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

  50
  “什么味道？”阿莉娅抬起胳膊用力嗅了嗅，但她什么也没闻到，于是有些怀疑地瞪着伊芙莱，“哪有味道啊？你总喜欢说奇奇怪怪的话。”
  然而伊芙莱满眼的真诚，甚至还带了丝委屈，看起来完全不像骗人的样子，“可是我真的没有骗你啊，我知道阿莉娅你不信我，但这件事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吧。”说着，她渐渐靠近她细嫩白皙的脖颈，一本正经地说，“是海水那种潮湿的味道。”
  阿莉娅被她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缩了缩脖子，迟疑了一下：“真的有吗？”
  伊芙莱眨了下眼睛，猝不及防地伸手在她缩着的脖子上摩挲了一下，
  她嘟嘟囔囔地说：“说的你像个变态一样。还有啊，都说了不要离我太近了，我喜欢有一定距离感的相处，老师不是讲过吗，人与人是独立的个体，要给别人留出一定的自我空间，你是不是没认真上课啊？”
  阿莉娅有意扯开话题，却被伊芙莱湿漉漉的的眼神看得一时语塞，真奇怪，伊芙莱有着一双猫一样的眼睛，但眼神却经常更像一些温顺的大狗，让她难以狠下心肠说更多不好听的话，好像她是什么霸凌漂亮女生的恶霸似的。
  她侧过头想离开，被伊芙莱拉住了手：“我是姐姐，不算别人。”
  “你——”阿莉娅想说什么，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她和伊芙莱的脑回路永远不在一处，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无话可说的只能是她，“你怎么确定我身上的什么海水的味道是那个人身上的？我和他靠那么近都没闻到。你那个时候不会也像刚才那样凑到人家脖子上闻吧？”
  伊芙莱微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你和他靠的很近？”
  “就是正常说话的距离呀，我没闻到你说的气味。”
  伊芙莱目光深深地盯着阿莉娅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无声地吸了一口气，说：“我对气味比较敏感，他是人鱼族的海妖，所以可以闻到。”
  “什么？”阿莉娅霍然一惊，还以为是她听错了，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人鱼族？你是不是口误了？”
  伊芙莱笑了一下：“可能吧，我只是觉得海妖里人鱼是与他最相近的种族。”
  “等一下，人鱼不是已经快要灭绝了吗？”
  阿莉娅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她在那个幻境里见到的那些类人鱼，个个相貌丑陋凶恶，和人的脸相似又不相似，不知道它们究竟是她在梦里幻想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过，如果是真实存在的话，又和传闻里那种美貌无比的人鱼有什么关系？
  伊芙莱不喜欢和她聊别人，顺着她说：“嗯，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因为其他海妖和他的相貌不太符合。”
  这话说的没错，除了人鱼，很难想到哪种海妖会有赛宾斯那样的脸。
  “这些话你不要出去乱说啊。”阿莉娅想了想，还是叮嘱了她一句，“我不是担心别的，是怕你乱说给我也找麻烦，人鱼这个话题很敏感。”
  伊芙莱闻言笑得甜甜的，乖巧地答应道：“我知道的。”
  布莱恩今天回来得很早，他看到阿莉娅和伊芙莱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动：“回来了？”
  阿莉娅犹豫了一下，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句。
  布莱恩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甚至有一些高兴：“别忘了为下个星期的盛典做一些准备。晚上有一个舞会，一定会有人邀请你们两个，需要我专门为你们找人训练一下吗？”
  阿莉娅拒绝了他的提议，魔法还没学好呢，她才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舞会的话她偷偷跑路就好了。
  她推了推伊芙莱，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伊芙莱肯定很想学，她这么漂亮优秀，在舞会上肯定会有很多男生邀请她跳舞，她肯定要露一手才对啊！”
  阿莉娅的话里很明显有阴阳怪气的意思，偏偏伊芙莱并不接招，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地说：“谢谢阿莉娅。”她亲密的拉了拉阿莉娅的手，小声地说，“但是我本来就会呀，如果阿莉娅不想要别人教的话，可以来找我。”
  阿莉娅身体僵了僵。
  又是这样，表面上看上去温和无害，却又能不动声色把皮球踢回给了她。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她好像没看到她额外学舞蹈啊？难道是在她小的时候吗？
  阿莉娅强迫自己停止这些无聊的思考，习惯性地抽回了手：“不用了，我可以自学。”
  “好了，你们先回屋休息吧，阿莉娅身上还有伤，记得涂药。一会下来吃饭。”
  阿莉娅快步走回房间想甩掉后面的跟屁虫，她想把伊芙莱关在门外，可她恰好站在门边，她要是真的狠下心关门就得夹着她了。她只能停手：“你还有什么事？这是我的房间。”
  “我来帮你涂药吧。你一个人不方便。”
  阿莉娅本来想拒绝，但她一个人涂确实不太方便，有个人愿意当免费劳动力有什么不好呢？等涂好了她就立刻把她赶出去！
  “好吧。”
  伊芙莱拿着药膏，和阿莉娅面对面坐着，轻声提醒：“把眼睛闭上，我怕涂到你眼睛里。”
  “哦。”
  等她闭上眼睛，伊芙莱温驯的目光淡了下来，视线从阿莉娅的额头处缓缓滑到颈部，逐渐变得贪婪起来，她不疾不徐地把药膏擦在她的伤口上，还贴过去细心地吹了吹，“疼吗？”
  好痒痒……阿莉娅微微皱了皱眉，“不疼，有点痒痒。”
  “痒就是快好了。”伊芙莱安抚着她，突然话锋一转，“阿莉娅想好舞会要和谁一起跳了么？”
  “啊？我都不认识几个人。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