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楚天灵魂深处有些寂寥的叹了口气，“楚楚姐，你在那边还过得好吗？”
同龄女孩身形变高变胖，颔下长成了胡须，最后变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子，身上女孩穿的衣裙也变成一套商贾般的衣服，一双小眼睛眨巴两下，无辜的望过来。
楚天心中美好的臆想被打破，登时毛骨悚然，忍不住后退两步，心里暗暗地骂娘。
“我去，能不能别弄得这么惊悚。”
后来，人脸越变越快，短短的几分钟，便以换上数百张面孔，一瞬间即可完成变化，却均是惟妙惟肖，叫人难辨真假。
楚天已经不能分辨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小了，据此看来，初次看到的普通人面孔，怕也未必是真。
原版的八九玄功，除了变化无端之外，连保命也是一等一的，有着断臂重生之奇效，甚至传言连脑袋被砍掉了，都是能够再长出来一个，也有传言说能修成铜头铁臂，刀枪不入，也有说三头六臂，也有说四头八臂的。
正因如此，圣武大陆上多有年幼之人对其神往，楚天也没能免俗。
这小八九玄功没有这么厉害，其变化有规律可循，变化后碰到精修破幻类瞳术之人，亦或修为极高深的念师，也会露出马脚，甚至无可遁形。
然而，一般的武者却是分辨不出的，何况，若非提前有预防，正常情况下也没人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去看有没有伪装。
客观来说，此功也并非一无是处，其价值绝对抵得上一般的四品武学，比市面上流传的那些易容术要高明太多。
所谓易容术，只是使用种种道具，从而对自己的容貌作出改变，需要事先准备一段时间，容貌的改变只是假象，没有真的变化，更要命的是，身上的气息没有丝毫的变化。
因此，易容之后，只能躲着别人，万万不可爆发元气与人动手，否则就是不打自招，所以，绝少见到有人易容之后，还和仇家大打出手的。
而小八九玄功不需提前准备，也无须使用任何道具作为辅助，容貌和气质也是真的发生变化了，熟练之后瞬息就能完成变化，比易容术要方便太多。
楚天还注意到，使用小八九玄功变化时，也能使身上的服装产生变化，不像是易容术还要找地方换服装。
纵然只是掩人耳目，但两者间差距巨大，没有任何可比性。
然后，楚天将中年的示范变慢，认真观察每次变化时元气的运转，以及运转如何导致气息和容貌的改变。
此功看起来千变万化，仿佛乱花之欲迷人眼，但冥冥中楚天有种直觉，这诸多的变化之间，必然存在某种共性，只要掌握了这种共性，便能万变不离其宗，以有穷之心神，完成无限制变化。
只是，这种共性，需要一次次的观察变化方能渐渐瞧出，绝非三两日所能完成。
这小八九玄功虽然没有增进实力之效，但修炼的时间却远胜过一般的四品武学，纵然楚天神智不凡，也要一遍遍的观摩，一次次的尝试。
桌上的明珠释放着光线，照亮了卧室不大的空间，明珠的光线照应在楚天的脸上，他虽然双眼紧闭，但表情不时变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时而犯愁，时而微笑，如痴如醉，已是彻底的沉浸在小八九玄功的观摩之中。
楚家一处宅院内，四长老忙碌了一天，回到自己家里，楚赫自来恭敬的问安，四长老淡淡的应了一声，却不见楚歌过来，估计他又是钻屋里修炼了，因此倒是也不以为忤。
外面一阵喧哗声起，一位装扮豪华的贵妇人在两名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进了屋，楚赫喊了一声娘，正是四长老的原配华裳夫人。
她的后面一位侍女端着盘子小碎步跟了过来，华裳向丈夫问好后，吩咐侍女把盘子放下，亲手把盘里的莲子粥端给丈夫补身子，一面抽空向楚赫一努嘴，楚赫会意，告辞离开。
