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爷爷,我,我
  卢茸被财爷早就知道他能变鹿这件事砸中,砸得措手不及,砸得昏昏沉沉,已经连句成型的话都说不出来。
  财爷替他理了理没穿平整的衣服,低叹了声:茸茸,别担心,不管你是个啥,都是爷爷的乖孙,是我的娃。
  等到救援车来到,几人就回到车上,继续往机场出发。
  安静中,司机犹不死心地继续问沈季泽:真的不是鹿吗?真的不是吗?
  真的不是,我说了,是有人救了那孩子后,开着车离开了。沈季泽在手机上输入着什么,嘴里淡淡道。
  我也看见了,那人动作很快的,小车开得风一样,我都来不及喊住。财爷突然在后座补充,语气不急不缓。
  沈季泽正在点手机的手指一顿,飞快地转身往后看。卢茸对上他的视线,什么也没说,只微笑着眨了眨眼。他又看向财爷,只见财爷闭眼靠在座位上,一脸平静。
  沈季泽转回身,继续拨弄手机,脸上却挂起一个不甚明显的笑容。
  难道我真的出现幻觉了吗司机晃晃脑袋。
  沈季泽语重心长道:没事,回去睡一觉就行了,可能是太疲倦。
  对的,回去后睡一觉。司机嘟囔道。
  商务车平稳地驶向机场,太阳终于钻出了云缝,洒下一片灿烂的金光。
  半年后。
  对,这个月就别找我了,刚拍完这部戏,得和家人一起放松休息,工作的事情一个月后再说。沈季泽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边打电话,一边推开了自家别墅院门。
  他家别墅和小区里其他别墅不同,院子里不是种的花花草草,而是各种菜苗,边缘还架着丝瓜架,大好的花园成了一大片菜地。有两人正躬身在菜地里忙碌着,看背影是财爷和王图。
  听到门口的动静,财爷抬起头,手里还拿着个水瓢,高兴道:小泽回来了。
  王图也直起身,道:不是说明天下午的飞机吗?茸茸还吵着要去接机。
  沈季泽将皮箱拖进来,身后的院门自动关闭,他笑着解释:剧组是明天下午回来,但是我等不及了,今天就提前坐飞机走了。
  财爷放下水瓢,就要来接他的皮箱,沈季泽忙道:爷爷您别管我,我不累。
  王图转身往屋里走:师兄正在做午饭,我去说一声,多准备两个菜。
  小泽喜欢吃凉拌菜苔,我去弄,他喜欢我拌的口味。财爷也急急忙忙地跟上,满脸都是笑。
  白之这段时间在给财爷调理身体,还服用了一些珍贵的药物。财爷的满头白发都开始转黑,身板儿也明显结实起来。连带着小狗也受了好处,原本整天趴在窝里一动不动,现在也开始到处撒欢儿。
  沈季泽拖着皮箱到了宽大的客厅,没有看到卢茸,只听见厨房传来财爷、王图和陈叔三人做饭的大声交谈。他将皮箱拖到二楼自己和卢茸的卧室,也没找着人,于是放下皮箱,顺着楼梯,轻手轻脚地爬向三楼。
  三楼是阳光房,四面安着单向玻璃,卢茸平常没事的时候,最爱呆在阳光房里。
  沈季泽还在楼梯上时,就听到一阵激烈的摇滚乐,等他步入阳光房时,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只白鹿戴着墨镜,仰躺在沙滩椅上,腰间搭着一条浴巾,正舒适地享受着日光浴。他前蹄放松地枕在脑后,后蹄交叠,搁在棕黄色的皮毛垫子上,蹄尖还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晃动。
  那皮毛垫子似是听到楼梯口的动静,往沈季泽这边看过来,原来是一脸委屈的小狗。
  白鹿左侧放着手机,还有投影仪和音响的遥控器,右侧蹄边是一张小矮桌,上面放着杯果汁和一盘嫩树叶。
  鲜嫩多汁的树叶洗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财爷去后山林子里现摘的。
  如果不是阳光房的布置实在是太熟悉,沈季泽都怀疑自己到了马尔代夫。
  自打知道财爷很早就清楚自己的秘密后,卢茸已经彻底放飞,再也不遮遮掩掩,时不时就在家里变成一只鹿。财爷心疼他多年来只敢偷偷摸摸吃树叶,便天天早上去后山摘最鲜嫩的树叶,洗干净给他当点心。
  卢茸摇头晃脑听着歌,心里算着哥哥出门拍戏的天数。他这次去外地取景,满打满算已经快半个月了。幸好明天就拍完,如果再不回来,自己就挨不住思念,要去剧组探班了。
  想到沈季泽,卢茸突然就没了听歌的心思,伸蹄在身旁摸索,想摸到遥控器关上音响。摸了几下没摸着,音乐却戛然而止,似是被人突然关上。
  他睁开眼,一下就对上面前人饶有兴味的视线。那双眼眸漆黑深邃,里面充盈着浓浓的柔情和笑意。
  僵硬几秒后,白鹿嗷一声就从沙滩椅上弹起来,惊喜地弹向沈季泽的怀抱,两只蹄子紧紧挂在他脖子上。
  沈季泽熟练地双手托着他,凑上去在那毛茸茸的鹿脸上亲了下,又赶紧呸呸呸,快变回来,亲了一嘴毛。
  白鹿的皮毛变成了细腻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透出润泽的质地,两只银角在空中消失,随着风拂过,有柔软的黑发在轻轻飘扬。
  卢茸闭上了眼,鸦翼般的睫毛微颤,他任由沈季泽吮吸自己两瓣柔软的红唇,在这个缠绵的吻里,感受着深刻的思念和爱恋。
  小狗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人。在确定他们不是在打架后,慢悠悠地跳下沙滩椅,去楼下寻找做饭的财爷。
  别墅院子里,沾着水珠的菜叶尽情舒展,几只蜜蜂在菜花上嗡嗡飞翔。此刻阳光正好,岁月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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