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还是先去洗了澡,身上的油烟味让沉槐很不舒服。沉泽回了房。
  中午出了太多汗,沉槐顺便把头也洗了。出来吹个头发,又差不多该去学校了。
  她换好衣服,百般不情愿地拿起一本词典走出房间,想了想又去骚扰沉泽。
  屋里没动静,沉槐纠结了几秒就直接给自己开门。门没锁,屋里很暗,窗帘全被拉着,只能模糊判断光源处。
  “哥?”
  她记得这间和她房间的布局是一样的,她隐约听见有呼吸声在床的方位。
  “——哇!”
  不知是被什么绊倒了,沉槐很不幸地摔了一跤。只是没有想象中疼,反而是冲击更大一些,整得她有些晕。
  她被抱了起来。是真的抱,像父母托起年幼的孩子一样,从胳膊底下举起来。
  沉槐刚想道谢就感觉身子一轻脚下一空,顿时心惊胆战。他人的吐息若有似无扑在她耳畔,痒痒的,她被放在了人的腿上。
  她大致判断他的脸在哪里,稍稍侧开头,紧张地说,“我要去学校了。”
  他轻声“嗯”了一声,没松开抱着她腰的手,同时另一只放在她的大腿上的手摸索着探到大腿根。沉槐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指尖点到了她的内裤。
  早知道就不穿裙子了!想着伤口在晚上也不明显,又嫌弃天热,沉槐又臭美地换上裙子,没想到又被自己坑了。
  沉泽的手偏凉,靠在腿根其实还挺舒服,只是动作过于羞耻,沉槐只得拼命拍着他的手。但她用的力气也不大,要是有第叁者看着,指不定会以为这是情侣之间调情的打闹。
  他乖乖放开,脑袋却又靠过来,嘴唇依次贴上她耳朵、脸,移开的手抚到她的脸上,再扭过来面对他。
  他又开始亲她。
  嘴角,嘴唇,彼此湿润地相贴在一起。
  沉槐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在他细细的舔舐下张开了双唇,迎接他刻意勾引的舌头。她不会换气,却在他的进攻下逐渐掌握。
  还是贴身放的手机的闹钟震动起来才打破这一室旖旎。
  沉泽总算放开她,沉槐双手无力地搭在他胸口,脑里乱成一团,唯一清晰的是她还要上课。
  直至她一本正经坐在教室里,出神地回想刚刚不健全的兄妹叁两事,她隐隐觉得不对。
  她明明是要把沉泽的思想往正确健全的方向引导,怎么现在像是她被他带着走了?
  说好的无助自闭少年呢?仿佛在撕破脸后他头更铁了,更加坚信把她拽沟里的决心。
  她又反思,自己是不是从开始就走错了。
  沉槐一路神游到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幸好老师全程在备课,只是偶尔会抬起头,她并没被发现。
  她出去洗了个脸,回来摸摸手机发现收到了一条消息,看见名字的一瞬,她心跳慢了半拍。
  ——许明颂。
  沉泽晚上也有晚自习,但第一时间跑出校门的沉槐时总能准时看见他的身影,她时常怀疑他是不是提前溜了。
  她看见沉泽在最近的路灯底下,却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而是在周围寻找起来。
  “——在这里。”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谁往右边拉去,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笑意,沉槐脸上表情还有些傻,扭头就看见正在对她微笑的许明颂。
  晚自习那时他发来消息说今天回来,下课后想请她喝杯凉饮。
  沉槐念着沉泽当然还是不舍地拒绝了,没想到许明颂坚持,并表示加她哥哥一个没关系,他已经在学校附近的店里坐着了,一下课就去门口接她。
  沉槐暗想她哥说不定……不,是肯定会介意。可人已经来了她再拒绝就很不给人面子了,只好先应着。
  因为莫名的心虚她没跟沉泽说,想着到时装作在学校呆久了才出来,这么多人沉泽也不一定能看见她——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往沉泽的方向又瞥了瞥,发现他正在她身后一两米处,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沉槐:……有种被捉奸的焦虑感。
  她还在为两人的关系头疼不已,现在一个许明颂又跳出来,不免有些心累。说是说没想法,可不管怎么样她对初恋对象还是有那么一点悸动,尤其是在他一回来就来找她的情况下……
  本来的纯爱故事硬生生因为沉泽的存在破灭。沉槐有些无奈又隐隐感到愤怒,虽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愤怒什么。
  她回头对许明颂笑了笑,挣开他的手跑到沉泽身旁,再把整个人看起来又不大好的兄长牵过来,像是担心孩子走丢的妈妈,手握得紧紧的。
  “这位就是你哥哥吗?你好。”许明颂一开始有些惊讶,但他脑子转得快,很快就反应过来,礼貌地伸出手。
  沉泽动作缓慢,但还是给了他面子,只是扫过沉槐的眼神不大对劲,沉槐只当没看见。
  回家的路上,沉槐固执地牵着沉泽走。
  几个小时前她刚察觉到是自己被他推着走,几个小时后她不得不自己硬着头皮往里走。
  沉泽今晚除了最开始看起来不太对,之后的言行举止无比正常——是说他看起来完全没有自闭人的感觉,虽然话不是很多,但基本都能应付几句,脸上从始至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沉槐看着只觉得心惊。
  她怀疑若是自己不拉着他,他不是自此消失就是自己再无天日……
  她面上不动声色,笑嘻嘻地和沉泽聊起上晚自习时班里发生的小趣事,偶尔往他嘴里塞一颗提拉米苏味的坚果,她又觉得自己是养狗的。
  进了屋,沉泽还是一副阴郁的表情,也没看她,扒开她的手就要回房。沉槐拼命拉住他,把他推向浴室。
  “你身上好臭,先去洗澡。”
  ——如果有人敢对沉槐说这话,她肯定会上去暴揍一顿,但由她说出口,她只理直气壮。
  沉泽倒是乖乖往浴室走了,只是反客为主把她也拉了过来。
  沉槐瞳孔震惊,大脑里的警报器滴滴作响。她疯狂甩手,却悲惨地发现没有用,沉泽看起来瘦弱却比她力气大得多。
  她焦急地搜索借口,想来想去都一片空白,最后干巴巴地说,“哥、哥,我去给你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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