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以为然
我坐在隔壁，准备无论他听不听得懂我都和他说说话，只是我才刚开始说他就站了起来，往门外走。我跟上去，看着陈兵进了另一个房间，是宿舍来的吧，单人的，他倒在床里，盖上被子，连脑袋都盖上了。我拉他被子，拉不动，多拉几下，他用脚踢我……
我很无奈，只能离开他的房间。
“练常，院长在那里？我得去找一下他。”我要去问清楚陈兵的情况，最好能问出来他家的地址之类，无论如何我得帮他，我的命是他救的，看着他这样子我真的很内疚，我必须去做些什么，否则我一辈子不能安心。
几分钟后，我找到了院长室，见到了院长，一个五十多岁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的老女人。
“陈兵……他是什么时候送到这里的？”我相信院长知道陈兵的名字，因为陈兵带有身份证，虽然他跳下来的时候穿裤叉，但是他住那家宾馆……出了这么大事情警察很容易就可以查回去。
“一个多月前吧。”院长叹息，“这个孩子可怜啊！”
“联系过他家里人没有？”
“联系过了，不过他家里人不怎么管，他父母已经不在，是个孤儿，自小寄住在叔叔家，叔叔人不太好，就来看过一遍。”院长说着又是一声叹息，“真可怜，不过很正常，我们这里的病人都一样，家属都不愿意管，现在主要靠社会捐赠勉强过着，政府想管也管不过来，我们工人都是义务的。”
“院长，你很伟大。”我衷心道。
院长笑了笑，不以为然。
“能不能给我一个你们院的帐号？最好陈兵家的帐号和地址也给我一下，谢谢！”
院长给我写了一张纸条、一个地址，以及两个帐号，然后好有个工作人员来找她，我和练常趁机先告辞，准备再去看陈兵一眼然后离开，可是去到看见房间门从里面锁了，无法进去。
在精神病院门外，我拦了一辆出租，去最近的一家商场，买了一大堆可以用到的日常用品以及食物之类再回精神病院，交给院长，让她转交给练常。
“宁总，我们是不是现在回去？”
“都天黑了，明天再回吧，饿了，找个饭店吃饭。”我还不能回去，我得去找一下莫小烟，感谢也好，别的什么也罢，总之我必须要去。
吃饭的时候，我给丁灵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帐号，让她每个号汇两万块过去。虽然我知道现在已经下班了，但是我等不及，而……两万块，我目前只能拿出这个数，我还是自己给，我得填回去这四万块。
吃完饭，买了一张地图仔细找起来，可是我居然找不到了，没办法，只能胡乱和出租司机说了一遍那条商业街，那条河，让他载我们到附近。出租车拐了十多分钟来到商业街口，确实是那条街，两面的建筑我记的很清楚。
故地重游，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什么感觉，很复杂吧，甜酸苦辣都涌了出来。想想一个月之前，我如一头丧家之犬在这条街上狂奔，一个月后我正正当当站在这里，不容易啊。
一直往前走，很快走到那条桥上面。
“练常，你知道么？当时我被追到了这里，两边都是他们的人，我就往下跳了。”我指着远方，“游了很久才找到地方上岸，是一个女人的家，一个单身女人，她借我地方洗澡，还不收钱，后来送我出去，才走了两条街又碰到了那些人，她还让我强吻了一下。”
练常笑了笑，没说话。
走下桥，凭感觉往前走，我找不到那个女人的房子了，但是我找到了强吻她的那条街。沿着那条街，很长，一直走到陈兵救我的地方，那个宾馆，现在……那家宾馆的窗户已经修理好，这条街恢复安静。一个月前，我在这里和一堆烂仔拼命，我闭上眼，那一幕幕仿佛又回到了脑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有勇气，我居然敢跟人家那么多人拼，呵呵，大概是求生欲望逼的吧！
继续往前，我找到了那条小巷子，陈兵应该就是在小巷子里被打成傻子的，我站了许久，我觉得我应该要为陈兵报仇，讨回一个属于他，也属于我的公道。
穿过巷子，走到我被摩托车撞的地方，那一条很臭的、老鼠很多的沟渠。然后往偏僻的地方走，终于找到了莫小烟住的地方，那一栋很旧，门外有棵不知名的树的房子。很庆幸，楼下的铁门没有上锁，可以进去，但是拍莫小烟那个房子的门却没有回应，最后倒是把邻居吵烦了，隔着门骂我，我只能离开，在楼下等。
一直等到十二点多，等到我不耐烦了，仍然没有等到莫小烟回来，看练常一脸犯困的模样我叫他去买了一支笔以及一张纸回来，简短地写下几句话以及一个电话号码，塞进莫小烟的家里。其实我有名片，不过我觉得这样不行，指不定莫小烟看也不看直接扔了，以为是被风吹进去的。
