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小公子何必着急?”长风派掌门笑道,“这藏宝图价值不菲,我长风派虽然有些宝物,但带在身上的却是不多。不过有一样,或许谢神医会喜欢。”
  说罢,长风派掌门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竹木盒子来。
  这盒子刚出现,谢岫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就朝着长风派掌门看了过去。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晶莹剔透的蚕宝宝。
  只是这蚕宝宝看着有些不太健康的样子,连啃桑叶都有气无力的,好像随时就要死掉。
  “此物名为天蚕,本身是剧毒之物,却又是解毒的圣品。我偶然得到它之后,也费了不少心思想要饲养,可惜一直不得其法。”长风派掌门半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如今恰好见到谢神医,才知道此物与我无缘。若是小公子愿意换,就再好不过了。”
  长风派掌门虽然之前一直没有说话,但一说话便是叫人难以拒绝的。
  方才曲九一在人前表现的对谢岫百依百顺,无疑给了大家一个信号,那就是这场拍卖的决定权,实际在谢岫手中。因此,与其猜测这个不知道的九公子喜欢什么,还不如从谢岫下手。
  起码谢岫的喜好,是天下皆知。
  “天蚕的食物应该是和它同样的剧毒之物,普通桑叶是它不得已才会吃的东西,若是吃的多了,它便会慢慢变得和普通蚕没有什么两样。”谢岫的双眼一直盯着这天蚕,几乎不能将视线移开。
  等等,你这样不是被对方吃定了么?
  没有这样的啊。
  曲九一的笑容有些僵硬,硬拉了谢岫一把,随即生气道,“谢大哥似乎将这破虫子看的比我还要重要呢。既然如此,我干脆掐死这虫子好了。”
  “不可!”谢岫连忙将视线挪开,他真怕曲九一做的出来,小心翼翼的讨好道,“天蚕珍贵,若是用得好了可以炼制很多药,对你也会有用的。”
  “我和谢大哥开玩笑的。”曲九一浅浅笑道,“谢大哥喜欢的东西,我怎么会吃醋呢?”
  说不定这天蚕还能帮谢岫开发出什么有用的药来,他也就是吓吓谢岫,让他不要被长风派掌门给抓住把柄罢了。
  就这么一条半死不活的破虫子,在这个掌门手里怕是活不了几天,就这么点东西就想要来换藏宝图,也未免想的太好了点!
  “噗嗤。”落英派落华晟是个书生打扮模样,外号也叫“秀才掌门”,因为他能文能武,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秀才。后来才弃笔从武,扛起了落英派的重担,武功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我说长风掌门,就这么一条破虫子,你也能拿得出手?你可别欺负人家年纪小,不识货呢!”落华晟毫不客气的拆台,根本就不会给长风派掌门出手的机会,“小公子不如看看我的东西。”
  落华晟拍拍手,很快就有门中弟子从他们的行李当中取出了一把琴来。
  “两位请看。”
  落华晟捧在手中的古琴尾端微微有些焦黄,但却给这把古琴增添了几分动人的韵味。
  轻轻一弹,这古琴声音悠扬,极为悦耳,就算不通音律之人也能感觉到此古琴的名贵之处。
  “此琴名为焦骨,乃是百年前一代琴魔所有,也是我心爱之物。论价值,少说也值白银万两!”
  这古琴是根本不愁卖的,因为那些世家贵族都想要它,谢岫这样出生世家的,就更加能知道这琴的厉害之处。比起那半死不活的天蚕,自然更加有价值。
  谢岫也低过头,和曲九一说起这琴的价值。
  听见万两白银的时候,曲九一还真的有些心动。
  其实这些武林门派手里的好东西不少,不过他们更加看重的还是本门的武功什么的。他们担心曲九一是冲着他们的武功去,因此拿出来的都是有价值但是对他们门派传承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对曲九一来说,他压根就看不上这些大路货的心法,又卖不出什么高价,还是这种明显能够带来实际价值的东西更得他的欢心。
  曲九一对这焦骨琴也颇为中意。
  他看上的不是这琴,而是这琴弦。
  曲九一常用那玄铁锁链做武器,但锁链再细,也细不到哪里去。可琴弦能够做的可就太多了。那么多侦探小说里用琴弦杀人的可不少,何况这焦骨琴的琴弦还有这么多根。
  虽然心中满意,不过曲九一却愣是没叫人看出来,“这琴倒是名贵,只是我不太会弹琴,可若是能够和谢大哥一起抚琴奏乐,也是美事一桩,还请落掌门稍等,若是之后没有更好的,我们便……”
  “小公子何必着急?”不等曲九一说完,祁柳叶已经直接张嘴打断了曲九一的话。
  “还是先看看我的东西吧。”祁柳叶从怀中掏出一枚柳叶戒指来。
  “帮主!”
  “帮主不可!”
  柳叶帮里不少帮众见到那戒指都有些激动。
  “无妨。”祁柳叶微微抬手,将声音止住,看向曲九一道,“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们给你的,不过是一锤子买卖罢了,这是我柳叶帮的信物,你可以拿着它随时到我柳叶帮来,换取我柳叶帮所铸造的三艘大船!”
  海船?!
  曲九一货真价实的心动了。
  如今海商贸易繁荣,它能带来的税收还要高于那些边境贸易,有了这个进钱的渠道,所以朝廷才有胆子去关了边境贸易。曲九一现在是有钱,但也不会嫌弃钱财烫手,若是有了这三艘船,进行海上贸易,这其中的利润可不是一般的高!
