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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沈母的目光落到沈绮背后的粗布小包裹,并未有马上应承:“你说的事情,我会派人回京探查,待探查结果出来以后,再给你答案。”
  沈绮松出一口气,她深深地向下扣一首:“多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
  沈母舒见此,心中越发五味陈杂,她抬头向耿婆子使了个眼色,耿婆子就笑盈盈上前:“好了,小姑娘别跪了,我先带你去后面房间梳洗一下。之后的事情自有老夫人定夺。”
  沈绮感激地颔了颔首。
  她此时也听到了外面几位沈府姑娘的声音,自知以她今天出现在此的目的,不方便出现在几人面前,便也没有推辞,干脆地随着耿婆子一起,从后门离开。
  沈母静静地端坐在圈椅上,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半晌,耿婆子才悄无声息走了过来。
  与沈母低声道:“主子,那丫头所言应该没错,她确实是一路走过来的。不仅身上有几道因为爬树造成的擦伤,脚底的水泡也早就转化为血泡,破了不少。刚才拖鞋时,肉都粘在鞋底,直接掉了几块皮。”
  沈母嗯了一声,而后将那扳指往桌上一抛,轻嗤:“老三啊,还真是让我失望。”
  沈峦在京城这么多年头,几乎都是老大沈崴庇护他,他能够帮到老大的事情几乎没有。
  原先她还说他起码在情感上忠贞,即便老三媳妇因为生弘哥儿和婉姐儿伤了身子,没办法生育子嗣,也好歹不离不弃,依旧坚持着成亲前的承诺。
  但现在看来,全他妈都是狗屁。
  算算那丫头刚才说的她大姐的年龄,恐怕老三媳妇一被确定以后无法生育,他便转头在外置办起了外室。
  这真是……
  “你说他到底像谁?既不像我,也不像老太爷。”
  耿婆子低低垂头,没有吱声。
  这种时候都是老夫人的自言自语,无需开口。
  不过三老爷啊,恐怕被老太爷知晓后,这顿打是肯定逃不掉的。
  当天中午沈精羽回到小院后,就知道了上午自家侄女们与钱家姑娘发生的冲突。
  “然后呢,最后怎么解决的?”
  “祖母说,小孩子丫丫的争执,用不上她这个大人出面。”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件事她们处理得还算得当,起码占住了理,再加上沈云嘉这病是装的,沈母压根不急。
  接下来,就只需等钱家那边反应就好。
  而后果然没多久,钱家便给几位姑娘送来了赔礼,沈母做主帮她们代收了,这件事就算是过了。
  只是,“嘉嘉你既然是病着的,那么最近两天就别出去了,在屋内多养养身体。你们其他人也是,多抄点佛经,一人不本,为咱们沈府的家人祈福。”
  沈云昭几个面面相觑,而后一齐低下头:“是。”
  当天中午,一封由沈母亲笔书写的书信,便由一位侍卫快马加鞭送回来沈府。
  沈父下值后,听闻书房中有老妻送来的信,还有些诧异:“老夫人不是去苏麻山避暑去了吗?怎地还送了信回来?!”
  按照他对老妻的了解,一旦有了能避暑的好去处,她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再想起他一下的。
  那现在,这莫非就是脑子一抽,突然开始想他了?
  沈钟海慢悠悠踱入书房,唇角微翘,显然心情不错。
  但是等他将那信封接到手中,捏着里面硬鼓鼓的东西,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眉梢轻拧,小心地将信封裁开,先是从里面倒出一枚样式眼熟的扳指,后展开信件。
  随着阅读,他的眉梢越拧越紧,而后不由地就被气笑了。
  沈钟海将那信件拿在手中甩了甩,深呼吸一口气,在书房中反复踱步了数圈,而后又将信纸上的内容从头到尾再次阅读了一遍。
  随后,他走到书房桌上,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随后打开书房大门,对守在门外的小厮道:“去叫老袁过来,我有事让他出去查查。”
  “是,老太爷。”
  等人刚跑两步,他又将人叫住:“叫完老袁后,你再多跑一趟,将三老爷叫过来,就说我在书房这边,有事问他。”
  “诶,好嘞。”
  小厮痛快应下,他慢跑了两步,见沈钟海没再将他叫住,便加快脚步,向院外飞奔而去。
  书房中,沈钟海重新关上了房门,左右看了看,将挂在墙上的打马鞭取了下来,放在一旁。
  上次老三在谈及张家那小子时,含含糊糊地为他辩解,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现在看来,竟是为了这一出!
  呵,出息!
  且不提这一.夜沈家书房中,沈峦在马鞭久违的威慑下,都是怎样的鬼哭狼嚎,只说这一晚的闻胤瑾在看顾着闻老夫人喝完药后,回到房中思绪驳杂了半宿,好容易睡着了,又被深深地拽入到梦魇的深渊。
  睡梦他好似回到了自己幼儿时,那时,他生母与父亲的感情尚好,一日,祖母娘家的一位表侄女到府内小住。
  结果一来二去,就小住到了父亲的床上,成为了府中的姨娘。 ,,
  第104章
  一开始, 母亲并不在意,只是后来, 那位陈姨娘仗着有祖母撑腰的缘故,越来越嚣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很快便消磨了他父母间的感情。
  在他五岁那年,他被陈姨娘的人不小心撞到了冬日里的湖水里,差点淹死。彼时,他病得昏昏沉沉的,依稀听到祖母对母亲的斥责。
  “……这么大的小人儿你都管不好, 还净想着往陈姨娘那边推诿责任, 她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小姨娘, 还能害到瑾哥儿不成?”
