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
  邹凯一脸莫名。
  姜涵也很奇怪,好端端的,他问她这个做什么?
  她往邹凯那边瞧了眼,很快就收回视线。傅砚时的表情一看就是在等她的答案,姜涵有些尴尬地问:“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傅砚时点头:“可以。”
  姜涵松了口气。
  下一秒,她听到傅砚时懒洋洋的声音,像是在对对面的人说:“听到没有?你丑得人家姑娘连一个敷衍的回答都不愿意给了。而且她喜欢长得帅的,朋友一场,我劝你早点收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
  “……”
  这番赤/裸/裸的言语就好像在当面告诉姜涵他的心思。
  邹凯就算和傅砚时关系再好,这时候也坐不住了,气得跳了起来:“我□□大爷的傅砚时,你能不能给老子留点儿面子?”
  傅砚时轻飘飘地说:“不能。”
  姜涵:“……”
  这两个人是当她不存在是吗?
  邹凯深吸一口气:“行。”
  他坐下来,扯了扯嘴角,而后对姜涵说:“姑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个称呼让姜涵怔了怔。
  没等她说话,邹凯又道:“你别看这男人现在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他就是条舔狗。曾经住在他家隔壁有个小姑娘,他对她好的不得了,每回出门他都给她带吃的,小姑娘过生日他还提前一个月偷偷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
  听了邹凯的话,姜涵诧异地侧过头,看着傅砚时。
  傅砚时没看她。他一直低着头,等对面的人说完,才抬起眸,似笑非笑地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提这些做什么?”
  “……”
  这个问题把邹凯问倒了。
  他也不知道他提这些做什么,也有可能是傅砚时平时表现得都太过完美,在他生命里曾经出现过的人和事之中,邹凯唯一能想到的算得上傅砚时软肋的,只有那个曾经他口中的邻居小姑娘。
  “我就随便说说。”邹凯嘀咕,过几秒又补充道,“这叫礼尚往来。”
  “那我还真是,”傅砚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眸,低笑道,“应该谢谢你。”
  “……”
  关于生发液的这个话题就这么被揭了过去。
  四个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东西,等吃得差不多了,邹凯终于想到了哪里比较奇怪。他看看姜涵,又看着傅砚时:“你们认识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姜涵的动作一顿。
  傅砚时抬起头,没否认:“是认识。”
  “……”
  姜涵僵硬地转过头。
  傅砚时吃完饭,随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团成一个球,丢在装砂锅的托盘里,悠悠地说:“她选了我的课,所以在这学期结束前,暂时算是我的学生。”
  “……”
  姜涵提起的心又猛地落回原地。
  -
  饭后,大家各自回去。
  寝室里只剩下姜涵和林蕊,也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不到十点就爬上床休息了。
  姜涵躺在被窝里,反反复复想着邹凯在食堂里说的那几句话。
  她的生日是在十二月初,从她认识傅砚时到他出国,一共也就只有三个生日。
  姜涵记得第一年她生日傅砚时其实并不知情,是她捧着何倩如给她买的蛋糕去敲隔壁的门时傅砚时才知道的,当晚没什么好送她的东西,就送了她一套她当时根本就看不懂的《哈利波特》全集的书。
  第二年生日是在她小学四年级,傅砚时送了她一只比她人还高的毛绒熊玩偶,足足占了她大半张床的位置。
  最后一次生日也是她记得最深刻的一次,傅砚时带她去了他们小区隔壁的一个小花园里。半夜三更花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傅砚时给她放了一晚上的烟花。
  那是她这辈子看过最美最美的烟花。
  ……
  国庆过后,姜涵继续忙着筹备校运会的事情。
  每天两个学校的人碰在一起开会讨论,一遍遍确定比赛的时间,反复核查各个细节,生怕哪个环节会出纰漏。
  就这样忙了一个多星期,前期筹备一切都很顺利,全都按着姜涵原先的计划在进行。要说唯一不太让她满意的,是在校运会前的那一天,她的大姨妈提前来了。
  姜涵的例假一向准时,这次提前了好几天,原因她大致也能猜得到,是因为最近过度劳累加上熬夜导致的。
  大姨妈来势汹汹,一觉醒来姜涵就感觉到小腹像被人用爪子撕扯般坠坠地疼,她脸色苍白,浑身也冒着虚汗。
  不得已,只能让室友给她请了假。
  姜涵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总算感觉好点了。
  她这才有力气去看手机。
  百无聊赖地刷了一会儿朋友圈,想了想,也发了一条:【呜呜呜,肚子好痛,感觉要死了[/难过]】
  发完之后,她也没回头检查,继续去看别的内容。
  几分钟后,她收到傅砚时发来的一条消息:【孩子的父亲是谁?】
  “……”
  姜涵一脸莫名地看着这句话,然后缓缓地给他回了一个问号。
  等了半分钟,那边没有回复。
  想想不对,姜涵打开朋友圈,找到她刚才发的那条动态。
  那一刻,脑袋里像有一道惊雷砸下来。
  哐当哐当砸得她头晕眼花。
  姜涵看到她发的是——
  【呜呜呜,肚子好痛,感觉要生了[/难过]】
  第16章 总不能见死不救。……
  下一秒, 姜涵火速删了那条动态。
  幸好这个点还是上课时间,看到这条的人动态的人并不多,点赞评论的也就只有两个人, 还都是她已经不怎么联系的高中同学。
  想到傅砚时几分钟前给她发的那句话, 姜涵眼角抽了抽, 回到和他的聊天界面。
  傅砚时依然没有回复。
  尽管他那句话一看就不怎么正经, 但是姜涵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老师, 您别误会, 我打错字了, 不是要生了。】
  傅砚时:【那就不生了?】
  “……”
  姜涵总觉得他这句话读起来怪怪的, 她硬着头皮回复:【嗯。】
  傅砚时:【你原本想打什么?】
  姜涵:【[/哭]要死了。】
  安静片刻。
  傅砚时:【为什么想不开?】
  姜涵一愣,没来得及回复,紧接着那边又发来一条:【是因为生不出孩子?】
  “……”
  姜涵实在想不明白傅砚时的脑回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明明出国前还很正常,难不成是在国外这些年受了什么刺激出问题了?
  姜涵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这样的话, 她忽然能理解傅砚时为什么不记得她了。
  姜涵:【这个点,你不用上课吗?】
  傅砚时:【你不是也没课。】
  姜涵:【噢, 我肚子疼,请假了。】
  傅砚时:【吃了什么东西?】
  “……”
  在男人的认知里, 肚子疼第一时间永远是和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有关。
  姜涵皱眉:【不是因为这个。】
  傅砚时:【我知道了。】
  傅砚时:【你来月经了。】
  “……”
  姜涵:?
  姜涵前一刻还沉浸在男人不懂女人的想法里, 下一秒整个人直接弹了起来。她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眼神呆滞。
  她难以想象傅砚时是怎么如此淡定地把月经这两个字打出来的,一般情况下,女生之间都不会直接说来月经了,就算例假或者生理期他没想到, 那用个通俗易懂的“大姨妈”来表示总行吧?
  但是。
  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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