什么东西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
  回头她一查,嘿,真有根据!
  她特意问老宁,您怎么懂得!
  宁老六神经经,“慧根岂是一两句就能说透,此乃为父夜以继日,废寝忘餐,好学不倦,累积而来。”
  “爸,你说人话。”
  “我他妈还不是为了挣俩糟钱!养你容易吗,啊?一顿吃那么多!长一米七多大傻个有啥用!”
  “……”
  回神,她看着手里的红绳还笑了笑,“爸,你说,咱还能见到不?”
  她爹总说,人海茫茫,诸事随缘。
  佛曰,但契本心,不用求法。
  她懂。
  穿越后,也没说急着找谁,当然,也没头绪。
  宁老六祖籍南方,为了生意才来的北方,她路都不认识,咋个找。
  不过她坚信,缘来缘去,都是注定。
  红绳装到袋子里,不是专业的,工具也只能凑合,骨签子没有,她就削小木棍,尽量多削些,挖时换着用。
  想到要辨别方向,从抽屉里找出一很旧的指南针,像大哥不用的,试了下,好使,进山就靠它了。
  忙活到下午,约莫家里人要回来了,她再把袋子藏起来,别被发现。
  “……狼崽子!有本事你死到外头去……”
  院外隐约传出叫骂声,好像是高德庆他妈。
  上河村不大,泼妇骂个街半个村儿人都会听到,尤其有人还喜欢站高处骂,听的就更清楚了!
  “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吃我的喝我的,这事儿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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