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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慌乱逃窜

  此刻正在山上寻药的严利禄对家里发生这一出闹剧毫无知觉,他这在山上翻寻了几个时辰,是半根人参影也没瞧见。
  这人参他到是听老一辈猎人说起过,只知道很值钱。可具体长什么样子是见了没有见过。今想着来山上挖人参回去卖了给女儿治病,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想法。
  好在他也不算白跑一趟,在入龙首山腹地边界处射杀到一头野山羊,这扛着山羊就此回去又心有不甘。若继续往前走,可前面就是这龙首山的腹地了。这村里猎人上山打猎多是在云连山一带。一贯少来这龙首山,这龙首山是出了名的多悬崖峭壁,山中险恶异常。
  这即便是偶有人来,也最多走到入腹地前的边界。但想着那些发生在龙首山的百年老参传奇,他想说不定人参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说不定今儿我也有好运气能碰上一株呢?我不走进去太远,就在靠边界的地方看看就好。
  不知不觉间,严利禄已进入这龙首山的腹地。山中植被密集,藤蔓缠绕,昏暗无比,有的树藤更是长得比他大腿都粗,简直寸步难行。这深山处几乎上百年没人进出的痕迹,他一脚踏去,尽是枯枝腐叶,有时整个大腿都漫入泥污中。
  严利禄虽是个大男人,但独自一人进入这一贯无人进出的龙首山腹地,心中仍是止不住的焦急害怕。更是不自觉的想起一些村里流传的关于猎人进山后被鬼魅迷惑得再也没回去的传奇故事。心中只觉后悔今儿自己太过冒失,赶紧往回走。
  就在此时,他感觉肩上的羊被卡在了藤蔓中间却过不去。他不愿弃羊肉而不顾,又着急赶快走,只一味里使蛮力向前拉扯,只听咔嚓一声,他身上绑猎物的藤断成两半,他一下子中心不稳摔了下去,滚到斜坡底下,直摔得他骂爹喊娘。
  此时他整个身子都没入到腐烂的枯叶中,感觉大腿不知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痛得他又是一阵咒骂。骂完他也不当回事,连撩起裤腿看一眼都没。骂骂咧咧的抓着斜坡边上的树枝往上爬起来,卷起树下枯叶一片。
  这一番折腾,林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只得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手不停歇的重新割了树藤将猎物背在肩上,脚不停歇的循着来时作的标记往回赶。回到村里的时候,村庄里家家户户房顶都冒着浓烟,已在生火做饭。
  但今儿严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此刻张冬娥正跪在严家二老前苦苦哀求,严雾也同母亲一齐跪在院子里,哭得犹如泪人一般。
  原来因为中午那一场闹剧,严清摔坏了许多盆碗家什。严老太太、孙念琴等人皆都要将她卖到县城大户人家当丫鬟。
  徐桂枝是乐得看她们处置严清,只在一旁打小算盘,盘算着卖了那丫头能得多少银子。一时间他又是想要盖个大房子,给他家大儿子志高娶媳妇儿用。又想着这要有了钱要将二儿子志远送去私塾念书。
  张冬娥中午那一场反抗全凭一时之勇,冷静下来本就好生后悔,现下更听说要卖了女儿,吓得是边哭边叫女儿快给爷爷奶奶磕头认错。
  严清看这三堂会审的样子,知她摔碗这事,定不能轻易了结。但她自来清高,她看不起的人连多看一眼都不肯。只因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才无能为力的和这样一群人纠缠在一起。
  她清高的本性却是不变的,岂肯随意跟这种人下跪?是以不但不低头认错,还高傲的昂起头道:“凭什么要卖了我?”
  严清不肯下跪认错,孙冬琴自是求之不得。盼着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去严老太太耳边煽风点火道:“娘,你看这二丫是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敢跟你二老这样说话。”
  又转身对着严清得意道:“就凭你摔坏了许多物什,这卖了你啊,是替你抵债!”说完白了一眼严清,声音上扬愉快的“哼”了一声。
  严清道:“这自古以来都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要追究责任首先该追究你们一家子的腐败思想……还有你这恶妇以多欺少。真搞笑,先不自我反省,反倒来追究起我一个人的责任了?”
  “娘,你看看……你看看……这丫头牙尖嘴利的……”孙冬琴对着严老太太道。
  严老太太喝斥道:“牙尖嘴利的死丫头片子,看我不把你绑了关起来。”
  严清说得虽然慷慨激昂,振振有词!但顷刻间已想了许多,她还真有些怕他们使用野蛮暴力。毕竟看样子她这个娘是不上忙的,自己这幅身板还是个孩子的身子,若真来几个大汉合力来绑她,她不一定反抗得了。
  严清迅速的想着解决办法,直后悔今天看到山上那么多草药没有挑几种制成粉,以备不时之需。现下也只能随机应变了!仍是作势不减道:“要卖我岂是你们说卖就卖的?还没问问我爹同不同意呢?”
  严老太太道:“不用问,这个家我说了算。”
  严清道:“我们各是一家,我是他女儿,这自然是由我爹说了算。我岂能是你们说卖就卖的?”
  严老太太喝斥道:“什么各是一家?死丫头片子!这没有分家你爹都要有我管着。何况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一听这话,严清就笑了,道:“我爹说了,要和你们分家各过!这以后我和我爹的事自是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这话一出,四下皆惊。听在这个封闭落后小村人的耳里,简直犹如惊雷。这四面村里最是讲究孝道,从来没有高堂尚在,儿子就自提分家的道理。
  张冬娥是惊得止了哭腔,怔怔的张着嘴巴,眼露惊恐的看着女儿。
  严老太太起初听孙女说各是一家之词,只当是儿子媳妇发发牢骚无心之言,又或者是小丫头片子随口瞎说。这一听说分家,一时间也慌了神,好半天才半信半疑道:“你这昏迷几天几夜什么时候听你爹说的?”
  严清随口胡诌道:“当然就是最近,他呀!亲口跟女儿说的。”
  “哼!我就说她是偷懒装病,你们还不信。你看看,说漏嘴了吧!”孙念琴一听她说最近,当即得意的向丈夫炫耀道。
  严老太太是断然不肯相信一向最是有孝道的儿子,会说出这种话来。越想越觉得定是这丫头胡说,大声喝道:“反了!反了!你个乱嚼舌根的丫头片子!”朝站在一旁一直不做声的儿子道:“快,还不快点拿绳子来,给我把这乱嚼舌根的丫头给绑起来!”
  孙念琴在一旁出主意道:“绑了关在后院猪圈里,也不怕她跑了。”
  徐桂枝道:“这不好吧!”又半捂着嘴小声道:“要是臭烘烘的可卖不起好价钱。”
  张冬娥原是止了哭声,现在又轮番在严家二老前跪下来苦苦哀求。更是暗自生气,这女儿现在不听自己话,跪地告罪求饶。原听她说昏迷醒来后忘记了许多事,还有机缘学了很多东西,想来也没什么要紧,可这怎么性格也变了这么多。
  严老太爷只吧唧、吧唧的抽着大烟枪,显然目空一切,仿佛看不见听不着。任由严老太太说了算。严老太太瘪嘴,连看一个不多看儿媳妇一眼。
  严清眼见他们这说得煞有其事,料想凭这几人的性格及人品。说不定还真是做得出来这种猪狗不如的行径来,当即势拔腿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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