  柳叶帮铸造的海船,可是有口皆碑。
  只是他们为了不招朝廷眼红,每年只铸造寥寥几艘卖给那些商人罢了。这三条船,谢家吃得下,但碎玉宫也同样吃得下!
  祁柳叶如此大手笔,自然引得众人侧目而视。
  “祁柳叶,你柳叶帮富的流油,何必来抢什么藏宝图?”
  “你们光是和那些海商合作,就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吧。”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
  祁柳叶听见这四周又是妒忌又是威胁的话语,寸步不让,“真是好笑,我出我的价,你们若是出不起就闭嘴,要是能出的比我高,就干脆点拿出来。”
  他也是没办法。
  这船他本来是想要卖给朝廷的,谁知道中途出了一点岔子,这船只能砸在自己手里。那些普通商人,也用不了这么豪华的大船啊。想来想去,不如借机将船送到谢家,到时候朝廷自然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了。
  “等等,我扶阳山也有东西!”扶阳山主没想到这些足够当他孩子的年轻后辈们一个比一个舍得,原本还镇定自若的他,此刻也不免有些慌乱。
  他们扶阳山人多,虽然力量大,但是作为掌门,每天一醒来就要面对上万张口,也是愁的不行。
  一般他这个年纪这个武功修为的老者谁不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纪个十几二十岁。只有他,发须皆白,别人都羡慕他这是仙风道骨的长相,只有他知道,这都是自己当了掌门以后活生生愁白的,生怕哪一天扶阳山的弟子就能将家业给吃垮。
  “掌门,我们扶阳山能有什么啊?后山的花草都让我们拔了种蔬菜去了。”一个弟子忍不住对着掌门说道,希望掌门冷静点。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扶阳山主给了这个说话的弟子一个弹指,“小公子和谢神医请看。”
  只见扶阳山主拿出来的,却是足足一整盒的丹药。
  “这是……”
  “咳,这原本是我为我那不成器的师弟重金求购来的。”扶阳山主也觉得颇为丢脸,只是如今这场上的人,大多都是熟人,大家心知肚明了,“如今此药连连看涨,谢神医不如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谢岫面无表情。
  呵呵。
  两次了。
  “这些江湖人真是不知廉耻啊。”曲九一传音入密道,“他们既喜欢这逍遥丸,又觉得它卖的太少卖的太贵,他们舍不得银钱,所以一个两个的都想要让你来研究它,等你解析出来了方子,就能卖的更便宜了。”
  换句话说,这些江湖中人是变着法子求谢岫来山寨这药的。
  在古代也没有什么版权意识,他们只是不想花钱罢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药本来就是谢岫炼制的呢?
  “我想,这个就不必了,山主还是自己留着吧。”曲九一对着扶阳山主认真说道,“您师弟的病要紧,我和谢大哥还年轻,暂时用不上。”
  “这样啊。”扶阳山主也不恼,毕竟他只是拿出来碰碰运气而已,并不真的指望这些药就能换到藏宝图,“我扶阳山有典籍万卷,小公子若是愿意,可以到我扶阳山来旁观典籍三月,我们绝对以礼相待!”
  这是要对曲九一开放他们扶阳山的功法秘籍了?
  不少掌门都朝着扶阳山主看了过去,眼睛里都带着少许怜悯。
  这扶阳山怕是穷的没边了,才会连自家典籍都让人家随便看了。
  扶阳山主也不急。
  毕竟典籍那么多,要在无数本书里找到扶阳山的武功心法,也挺难的,谁也没说他们的祖传秘籍就一定要用正经的书名不是?
  不然他们扶阳山每年进来那么多企图偷师的,怎么就一个都不能成功呢?
  曲九一呵呵一笑,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扶阳山的功法有什么好看的?他《天玉宝典》都快练到大成了,难道还要废掉武功重头开始?
  “小公子不如听听我的。”史静见这些人给的东西,也颇为眼红,论财力,她自然是不能和他们比的。不过如今她顶着碎玉宫的名头在外行走,倒是可以借一借势。
  “哦?”曲九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碎玉宫能够出的,比他们更好。”史静张口道。
  史无双企图说点什么,但还没有动作,就被一道无形的气劲给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是曲九一?!
  “愿闻其详。”
  “我碎玉宫珍宝美人无数。”史静想了想,看向谢岫道,“天蚕也好,海船也罢,又或是古琴秘籍,我想,对谢神医来说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那倒也不是。
  还是满稀罕的。
  谢岫在心里暗暗想到。
  “我碎玉宫内,有一双性体!”史静语不惊人死不休,目光灼灼的看向谢岫,“谢神医,你行医多年,可曾见过这样的人?藏宝图若能落入我碎玉宫之手,我保证让谢神医你见到他。”
  谢谢,我已经见到了,而且就在旁边。
  谢岫默默后退了两步。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再说话了。
  曲九一则是笑的格外温柔,看着史静的眼光几乎能够滴出水来,“你还有什么,不如一道说说?”
  “有此便足以。”史静信心满满,双性体的事情少有人知,那曲秋水以为能够瞒住自己,却不知自己早已知晓,就等着关键时候反戈一击,“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样啊。”曲九一慢步走到史静面前,眨了眨眼睛,手掌已经按住了史静肩膀。
  这小公子眼光不错。
  史静正这么想着,打算摸上曲九一的手,调戏调戏,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就好似被什么抽走了一般。
  她身体一软,却有一股力量死死都压着她。
  下一刻,史静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直接倒地,却是双腿竖直,一前一后的坐在地上。
  “既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就干脆劈个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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