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灰色水流
楚暮摇了摇头，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真相未必真是如此！”
火老抱着膀子，傲然道:“想要证实老祖我的猜测，那还不简单。如今黑乌鱼王已经被你收在气府洞天中，只要探查它体内有没有鱼卵，就能证明老祖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楚暮轻轻点了点头，此时他身在铸剑渊中，肉身无法再进入气府洞天中，之前他已经尝试过。不过问题不大，元神坐镇气府洞天，肉身进不进去没有多大关系。
黑乌鱼王仍然没有醒来，它受到的伤势远比楚暮要重得多，而且它并没有修炼什么功法，只是天赋异禀而已，所以要完全恢复还不知需要多久。
其他黑乌鱼将黑乌鱼王团团围住，像是在拱卫着它们的王，一丝丝特别的力量从其他黑乌鱼嘴里吐出，然后汇聚到黑乌鱼王身上。黑乌鱼王身上的伤口不再向外流血，鳞片逐渐恢复光泽，看上去正在好转恢复当中。
楚暮的元神念头一动，神识探入黑乌鱼王体内，昏迷中的黑乌鱼王根本无法阻止楚暮神识的探查。神识在黑乌鱼王体内游走，很快神识发现了什么，那是一颗颗椭圆形的鱼卵，密密麻麻地堆积在黑乌鱼王体内。
没想到火老的猜测竟然是真的，那些鱼卵竟然都来自这条黑乌鱼王，是黑乌鱼王产下的鱼卵。这条黑乌鱼王身上肯定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导致它产生了变异，否则不可能自行产卵孕育后代。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楚暮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他很想知道，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好奇心吧！
火老微微一笑，当他看到楚暮的眼睛越来越大的时候，他基本已经确认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其实就连火老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却只可能是如此。因为洞窟中的阴气浓度虽然比洞外浓郁许多，但是距离孕育黑乌鱼恐怕还欠缺不少，所以他才会猜测这些鱼卵是黑乌鱼王自己产下的。
楚暮回过神来，慢慢走到那十几根海带一般的植物面前，仔细打量这些怪异的植物。对照邪药王传承玉璧中对于一种植物的描述，两者之间几乎没有区别。
但是楚暮并没有妄下定论，毕竟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外形上一模一样的东西也不见得稀奇，但是很可能却是截然不同的两样东西。
楚暮伸出了手掌，但是并没有去触碰海带般的植物，而是以天农识药手攫取了一缕植物的气息分析起来。外形、气味等可能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样，但是药性却不可能相同，天农识药手分析的便是本质药性。
片刻之后，楚暮收回手掌，他终于能够确认眼前海带般的植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竟然是传说中的寿昆。即便已经确认，但楚暮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这竟然便是寿昆。
火老似乎也认出了这种在如今举世难求的奇珍，但是就连他也不敢确认，毕竟他也并没有见过正在生长存活的寿昆。
过了好一会儿，楚暮艰难道:“火老，这可是寿昆？”
火老点了点头，道:“除非咱们两个全都看错，否则这应该也许大概可能就是寿昆。”
楚暮和火老的眼中都爆发出璀璨的光芒，这无疑就是寿昆，传说中能够用来炼制增寿丹药的寿昆。
法相境界修士寿元两百，每度过一次涅槃劫增寿一甲子，每度过一次神元劫增寿百年，洞天寿元三千载。不过这里所说的寿元都指的是寿元的上限，不过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斗法受伤，或者是突破境界时留下的暗伤等等原因，导致修士几乎无法真的活到寿元上限就会身死道消。
不算那些横死的修士，一般来说，法相境修士也就能活到一百五十岁左右，而洞天修士也差不多都在两千六百岁左右就会坐化。其他境界的修士都是如此，根本活不到他们本身境界对应寿元的上限，修士为了能够尽量活到自己寿元的上限会拼命寻找各种延寿之物。
然而这世间能够用来延寿的奇珍一直都是属于稀缺资源，得到延寿奇珍的修士很少会将其拿出来出售，毕竟谁也不确定自己能够活到自身修为对应寿命的上限。与其将延寿奇珍拿出来交换其他东西，还不如等将来延长自己的寿命。
