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散功

  两人谈到秦芷凝的话题,慕容婉做出让步,钟子浩依然不为所动,哪怕因此背负着忘恩负义和负心的罪名。
  慕容婉心下感动的同时,也对秦芷凝升起了恻隐之心,如此优秀的一位姑娘,爱上了一个无法在一起的人,这对任何女人而言,都是一种悲哀。
  或许,世间之事就是这般琢磨不定,如果没有慕容婉,钟子浩会作何选择呢?
  很显然,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答案,因为世间不存在如果。
  倘若一定要说,那也只有让自己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对的那个人,才能解答这个问题。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座牌楼,上面横书苍劲有力的“鬼门关”三个大字。
  有过紫羽门老者的介绍,两人明白,穿过鬼门关,才算真正踏上了黄泉路。
  说来也奇怪,从他们进入此地开始,已经过去半天时间,并没有碰到传说中的鬼物,就连鬼门关前,也没有所谓的鬼兵鬼将镇守,有的只有越来越森冷的气息和阴寒。
  “婉儿,你是否要到古武流光塔中待一阵子,我准备在这里散功。”钟子浩眼前一亮,忽然出声道。
  “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慕容婉不解。
  自从紫羽门老者说过钟子浩身上的问题,她就知道后者的选择,对于散功一事毫无意外。问题是选择的地方,她没有明白。
  钟子浩轻笑:“因为我发现,越往里走,这里的阴气越重。相信过了鬼门关,还会浓郁得多。而这段时间以来,我的身体不仅不惧这种阴气,似乎还能吸收它转化为真元。”
  “真的?”慕容婉颇为震惊,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嗯!”钟子浩肯定的点了点头。
  只有他清楚,导致这一现象发生的,自然是灵魂识海的混沌珠。
  自从得到这枚神物以来,它便发挥出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功能。那让人族武者元力受阻的魔气都能被它吸收转化,更莫论眼前的阴气。
  “你身体虚弱,我怕你抵御不了这股阴气。”钟子浩关切的道。
  “虽然你将古武流光塔说得那般神奇,可我也不愿独自待在里面,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便在我身周布置个阵法吧。”慕容婉声音温和,却有一股坚决之意。
  钟子浩无奈,只得依言照做。
  少顷,一个土黄色的半透明光罩升起,八方守望阵布置完成,将慕容婉置于其中,而他却来到了几丈开外盘膝坐下。
  两人相视一笑,慕容婉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钟子浩便开始散功。
  只见他双手结印,一股磅礴的真元波动荡漾开来,使得方圆数里的阴气迅速消散,所过之处,空气中的阴冷立时消退。
  “开!”
  钟子浩吞声吐气,恐怖的威压席卷开来,旋即,一股令人灵魂颤抖的气息从他天灵盖上方冲击而出。
  “轰轰,咔嚓!”
  地动山摇间,就连屹立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鬼门关都不停摇晃,似乎就要在这股真元的冲击下垮塌一般。
  慕容婉虽然修为被封印,可眼力还在,她能够明显感觉到,钟子浩身上的气息急剧下降。
  虚空境巅峰……虚空境后期……虚空境中期……虚空境初期。
  继而,这股气息又慢慢壮大,达到将要突破虚空境中期的地步,却见他两手飞速结出繁杂的手印开始镇压。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这股气息才再次回落,最终稳定在虚空境初期。
  又调息了一阵,钟子浩才睁开双眸,对慕容婉微笑点头。
  “你成功了?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解开八方守望阵后,慕容婉担忧问道。
  “没有!”钟子浩摇头,“本来我也以为,灵魂力强度也会跟着下降到不朽境初期,却没想到散功之后,它只是稍微松动,依然维持在不朽境中期,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诚然,按照他以往的情况,灵魂力始终比修为高出一个大境界,如果没有化魔之战,等他正常突破到虚空境的时候,灵魂力强度应该晋升到不朽境初期。
  “那就好!”慕容婉含辞轻吐,嫣然一笑,透着无端的诱惑。
  “你累不累,我们继续上路?”
  “贫嘴,有你抱着怎么会累?倒是你……”
  “美人在怀,我更不会累了……”
  钟子浩顺利散功,两人脸色兴奋地上路,却不知道,如果让当初在古武流光塔中放置魔族精血的先贤得知此事,必定会气得活过来再死一次。
  魔祖精血,相信任何人争破头皮都会抢夺的至宝,没想到在两人眼里,反而成为了阻碍修行的废弃物。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倘若没有混沌珠吞噬大部分精血能量,而钟子浩也融合成功的话,必然会成长为另一个魔祖。
  或许,关于混沌珠这个变数,就连当初布局的那位无上存在都没有料到。
  “好美啊!可我为何看着它们,心里有种非常难受的感觉?”慕容婉的声音响起。
  过了鬼门关,尚未行出多远,沿途的景致陡然一变。
  那是让人看上一眼便舍不得离开目光的妖艳血色——彼岸花。远远望去就像是鲜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
  相传,在远古时期,有彼和岸两个人,他们违背了天道的旨意偷偷私会,天道将他们变成花叶,诅咒他们永世相爱,却不得相见。
  后来有神灵路过此地,看到满目的血红,又无法解除这恶毒的诅咒,便将它们带走,让它们在彼岸花开遍野,从此不用再轮回无数,历经磨难,但依旧永世相爱,却不得相见!
  神灵路过忘川河时,河水却带走了彼岸花的颜色,神灵见花已变白,以为彼岸从此相忘,却不知花的颜色留在了忘川河中,它们宁愿带着怨恨在地府徘徊,也不愿接受神灵的恩惠,更不愿意彼此相忘。
  另一位神灵得知一切,不忍它们徘徊在黄泉路上,便让它长在忘川河旁,引导亡魂。
  钟子浩和慕容婉脑海同时涌出这个传说,他们知道,这个故事是告诉世人,如果彼此相爱,就算永不相见,历经磨难,也不可忘记。但是不爱了,忘记了,又何必勉强,何必坚持不放呢?
  “彼岸只是神灵开的一个玩笑,站在此岸看彼岸,又和站在彼岸看此岸有什么区别呢?那位神灵无非是说,爱情是两个人努力,而爱只是一个人坚持,就像此岸之说,正因此岸才会有彼岸,‘彼岸’是两者。”钟子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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