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有两月没来月事了
宋苑下楼时,许朝正拿起筷子,夹刚刚端上来的菜,林簌坐在他对面,嘴巴翘的老高,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目光却时不时的往许朝那边扫,眼神一如既往的热烈。
宋苑不由得加快脚步。
许朝见她来,忙起身为她拉开椅子,温和道,“来得正好,赶紧吃饭吧。”
宋苑入座,瞅着坐在她对面低头玩指甲的林簌,淡淡地笑,“筱筱吃过午饭了没有?”
林簌眉眼弯弯,“苑苑姐,还没呢?”
宋苑微微一笑,“我碰到你爸了,他正找你吃午饭呢,你赶紧去吧。”
林簌保持笑容,“我和他说过了,我不饿。”
宋苑还要说什么,许朝朝林簌使了个眼色,林簌便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开。
许朝皱眉,“和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宋苑抿了下唇,“人前凸后翘的,发育的比我还好,哪里是小孩子了?”
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的那些小心思,男人对女人的了解上,大多数情况下是个迟钝的笨蛋。
许朝看了眼宋苑,讶异道,“你吃她的醋呢?”
宋苑横许朝一眼,没好气说,“她总缠着你。”
许朝扬眉一笑,“她就是因为星河不和她住在一起,她父亲又经常不在家,所以孤独。我又和星河是亲人,她也就对我亲近了些,你别想太多。”
其实许朝没有说的是,他发现林簌这孩子因为想和他更亲近,竟然想挑拨他和宋苑的关系,玩什么“有句话当讲不当讲”的文字游戏。
他当然是选择不听,直接撂给她一句,“不知道该不该讲,就不要讲了。”
林簌这小孩鬼心思多,很多行为其实他也不大认同,但她毕竟是星河的妹妹,相当于他半个侄女,他不能和她关系太僵,只好在宋苑面前装一装瞎了……
宋苑不置可否,拿起筷子夹菜。
许朝又问,“那前两天你对星河发脾气,也是因为吃醋了?”
宋苑不理,低头吃饭。
许朝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叉,望着宋苑,语重心长,“苑苑,我知道我这些日子顾你顾得少了点,但是在杭城时,我只用顾你,到了这里,事情就难免多了起来……”
听到此处,宋苑放下手中的筷子,定定的瞧着许朝,“阿朝,我没有吃星河的醋,也没有抱怨你把精力都放在他身上,我只是对他的一些行为有点意见,所以那天对他讲了些道理。”
许朝一愣,“什么行为?”
宋苑缓了口气,斟酌片刻,将前几天的所见和盘托出。
前几天,许朝和他侄儿星河的养母在医院守着生病的养父,让星河和他养父母的女儿林若紫回去上学。傍晚宋苑在餐馆打包了一些饭菜,拿了钥匙,给他们两人送过去。
开门进去,她就发现两人在一起洗澡。准确来说,应该是许星河在帮林若紫洗澡。因为她听见林若紫抱怨水凉了,抱怨自己的眼睛沾到泡沫了看不见,又说“星河哥哥,我的胸最近总是很疼,怎么办?”
许星河回答,“正常现象,是在发育。”
而林若紫就开始撒娇,“太疼了,你帮我揉揉。”
许星河18岁,林若紫也有13岁了。
震惊之下,她踌躇好一会,还是选择一声不吭地悄然离开。
因为许朝还在为许星河养父的病情焦头烂额,她也就没有告诉许朝这件事。
第二天的饭桌上,她趁许朝去洗手间,和许星河摊开来,说了这件事。
许星河始终一言不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她有点着急,语气便冲了点。
听完宋苑的话,许朝眉头紧锁了半天,低声道,“下次见面,我和他聊聊。”
说完他便给许星河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去了医院。
闷了一会,许朝放下筷子,起身,“我现在就去找他。”
瞅着许朝疲惫又焦虑的模样,宋苑开口道,“我陪你一起去。”
许朝看了眼窗外的烈日,迟疑道,“今天外面很热。”
宋苑笑笑,“没关系的,到医院就凉快了。”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医院,许朝一见到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许星河,便气势汹汹地拉了他往楼道走了,宋苑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宋苑坐在长廊椅子上怔了一会,直到一个孕妇从她身边走过,她这才回过神来。
她用力捏了捏拳,往门诊大厅走去。
……
下午,医生拿着检查结果单,对宋苑下了诊断。
她的确是怀孕了。
怀孕已约九周。
而且……是双胞胎。
宋苑一个人在走廊坐了好半天,然后回去对医生道:“医生,您给我约个流产手术吧。”
医生有些可惜,“自然受孕的双胞胎可是很少见的,而且你身体条件本来就不好,难以受精,又一胎都没生过,这一胎拿掉了,就真的要不上孩子了。你要不要回去再和你男朋友商量商量?”
宋苑白着一张脸,对医生笑笑,“您开单子吧,我做主。”
从医院出来后,已到傍晚。
许朝不知带着许星河去了何处,宋苑寻他们不得,自己找了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餐厅用午餐。她点了很多菜,吃得很香。
结账时,宋苑第一次刷了邱安衍留给她的那张银行卡。
宋苑有些咬牙切齿的想,既然邱安衍把钱给了她,那钱就是她的。
她不用白不用。
更何况他欠她的。
那晚邱安衍的确是来归还她身份证件的,同时他还给了她一张设了她生日为密码的银行卡。
银行卡里的钱她查过,整整有五千万。
从离开她的房间开始,邱安衍就消失在她的世界,仿佛从来没有在文城出现过……
起初她还战战兢兢,觉得整个酒店都被他控制了。
后来风平浪静的过去了一个月,他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过,她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看来邱安衍的确是打算放过她了。
可好景不长,上周开始,她开始嗜睡,又惊觉,自己已有两月没来月事了。
是不是上天就惯爱捉弄她?
明明邱安衍只是进去过,又没有射精,她怎么就怀上了?
明明她很难有孕,且从前那么多次,她就没怀上过……
这两个和她有着最亲密的血缘的小生命……
她明天就要残忍地……
不,只是没有感觉的细胞体而已,更何况细胞体还有他的基因。
宋苑将手从腹上拿开,扶着腰缓缓起身。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咱们斜对面那个男孩长得好漂亮,比女孩子还漂亮。”
“高中生吗?有没有成年啊?”
“没有吧,他是咱们学校的吗?”
“他在偷看谁呢?”
“好像在看咱们前面那个阿姨……”
宋苑转过脸,瞬时定住。
一个穿着格纹衬衫牛仔裤的男人安静地坐在她斜后方的桌子上,手握刀叉,像是在吃西餐。
可餐盘上的牛排却纹丝未动。
他低着头,脸颊白净,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
见她看过去,他一双泛着水光的桃花眼时不时的往她这边丢一个暗暗窥视的眼神过来,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这男人不是邱安衍还有谁?
宋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叁步做两步走过去,在邱安衍身边站定。
然后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紧抿双唇。
邱安衍手中的刀叉落地,发出咣啷一声响。
他又拿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迅速瞟了眼宋苑,然后缓缓地转过脑袋,把红透了的耳根对着她,小声说,“我不是邱安衍,你认错人了。”
话刚落音,宋苑一耳光“啪”地扇到他脸上。
邱安衍捂住发红的那半边脸颊,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呐呐道,“我……我又没干嘛。”
宋苑肩膀颤抖,双眼通红,“你还没干嘛!都是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