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8章 身份
面对着燕小北的盛怒，崔正源没好气地骂道：“滚一边去，净出馊主意。”
具体的情况和证据也没有，就贸然搜查美资企业，将会引发多大的政治风波。
何况既然那个詹姆斯.洛维已经消失不见，那家保险公司肯定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他们莽撞地行动，除了贻人口实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崔正源琢磨了一下，道：“现在所有的关键点，还是集中在泰妍身上。依我看，她并不知道什么，也许只是被人利用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查出来，她为什么会突然地将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里。”
“可泰妍小姐此时的状态，恐怕很难问出什么来啊？”朴在永为难地道。
崔正源来回走了几步，终于想到了办法。“这样吧，我会跟居丽打招呼，让她探探泰妍的口风。另外我会找泰妍的经纪人问一下，他不可能不知道。”
事情紧急，不能耽搁。所以崔正源将居丽叫出来，秘密地吩咐了之后，就启程返回了公司。
同时他还让郑星怀通知了泰妍的经纪人陈阳，让他来练习大楼找自己。
泰妍最近没有什么公开的活动，基本上都是在公司里呆着，所以陈阳的日子也过的很轻松。
今天他并不在公司，而是在水原那边游玩。接到通知，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来到练习大楼的时候，他才发现，崔正源见他的地点，却不是常务专属的练习室，而是dark.l的。
不过此时偌大的练习室里很空阔，崔正源孤独的身影显得有些虚幻。
因为只开了一盏灯，所以昏黄的光线让宽敞的房间忽明忽暗，让人很难一眼窥尽全貌。
最让他侧目的是，练习室的窗帘居然遮挡的严严实实，一点光亮都没有透露进去。
按理说，崔正源召见自己，选择在自己的办公室才是。哪怕是他自己的练习室，或许也不令人意外。
但安排在dark.l的练习室里，还弄的这么隐蔽，陈阳本能地发觉了事情或许很严重。
听到脚步声，崔正源抬起头来，指着身前的椅子道：“来了？坐吧。”
短短四个字，平和淡然，但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势，让陈阳来不及多想，便就势坐了下来。
直到坐好了，他才发现，崔正源的二郎腿上，放着一个空本子。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钢笔，显然是准备着在纸上写点什么。
他慢慢地坐好，神情不自觉地严肃起来。
崔正源的眼睛只盯着空白的本子，话却是对他说的。“你都查到了什么，都告诉我吧。”
陈阳原本紧张而严肃的脸，猛然突变。与此同时，他的肩膀一沉，似乎要有所动作。
崔正源的话适时传来，让他又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不要乱动，虽然你的身手应该不错，但肯定快不过子弹的。还有，你又不是我的敌人，我们之间没必要生死相见。”
陈阳原本的表情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乃是浓浓的苦笑。“常务，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我的身份的？”
崔正源好整似暇，语气轻淡。“一个明星的经纪人，却没事总帮着别的明星做事。女人和女人之间聊悄悄话的时候，也不知道回避。你说，这个人奇怪不奇怪？”
陈阳的苦笑更甚，“确实很奇怪，如果我知道的话，估计都怀疑这个人是八卦记者了呢。”
“是呀，如果是两个普通的女艺人聊天，有个男人这么做，我也怀疑他是记者潜伏的。但这其中有一个女人叫李居丽，我要是还那么想，那我就是傻子了。”崔正源第一次抬起头来，笑容灿烂，眼神充满了玩味。
陈阳并不知道，察觉他的异常的人，其实是居丽。
因为居丽发现，自从出道后开始，陈阳总是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在身边，帮着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然陈阳也是girls generation助理团队的一员，但是他负责的成员可是泰妍，并不是居丽。
一次两次还好，这么多年了，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居丽又有着被崔正源陶冶出来的警觉性，不可能不起疑心。
针对陈阳的调查，其实从两年前就秘密开始了。
他是中国人，姓名、籍贯、家庭、成长经历这些想要隐瞒都隐瞒不住。
经过一番细致的调查之后，崔正源发现，陈阳给出的资料全都是对的。唯独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从他十八岁开始，每年都有那么三到四个月的时间是空白的。
