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之陨罪书_457
“邀功?”顾允醉眯眼,“如果这案子没有我就破不了,那我肯定要邀功。但事实上,我只是出于好奇。和你们讨论了一下。你和安岷能想到我能想到的所有。所以我邀哪门子的功?花队,我呢,就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花崇点头,并不局促,“行,想聊什么,你起个话题。”
顾允醉背后的画很抓人眼,但是和顾允醉比起来,它们竟是暗淡不少。顾允醉在画前踱步,“你就不好奇安岷小时候的事吗?”
花崇说:“你指的是哪方面?”
“你们是情人关系,我认为你对他哪方面都有兴趣。”顾允醉说:“难道不是?”
“上次我就想纠正你了,我和安岷的关系,绝不等同于你和顾厌枫的关系。”花崇说这话时端着一股劲,这令他看上去十分威严。
“哦?”顾允醉挑眉,露出惊讶的神色,“我那天的话冒犯到你了?那真是不好意思,当时你并不在场,和我对话的只有安岷。假如你也在,我一定会字斟句酌,用让你更舒服的词汇。”
花崇笑了声,“这和用什么词没有关系,你理解错了我和安岷。”
顾允醉道:“你想说,你们是真爱?”
花崇说:“这很难以启齿?”
顾允醉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你原来是这么一个浪漫又直白的人。”
花崇不答。
“我本来以为,你们当警察的,都耻于说爱。”顾允醉耸了耸肩,“看来你是个例外。”
花崇说:“你不会就来跟我说爱不爱的吧?”
顾允醉笑道:“是你跟我打岔,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安岷小时候的事,他的家庭,他很早就去世的父母,你有没兴趣?”
第151章尘哀(01)
花崇闻言轻皱起眉,“他的父母?”
柳至秦很少提及父母,每每说起家庭,必然绕不开的是安择。至于父母,不是柳至秦不愿意说,是他本来对父母的了解也不深。在他只有6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是工厂里的事故。之后他与安择靠着赔偿金和厂里、邻里的帮助长大。安择到了能打工的岁数,就一边上学一边工作,从来没短着他什么。
对柳至秦来说,父母是模糊的,兄长是家庭的全部意义。
“他果然没和你说过。”顾允醉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花崇盯着犯罪头子的眼睛,没有作答。
顾允醉说:“因为那是他们家的丑事,他不愿意告诉你。他是不是总是提起他哥哥安择?安择多光辉的一形象,关爱弟弟的哥哥,尽忠职守以至于牺牲的英雄警察。安择这个人,没有污点。谁挨上安择,都能被照一身光芒。”
花崇说:“你对安择的认知倒是准确。但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别急,聊天讲究循序渐进,你审嫌疑人时不也这样吗?”顾允醉眯了眯眼,“你有没想过,他不提父母,不止是因为他们过世时,他还小,印象不深?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即便是几岁时发生的事,也应当记得清清楚楚吧?”
“父母不如哥哥光芒四射,所以他不愿意和你说。”顾允醉停在一幅色彩绚烂的漩涡图前——有时缤纷的色彩并不都让人感到愉悦,让它们鲜明而杂乱地扭曲在一起,乍看静止,再看仿佛正在蠕动,如有某种怪异生命的活物,就会让人感到恶心,甚至作呕。
花崇看向那幅似乎流动着的漩涡,胃里渐渐有些难受。
顾允醉却十分轻松,仍是闲聊的语气,“他对你还是设了防,不想将不那么光辉的家世展露出来。”
花崇忽然从漩涡图里拉回神志,“你想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顾允醉低头闷笑。
单看长相和气质的话,这着实是个非常出众的男人,低沉的笑声很有磁性,那一低眼又有几分温柔。
“是他给了我挑拨的机会。”顾允醉抄起手,那姿态十分闲散,“如果他打从一开始,就跟你聊聊他的父母,我这会儿也没有办法来挑拨离间了吧?”
花崇不为所动,“每个人都可以有秘密,越是彼此信任的人,就越应该尊重对方的秘密。‘银河’,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热衷窥探别人的隐私。”
顾允醉挑眉,片刻道:“我这是因为上次平板的事,被内涵了吗?”
“我这算是内涵?”花崇笑了声,“也许你长期待在国外,中文不太好,内涵的意思是没有言明,我刚才不是直接点名了?”
几秒凝滞后,顾允醉哈哈笑起来,“你可真够直白的。”
花崇坐在桌上,继续观察顾允醉身后那些令人不适的画,“你想说,那我就听听,关于安岷的事,我从来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