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孟娉婷那张明媚昳丽的小脸在慢慢地向他逼近,烛光照在她的脸蛋上,柔软的绒毛一清二楚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呆呆地望着她,呼吸不知不觉地停滞了下来,直到那张水色红润的檀口贴上了她的唇,温和的水流从她的檀口中,缓缓渡入他的口中,他才猛地惊醒过来孟娉婷干了什么。
她竟然,竟然如此雷厉风行又直截了当的勾引他!
“殿下,现在水温可好?”孟娉婷软弱无骨的身子就那样软软地压在他身上,红酥手摩挲着他的胸膛,娇声带笑。
沈烬温的喉结急剧地滑动了一下,将口中的水吞咽了下去,明明入口温和,下咽时,却如滚烫的开水,热得他一时五内俱沸一般。
他盯着孟娉婷的双瞳剪水,潋滟诱人,媚色横生,端得是妖娆婉娈,只觉得她视线所落之处,宛如无形的手,轻轻抚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妖精!
他的呼吸紧跟着粗重了起来,一个翻身便将孟娉婷反压在身下,胸口的起伏宛如连绵群山。
孟娉婷等了一会儿,见沈烬温双手撑在她的身旁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直看。
“殿下……”
那一唤,绵软轻柔,钩子似的,彻底瓦解了沈烬温的最后一丝心防,他直接下了榻,将孟娉婷打横抱到了附近的床榻上。
这次,他精致的桃花眼里全是毫不遮掩的欲/火.。
俯首而下,他深吻住了她,他的动作并不带半点怜香惜玉,似乎有着无尽憋屈正待发泄一般,却并不粗鲁。
孟娉婷哪里还在乎得了这些,床事与她而言,轻重早已麻木,于是分心看了一眼窗棂一角,黑影一闪,果见窗外有人窥听。
恰值沈烬温情到浓处,手沿着身侧往下探去。
孟娉婷陡然一个激灵,下意识拦住了沈烬温的手。
沈烬温身子一僵。
须臾后,他抬起头,脸上是欲/求不满的薄怒。
“孟娉婷,这回可是你先惹我的!”
虽然她决定献身,但显然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孟娉婷只好扑闪着眼睫,半是害怕,半是害羞道:“奴……怕疼,殿下,可不可以……轻一点。”
沈烬温眸光晃了一下,片刻之后,眸底的戾气渐渐消散,哑声道:“好。”
接下来,他果然轻柔了不少。
事毕,沈烬温搂着她,看着上方的联珠云纱帐芯不说话。
孟娉婷趁机扫了一眼窗外,人影已不在,看来莫七终于走了,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烬温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地聊了起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我至今也没弄不明白,不知孟都知能否替我解开这个疑惑。”
孟娉婷心不在焉地问:“什么秘密?”
“不知何故,在见孟都知以前,我经常会做一些怪梦,梦里时常遇见孟都知,同我做这……不可言说的勾当,”他低头去嗅孟娉婷发丝上的杜若清香,笑出了声,听起来有些嘲讽之意。
“你说,这是一切是宿命注定的?还是中了什么邪?”
孟娉婷心忽地一提,神思归位,她想了想,小心地试探道:“原来殿下此前说……瞧着奴眼熟是因为在梦见过奴?”
“正是,你说这奇不奇怪?”
果然是魇魔之术的作用,正如沈齐佑所料,沈烬温将此事当成了宿命之说。
不过好在魇魔之术只是让她提前进入沈烬温的梦境,造成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并不会导致他情根深种,她只要虚与委蛇一段时日,给沈齐佑演一出她已让沈烬温动了情的假象。
待她复仇事一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于沈烬温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孟娉婷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是有些奇怪,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怪事呢。”
沈烬温盯着她,似笑非笑,一双黑曜石的眸子似乎能看穿她心中所想似的。
孟娉婷被沈烬温盯得有些不自在,目光心虚地开始东张西望。
这一望,不远处的箱笼入了眼帘,她顿时想起一件事,忙坐了起来,道:“殿下,奴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你等我去拿。”说完,就下床去取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锁了……4次还没过,我真是……
已经很清水了啊,意识流都没敢开,呜呜。
第30章
沈烬温欢畅过后, 十分餍足,至于孟娉婷的那点小伎俩他压根不想放在心上,便侧卧撑着头, 好整以暇地看着孟娉婷翻箱笼。
半晌过后,孟娉婷从箱笼里翻出一本折子递给他。
沈烬温垂眼瞄了一眼那折子, “这是什么?”
“这东西好像是上次那个挟持奴的突厥人遗落在奴车上的, 金吾卫既然在追捕他,想来这东西或许对殿下会有些用处。”
闻言, 沈烬温敛了色,起身接过折子翻看了起来。
初看时, 他长眉微皱,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看到最后, 他的脸色为之大变, 心骤然沉了下去。
他合上折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孟娉婷, 问:“这么重要的东西, 你为何要交给我?”
