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预言还是噩梦

  王家居室位于梅葛楼，处于红堡的中心地带。
  轻松达成千猪斩的劳勃.拜拉席恩层躺在这里咽气，千古一帝乔佛里在也曾这里拿着弩箭挥斥方遒，中兴之主托曼大帝更是在这里朝着圣贝勒大教堂方向跳楼。
  短短几年，这里就频繁的换过了几任主人。
  丹妮莉丝攻占君临之后，没有忌讳，就直接入住了这里。
  卧室两端对称位置的壁炉里火烧得炽热，让房间充满一种阴沉的红色亮光。
  屋内的热度很高，她在挂着幔帐的床上，睡得很沉。
  “龙之母……风暴降生……命中注定你将燃起三团火焰……一团为生，一团为死，一团为爱……”
  她曾经在魁尔斯看过的幻象在她的梦境中重现，残破的王座厅在冰雪中摇曳，铁王座被化成一滩铁水。
  “命中注定你将骑乘三匹坐骑……一匹床第，一匹恐怖，一匹为爱……”男巫们的幻影将她重重包围，令人厌烦的声音填满了她的耳朵。
  “命中注定你将经历三次背叛，一次为血，一次为财，一次为爱。”
  她身边的男巫们在念完预言之后，瞬间消失不见。一个身影蓦然地出现铁王座前，拖着剑行走，一步一顿，步履蹒跚。
  剑身上流淌着鲜红的血珠子，不断滴在地上，将地毯沾湿。
  那人的身后躺着一具尸体，一动不动，被冰雪覆盖了面容。
  丹妮莉丝走上前去，伸手拂开了尸体面上的雪花，所见却令她大吃一惊，尸身露出的面容竟和她别无二致。
  是谁杀了我？
  她急忙向拖剑之人追去，想要看清他的真面目。
  只是那人罩了一身黑色的斗篷，连他的身形都看不真切。
  正在此时，黑斗篷正面忽然转了过来，可头部的位置却是一片幽暗的深渊。
  那把剑被斗篷直直地送入她的胸膛，紧接着无边的寒冷袭来，呼吸也越来越慢。
  她猛然醒来，惊出一身冷汗。
  “到底是谁？”
  丹妮莉丝可以肯定刚才自己处于王座厅内，而早已被龙烧死的男巫也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命中注定你将经历三次背叛，一次为血，一次为财，一次为爱，一次为爱，为爱……”
  她喃喃地回忆梦中的预言，越想越痛苦，越想越难受。尽管屋内壁炉中的火焰温度很高，可她却不寒而栗！
  她向房门外轻呼一声：“凯莉，去传温斯盖大公过来！”
  门外的侍女应声回道：“是，陛下！”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木天凌推门而入。
  “怎么了，丹妮？”
  木天凌看到丹妮莉丝抱着双腿坐在绘着三头龙的天鹅绒毯上。她的发根湿漉漉的，额头上还留有细密的水珠。
  “魁尔斯的男巫来向我复仇了，可我的身边没有卓耿，没有雷戈和韦塞利昂，也没有你，我的身边全是敌人！”
  丹妮莉丝见到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起身紧紧拉住他的胳膊，指甲都扣到了他的肉里。
  木天凌吃痛，不由打了一个激灵，急忙连声安慰她道：“放松点，放松点，下午还好好的呢，你是做噩梦了吧？”
  “不是梦，不可能有如此真实的梦！梦中的画面很清晰，梦中的预言我也还记得！”
  她的眼眶红肿，显然睡眠质量不怎么样，木天凌认为她可能是失眠了！
  “一定是你连日操劳，精神疲惫这下才会这么多想。”
  “你不相信我？”
  她咬着嘴角，略带委屈，神色不善。
  “没有，没有。好吧，你说你还记得预言，你到底梦到什么了？我正好对解梦略有研究，可以帮你参谋一下！”
  木天凌懒得和她争执，女人不能讲道理，尤其是这种时候的女人！
  她颤声道：“我被一个藏在斗篷里的人杀死了，铁王座也被毁了，可是我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
  “嗯，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丹妮，你最近疑心病有些重啊！是时候该出去散散心了。放心，有我和巴利斯坦爵士在，没人能伤的到你！”
  “不对！”
  丹妮莉丝突然尖叫一声，癫狂道：“那把剑是瓦雷利亚钢剑，是黑火！”
  木天凌有些懵，他从腰间拿出佩剑，犹疑道：“你确定是这把剑吗！”
  丹妮莉丝松开他的手臂，一把夺过黑火，抓在手中细细地看了起来。
  良久，她才摇摇头，说道：“我看错了，那把剑与黑火的剑柄不同，尽管它们很相似。”
  木天凌苦笑着摇摇头，她有些太神经质了，也许是久经苦难才造就了她多疑的性格。
  “丹妮，你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了。过不了多久，弥桑黛等人就可以抵达君临。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木天凌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晚安吧！”
