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白牡丹之梦
孙小军清早六七点钟才睡着,下午一两点才起。
起床的时候,慕容冰在床前给他准备好了开水,还削了一个苹果。而面包则站在房间门外,即使在宾馆这种地方,也要给自己看门。
“面包,进来坐着吃点水果吧。”孙小军招呼道。
“不去,我脏。哥,你和嫂子吃吧。”
“额,面包,这位,也不是你嫂子······”孙小军满脸黑线,看来以后得跟面包说一下,不能看到自己身边有个女的就叫嫂子。
孙小军起床过后洗漱完毕,带着面包和阿冰吃了顿午饭,便要带着面包去买新衣服,慕容冰也一并跟着。
“阿冰你自己去逛逛吧。”
“少爷,我必须跟着您。”
“得,那我也给你买身衣服吧。”
“谢谢少爷。”
“不客气,赵文钦的钱。”孙小军借花献佛,献得理直气壮。
孙小军领着两个人在阳城到处转悠,没有工作,身上还有赵文钦给的一笔小巨款,几个人逍遥万分。
孙小军带面包理了个发,又给面包买了身衣服,面包这人很怪,虽然也就二十多岁的青年,却不喜欢穿休闲的衣服,给他拿白t休闲裤他也不穿,只要衬衣,还只要黑色,再配上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一身黑,像个勾魂的死神。
“你不能穿点明亮点的东西吗?”孙小军满脸黑线地问面包。
“哥,我看昨晚那些人都是穿的黑衣服,你是我大哥,你穿明亮的就行,我就得穿黑的。”
面包这人十分死脑筋,就认准黑色不换了,他跟在孙小军身边,像个保镖一样。
“你呢?你可别也穿黑的吧?”
孙小军瞟了眼慕容冰。
“少爷买什么我就穿什么。”
于是,孙小军在年轻人逛的商业街找了家店,给慕容冰买了一套jk制服,水手服上杉,暗红色格子裙,白色小腿袜和白色帆布鞋。慕容冰穿上这一身,就像从高中生恋爱物语类动漫里走出来的女主角。
慕容冰从来没穿过这种衣服,走起路来都有些紧张,尤其是当她感到路上有很多色眯眯的眼光在盯着自己的时候。虽然之前也有很多这种目光,但这次穿上jk制服,路上的色狼们投来的眼光比之前的还多了几分猥琐,多了几分“三年起步死刑不亏”的变态在里面。
“果然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啊。”
“谢谢少爷夸奖,可是,有好多人看我,感觉怪怪的。”
“看吧,还能把你从我这儿看走不成?”
孙小军心里有些高兴,带着漂亮女孩儿走出去,总是倍儿有面子。别的男性看到慕容冰,感叹其美貌、垂涎其长腿之余,往往还会给孙小军投去羡慕和敬佩的目光,有时候那些眼光里还有一点疑惑,这种疑惑大致可以解读如下:你也不帅,看起来也挺穷酸,凭什么!
可能答案是凭爹吧。
孙小军带着两个人去了茶楼,坐了个卡座。
茶楼清净,不像酒吧,到处都乱哄哄的。茶楼的桌子上摆的是滤茶用的小碟子,而不是划拳赌酒用的骰子,这点让孙小军感觉很舒适。
孙小军是个很喜欢喝茶的人,尤其喜欢喝白茶,他给慕容冰和面包都点了一杯白牡丹,看着茶水冒着的蒸蒸热气,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孙小军,终于放松地笑了。
他开始像个老婆子一样说个不停:
“你们知道吗,我最喜欢喝白牡丹,我还特喜欢白牡丹这名字。你们想啊,‘牡丹,花之富贵者也’,牡丹是富贵的花,太艳,茶都是清淡的,哪有茶能叫牡丹呢?
——但是,诶,这牡丹前面添了个白字儿,我就觉得,怎么说呢,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那是一种淡淡的富贵,用平平无奇的颜色,遮盖着内心的丰富多彩,多好!”
慕容冰安安静静地听着,并且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笑容。
面包也安安静静地听着,脸上挂着完全没听懂的笑容。
孙小军也笑了,轻轻呷了口茶,继续说:
“我以前的梦想就是能挣到足够多的钱,按斤称着买白牡丹喝,每天都喝。
草,我现在的梦想也是这个,我要是每天能喝上白牡丹我就知足了,现在好像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又好像越来越远。
我们再等两天,没准人林家根本不会鸟我们这些小人物,过了这段风头,咱们找点正经工作,挣了钱,我天天带你俩喝茶。”
“少爷如果喜欢的话,老爷名下有几座茶山,在fj省。”
“不去,又不是我的。”
孙小军翻了翻白眼。
“您好,给您添水。”
一个男服务生提着水壶走了过来。
“啊,谢谢。”孙小军把杯子递了过去。
就在这时,男服务生突然一把抓住孙小军的手腕,右手把水壶放在桌上,便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孙先生,请跟我走一——啊!”
这位服务生的“走一趟”的“趟”字儿还没说出口,便被一声惨叫取代,孙小军只见刀光一闪,那把手枪已经掉落在了桌上,一同掉落的,还有服务生的手。
慕容冰的手中,拿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刀,想必又是从衣服里掏出来的,这丫头,买了新衣服都还没有忘记往衣服里塞刀子。
服务生捂着手蹲在了地上,突然,不远处又走过来一个服务生,他一边走,一边从手中掏出了枪。
四周的茶客见此情景,纷纷尖叫着落荒而逃。
面包眼疾手快,拣起了桌上那把枪,撇开那只断手,对着另一个服务生杀手连开两枪,将对方瞬间击毙。
“卧槽······”
孙小军被枪声吓得抱住了脑袋,蜷成一团,狼狈不堪。
毫无疑问,这是林家的人,而这次,他们用的,是枪。
慕容冰和面包面无表情,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但孙小军则完全无法冷静,要说之前动刀子动棍子的,他倒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有人在他面前掏出了枪,而且,被自己的兄弟打死了,不是打残了,不是打成脑震荡,就是“砰砰”两下,人就死了。
茶楼里,已经空无一人。
孙小军的嘴唇颤抖着,双手也在颤抖,冷汗慢慢冒了出来。
他想喝口茶压压惊,却猛然发现,自己那杯白牡丹已经染了鲜血,原来青绿色的茶水,此刻已无比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