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宋越川慢慢起身,温凉的指腹抹掉嘴角的血迹,语调懒洋洋的,透着抹不着调的散漫:“不用。”
  作者有话要说:  胃出血有呕血的症状,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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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晚上, 恩禾刚到家便接到唐慕打来的电话。
  听到恩禾平安无事的声音,唐慕才慢慢松了口气。
  她眉心微蹙,想了想, 还是开口:“恩禾,抱歉, 我不知道你跟宋越川认识。”
  唐慕之前跟周景行在一起的时候,也接触过他那个圈子,宋越川这个名字,没有人不知道她是谁。
  但唐慕却没有想到, 恩禾居然会跟这位有牵扯。
  今天王慕宁跟人有约,一直没有回来,恩禾拆了包泡面, 又从冰箱里拿了个鸡蛋, 去了厨房。
  闻言,恩禾的语气淡不可闻,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唐慕姐,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经不在意了。”
  以唐慕对周景行那帮哥们的了解, 大多是一群不学无术,声色犬马的纨绔公子哥, 宋越川以前也是如此,跟挺多女明星闹过绯闻,不够近几年离开宋家以后,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身边连个母蚊子也没有。
  聪颖如唐慕,一想到今晚饭局上恩禾离开,男人神色紧张地直接跟出去, 或许宋越川的变化跟恩禾有关,但跟周景行混一块的朋友,能有多好?
  因为周景行的关系,唐慕立刻将宋越川也打进了黑名单。
  “恩禾,宋越川这样,该不会想跟你重归于好吧?”唐慕轻声问道。
  恩禾抿唇,微垂着眼帘,视线无焦距地看着锅里翻滚的开水,说:“可能是吧。”
  闻言,唐慕不禁想到一个人,果然两人是难兄难弟。
  站在过来人的角度,唐慕又问:“那你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恩禾也想过,那年坐在回b市的大巴车上,恩禾看到那张便利贴,其实早就对宋越川没有任何感情了。
  她长大了一点才明白,宋越川放弃爱情选择利益,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两人只不过都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后来他说,他爱她。
  以前她心心念念,最奢求的回应,如今反而并没有那么在乎了。
  恩禾看着锅里的水煮沸,面饼慢慢化开,缓声道:“唐慕姐,我不确定对他还有没有感情。”
  电话那头的女孩顿了顿,“但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闻言,唐慕静了半晌,大概明白了恩禾的想法,轻笑道:“只要你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
  夜晚的附属医院。
  贺子羡吃完饭赶过去的时候,便看到偌大冷清的输液室里,角落里坐着个男人,挺括的脊背微弓,冷白刺目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似是凝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整个人静得宛如一尊雕塑,沉寂又孤桀。
  “不是我说,哥,你这身板怎么比林黛玉还脆弱?”贺子羡手指勾着车钥匙,径直走过去,坐在宋越川旁边。
  听到调侃,宋越川头都没抬,黑黢黢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号码。
  贺子羡一眼便瞧出这是恩禾的联系方式,还是他前些天给的。
  贺子羡:“哥,你该不会还没见着恩禾的面吧?”
  这个号码宋越川只打过一次,但没等对方接通,他便挂了,有紧张不安,更多的是胆怯。
  好不容易有了她的联系方式,不能那么快被拉黑。
  沉默了会,宋越川想到今晚恩禾对他说的话,随即开口:“她跟林予杨在一起了。”
  贺子羡:“???”
  “那个消防员?”
  他怎么没听说啊?
  宋越川薄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漆黑深邃的瞳仁里情绪复杂,脑子里的阴暗念头却一点一点在最晦暗的角落恣意生长。
  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让他亲眼看着恩禾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永远都做不到。
  最坏的打算,无外乎横刀夺爱,无论以何种方式,只要能牢牢地将恩禾困在身边,两人互相折磨一辈子也好。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便像生了根的藤蔓,不断在心底最深处生长壮大。
  贺子羡歪着脑袋,察觉到宋越川的情绪变化,隐隐生出些不妙的预感。
  “哥,你该不会想从别的男人手里抢恩禾吧?!”
  宋越川抬眸,苍白无血色的薄唇轻扯,噙着抹寡淡的笑意:“有什么问题?”