如果是一个换一个人，偶尔有这种情况的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哪怕现在咨询收集能力那么强，也不可能把一个人每时每刻的情况都记录在案。
可连续很多年都有几个月的空白，这就让人奇怪了。
随便找一个他曾经的同学问一下，却没有一个人说清楚他这段时间里去干什么了。大部分回答都是因为他学习成绩优秀，去参加某某活动去了。
可回过头来，再去查询那些活动的资料时，却又没有陈阳的名号。
就在调查要深入下去的时候，中国方面有反应了。
总参二部的一位处长亲自找到了调查人员，无奈地通报了情况。
原来陈阳明面上是一个普通人，但实际上他乃是中国总参二部的外围情报人员。
当初崔正源与中国加深联系的时候，中国方面就决定了派遣他潜伏进来充当耳目。
他的选择很巧妙，并没有太靠近崔正源的核心。而是在经过了细致的观察之后，成为了girls generation的经纪人。
崔正源和居丽的关系虽然很隐秘，但对于中国的情报机关来说，一点隐蔽性都没有。
由此，陈阳成为了泰妍的经纪人。并且借着这个关系，跟居丽联系到了一起。
也不需要他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他们平时的闲言碎语之间，就会透露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在很多普通人的眼中，情报工作是一件很刺激、很玄幻又很惊险的工作。但其实，大部分的情报工作其实很无聊，就是收集、甄别、选取和总结。
可以说，一个情报机构内，百分之八十的力量就是在干这个。
至于说什么潜伏敌营十八年，每天游走于生死边缘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多。
陈明的工作就是将随便听来的消息汇总，然后甄别出有用的部分，详细整理之后，通过秘密的渠道转交出去就完事了。
何况他潜伏在a.p公司里，也没有什么敌意。
只是因为崔正源比较亲华，一直主张跟中国方面加强合作。
而中国方面为了判断他这个对韩国有着重大影响力的人物的做法的真实性，才设置了这么一道保险而已。
明白了陈阳的真实身份，崔正源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历次中国之行都那么顺利呢，原来人家明白自己的诚意，所以也就拿出最大的诚意来。
否则的话，双方之间光是互相试探，磨合，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和居丽泛舟湖上的时候都能碰到席大大，要不是人家确认了他的意向，主动做出的安排，又怎么可能？
虽然陈阳潜伏进来的目标是他，但崔正源相信，作为泰妍的经纪人，哪怕是顺手，陈阳也不可能一点异样都注意不到。
听到崔正源的警告之后，陈阳才发现。窗帘的边缘那里，居然还静静地站着一道身影。
想想也是，崔正源敢于当面说破自己的身份，自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了，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其实是崔正源太过于小心了，陈阳固然有一定的自保和格斗能力。但作为情报外围人员，他的水平也有限。
不说比起燕小北、朴在永这些人相去甚远，就算是跟崔正源徒手格斗，胜负也在五五之间。
崔正源从本子的夹缝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陈阳。
这个小子看过之后，也就真正地安静了下来。
那张纸上的内容乃是总参二部通过崔正源转给陈阳的，是命令他配合崔正源做事的。
双方本来就是合作的关系，虽然向对方派遣间谍多少有点不光彩。但这种事放到政治层面，也就没有什么了。
他崔正源也不是没有这么干过，谁也别说自己就是干净的。
反正只要本意不是坏的，事情败露之后，大家还是能够接受了。
陈阳只看了一眼，就确认了这份命令是真实的。因为上面的文字之间，有着独属于系统内部的暗码。
不是本系统内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最主要的是，就算是认识的人，也不可能知道下一次的暗码内容。
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陈阳恢复了一个情报人员该有的镇定，问道：“常务，您能不能先告诉我，泰妍发生了什么事吗？”
今天崔正源直接找到他，显然是泰妍发生了什么事。奈何他人在水原，并不知道详情。
这样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会胡乱开口。
情报人员的一大准则就是，不该说的不说，该说的也不乱说。惜字如金，言简意赅，是他们必要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