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袒
【严重警告!!!魔尊生命进度条仅剩15%!!!请宿主尽快重视!!!】
西辞一走,系统的警报提示音不要命似的在脑中炸裂开来。
顾浔烦躁揉揉眉心,这是怎么了?
【严重警告!!!魔尊生命进度条仅剩14%!!!请——】
闭嘴。到底怎么了?
魔尊生命进度条一直在飞速递减。
【重要提示:亲,原npc角色轨迹进度条正在恢复中……】
什么意思?
【意思是,亲~您快死了呢~】
靠……
顾浔猛然抬起眼,魔尊死亡的□□是五大仙师的死,那原进度条恢复的原因是——楚明修出事了!
【亲,您真聪明~】
性命攸关的事儿,能不聪明!顾浔想起方才在涯渊见到的十分反常的燕无,忙掀被起身,方才情绪有些激烈,撕扯着脖颈上的伤口,有些疼。
他随意扯了件床头外衣,就往后山赶去了。
涯渊方才出事,现在全是清陵的人在盯着,他本就是怀疑对象,若再去一趟,无疑自招。
后山并无异常,只有些仙门弟子,趁着清陵众人重心在涯渊一事上,跑来后山做些小动作。
顾浔拿出袖中咕嘟,放地上,诡异烟雾很快弥漫开,人都被吓散后,顾浔从小路进去,这地方树木葱茏,常年不见天日,腐蚀的树叶渗进泥土,这样的土质很松软,很容易留下痕迹。
果不其然,流萤聚在某处扇扇,顾浔俯身一看——是个异于常人几倍的巨大脚印。
这脚印大小,与涯渊时见到的化了身的燕无很是相称。
他回来了,或者……回来过。
脚印朝着古墓深处延展下去……顾浔正欲再进一步,却被面前伴随着巨大盔甲冷铁碰撞声的身影挡住。
“你在找我?”那沉闷的声音又似从腹中传来的。
顾旭起身还没来得及站稳,那人生锈的青铜剑就劈了过来!
顾浔避得急,好不容易站稳,才看清此刻两人的身形对比——燕无像被放大了三五倍!比方才见他时变得更夸张了。
还未来得及细思,那青铜剑又劈了过来!
顾浔一剧烈动作,身上的伤口撕裂,白色绷带上渗出些血丝。
血腥味儿弥漫开来,周围灌木丛中的神兽眼冒绿光,伺机待发。
再这样下去,神兽一躁动,肯定会将人引来!
顾浔一边警惕躲避燕无的剑锋,一边眯眼扫视这他全身——这躯体只是个空壳,无论他从何处下手,都伤不了燕无。
“咯吱——”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燕无转头看见了身后的顾浔!
他的头竟然能像猫头鹰一样全部转到脑后!顾浔仔细盯着燕无还算灵活的脖颈看——凸起的青筋扭成诡异的曲线,貌似……是跳动的!
顾浔先用流萤稳住野兽,趁燕无不防,折扇插进他腰际,并以此为之支点,一跃而上,竟已坐在燕无肩头,他的折扇抵在燕无青色泛黑动脉处,他不知道把这里捅破燕无会不会死,可他可以确定,燕无不敢再动了。
果然,燕无挥舞着青铜剑,胸腔中的沉闷声越发激烈,挣扎几下无果后,竟平静下来。
燕无体格虽然变得十分高大,但行动迟缓得很——或许是因为行动起来动静太大,他不敢有太大动作。
啧,这么说的话……他变成现在这样,西辞不知道。
“谁把你变成这样的,啊,该说是谁把你变回这样的?”顾浔斜一下身体,手撑在燕无头顶,枯黄乱蓬的发丝间,这顶鎏金青铜冠很是显眼,与那腐蚀褪色的青铜剑不同,这顶冠甚至还散发着薄薄冷光——看来他的主人把他呵护得很好。
燕无的脑袋没问题,或许跟着东西有关。
燕无忽然沉闷哼了两声,整个人像崩裂的泥罐,瞬间土崩瓦解了!
顾浔坠下地,被咕嘟接住。
地上仅剩下一把青铜剑插在鎏金冠上,顾浔才打算拔剑,咕嘟忽然挡了上去,拼命晃着脑袋。
“你是说……”顾浔看一眼咕嘟,目光又往它身后看去,那剑柄上的确氤氲着很重的邪气。
按理说,燕无是西辞的弟子,不可能修炼这种邪术……看来背后又多了个操盘者。
据系统提示,楚明修的生命在消逝,他不是终点。那背后还藏着谁?或者他下一个目标是谁?