  面前的人懒散地靠着椅背,一张俊美的脸五官立体,轮廓深刻,下颚线利落冷然,就是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却能说出这样的话。
  无论手段光明磊落或卑劣,宋越川这样的人,的确说到做到。
  贺子羡眉心微拧,正色道:“她会恨死你。”
  宋越川垂眸,平静低缓的语气透着无所谓的漫不经心:“恨也比不爱强。”
  恨也是种情绪,无论好坏,他都可以住在她心里一辈子,多好。
  贺子羡无奈摇头,这人真是疯了。
  他拍拍哥们的肩膀,如实坦白:“我还是告诉你吧,恩禾这几年一直都单身,跟那个消防员只是朋友,听清楚了吗?”
  闻言,身旁的男人身体一震,幽暗狭长的眼微微睁大,有种死灰复燃的征兆:“你听谁说的?”
  贺子羡眨巴眼,抓了抓后脑勺:“恩禾的闺蜜。”
  那天的追尾事故之后,贺子羡也认出了王慕宁,于是两人说开,误会解除,贺子羡顺便跟人一块吃了顿饭,一方便是想帮兄弟打探情况,另一方是自己的原因。
  恩禾这几年一直都单身,这个信息无疑让宋越川在汪洋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贺子羡故作老成,语重心长道:“所以你别做傻事,如果让恩禾恨你,你俩这辈子真就不可能了。”
  沉默许久,宋越川忽然抬眸,黑眸凉凉地睨着他:“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那年,宋越川从b市回来后,便再也没有让私家侦探打探恩禾的消息。
  他真正放恩禾自由,却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感情。
  贺子羡无辜地耸肩:“想看你被虐。”
  宋越川:“......”
  -
  周一一大早,恩禾到医院,经过护士台的时候,跟几个护士笑眯眯的打招呼,其中一个忽然叫住她,说:“对了苏医生,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恩禾停下来,回头,便看到小护士从桌子上抱起一捧包装精致的玫瑰,散发着清恬雅致的芳香,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的味道。
  一大捧花递到她面前,数不清有多少朵,但足以将小护士的上半身完全挡住。
  “苏医生,这应该是你的追求者送的!”小护士语气有些激动。
  恩禾有些懵,尴尬地笑了笑,见护士抱得有些吃力,她连忙伸手接过来。
  “你知道是谁送的吗?”她问。
  护士说:“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戴眼镜。”
  “好,谢谢。”
  恩禾拿着一大捧玫瑰走向办公室,眼睑低垂,目光扫过花簇中的一张卡片。
  笔锋劲瘦的一个字:宋。
  知道送花的人是谁,恩禾正欲推门的手忽然停住,随即将手中的一大捧玫瑰干脆利落地丢进了脚下的垃圾桶。
  花挺好看的,就是送花的人挺让人讨厌的。
  恩禾两手空空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再也没有出来,那捧玫瑰孤零零的躺在垃圾桶里,经过的病人或医护人员时不时还会扭头看一眼。
  拐角处的邓助理做贼似的目睹眼前一幕,向老板报告实情。
  收到消息,宋越川正在开会,但他几乎秒点开了对话框。
  “苏小姐把花丢进了垃圾桶。”
  宋越川抿唇,俊脸平静淡然,面不改色地放下手机,继续开会。
  下午恩禾从门诊室出来,准时下班。
  还是今天早上的那个护士,这会又叫住她,将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递给她,眨巴着星星眼:“苏医生,这个也是给你的。”
  看到蛋糕盒上的字样,是以前她最喜欢吃的一家西点店。
  恩禾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抿唇笑笑,“还是今天早上那个人?”
  护士笑眯眯地点点头。
  这一次恩禾连看都没看,说:“我不太喜欢吃甜的,留给你们吧。”
  “哇!谢谢苏医生!”
  乘的电梯到了四楼停下,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进来,男人脱掉身上的白大褂,简单的白衬衫搭配西服裤,整个人的气场少了分清冷疏淡,多了分斯文儒雅的书卷气息。
  正常的下班时间难得看到白瑜安,恩禾眼睛一亮,唇角弯起一抹清浅的弧度:“白医生好久不见!”
  白瑜安的表情没什么大的起伏,但眼底也浮出笑意,“恩禾,好久不见。”
  白瑜安知道恩禾回来的事,但两人也仅在微信上聊过几次,白天因为工作太忙,一直都没有机会见面。
  听闻恩禾要回家,白瑜安提出送她。
  望着那两道熟悉的背影走出医院大楼,女孩只背着一个小巧的斜挎包,手里什么也没拿。
  不远处的黑色商务车里坐着的人微眯着眼,眼窝深邃,修长如玉的手指慢慢攥紧了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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