  他正想离开，丹妮莉丝又抱住了他的胳膊。
  “温斯盖，你到底爱不爱我？”
  丹妮莉丝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没有一点让他走的意思。
  木天凌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用轻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呢喃：“丹妮，还记得那个不知名的小湖泊吗？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我对你的爱一点都未减少！不论从前，现在，直到永远！”
  一团为爱的火焰，一匹为爱的坐骑，一次为爱的背叛。
  梦中的预言与木天凌的情话在她的耳边交织作响，嗡嗡轰鸣，简直快击碎了她仅剩的理智！
  她的眼中光芒闪烁，心中愁绪万千，有无数的话想要对木天凌倾诉，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下了一句话。
  “留下来吧！”
  ……
  木天凌送走詹姆之后，就任命波隆担任君临都城警备队的大队长，掌控重组的金袍子。
  这老小子很有一套，他在跳蚤窝里长大，对付君临的暴民有的是办法。
  短短半个月之后，君临的治安就大为好转。
  随着时间的推移，弥林的第二波军团也终于到了。
  除去瓦里斯和提利昂率领一万多各城邦新征募的军队以及达里奥的骑兵团直接去了西境，无垢者军团和丹妮莉丝滞留在瓦兰提斯的多斯拉克卡拉萨在木天凌副官尤利乌斯的带领下全部抵达君临城。
  全君临上下都知道，无垢者是木天凌的嫡系。
  所以当太监大军到达君临之后，整个城市都透漏着一种诡异，总之是再没人敢拿他的身份说事了。
  跳蚤窝的老乞丐托尼平生最喜欢和外地来的乞讨者炫耀自己的见识。
  端着自己的破碗，和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嘻哈聊嗨，就是他闲暇时间最喜欢干的事情。
  当然，他也没什么可忙的。
  托尼嚼了一口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鸡骨头，嘴里嘎嘣嘎嘣作响：“喂，你们那天到城门口去看了吗？君临公爵的手下有八千多的无垢者，他们有序进城的时候，可真是壮观呀。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是头一次见到排的如此整齐的队伍！”
  “托尼，咱们君临的金袍子也不差吧！”
  “差远了！包括兰尼斯特守备队，你看他们走路的时候，迈过整齐的步子吗？”
  “嗯，这倒也是。诶，你说，女王为什么封一个无垢者为公爵？”
  托尼闻言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在这里啃这个破骨头了。”，说罢，他的嘴唇动了动。
  “噗！”，半截只剩下渣渣的骨头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我看，温斯盖大公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你们知道么，他在狭海对面就从来没打过败仗，说不定，女王就看上他这一点了！”
  “哈哈！”，别的乞丐纷纷大笑，脸上都是一副他才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托尼，众所周知的消息，你也敢拿出来卖弄，我看你该去黑水河里洗洗脑子了！”
  “嘘，你们看，他们过来了！”
  托尼眼角余光一瞥，发现一队正在执行巡逻任务的无垢者正迈着整齐的步子，朝他们走过来。
  “怕什么，他们都是狭海对岸的人，听不懂我们说的话。”
  今天轮到绿蚁当值，他正带着自己的小队，按照木天凌的指示，在跳蚤窝进行维稳工作。
  听到这群人的对话，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无垢者大部分是厄斯索斯人不假，但木天凌未雨绸缪，为了将来进攻维斯特洛的时候，不会产生交流障碍，就让小翻译为自己的手下开办军官速成班，教授他们维斯特洛通用语。
  一年多过去，听懂一些日常交流，根本没有难度。
  根据领袖木天凌的指示，无垢者暂时负责君临的恶性治安事件，以及在必要的时刻为都城守备队金袍子提供支援。
  这种坊间的闲言碎语属于正常的言论自由，所以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绿蚁是无垢者里面的中坚，正是和他一样的几十个中级军官撑起了无垢者的指挥体系框架，使木天凌的指挥更为得心应手。
  无垢者们没有名字，只有每天一变的代号，在他们获得自由的当天，大多数人保留了自己的代号作为自己的名字。像木天凌一样改回本名的人反而是少数。
  绿蚁就是如此!
