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一名老者从水里走出来,看见晕倒的粉衣小姑娘,眯了下眼。
  他环视一圈,目光如炬,胸口的箭伤已经溃烂,再不医治,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斜睨一眼小姑娘,浓眉挑起,趔趄地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小娃子。”
  小姑娘拧拧眉,悠悠睁开眼。
  萧荆从未见过谁的眼眸会这般清澈,黑白分明,跟被春雨洗涤过一样。
  他从靴筒里抽出匕首,插在小姑娘面前,“现在,老夫问一句,你答一句。”
  “你是山贼吗?”小姑娘被那把匕首晃了眼睛,怯生生问道,内心里,最惧怕山贼,若非山贼,又怎会失去双亲。
  萧荆低沉回答:“是。”
  话落,明显见她哆嗦一下。
  萧荆捂住伤口,脸色惨白,眼前开始出现叠影,“这里是何处?”
  “多雨村。”
  “距京城多少华里?”
  掌珠摇摇头。
  萧荆身体微晃,单手撑地,“你是何人?”
  掌珠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人不傻,观老者言行举止,并不粗鲁,反而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或许是个受难者。
  “我是村里的人。”
  萧荆指指自己的伤口,“能处理吗?”
  掌珠懵懵地点头,“我试试。”
  萍水相逢,她没理由害自己,何况,自己急需就医。
  他摘下拇指的黄玉扳指,塞给她,“赏你的。”
  “......”
  须臾,掌珠搀扶着萧荆,走在阡陌交错的田间小路上,此时,她还不知,偶发善心救得的老者,会是她今后锦绣路上的大贵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开文了,有小可爱在吗?
  算是一个灰姑娘本该遇王子,却遇见了傲娇毒舌臭屁狗子的故事(也不是)
  高亮提示:
  1.前世今生,再续前缘,所以前世注定不完美,但两世,男主只爱女主一人,两人前世记忆会慢慢恢复。
  2.女主非女强,会成长的,男主疯批老狗,在女主梦里出现那个就是。
  3.真香打脸。
  出场的老头很重要。
  萧荆:老头?
  萧砚夕:不然呢?
  预收文《暴君的心尖宠婢》,求收藏~
  平凉王魏柯,残疾偏执,众人皆惧,只有新来的小婢女不怕他。
  小婢女倾城貌美,清纯可人,不仅要做魏柯的通房丫头,还要做他的侍医。
  魏柯问小婢女为何不怕他?
  小婢女凝着男人手掌的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或许他不相信,前世的因,种今生的果。暴戾如他,也会有个温柔的女子,愿意爱他。
  后来,小婢女忽然消失,他差点掀了整个平凉。
  **
  女尚书楚遥未婚先孕,老皇帝要为她招夫婿。楚遥跪在金銮殿上,“平凉王此番立功,陛下想如何奖赏他?”
  老皇帝:“黄金千两,良田百亩。”
  楚遥摸摸自己的肚子,莞尔道:“不如送他个孩子。”
  【注】:1.女主重生,为了接近男主,假扮婢女,真正的身份是皇帝的长姐。2.女主是男主前世的白月光。3.双洁,甜文。
  第2章
  道远日暮,黧黑小伙们从田里回来,路过孙家篱笆院时,纷纷侧目张望,孙寡妇家的养女容貌出挑,水灵似蜜.桃,腰肢似杨柳,让人看着心痒痒,只是,小姑娘眼光高,从不多看他们一眼。
  掌珠站在井旁弯腰打水,裙带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勒得更为惹眼,一名小伙吹声口哨,佻达唱道:“孙家的姑娘呦嘿,吾的心肝呦嘿......”
  掌珠黛眉渐拢,拎起水桶走向灶房,烦不胜烦。
  她是方圆十里,最炙手可热的姑娘,十五岁出落得亭亭玉立,通身纯净的气质,我见犹怜。
  小伙们趴在篱笆墙上,轮番打趣,到底是年纪轻,瞧见娇美的姑娘,不懂掩饰,大剌剌表达爱慕之意。
  孙寡妇回来时,看见趴在自家篱笆墙上的小伙们,拿起烟杆往他们后背上招呼,“看什么看,看了也不是你们的,我家掌珠订出去了,你们给老娘滚远点!”
  “订给哪户人家了?”