寿昆便是一种能够用来延寿的奇珍，而且是品阶不低的一种奇珍，其品阶已经达到了极好道阶中品的地步，能够用来炼制为洞天王者延寿的道阶丹药。
这是一种能够让洞天王者见了都会拼了性命去争夺的天材地宝，此时却静静地生长在这个不知多少年没有人踏足的水下洞窟之中，而且竟然已经生长的如此巨大。
楚暮和火老看到寿昆之后这才恍然大悟，黑乌鱼自阴气中孕育诞生，但是也会死亡。按照道理来说，自然条件下几乎不可能有存活了上万年的黑乌鱼王存在，但是有了寿昆之后就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
黑乌鱼生活在洞窟之中，以寿昆为食物，在黑乌鱼没有开启智慧之前，根本不会受到寿元的限制，为黑乌鱼王活到万年提供了可能。一想到黑乌鱼王这些年来不知吃了多少寿昆才能活过万载岁月，楚暮和火老的心头就心疼得直抽抽，这简直是把山珍海味给白白喂了猪啊，不，比喂猪还要可耻。
“愣着干嘛，赶紧的，把所有寿昆统统移植到气府洞天里。”火老指挥道。
楚暮回过神来，开始行动，进行寿昆移植计划。洞窟中生长着一共十二根寿昆，每一根都有五六丈高，三尺多宽，像是一块展开的布匹一般。
寿昆扎根在土石之中，土石被阴气浓郁的潭水浸泡了漫长的岁月，硬度几乎堪比一些普通伪宝器，楚暮废了老大的力气才终于将十二根寿昆全部移植到了气府洞天中。
寿昆需要种植在水中，楚暮直接将寿昆种植在了养殖黑乌鱼的水潭里，不过为了防止黑乌鱼偷吃寿昆，楚暮在寿昆周围以气府洞天的力量布下了强大的禁制，累死黑乌鱼也不可能突破禁制。
“小子，那里似乎还有个洞！”
火老指了指洞窟中的一处地方，那个地方在洞窟的角落，被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块包围，只露出脸盆大小的洞口，之前楚暮还真没注意到。
楚暮走到洞口旁，神识凝聚成丝线一般探入洞口中，和之前在洞窟外的情况一样，神识莫名的消散。周围似乎笼罩着特殊的禁制力量，不过楚暮和火老都无法发现，那禁制定然不同寻常。
“火老，这附近的阴气浓度比其他地方更胜一筹，难道这水潭中的阴气都是从这个小洞口里出来的不成？”
楚暮从那个不起眼的小洞口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不敢轻举妄动。
火老小心翼翼地趴在洞口中，贼亮的小眼睛发出两束幽蓝色的光芒，照向洞口深处。然而奇怪的是两束幽蓝色光芒在进入洞口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但是光束消失的地方并没有任何东西，除了黑暗之外还是黑暗。
“老祖我还不信了！”
火老较起劲来，一咬牙，小手向着洞口一挥，一团又一团火焰涌进洞口中。火焰呈现幽蓝色，看似温度不高，但以火老涅槃三重后期的实力，即便是极好伪宝器也承受不住他火焰长时间的灼烧。
但是那洞口似乎真的连接了一处无边深邃幽暗的所在，火老发出的火焰涌入洞窟后竟然就这样消失无踪，没有一点波澜。
火老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不再有火焰涌出，气喘吁吁道:“这洞里也不知有什么古怪，老祖我的力量莫名消散，一点征兆也没有。”
楚暮正要说什么，洞口深处突然有一丝异样的响动，随后整个洞窟颤抖了一下，水流涌动不住。
“火老，快走！”
楚暮惊叫一声，但是火老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地上奇怪的看了楚暮一眼。只见楚暮飞身过来，一掌打向火老，毫无准备的火老被打飞出去，在水中翻了好多个跟头。
“混蛋小子，你发什么……神……经！”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火老嘴里呢喃出来，声音微不可查。火老的眼睛几乎瞪了出来，他亲眼看到洞口中有一道灰色水流涌了出来，那水流正浇在楚暮身上。
楚暮仍然保持着一掌打飞自己的动作，然后楚暮像是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被水流冲出几丈远。
火老连滚带爬跑到楚暮旁边，哭喊道:“小子，你别吓唬老祖我啊，你这是怎么地了。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老祖我也跟着你一起玩蛋了！”
火老越哭越伤心，因为他发现楚暮的肉身竟然被一股阴寒到极点的力量侵蚀，已经快要完全死亡。一旦肉身完全死亡，楚暮也几乎相当于陨落身死了。
此时的火老如何还能不明白，楚暮一掌将它打飞实则是在救他，否则此时被那股阴寒力量侵蚀的就是他。他本身就是火属，与阴寒力量相互克制，而他显然敌不过那股阴寒力量，若是他中了招，估计此时差不多已经被浇灭了。火老自己怎么也没想到，楚暮竟然在那种时候能够不顾一切的救自己，那种时候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