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乔哲带她逃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她看着他点燃一根烟，上升的雾气渐渐被风吹散。
  她从未看过他抽烟。
  或许是被她盯得太久，乔哲抖了抖烟灰，抽出一根放在她面前，问：“试试？”
  阮萋萋下意识想回绝，但想了一下后还是接了下来，摩挲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抽烟。”
  乔哲在她眼里一直是个三好学生。
  “嗯，以前不会。”乔哲点头，靠在江边的护栏上，“是阮棠教我的。”
  他从来不说自己和阮棠的故事，阮萋萋顿了一下，借他的打火机点燃自己手里的烟，笑了笑：“所以你就喜欢上她了？”
  乔哲像是想起什么，嘴边勾起一抹淡笑，缓缓开口：“是。”
  其实他初次和阮棠相遇的画面算不上和谐，当时他任职学生会长，那天下午急着去他们开会的小教室拿材料，却不巧碰上阮棠在里面抽烟。
  她一个人坐在窗边，任由手中的烟燃，只时不时想起来抽一口，然后刻意吐出奇奇怪怪的烟雾。
  或许是太无聊了，她觉得没意思，不一会就捻灭了烟，双手支起自己的下巴。
  “你还要看多久啊？”
  阮棠忽然转过头看向他，眼里笑意分明，“我听说过你，乔大会长。”
  明明带有讽刺的意味，乔哲却迟迟没反驳，只呆呆地看着她。
  就这么对视了良久，乔哲才回过神来，他懊恼地皱起眉，硬邦邦说：“这里不准抽烟。”
  阮棠觉得好笑，起身将烟蒂扔进垃圾桶，走到他面前问：“所以呢？要惩罚我吗？”
  他原本不是想说这个的，乔哲更加后悔，他本来是想问她的名字。
  见他迟迟不说话，阮棠又没了兴趣，只从他旁边出去。
  等她走后，乔哲独自站在原地站了许久，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孩了。
  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出现在学生会的新成员里面。
  她也看见了他，还是如第一次见面一般，用轻佻的声音叫他：“乔大会长。”
  这次乔哲应了，也记住了她的名字—阮棠。
  并不是什么惊艳的相遇，乔哲说完摇了下头：“或许她早就不记得了。”
  “你和她表过白吗？”阮萋萋心里有些酸涩，她记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和阮棠走在一起。
  “没有。”
  乔哲不是没有想过表白，认识之后他一直和阮棠相处得很不错，而且周围的人也总是起哄说他们两很配。
  这一度让乔哲觉得自己或许是有机会的，于是他偷偷策划了一场表白，没告诉任何一个人。
  但还没等他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那天他不是有意偷听阮棠和朋友的对话，只是他路过的时候刚好听见她们提了自己的名字，就忍不住停下脚步多听了几句。
  “我觉得你和乔哲还挺配的，郎才女貌，你们俩怎么不在一起啊？”
  他听见阮棠的朋友问，心不由也提了起来。
  “不喜欢。”
  乔哲描述不出那一刻的心情，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灰暗下来。
  “为什么？他挺帅的啊，而且成绩也好，这样的人也入不了你的法眼？”
  “说不清，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现在嘴上说着不喜欢，别到时候又喜欢上了，那就打脸了。”
  “没这种可能。”
  乔哲被阮棠接二连三的否认说的慌了神，他匆匆离开，此后再也没有想过表白的事情。
  “那你现在还和她有联系吗？”阮萋萋沉默了一会才问。
  乔哲摇头，“自从上次她晚上打过来之后就没了联系。”
  阮萋萋知道是哪次，他们在床上的那次，阮棠肯定以为他交女朋友了才刻意拉开距离。
  “你可以和她解释……”
  “解释什么？”乔哲打断她的话，“说上次只是一个炮友，还是一夜情？”
  阮萋萋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没用了。”乔哲低声道，“解不解释都没用了。”
  真正令乔哲难以言说的并不是关于那一晚的解释，而且阮棠知道后的反应，所有都在告诉他，她其实并不在乎。
  因为不爱，所以才不在意。
  就和多年前一样，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他的表情实在太过悲伤，阮萋萋不愿看他这样，于是给了他一个吻。
  乔哲没推开她，还反客为主缠上她的舌头，刺激她敏感的上颚，吞下她收不回去的津液。
  一吻毕后，阮萋萋的脸有些发红，她趴在乔哲怀里，后者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送你回去。”
  阮萋萋嗯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用了，我要回一趟阮家，明天棠阿姨生日。”
  自从阮棠去了另一个城市后，每当遇上堂悦薇的生日她都会提前一天去送礼物。
  乔哲也没多说什么，只将她送到阮家别墅外。
  阮萋萋下车后和他挥手告别，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车子后还站在原地不肯走。
  她已经开始怀念他的拥抱和吻。
  阮萋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忍着心里的小雀喜走进别墅。
  “棠阿姨？”
  她站在门口唤了一声，但并没有人回应。
  可能是还没回来，阮萋萋换了鞋子进去，将准备好的礼物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本想找一张便利贴写一些祝福的话，却敏锐地听见有人从房间里出来的声音。
  她立马抬起头去看，生怕是阮晔。
  “姐姐？”阮萋萋轻喃，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你长大了。”就和她们第一次见面一样，阮棠一脸平静道。
  阮萋萋红了眼眶，差点哭出来。
  她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