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八九

  “苏木被捉了?”
  阿水刚睡醒,感觉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床榻上。她隐约听到出是国师的声音,又听到了苏木的名字,却不敢出声,咬了咬唇,默默偷听。
  “是。”
  那声音依旧冷漠,习惯了高高在上似的。
  “他本事着呢,必然无恙。你担心什么?”
  回话的人沉默一瞬,又压低了嗓音。
  “主上,苏木对您一向是忠心耿耿的!萧国主那事儿全怪那女人!”
  阿水心头一惊,却还是缄默不语。
  “这步棋当真是下错了。”
  他有些自嘲。
  本想做个下棋人置身事外,哪里想到下着下着早已泥足深陷。
  “那您打算怎么处置那女人?”
  阿水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她小心翼翼掀开一点眼皮,只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
  一个是国师大人,另一个是个身材曼妙的女子。
  阿水愈发好奇,想要再看清楚些,却察觉到身下传来阵阵酸痛。
  到底是操干了她多久?痛成这样?
  “素姬,你逾矩了。”
  这本不是她该过问的事。
  素姬狠狠瞪了阿水一眼,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把南北两朝两位君主迷得神魂颠倒。
  南朝王宫之中,明里暗里送进去多少美人,萧云生偏偏着了这个小丫头的道!
  素姬说了声“告退”,气呼呼走了。
  阿水紧闭双目,不知道国师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还装睡?”
  她睫毛似蝴蝶般展翅欲飞,下唇也咬出血色来。
  傻丫头,装睡偷听也不会。
  阿水先悄悄睁了一只眼,觉得光有些晃眼,不得不睁开第二只。她揉了揉眼睛,眼角渗出些泪水来。
  她坐起来,扯了条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听到什么了?”
  阿水却有些走神,她眼前全是这人,强壮的体魄,锋利的眉眼,还有干她的时候,恨不得吃掉她的眼神。
  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还是顺从地答:
  “我听到你说苏木,还有云生……”
  阿水见眼前人面色一沉,急忙闭了嘴,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知道我是谁了吗?”
  阿水抬头看了他一眼,有几分疑惑,也有几分固执。
  “国师大人?”
  国师抢了阿水的被子去,他把阿水抱在了怀里,贴近她耳边说话。
  阿水觉得有点痒,想要动一动,一看见国师的眼神,又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怪吓人的。
  “我叫宫天禄,北朝靖帝第十二子。三年前登基称帝,如今二十六岁。半年前潜入南朝王宫,以国师身份伺机暗杀南朝国主。”
  当然,这暗杀并未成功。
  萧云生中的淫毒是苗疆传入的奇毒。
  那毒见效不快,一月内不找人交合就会毒发身亡。
  宫天禄并不认为这点手段就会赢了萧云生,但这毒奇就奇在一旦与人交合,那男子就会爱上与他交合的女人。
  这毒严格来说不算毒的,是苗女选夫时候用的。
  苗女爱上哪个男人就会想方设法追到手,这淫毒在她们看来不过是情趣罢了。
  宫天禄手下有人偶然得知这东西,便献上策来。
  他本就不觉得这计划有多少把握,但又觉得深入敌营多些了解也是好的。
  于是,他索性假扮国师,入了南朝朝廷。
  萧云生对他这个国师并不信任,可他入宫之后与金陵的属下联系更加方便,也得了不少好处。
  宫天禄本想安插几个奸细过去,叫她们与萧云生成了事,就算没有叫萧云生爱上,掏空他的身子也好,总之是要颠覆南朝。
  哪想到其中出了阿水这个变数。
  宫天禄本不信这毒多么有效,可见萧云生与阿水二人如此这般,他倒是信了苗人的厉害之处。
  可这丫头却是玄门中人……
  他觉得萧云生不过因那毒对阿水宠爱有加,大梦一场罢了,不会有几分真心。
  可若是这丫头动了心呢?
  宫天禄神色复杂。
  北朝与南朝截然不同。
  北朝以游牧为主,崇尚萨满教。南朝以农耕为主,以佛教为尊。
  他不仅是一国之主,更是一教之尊。
  与其他兄弟不同,他自幼流落在外,尝遍人间疾苦。
  老门主对他有知遇之恩,可他终究是负了玄门。
  当年,他打败所有兄弟,以铁血手腕夺得帝王之位。
  三年前,朝中老臣还对他这个回归的皇子颇有微词,现在满朝文武谁敢说他一个不字?
  为了威慑别人,也为了保证大萨满的神秘感,他向来戴着青铜面具。
  除了心腹手下,很少有人知道北朝国主的真面目,知道他本名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一统天下是他年少时的理想。
  因为血统,北朝江山他唾手可得,南朝却是庞然大物,难以轻易到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将身份暴露人前,阿水却神游天外。
  她在想,天禄宫?宫天禄?这人名字有点意思。
  要是云生知道他恨得牙痒痒的仇人一直被他奉为国师,还不知道要怎么抓狂呢。
  一想起萧云生,阿水眼中就有些笑意,没发现宫天禄眼神变了又变。
  宫天禄不知道阿水在想些什么,却不满她对他的忽视。
  他掐了掐阿水小脸儿,留下几道指痕。他看了看那红印子,又觉得有几分心疼。
  阿水却一点都不疼,只是奇怪,这人告诉她这些做什么呀?
  她不明白,也不敢问,只是怯怯看他。
  “以后别再叫我国师了。”
  阿水懵懵懂懂地点头。
  也对嘛,他本就不是云生的臣子,一回到自己地盘,自然不乐意听人叫他国师了。
  “那叫你什么呢?”
  宫天禄抿唇,有些艰难地说:
  “我虚长你几岁,你叫我哥哥罢。”
  哪里是几岁?他比阿水少说也大个八九岁。
  阿水却毫无疑问,歪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天禄哥哥。”
  他心尖一颤,又有些恍惚。
  她叫他天禄哥哥呢……
  就像那夜梦里缠绵,她咬着他的耳朵,一声声叫着他天禄哥哥。
  这名字是老门主所赐。
  他本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可一听她叫他的名字,他却觉得那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听得连心都酥了去。
  她声音软软的,和她人一样软。
  宫天禄压下心神,只轻轻“嗯”了一声。
  宫天禄和萧云生是命定的宿敌,他二人迟早要决一死战。
  萧云生把她捧在手心里,这宫天禄又怎会给她好脸色?
  阿水这样一想就明白为什么国师,不,天禄哥哥对她那么坏了。
  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阿水来说太过复杂,她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先不想这些。
  那里,又疼了起来。
  阿水有些尴尬,她想,要是云生在这里就好了。
  云生一定会仔仔细细给她上药,就算她缠着云生做那事,云生也会绷着脸,告诉她先好好养身体。
  可面前是高冷的国师大人,这可真是难办。
  “你在想什么?”
  宫天禄可算知道了,阿水这丫头鬼得很。
  在生人面前乖巧极了,和人一混熟就变得又甜又软。
  也不知怎的,他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可她还是怕他、躲他。
  宫天禄有些挫败。
  他们聊天也不怎么顺利,他问一句,她答一句。要是他不去问,她是不是就成了哑巴了?
  反倒是那事,和她做起来,真真是销魂蚀骨。
  “我疼。”
  阿水没说是哪里疼,可她脸颊绯红,目光躲闪,宫天禄如何猜不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盒,细细挖出一些膏体。
  阿水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他就将那两根手指戳进她的花穴之中。
  她想说她自己会上药的,可宫天禄目光灼灼,她竟觉得有几分骇人。
  阿水闭了眼睛,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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