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芙蓉玉
“那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赌出输赢……”宋仁的小脑袋瓜子动了动,他承认自己有为爷爷提出的这几个条件而心动。
但拿人家凤家的大小姐打赌,要看出其人品,至少得等到她做出成就展露品德。
这又不是给人看病,开个方子,隔个两三日就能看到结果的。万一那凤家的大小姐到老都表现平庸,庸庸碌碌,他岂能熬的过!
宋老太医笑呵呵道:“不如,以三年为期。”
五位老友亲自教授,最多三年,那小姑娘就能从国子监出师毕业,届时就能见分晓。
“三年?”宋仁睁大了眼睛,旋即又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自家爷爷:“您是不是想哄我?”
“哄你作甚!臭小子,赌不赌一句话,再墨迹,爷爷我就叫你再当十年药童!”宋老太医啪地拍了孙儿脑袋一下,没好气道。
“赌,我赌!”宋仁忙应道,再当十年药童他都二十一岁了,还跟着爷爷给他背药箱打下手多丢脸,小家伙应完又嘿嘿一笑,道:“不行,这么大的事,必须得写个契书,签字画押才行。”
他心里暗暗嘀咕,以后得多关注一下凤右相家的消息了。
……
凤清歌并不知道宋家爷孙二人只是出诊一趟,就私底下拿她作赌的事。
“小姐,这就回府吗?”锦芝让人收下了碗筷,见凤清歌往外慢走,出声问道。
凤清歌脚步顿了顿,暗暗算了算时间,这个时辰,周伯父和崔侍郎那桩案子的刑审应该结束了,皇帝师父肯定也知道了义合村的这件事。
要是早知道祈愿有用的话,她又何必在事情还没解决之前让人用这事来给师父添堵。
“走吧,去东街采买。”
“啊?”锦芝一愣,反应过来后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您是说,采办?”
实在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她家凤大小姐过得太不像个闺阁千金。其他京城贵女,平日里每隔两三日便会去城中的胭脂楼、翡翠楼、华衣楼去看看当下最时行的衣服首饰款式。
可她家小姐呢,什么都是家里老夫人给安排的。
在国子监读书期间,连胭脂水粉都没抹过。
这突然说要采办,岂不稀奇?
“嗯,”凤清歌点了点头,看锦芝那副小见多怪的样子,不由一笑,道:“春日宴快到了,既有了头饰,便去买一两身配套的衣服和配饰。”
京城中,衣服做的最好的,莫过于天衣阁和霓裳楼,两家皆有裁缝名匠,且不止一两个,故而名声多年未败;至于首饰铺子,则以天工阁、翠玉轩、宝玉阁等六七家名声最燥。
为图方便,凤清歌带着锦芝和方永安,直接到了相隔不远的天衣阁与天工阁。
两座三层高楼相对而立,虽有十丈之隔,建筑看起来却相互映衬,门庭若市。
凤清歌下了马车,率先走入了天工阁。
许是春日宴将至,里面来买首饰的人并不少,光一楼看起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其中也有一两个看起来熟悉的面孔。
凤清歌没有与人叙闲的心思,更没有浪费时间,开口道:“伙计,有没有芙蓉玉琢的首饰?”
烨王殿下送她的玉簪,是芙蓉玉制成的,为了配套,她那日戴的玉镯、耳坠自然也要选同样的玉质。
“客人,我们天工阁什么都有,您要的芙蓉玉当然不缺,”伙计一听她要芙蓉玉,便知道遇到懂行的人了,一边笑着招呼着一边抱歉道:“只是这东西十分稀缺,只有掌柜才能带您去看。您先稍等,我去叫掌柜。”
玉石之中,有三种极贵,其中一样就是芙蓉石。
天工阁掌柜,此刻正在三楼。
看着座上笑容和煦的翩翩公子,贺掌柜的却并不轻松,额头上还渗出了些许汗意。
“东家……”
“你说,你将桃夭簪卖了?”卫无忌沉着脸,不悦地道。
“是,”贺掌柜感觉到不妙,连忙垂下眼,以衣袖擦了擦额头。
卫无忌眯着眼一副不快之色,那桃夭簪,他本来都快忘了。
但马上就是春日宴了,他那“救命恩人”正值韶华,今年肯定会赴宴,以凤家的家力当然不至于买不起一套像样的衣裳首饰。可上次一面之后,他牢记着她的那句话“与妹妹以及右相夫妻有些恩怨”,猜测她可能没有什么华衣名玉,故而便想起了桃夭这套首饰。
谁曾想,这不长眼的蠢东西,居然把最关键的发簪给卖了!
“卖给谁了?”
“烨王府,”贺掌柜苦着脸。
卫无忌脸又黑了黑,若是别家,他还好叫掌柜用更贵的东西换回来,可烨王殿下,一则他打心眼里钦佩,二则也是略有些惧怕这位铁血的将军,杀伐果断的王爷,东西到了烨王府,还怎么换!
贺掌柜试探地看了看他,道:“东家,您不是说那是瑕疵品,能卖出去就行吗,难道有人要?”
芙蓉玉是珍稀,可偏偏京城的富贵女人不识货,没人看上这东西,少数几个见了它的,还说这东西是他们染色染出来的劣质品,白送都不要。
贺掌柜知道它的价值,自然不敢低价售卖,所以在烨王府看上它还没有还价,高兴地当即就一万两千两卖了出去。
他还高兴了小半天呢,心想这月东家肯定能多分他一笔,结果,这次好像又搞错了……
卫无忌瞥了贺掌柜一眼,哼了一声道:“行了,既然桃夭簪没了,别的留着也没意思,一道送给烨王府吧。”
烨王殿下也已经加冠,又深受帝宠。
这次回京,眼看着任了顺天府监察使的职,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边关了,想来很快就要娶妻成家,这东西,说不定是烨王给未来王妃准备的聘礼。
好好的一套首饰,只卖簪子,未免太不像话。
“是是是,”贺掌柜心思起伏,暗暗猜测东家是不是看上谁家姑娘了,打算送桃夭簪却被自己搞砸了,但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想,让他问是半点都不敢的。
这位公子看着年轻不经事,可做起生意来,跟征战沙场的将军没有什么分别,自他九岁时做生意以来,光是京城跟他做对手而被击垮的店铺便有几十家。更别提开设在其他地界儿的商铺是如何残酷地打压同行,日进斗金。
贺掌柜正要汇报这个月上半旬的账目,门外传来伙计的声音。
“掌柜的,有位小姐要买芙蓉玉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