华裳知道楚赫不怎么受丈夫待见，料定他在这里待着，也是浑身不自在，不如趁早让他走。
四长老接过莲子粥喝完放下，自有侍女来收走盘子和空碗，华裳有私话对丈夫说，挥手让贴身丫鬟离开，丫鬟们离开时小心地掩上门，不一会儿院落里安静了下来，屋子里只剩下四长老和华裳夫妻两人。
“我听人说，那楚天今天找上门来，点名要了许多珍贵材料，其中竟然还有千年星铁精这种宝物，听说你还答应了，楚家有多少家底，能让他这样败家？”华裳开口质问道。
“哦，这是你也知道了。”四长老表情淡淡，楚天来时目击者甚多，其中多有华裳的耳目，因此也不以为意，“我只是答应暂时帮他垫付，到时候还要他拿出来的。”
“哼，那也不行。这小子生性狂妄，恃强凌弱，刚修武没几天，就欺负了我们赫儿，族比时对上小歌，又可曾有丝毫手下留情了，我就是看不惯你们纵着这小子，任他实力再强也不行。”华裳不满的说道。
“你个妇人家，又知道些什么，少插手族内大事。无论如何，楚天既然有如今的实力，身为族内的长老，我就有义务帮他强大起来，成为家族的中流砥柱，为了家族大义，什么私仇也该抛下，更何况是小孩子的过节。”
四长老眉头微皱，厉声斥道，忽然将话头一转，“你以为我不知，因为楚天娘亲的事，你没事就在赫儿面前调拨，当时他还小，听了对楚天能有什么好感。若非如此，又岂会主动挑衅人家，以致技不如人、遭人殴打？”
第384章 缘由
听了丈夫的严词质问，华裳身躯颤抖起来，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深入骨髓的恐惧来，心神一震恍惚，仿佛再次回到十几年前那目睹可怕一幕的一天。
正是千愁带走菲菲的那天，菲菲执意保护楚云，因此与千愁发生纠纷，两人展开大战，菲菲面对父亲，无法留手，只得爆发全力，凝聚出数百张的妖狐之灵，恐怖的妖气直冲上天，遮云蔽日，笼罩了整个裂岩城。
这副情形全城人都有感应，诸多楚家族人也有亲眼见到，唯独华裳吓得不行。
菲菲嫁给楚云的时候，华裳早已嫁给四长老，由于同属一族，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相互打交道。
华裳仗着年长资历老，在菲菲面前装模作样，找了一些麻烦，菲菲不甘示弱，两人一度发生口角。
当然，菲菲出身灵妖族，虽然口头丝毫不落下风，心里也没有当真将对方放在眼里，更不屑于拿出实力将其解决。
这些纠纷在楚云、四长老以及其他族人的调节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菲菲和华裳心里，也都不太记挂了。
然而，华裳只是个没有修武的普通妇人，平常扬武耀威，全仗着四长老的身份，见到这一幕，方才明白楚云的这位媳妇，竟然身负如此恐怖的实力。
如此实力之下，即便是整个楚家，相比在其手底都是犹如泥捏的一般，不堪一击。
后来，菲菲一走十几年，然而这段堪称漫长的时间内，华裳不曾有一颗忘记这件事，深夜里无数次梦到有一只数百丈庞大的妖狐向她扑来，毛发雪白，额前有妖异猩红的竖瞳，将她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下，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显然，她心底里总是害怕菲菲走而复回，有朝一日来找她算那笔旧账。
同时，华裳对妖怪菲菲充满恐惧，连带着连她的儿子楚天也是厌恶至极，从楚赫、楚歌兄弟刚记得事开始，就向他们灌输了许多人妖不两立的思想，说楚云自甘堕落，楚天半人半妖，不人不妖之类的话。
不过，楚歌自启灵以来，由于身负玄阶高级武脉，深受家族重视和四长老的喜欢，在武道上突飞猛进，专注于提升实力，也就顾不上这些破事。
