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的话,一定不舍得咬你的呀
柏雁声和钟进寒以前只是点头之交,钟家从政,第四代的钟进寒尤其出色,想攀附的人极多,但也从没听说钟进寒和谁人关系尤其好,他是个非常谨慎稳重的人,想要讨好这种人难上加难。
柏邵去世前的小半年前,柏雁声的外公莫志诚也不知从哪儿搭上的线,坚持要柏雁声同钟进寒见上一面,柏雁声对和钟进寒结婚这件事自然是没兴趣的,对去吃个饭搭个关系很有兴趣。
钟进寒在茶室等柏雁声,他是个五官端正很是耐看,是典型的中系儒雅气质,同柏雁声客套一番后坦然地讲明他的来意,他很欣赏柏雁声,希望和柏雁声结一段表面上的姻缘。
坦言之,钟进寒对柏雁声来说绝对是个不错的对象,首先他有钟家做后盾;其次,钟进寒是个十分深情的人,他年少相伴成长的爱人因生育早逝,只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女儿,他为女儿起名钟心,是忠心也是衷心,表示他对妻子永恒不变的爱,这么多年他从未再结连理,柏雁声绝不用担心和他有麻烦的情感纠葛。
只可惜他的要求是结婚,这一点足以扼杀柏雁声的兴趣,她多方比对,还是拒绝了钟进寒。
钟进寒没强求,但此后和柏雁声的来玩逐渐热切起来,这在别人看来就是两家结亲的前奏,在钟进寒的女儿钟心看来也是。
钟心在钟家极其受宠,父亲突如其来的结婚对象让她如临大敌,小公主几次叁番找柏雁声的茬,被忍无可忍的柏雁声按在沙发里掐着脸警告,小东西再闹个没完我就真的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有后妈就有后爹。
就那么一次,钟心那丫头彻底转了性。从别别扭扭的看着柏雁声脸红,到厚着脸牵手、拥抱,最后钟心和钟进寒说,爸爸,我好喜欢柏雁声。
钟进寒差点一口气没倒过来,但有什么办法,女儿是他的命根子,她喜欢水他就在后花园挖个人工湖,她喜欢骑马他就给她建造个马场,她喜欢星星他恨不得带她去看看银河,她现在说喜欢柏雁声,他也只能想尽办法把柏雁声往她面前带。
“小家伙为了见你从早上打扮到现在,劳烦你一会儿见了她多夸两句。”钟进寒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女儿还是对柏雁声提了要求。
柏雁声不觉得为难,钟心喜欢自己这件事儿比自己和钟进寒结婚的利益还要大,哄一个漂亮小姑娘对她来说毫无难度,况且她对钟心也并不觉得讨厌。
见过钟老爷子后,柏雁声独自去了后面的白色副楼,钟心的卧室在叁层,享受着这栋楼最好的阳光、最大的阳台和最美的风景。
柏雁声进入到第一层,马上就有佣人认出她来了,礼貌地喊了声柏小姐,柏雁声点头示意,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叁层,刚出电梯就听到钟心紧张地问身边的人:“我穿这件真的会好看吗?柏雁声真的也穿了这个系列吗?你们的消息靠不靠谱啊,我...”
“我穿了什么,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柏雁声提着裙子陡然出现。
钟心一刹那惊喜得眼睛都亮了,先是兴奋地一路小跑到柏雁声面前,下意识地撒娇说:“柏雁声,你怎么才来啊。”又跟想起了什么似的,噘着嘴低头闹脾气了:“我才不想要你来呢。”
屋里的闲杂人等很有眼力见的悄悄出去了,偌大的房间只剩柏雁声和钟心两个,小姑娘穿着精致昂贵的裙子,头上的宝石发饰造型别致精巧。
柏雁声捏了捏她的耳垂,轻声说:“过来,我帮你戴耳坠。”
钟心被她碰的那一下,简直是从耳垂麻到心里,晕晕乎乎地就乖乖听话过去任凭摆弄了。
妆镜前,钟心腰背紧张得挺直,柏雁声微微弯腰为她戴耳坠,钟心的角度能轻而易举地看到柏雁声雪白的胸和深邃的乳沟,也能闻到她身上淡雅迷人的香味,柏雁声的动作轻缓温柔,每每碰她一下,都让她格外的心痒。
柏雁声帮她戴好,发现钟心几乎看自己看直了眼,低笑着用一根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小家伙,看什么呢。”
钟心眼神仍然有些发直,她小心翼翼地抓着柏雁声的裙子,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柏雁声,我想亲你一下。”
有风从窗户中吹进来,吹乱了钟心的一缕鬓发,年轻女孩儿的眼神真挚眷恋,嘴唇泛着健康的桃色,万千宠爱的小公主,恳切地和柏雁声求一个吻。
“不可以,心心。”柏雁声把那缕头发挂回她耳后,说:“你当初怎么和我保证的,不会对我造成困扰,对不对?”