  他们获得自由之后，就回归了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剔除了某些极不人道的训练方式，只保留了正常的训练。
  久而久之，无垢者无所畏惧的特性逐渐消失，有了爱与恨，有了苦和乐，他们有了人类共同的弱点——情感。
  好在他们的纪律性从未打过折扣！
  木天凌至今仍然保持着战无不胜的纪录，他们作为参与者无比自豪。
  红袍女日思夜想的王子终于南下了，他们乘船而来，在黑水湾登陆。
  木天凌得到消息之后，亲自去红堡的青铜大门前迎接。
  木天凌远远的就看到，来人是旧相识洋葱骑士，还有梳过头，脱掉黑衣的囧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们还真有胆子过来！了不起呀！”
  木天凌轻叹一声，随即率先上前，向他们伸出手道：“欢迎你们来到君临！”
  “温斯盖大公，很高兴见到你！”
  琼恩.雪诺伸出两只手，奋力得摇晃着木天凌手臂，十分的热情。
  第一次见面而已，要不要这么亲热？
  木天凌不动神色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然后礼节性的向他笑了一下。
  “戴佛斯.席渥斯爵士，你们见过面的！”
  囧雪兴奋之余，不忘把身旁的洋葱骑士，摆到台前。
  戴佛斯曾和木天凌有一面之缘，他们在布拉佛斯的铁金库机缘巧合地相遇，还发生了一些谈不上愉快的事情。
  “温斯盖，当初在布拉佛斯见面之时，我可没想到你会是龙女王的人。”
  木天凌咧嘴一笑，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走，一边说道：“当时的承诺依旧有效，我的女王还缺一个优秀的外交大臣，君临的大门随时为您而开。”
  “我现在为他工作，新的北境之王——琼恩.雪诺！”
  戴佛斯瞪着小眼睛，胡子也随着脸部的摇摆而上下抖动。
  “不要开玩笑了，我曾经把你的忠告转述给琼恩，他很感激你。”
  戴佛斯曾经被木天凌涮地很惨，因此对他的映象只停留在有急智的歪才上。
  他万万没想到后者竟会变成君临城公爵。
  木天凌在寄往临冬城的信件中提到了和戴佛斯的交情，以囧雪的表现来看，效果还不错。
  “举手之劳，不必太放在心上，况且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不是吗？戴佛斯爵士！”
  木天凌又朝琼恩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快点走吧，女王在王座厅等很久了！”
  丹妮莉丝确实已经等很久了，在木天凌带着琼恩.雪诺进入王座厅之后，她就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大侄子。
  正如木天凌所说，琼恩雪诺的身份是个双刃剑，有利有弊。
  虽然自己目前掌握了将近六万人的大军，军方大佬也都以自己马首是瞻，但是王领的旧贵族仍旧实力犹存。
  如果这股政治势力得知还有别的坦格利安存在，会不会不支持自己。
  毕竟按照继承顺序来讲，琼恩.雪诺的顺位要比自己高一些。
  坦格利安家族的内斗源远流长，到时候难说不会和我兵戎相见！
  转眼之间，丹妮莉丝的心中就划过了许多念头。
  留着还是烧了？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