在一心追求实力的他眼中，楚天是人是妖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唯有楚天实力远胜于他，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说白了，楚歌就是醉心于武道的冷傲少年，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楚赫却始终把他妈妈的教导牢记心头，修炼得一身蛮力，不管高不高明，有事没事就去欺负一下尚未启灵的楚天，一来为妈妈出气，二来聊以解闷。
若非如此，楚赫又非吃饱了撑的，焉能成天找楚天麻烦。
小孩子间互殴斗气，原是常有的，但一般都是机缘附会，且带着很大的随机性，可楚赫经常找上门来，刻意针对楚天，显是一上来就对楚天带着偏见。
而这种偏见，正是由于华裳曾被菲菲恐吓造成。
四长老将妻子如此，心里不由得一软，伸手扶住她颤抖的娇躯，宽慰道：“你怎么总是多想，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那菲菲来历神秘，以她实力，若想取你性命，不是易如反掌，又何必只和你斗嘴，这就说明了不想动手。”
“以前不动手，现在就更不会专程回来找你麻烦。再说万事有我，尽管放宽心好了。”
华裳搂住丈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些年她自己吓自己，早就身心俱疲了。
“你别再针对楚天了，否则本来没事，若是菲菲知道你针对她儿子，心里不满，会做什么就不好说了。”
“何况，那楚天实力渐强，听说前番大战连杀谷家好多高手，阿云不知为何，实力已经恢复，比起当年好像更厉害了。”
“这对父子早晚会成为家族的中流砥柱，以往我自行找阿云道歉，也不追究于你，以后不可再生事端，否则我也救不了你。”四长老望着华裳，很严肃的说。
华裳虽然听到些传言，但多以为旁人讹传，此时见自己丈夫也这样亲口说，不由大吃一惊，心里大为惧怕，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内，楚天忙碌于各项修炼中。
最近获得的法门较多，经过初步的熟悉之后，他很快就步向正规，将有限的时间合理的分配到每一样法门中。
每天早上会保持照例的晨练，趁日头尚未火辣辣的时候，迎着清新的空气活动拳脚，多在院落里演练旋风掌，须臾劲，有时也会在附近林地间习练威力刚打的阴阳印，以及用灵念驭动飞刀。
他也需要通过练习，来熟悉一下刚突破到顶尖凡兵的雀神翎。
有一次，楚天刚凝聚完阴阳印，察觉到旁边有人，一眼望去，只见楚歌在不远处看他习练，对方一双眼睛盯着他手中的黑白手印，表情很是复杂。
自从楚赫和四长老帮他探查材料后，他对对方已经没有敌意，见是楚歌，充满善意的笑了笑，随手将阴阳印丢在旁边的一块大石上，大石瞬间化作齑粉。
眼见此招竟有如此破坏力，楚歌瞳孔一缩，目光中有惊惧，有嫉妒，也有羡慕和钦佩。
丢掉阴阳印，楚天向楚歌步行过去，打算走近后打个招呼，不料楚歌脸色不定的发了会儿呆，不待他接近，就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楚天面色一僵，尴尬的伫立原地，心里略有怒意，因此不再理会对方，回头修炼自己的去了。
晨练时间一般都介于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间，既不会感觉疲累，也能将身体活动开，脱离懈怠的状态。
然后，楚天会在族内找到快僻静的林地，选择一块平整的青石坐下，运转玄碎诀，天地间的元气仿佛收到牵引，在他身边凝聚，形成一道道白线，沿着口鼻进入体内，以玄妙轨迹运转，到丹田时化作能量，融入中央那团宛如幽黑星云的气雾中，一点一滴增强着他的修为。