  孙寡妇掐腰,“里正家的赵大公子。”
  小伙们心凉一半,在翰林院做事的赵寄,不是他们能比的。
  孙寡妇扬起下巴,颇为得意,日后有赵家撑腰,谁敢惹她!这么想着,她看掌珠,简直像在看摇钱树。
  掌珠听见她在院子外趾高气扬的话语,心里突突跳,听说赵寄已到了临城,今晚就能回村。
  孙寡妇看她慢吞吞的,挤开她,动作麻利地蒸了一屉素馅包子。
  历来,掌珠都要等孙寡妇吃完,再上桌,今儿孙寡妇心情好,又有求掌珠,自然眉开眼笑,拉着她一同入座。
  掌珠绷着后背,就怕她提出非分要求。
  一顿饭吃的战战兢兢,等孙寡妇回了正房,掌珠才拿起剩余的包子,悄悄去往田间玉米地。
  萧荆躺在玉米杆子中间,听见脚步声,坐起身,见小姑娘一颠一颠跑来,鬓上的坠子来回晃动,像只小蝴蝶,“慢点。”
  “哦。”掌珠把包子递给他,“老人家,你暂且在这将就一晚,等我明日雇了牛车,再拉你去镇上看诊。”
  萧荆拿着凉透的包子,挑眉问道:“你不怕我恩将仇报?”
  掌珠摇头,“您贵气逼人,不是坏人。”
  闻言,萧荆嗤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掌珠为他换了伤口的药,叮嘱几句,转身往回跑,这件事断不能让孙寡妇知道。
  因今年丰收,穰穰满家,一路上,掌珠闻到了鱼味、肉味,还有酒香,她舔舔嘴角,揉揉没吃饱的肚子,心想明日去镇上,拿头上的琉璃坠子换些钱,买牛肉。
  倏然,一道暗影从玉米地里冲出来,掌珠吓了一条,双手下意识捂住嘴。
  暗影刀光一闪,消失了身影。
  掌株懵愣,难道刚刚出现了幻觉?还是说,有人潜入村子?会不会跟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人有关?
  掌珠陷入思忖,想回去看看老人,又怕被人盯上,于是迈着小碎步,快速返回农舍。
  孙寡妇倚在门边,眼含不满,“大半夜去哪里了?”
  掌珠随口胡诌:“散心。”
  “胆子不小。”孙寡妇哼道,“听说皇帝遭人暗算,至今下落不明,咱们村离京城近,朝廷定然会派人来查,你再乱跑,当心被他们杀了。”
  掌珠眨眨眼,刚刚......
  孙寡妇哪是在意朝廷的人,说起另一桩事,“赵大公子回来了,明儿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孙寡妇拉着她进了正房,将自己舍不得穿的花素绫褙子拿出来,“明儿外头披这个,庄重。”
  掌珠抗拒,想说明日还要进镇子买牛肉,被孙寡妇一记眼神制止。
  一大早,孙寡妇将掌珠拉到椅子上,开始捯饬她的头发,黑缎似的长发垂在腰际,将白皙的肌肤衬得更为柔白。
  天生狐媚子。
  孙寡妇腹诽,绾起她的发,梳了一个凌云髻,斜插一支累丝点翠发钗,发钗上悬着一颗紫妖坠,“见到赵大公子,要会来事儿,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等人家来缓和气氛。”
  掌珠木讷地听着,披上了那件略显老气的花素绫褙子,不情不愿去往河边。
  赵寄是携友回来的,为了排面,让里正父亲给他雇了一搜乌篷船,拴在岸边。
  此时,赵寄站在船上,与翰林院的朋友谈论皇帝失踪的事,他们没有品阶,朝廷要事,自然轮不到他们插手,也只能过过嘴瘾。
  当他看见一身淡紫裙裳的掌珠走来,笑着走上前,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小姑娘较之去年长高不少,身段更为婀娜,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俏丽如春桃,似能掐出水来。
  “掌珠姑娘。”
  掌珠面容冷淡地欠欠身子,“赵公子。”
  赵寄的友人也走上前,眼底灼灼,止不住夸赞,“难怪赵兄急着赶回来,原来已有佳人相邀。”
  赵寄笑笑,目光黏在掌珠身上,“我与掌珠姑娘只是相识,郑兄就别打趣我了。”
  两人请掌珠上船,掌珠摇头,“我晕船,在岸边看着就好。”
  “那多无趣。”赵寄比划个“请”的动作,颇有不容置喙的意思。
  掌珠攥攥衣裙,还是摇头,黛眉拧成川字,想撒腿离开,但碍于孙寡妇,迟迟没有动作。
  赵寄走到她背后,稍微躬身,凑近她耳畔,“掌珠姑娘犹豫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你。”
  掌珠挪开距离,被他半逼着步上了乌篷船。
  船夫解开缆绳,拿起浆,开始划船。
  掌珠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觉得光天化日,堂堂翰林院庶吉士,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起初,赵寄没理会一脸纠结的小姑娘,与郑宓站在船头赏景,倒是郑宓,时不时瞟一眼掌珠,心想这姑娘虽然穿得土里土气,但通身的气质不俗,比村姑多了几分娇媚,比贵女多了几分纯净,这样的容貌身段,若是放在青楼楚馆,必是当作花魁培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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