找了个酒店，开了两个房间，我睡不着，一个月前那些事情反复在我脑海播映，还有梁佳昨晚和我说的那一番话，然后就是陈兵那副傻傻的表情。我都有点蒙了，特不是滋味，很难受，真的真难受，我没想过我身上会发生些这么刺激的事情，就因为我进了飞雅，就因为我受到了樊辣椒的威逼而帮她做事，然后一切麻烦踏复而至。
辣椒啊辣椒，你的生活为什么就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呢？如果是你一个人你怎么应付？偏偏你还应付得那么自如，本来是赢的，却因为我输掉了，哎，我到底是你的幸还是你的不幸？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去莫小烟住的地方，敲门敲了十多分钟依然没反应。我有点担心，莫小烟帮了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给那些人查到，我希望她没事，否则我肯定要内疚一辈子！
失望了，回酒店找练常，然后一起去机场……
回到蓝猫，黄小淑告诉我，梅功找我，正在会议室里，我哦了一声没有明确指示黄小淑要干什么，我只是很平静的走进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登陆，开了斗地主，按托管，然后给自己点了根烟，在思考问题。
大半个小时过去，黄小淑进来了许多遍，想说梅功的事情吧，被我冷冷的目光挡了回去，她是又气又恨啊。终于，梅功自己忍不住闯了进来……我的目的达到，我故意移动了一下显示器，故意让梅功看见我不务正业……这样梅功就会以为我对他的计划没兴趣，在谈判中我就比较占主动。
“宁总，我等你大半天了！”
“哦，真不好意思，我刚回来没五分钟。”我笑着，装出一副刚刚才发现显示器位置错了，然后摆回来，对梅功笑了笑，故意扯开话题道，“黄小淑你瞎站干什么，给梅总倒茶去啊，会不会干活啊你？赶紧。”哎，黄小淑真无辜。
“不用了，已经喝十杯八杯了！”梅功摆摆手，“宁总，我们还是说说正事。”
“哦，正事，什么正事？说正事好啊，说完我还得继续工作。”说着我偷偷瞄了一眼显示器，还故意让梅功发现。
“大华。”
“考虑清楚了？”
“考虑过一下吧。”梅功从自己包里取出一份产品材料以及一张邀请卡，“宁总，你看这个，大华被邀请参加交流，这个东西值钱，如果你有意的话可以去一趟，地点是法国巴黎。”
“怎么弄回来的？”我没有看，而是微笑看着梅总，“你们大华，国际邀请啊这是，看上你们大华什么？”
“这个……”梅功故作神秘的笑了一下，“当然要有点关系，也不是直接邀请我们大华，国内就有那么几个名额，宁总你大概不了解，我和你说一下吧，我们国内工价与原材料什么都便宜，所以我们国内的一些产品在国际上还比较受青睐，虽然我们国内的产品技术上与质量上差一点，但一分钱一份货，总之……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指不定能打开国际市场。”
“这个真那么有用？”我翻了翻那张邀请打，应该是真的，梅功没可能拿这些东西来蒙我，“你准备拿这个当我们合作的筹码？”
梅功笑，默认了！
“我不明白啊，如果真像你所说那么好为什么你自己不干？”我虽然不懂，但是我始终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价值的问题，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吃亏的，说那么好，梅功自己不干？肯定其中存在猫腻。
“我不是说过了，我干不起，我去了也没用，我没实力干掉对手，宁总你不一样，我相信你可以。”梅功很真诚的看着我，“说的有点假，但绝对是真心话，况且宁总，我不是完全不占啊，我只是不想自己干，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你的第二个方案，你给我一百万，一百万我肯定接受。”
“多了！”我把邀请卡推回去给梅功，“梅总，你还是自己干吧，我消受不起。”
“为什么？就多二十万。”梅功很不解，“二十万对宁总来说不算多。”
“不是这个问题。”我拿出纪若兰给我的，关于小王的资料，“你先看看这个，看完了你就知道原因，现在我自己一身麻烦，我面对的是一个强于自己很多的强敌，就目前的环境来讲每一分钱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别说二十万，我现在连两百块都要经过详细考虑才决定怎么用，再然后……我刚去了一趟温州回来，不是去做生意，而是去解决麻烦，这么一趟来回就丢了五十万，穷啊。”我信口开河，事实上我就花了四万多。
梅功苦着脸，看完小王的资料脸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