这人很厉害,从中州开始就环环相扣,每一步都是借刀杀人,没人知道他的目的,和下一步棋。
他想重启顾浔的命盘。
那种久违的危机感涌上来,一切又绷成了根随时会断的弦。
*
九霄殿里站了不少人,九雍雍和忠,晚黛山红练,落梵山清河道长,皆带了不少弟子来。碧海来的是代掌门川泽大弟子姜言。
很明显,这绝不只是为了纠察崖渊一事。
“孽徒周焕野私闯崖渊的确不对,但自家弟子我清楚,这小子向来胆小怕事,怎会发疯去崖渊,怕事有心人……故意引导呐。”清河道长身后跟着伤好得差不多的周焕野还有一众弟子,想来该是对好口供了,现在才来说此事。
“对、对、对!”周焕野被那凤凰吓得现在说话都不利索了,“他、他逼我们、认他、他当当当大哥!哄骗我们去、去惹那、那凤凰!”
西辞微微抬眼,不说话,看他们做戏。
卫抒立西辞身后,翻开之前记录,“可先前来报的弟子说是你们将顾浔引至崖渊,且你以刀刃伤人,差点伤人性命。”
“区区一道伤口,想要伪造还不简单?”看周焕野怂得往后躲了躲,清河道长立马迈步上前,挡他面前,“更何况,从魔窟出来的,不是最擅长这些不三不四的手段吗?”
西辞眼抬起些,卫抒接着说,“刀口的确是他人所割,伤口是师祖亲自包扎的,做不了假。匕首也是师祖亲眼看到从阁下弟子手中落下的,可还有疑?”
都提到清陵神君了,谁还敢有疑问。
清河道长反咬不成,竟有几分恼羞成怒,“崖渊的传言是何人传出的?我想仙门弟子应该没有这信口雌黄蛊惑人心者吧。”
“道长无非想说是北楼兄传的呗,可道长可有证据?”司年听不下去了,从卫抒身后探出个头来,“我成日同北楼兄待在一处,方才周焕野所说认大哥一事,是我亲眼见你落梵山弟子死缠烂打,北楼兄无奈才同意的。说别人信口雌黄,你怎先胡言乱语?”
“你!”清河道长此刻怒火不言而喻,却又不敢发作,索性摊白了说,“现在四海动乱,这次太阴擂必然会引起天下关注。若擂还没开始打,擂宝先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不好了。”
清河道长意有所指,“自炎岭之巅一役以来,有神君庇护,天下本以太平。可为何近日后山中州频频出事?这一切从何时开始改变的,想必大家都清楚。神君上了年岁想寻个孩子继承衣钵,我们这些小辈自是万分理解,可……还请神君勿要徇私枉法啊。”
“自是不会。”西辞扫了眼落梵山弟子,“卫抒,念吧。”
卫抒把处理结果念出来,“落梵山弟子周焕野,先进后山,后闯崖渊,伤清陵中人,且不知悔改,现特下逐令,请于三日内搬离清陵。”
“我、我、我冤枉的!”周焕野忙跌跪在地,若他被逐出了清陵,永世无法在进不说,天下人会怎么看他?他还如何在这天下立足?
周焕野抱着清河道长衣袖,“师父,师父,弟子弟子知错了,师父同神君通、通融通融——”
“废物!”周焕野话还没说完,就被清河道长拂尘一扫,打到一边昏倒过去。
“那神君捡来那怪物打算如何处理?”清河故意放大声音,“在座的各位想必都知道那怪物先前不但打了我落梵山弟子,身上还不知习了什么邪术,竟能放出无形鬼魅咬人!先前是我落梵山软弱,本想息事宁人,不想闹事,如今……都说焱岭的男子——”
“清河,你太聒噪了。”西辞终于忍不住,“他我会罚。既你落梵山弟子在清陵受了委屈,那我便不留他们了。明日差人全送下山吧。”
“神君!”清河道长哪里想到自己非但告状没成,西辞竟会护短到如此地步,要把他落梵山的弟子逐出清陵!“神君怎可——”
“出去。”西辞温温和和,却生生把清河威慑得不敢说话。
最后甩袖出了门。
“各位还请放心,太阴擂会如常举行。”西辞看看留在殿中的其他人,只道,“都下去准备吧。姜言,你留下。”
众人退下后,西辞留了碧海大弟子。
“神君有何吩咐?”姜言请了个礼。
西辞道,“晏海命数可下来了,何日轮回?”
“定的……”姜言有些难开口,“十六子时……紧接着太阴擂。”
太阴擂不可能耽搁,如此再赶去碧海,确实有些困难。
西辞倒是没什么反应,温温和和的,“你们好生守着轮回阵,若能拖一时,便拖着,太阴事毕,我会尽快赶过去。”
“可师祖,逆转轮回大损修为。”姜言道,“若其间再出些什么差错……”
“总不能放任他下地狱。”西辞淡淡说着什么,抬下手,“下去休息吧。”
待人都走空了,诺大的九霄殿就立着个清冷身影。
轮回命数这事儿,当真说不准。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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