孟娉婷茫然道:“这东西重要吗?奴也不知道这上面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若是那突厥人遗落的, 想着于殿下破案或许有用,而且殿下是金吾卫将军,这东西理应交给殿下才是。”
沈烬温突然笑了, 他放下折子, 勾起孟娉婷的下巴,对着她柔软的朱唇亲了一口。
孟娉婷,不管你是真坦诚,还是假坦诚, 你既然把这东西交给了我,就是在帮我。
就冲这一点,沈烬温觉得今夜里所有的纠结挣扎在这一瞬间,都得到了释怀。
这一夜,他把前世今生的眷念,全付于缠绵。
许是太累,沈烬温这一觉睡的特别沉,迷迷糊糊之间,竟又梦到了尘封了很久的过往……
东宫,内书房。
六岁的沈烬温跪坐在席案前,小手握着小狼毫,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一面写,一面嘴里念着:“扶……舟……”
须臾后,沈烬温搁下笔,拿起宣纸对着正在坐榻上看书的太子沈泰挥动着,兴奋地喊道:“阿兄,阿兄,扶舟写好了。”
沈泰放下书轴,微笑着冲沈烬温道:“你拿来给阿兄看看。”
沈烬温立马起身,拿着宣纸邀功似的跑了过去。
沈泰接过宣纸,边看边点头:“扶舟的字写的越来越棒了。”
沈烬温一脸骄傲地说:“都是阿兄教导的好。”
沈泰伸手揉了揉沈烬温的头,笑道:“也是因为我们的扶舟聪明。”
沈烬温羞赧地笑了。
沈泰抱起沈烬温放在腿上坐着,指着宣纸上的两个字,问:“阿兄问你,可知阿兄为何要给你取‘扶舟’这个小字?”
沈烬温认真地想了想,答:“阿兄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百姓就是这水,朝廷就是这舟,阿兄希望扶舟能做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替阿兄扶好朝廷这艘大舟。”
“那你告诉阿兄,怎样才能扶好朝廷这艘大舟?”
沈烬温挠了挠脑袋,不太确定地说:“……远奸佞,稳朝纲。”
沈泰道:“不只是这样,而是不让天下苦,执政为民方能平稳载舟,乘风破浪而行。”
沈烬温重重点头:“扶舟明白了,扶舟一定会快快长大,帮阿兄顺民意,平天下。”
画面一转,来到了他在东宫的寝殿。
寝殿内的地上战战兢兢地跪着三个内侍。
啪!
沈泰怒气冲天地将两卷书轴砸在了他们面前,书轴哗啦啦滚开,密密匝匝的文字中,赫然露出几个风姿妖娆的美女像。
“是谁给六殿下看的这些歪书?”
内侍们吓得抖如筛糠,却是谁也不敢吭声。
沈烬温跽坐在一旁低垂着头,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好,你们既然不肯交代,”沈泰大袖一拂,喝道,“来人,拖出来,每人杖责三十。”
“殿下,饶命啊……”内侍们立即磕头求饶,脑门砸得地板砰砰直响。
沈烬温不忍心,壮着胆子道:“阿兄,那些书是我自己要看的,都是扶舟的错,不关他们的事。”
沈泰怒道:“你竟然还学会对阿兄说谎了,这些话本子都是外面市井上才有的风月歪书,你日日呆在这深宫里头,如何晓得这些的,若不是这些混账东西偷偷地从外面带了进来的,你又如何看得见?”
沈烬温怕这些伺候他的内侍挨板子,膝行到沈泰身边,仰头拽住他的袖子一脸诚恳地认错:“阿兄,扶舟错了。”
“错在哪儿?”
“扶舟忘记了阿兄的苦心教导,不该看这些歪书,移了性情,还望阿兄责罚。”
沈泰这才缓和了一下态度,对沈烬温语重心长道:“阿兄时常教导你,‘君子独慎,不欺暗室’,你要时刻警醒才是,这些不该你看的书即使放在你面前,你也应做到熟视无睹才对。阿兄希望你此生能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一心放在圣贤大道上,而不要被这些风月情场迷了眼,坏了性情,你可懂?”
沈烬温乖乖点头,道:“扶舟懂了。”
光影一变,已是天光大亮,骄阳正盛,四处蝉鸣聒噪,燥热无风。
沈隽看着台上大汗淋漓的沈烬温,终是忍不住对沈泰道:“长兄,六弟他已经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了,你看日头这么大,不如让他先休息一下,喝口水?”
沈泰悠闲地坐在廊檐下的栲栳圈椅上,手里握着书轴一面看,一面品茗,听见沈隽的话,他头也不抬道:“凡事都要学会持之以恒方能锻炼出坚韧的意志,扶舟自幼体弱,又时常生病,必须苦练武艺才能助他强身健体。”
“强身健体固然不错,可长兄未免对六弟太严厉了些……”沈烬温的身子已经开始止不住地抖了起来,看得沈隽十分心焦。
“你此番来……”沈泰放下茶瓯,终于从书轴上抬眼瞅了沈隽一眼,“又是想带扶舟偷溜出去玩吧?”
沈隽立即一本正经道:“长兄明鉴,鹤轩不敢,鹤轩只是许久未见六弟,过来瞧瞧他而已。”
沈泰警告道:“我不管你在外面如何招惹风月,总之不能带坏六弟,否则,我定剥了你的皮。”
沈隽嘴角抽了抽,半个字也不敢说了。
顷刻间,沈隽稚嫩的脸变得深邃起来,岁月在他的轮廓上刻下了成熟的魅力。
他见沈烬温又在露台上练剑,摇头叹了一口气。
“每次来准能撞见你在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