钟心失望得眉眼都耷拉下来了,但还是回了柏雁声一句对不起。
柏雁声在这时轻吻了下她的眉心,哄道:“不要不高兴,这样可不可以。”
钟心的心情瞬间从地狱升到天堂,柏雁声的一个额头吻就足以让她高兴得今夜无眠,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她就看到柏雁声肩膀上浅浅的牙印。
其实那印子真的已经非常非常浅了,不盯着看是看不出什么的,但钟心放在柏雁声身上的注意力无疑的可怕的。
她以为那是柏雁声的新男友留下的,心里的醋海快翻涌出海啸来。
不仅是江砚迟,柏雁声身边所有的年轻男人都会被钟心格外关注,她谨慎地防止他们中任何一个会成为柏雁声男友的可能,因此江砚迟上了柏雁声穿的第一天,钟心就拿到了他的资料。
孤儿院长大,t大博士在读,gamp;i实验室徐教授的助手,一个靠着读书从乌鸦变凤凰的男人,虽然俊俏,但钟心没把他放在眼里,她几乎可以预料这个江砚迟以后的轨迹,靠着柏雁声更上一层楼,然后娶妻生子,过他以为的上等生活。
钟心开解自己,就把他当成柏雁声无聊时的玩具。
但是现在他在柏雁声肩膀上留下了痕迹,钟心非常的不高兴,她不认为江砚迟有资格对柏雁声做出这种类似划定归属地似的动物行为。
如果她是男孩儿,柏雁声一定会喜欢自己的,钟心一直这么想。
她摸了摸柏雁声白皙的肩,闷闷不乐地同她说:“柏雁声,你闻到我身上的醋味了吗?”
柏雁声被她逗笑了:“心心,别闹。”
钟心用脸颊蹭了蹭柏雁声,十分委屈地说:“要是我的话,肯定舍不得咬你的呀。”
*
从柏雁声去找钟心后,柏望果就开始闷闷不乐,他不喜欢到钟家来,也不喜欢钟家从上到下都显得和柏雁声很熟的样子,讨厌差一点和他姐姐结婚的钟进寒,也讨厌真把他姐姐当小妈的钟心。
前厅里的宾客逐渐多了起来,有眼熟的人过来同柏望果打招呼,他一向不喜欢应酬这些事,礼貌的问了好就不怎么理人了,那些少爷小姐从前还试图和他搭上关系,自从柏邵去世柏雁声掌管长信之后,也就和他勉强维持个见面点头的关系,背地里倒是极尽嘲笑。
柏望果乐得清静,他随手端起一杯香槟,往人少的下沉式露台里走,这露台很大,整体被做成一个大扇形沙发的模样,中间种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树,现下正开着大朵大朵的白色花朵,遍布的影影绰绰的灯光与月辉互相配合着,愈加显得这露台典雅幽静。
可香槟还没喝两口,柏望果就又被人找上门来,是李凯。
李凯个子矮,长相敦厚老实,是属于那种让人看着就像好长辈的模样,他笑呵呵地走到柏望果面前,说:“望果,好久不见了,最近顺利吗,李叔比较忙,也没能替你父亲关心关心你。”
柏望果再怎么不参与长信运营,但也知道姐姐和李家的那些明争暗斗,闻言也只是礼貌客气的回了句:“谢谢李董,我过得很好。”
李凯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都怪我没能在公司的事情上帮帮你,你才和李叔这么生分,你的小时候我总抱你呢,我跟柏邵还说过结娃娃亲的事儿...”
这话里的意思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李凯对于柏望果失去长信股份继承权的事情表示惋惜,并愿意和他以姻亲为纽带结成统一战线。
柏望果被香槟杯放下,顺手理了理领结,微笑着反击:“我年纪小,不懂李董在说什么,先走一步了。”
刚出露台,柏望果还没来得及把被李凯骚扰的坏情绪扔掉,迎面就又来了两个让他很不喜欢的人。
广越国际的老总沉知行和他夫人。沉知行和柏邵是故交好友,柏邵在世的时候经常同他鬼混在一起,沉知行夫人乔佩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同柏雁声的母亲莫晓璇似乎是闺中密友,所以她极其讨厌柏望果,到了每次见到他都要一顿数落的地步。
“柏二公子。”乔佩端着假笑走过来,张嘴就是挑刺:“柏二公子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见到长辈也不知道叫人。”
柏望果压住脾气,转头叫人:“沉总,沉夫人,抱歉了,我近视,看不清。”
“眼睛不好使啊,难怪柏邵死了也不给...”
沉知行拽住夫人的手腕,劝道:“好了,少说两句,今天是钟老过寿。”
乔佩一把甩过沉知行的手,眉眼凌厉的瞪他:“每次我说这小杂种你都要打断,怎么着,难不成是你儿子啊!”
她声音大,沉知行生怕被别人注意到,紧张的汗都快滴下来了,乔佩好像还没够似的,刚要张嘴继续,就又被人打断了。
是柏雁声,她身后还跟着个名叫钟心的小尾巴。
“乔姨。”柏雁声站到柏望果身边,把他微微的往自己身后推,是一种保护的姿态,她对乔佩笑了笑,继续道:“钟老已经在里边了,大好日子还是不要叫他老人家不高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