在屋里修炼久了，难免会气闷，因此楚天在吸纳元气时，选择了在外面进行，在空阔的林地间，心情好了，修炼效率也会高一些。
不过，这样以来难免引起一些族人的关注，尤其一些同辈的年轻人，看到楚天修炼时元气已能在口鼻处凝成白线，不禁露出由衷的敬佩之色。
当然，楚天在族内地位甚高，倒是没人敢打扰，只是远远的观望着，看了就散，散后又有新的族人路过、驻留、再散去。
玄碎诀吸纳元气的效率可是比普通功法强得太多，楚天自然不会浪费这个优势，因此他每一天会抽出时间吐纳元气。
下午则是回到屋里，琢磨几门新得的法门，主要将精力放在研究习练小八九玄功和宝莲图上，其他的法门已经能勉强施展出来，唯独这两样还需继续熟悉。
宝莲图作用非凡，修炼起来难度不在炼狱图和逍遥图之下，小八九玄功也需要繁复练习，所幸经过几天后，楚天已能隐约把握住变化的规律，不过实践起来，依旧很难，刚开始变形时间只能维持几分钟，时间超过就会露出马脚。
不过，通过反复的磨练，楚天到第七日时，小八九玄功已经能维持半小时时间，虽然依然是半吊子，可比起先前也算进步不小，到第十日时，才成功将宝莲图观想出来。
然而，只是理论上可以施展，究竟效果如何，要靠时间来检验。
第385章 吞噬
众所周知，夜晚最适合冥思。
楚天将这段时间全部用来观想炼狱图，用狱火锻魂，提升神魂强度，锻魂后神魂疲惫，就观想出逍遥天地，在仙鹤托负下在青天白云间翱翔，感悟着那超脱自我的大自在，神魂的疲惫感以惊人的速度消退着。
这两样观想图配合绝妙，彼此轮转，周而复始，他的精神修为，也在稳定而迅速的提升着。
而玄麟奉了楚天的命令，纵然面临突破，也没有擅离楚家，只在楚天院里守备，当然，实际上大多数时间都是懒洋洋的打盹，起来时陪小月看夜空的月亮，小月心情好时，也会弄点大块的烧烤，让玄麟一饱口福。
因此，贪嘴的玄麟很喜欢小月，这个世界上，除了楚天，她最喜欢的就是小月了。
有时，玄麟也会懊恼，心中暗自责备谷家。
你们到底还打不打，打不打快说句话嘛，别让人家在这里干耗着。
事实上，在谷震天等人回到谷家的当天，他们就统一了意见，暂时不对楚家动手，原因不外乎青澜帮韩千分析过的那些。
原本还有几位长老叫嚣着要全灭楚家，可是当谷震天说到楚家有位剑豪坐镇，一剑就斩了谷离长老时，再无一人开口反对，即便是谷九阳，也是暂压雷霆之怒，严令族人不得擅自对楚家出手，若有违抗，严惩不怠。
谷灵儿自得楚天饶了一命，一路上战战兢兢，又失了坐骑，她从不操心记路，一次你路径不熟，怕被楚家发现，不敢找人询问，弯弯绕绕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座像样的城又花大价钱购置了一匹马兽，御马行进，速度才快了些。
因此，她虽然出发早得多，但比谷震天一行回去还晚了一天，谷九阳早已派遣高手出去探寻，见女儿回来，遂放下心来。
谷灵儿得知族内暂时不打算对楚家出手，顿时松了口气，楚云剑斩谷离长老，同龄的楚天轻而易举就能将她碾压，都给极少遭受挫折的她造成很大打击。
虽然已隔了十几天，但一回想起楚家，依然心中惊惧，能不与其为敌，她自然是最赞成的。
谷灵儿也不敢再提替谷峰报仇的事，虽然她心里会想念这位哥哥，有时也会想起楚天信誓旦旦的话来。
“他没必要撒谎，既然亲口说不是楚家杀的，那就应当不是了。”谷灵儿这般安慰自己，也会想到杀人凶手或是开启秘境的主人，但她也是知道，对方怕是有着通天的能耐，即便是他们家族，也是得罪不起，因此也就不敢多想。
谷灵儿感到无力，所能做的，就是偶尔想起谷峰时，会暗暗地垂下几行珠泪了。
对谷灵儿的反应，其他兄弟姐妹们，也大都与谷天羽一样，忙碌于修炼，为自己的事奔波，没心理会她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