  “可是娘,我承认我可能没掌管好家, 但是, 陈姨娘害了瑾哥儿,您难道就一点惩罚也没有?!如此这般,是不是说她哪日让人把我们母子两都杀了, 您也会说是杀得好!活该我们的生存权利被剥夺?!”
  “呸!胡说!我娘家的侄女品性如何,还用你插嘴?!你不用想着抹黑陈家女的名声!”
  “母亲……”
  “闭嘴!”闻老夫人怒不可遏, “大夫说, 瑾哥儿的身子坏了, 你就让他好好养着, 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不要净想那有些没的。”
  “呵, 好好一个嫡子的身子坏了, 您不心疼, 一心惦记着您的侄女!莫非您还指望着她给你生什么金孙不成?!”
  “那还真不一定!我侄女的身体可比你要好着呢……”
  两个女人的声音吵吵嚷嚷。
  闻胤瑾小时候听到时害怕不已,长大后回想起来却更多的是气愤,而现在,则已似乎没有多少感情。
  再之后的半年,他一直在生死线上挣扎,以药当饭,原先脸上的肉一下子就掉了干净。
  每日里都病歪歪的不大好,一副养不活的模样。
  就在那时,陈姨娘怀了身孕,父亲竟与母亲提议,要将那陈姨娘为平妻。
  他那个时候被母亲保护得很好,一直躺在床上养病,生活极度枯燥无聊。
  只记得有一日,母亲过来温柔地为他掖了掖被角,亲了亲他瘦到已经几乎没了肉的手指,笑道:“瑾哥儿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就咱们娘俩儿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床榻上瘦弱的小男童点了点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闻父在一次出行时,不小心从马上摔断了脖子,直接死了。
  那位陈姨娘被闻老夫人严严实实地保护了起来,却还是难了产,生下一个病歪歪的小男孩没几个时辰就没了命。就连那个小男孩最后也没养到一个月,就没了性命。
  小小的闻胤瑾舒出一口气,他以为从此以后就能与母亲相依为命,好好生活。却不想,之后不到几月,祖母与生母爆发了严重的争吵,直至数月后,才安静下来。
  那段时间,母亲一直陪着他,没有稍离,直到母亲出孝的前一天,她才抱着他哭了半宿,在他的担忧下,吐出一句话:“我儿,你以后要好好的。”
  次日,尹家舅舅等人就都来了,直接拉走了他母亲的嫁妆,没过多久,母亲就改嫁到了柳家。
  他在缠.绵病榻之际,唯一对他好、唯一真心疼爱他的生母,就这样被赶出了闻家。
  再之后,即便他去寻过母亲,对方也好似不认得他一般,只略略说上几句话,便不再深入交流。
  闻胤瑾看着站在床榻前阴阴沉沉地看着他的闻老夫人,吵闹过,愤怒过,甚至断药想要一死了之,让闻家就此绝户,但最后都被救了下来。
  病榻前,闻老夫人的眼神是痛苦愤恨的,也是麻木深沉的,复杂难辨……
  一梦醒来,闻胤瑾有些疲惫。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嘴角笑意忽而嘲讽。
  是啊,大家都是有隐情的,只是虽有隐情,却不代表他就一定会原谅。
  谁活着又是容易的呢。
  苏麻山上,沈云昭等个闹事的小辈,因在院中抄写了几天的佛经,很是安分了几天。
  若不是这山间气温适宜,她们恐怕早就暴躁到将要自燃了。
  而与她们相比,之前阴差阳错没与她们混在一起的沈精羽则情况稍好一些。
  虽然佛经也需要抄写,但起码争取到了与未婚夫培养感情的自由活动时间,羡煞了一众侄女。
  沈云嘉撑着头,看着再次逍遥出门的小姑姑,叹息:“都说了要端方娴雅,你们俩这脏话骂的一个比一个溜,我现在都抄书抄够了。”
  沈云昭也叹息一声:“祖母说,你这‘病’起码得养上个五六天,我们只要再坚持两天,就能出门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耍彪开撕了。”沈云卉附言,说完她又感觉心里堵得慌,又出言补充,“在周围有人、会被发现、会产生不.良影响的前提下。”
  她这几天一边抄佛经,一边认真反省了。
  最后分析出来,那天若是钱家姑娘不是一出现一长串,而是只有那么一个两个,她们就是将人骂惨,回来也可以诬陷对方是撒谎。
  但是奈何时机不对,那天并非她们展示真面目的最佳时机。
  这样想着,沈云卉还将自己的反省内容与两位姐姐分享了一通,得到了沈云昭与沈云嘉的一致赞同。
  “这当时要是只有一个,我骂完了往地上一躺,她敢说我是骂人骂晕了,她当场就得玩完。”沈云嘉认真拧眉。
  “别的不说,我这张皮相站着不动时还挺能唬人的,只要没有人证,谁也抓不住我。”沈云昭严肃赞同。
  沈云卉看着两位姐姐强调:“这次的教训我们就记下了,下次一定切记,切记。”
  “没错。”
  “切记。”
  闻胤瑾经过几日的休养,身体与心情均恢复得差不多。
  就连那位埋伏在瑾郡王府中数年的孙婆子,这次也被彻底抓到。接下来若无问题,那郡王府中就是真的干净了。
  “那位假扮我祖母的孙婆子,以及她的双胞胎姐妹,现在我这边都已审问完,上午已经让人押送去了京兆府,给大哥送点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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