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诸事不顺,但起码还是有让人欣喜的事情的,唐夕言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说:
  孩子总需要长大,奶狗得长成狼狗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爱的人。
  我没想到你们居然是这样的读者,都想着让唐大被压,唐大:我明明是个猛攻!你们看见这八块腹肌和健硕的肱二头肌了吗?拳头砸在你们脸上,你们得哭好几天吧!
  第54章
  邱文亦:【唐总,这是这周的情况。】
  邱文翰的弟弟邱文亦和唐朝白对接之后,一周给一次反馈,包括照片和两人的生活,事无巨细他都要看到。
  实话说,要不是报酬可观,邱文亦不会接这样的工作,每天晚上都要写一篇流水账小作文,连他去超市买了一个土豆都要写进去,事情简单但是不少。
  他常常跟了一整天回到家已经一两点了还要整理资料,第二天一早就得起床,赶在他们起床之前到。
  干完这单他得休假两个月恢复恢复元气。
  四月三号,周三,雨
  唐夕言一大早赶去了录影棚面试,是个很小很不正规的公司,他没进入复试,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由于一大早阴天他忘了带伞,回去的时候下了大雨,他站在公司门前一动不动。
  附带的是三张照片,一张是他出门,一张是进公司,最后一张是他自己站在公司门前,面前是瓢泼大雨。
  曲笛于六点二十一分出门,在门口的小摊买了一笼小笼包,跑了一千五百米去典庆隆买了一碗米线跑着回去。唐夕言出门之后,曲笛出门买菜,买了豆腐,肉,排骨,芥蓝和一朵西蓝花。
  中午十二点,下雨,曲笛拿着伞出门,在公交站被推了一下,摔了一跤。
  附带的是三张照片,一张是他拿着两份早餐跑着回去,一张是他在菜市场挑菜,最后是他低头慌忙地用纸巾擦着身上的泥污。
  十二点半,曲笛带着伞到达唐夕言面试的公司,两人撑着伞离开。
  照片是唐夕言接过曲笛的伞,将人搂在怀里。
  唐朝白盯着那几张照片,反反复复地看,还将那不长不短的日常琐碎小作文来来回回咀嚼了好几次。
  典庆隆
  这是一家中等价位的早餐店,虽说比不上他们常吃的,但是说实话,三十多一碗的面,他们根本不可能长期吃的,但他翻了翻,发现这一周,曲笛都是先在楼下小摊买一份几块钱的早餐,再跑到典庆隆买一份,这是给谁吃的,不言而喻。
  怪不得那小子虽说精神没那么好了,但是看起来气色不错,唐朝白忽然拿起一张照片,曲笛好像在和卖菜的讲价吧,他红着脸说着什么,连白玉似得脖子都抹上了红晕一般。
  他翻了翻小日记:曲笛讲价失败,但卖菜的婆婆送了他一把小葱。
  唐朝白就这样看着照片里的人,渐渐有些失神,他粗糙的拇指不知什么时候摩挲起了照片上的人。
  唐夕言已经这样了,你还呆在他身边,到底图什么呢?
  由于父亲的事情,唐朝白从小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唯独对自己的弟弟上点心,但一旦这个弟弟脱离自己的掌控,他也不会给他留情面的。
  他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爱这个字曾经出现在自己的父亲和那个beta嘴里,但是他们的爱毁了一个安稳的家庭,毁了他一直引以为豪的严父慈母。
  父亲会笑了,但对着的是那个不干不净的beta,一向慈爱的母亲狠心丢下他和弟弟离开了,那时候唐夕言才刚刚出生。
  他不屑于谈爱,那只是那些龌蹉矫情的人为自己那些不堪的行为找的借口。
  唐朝白也不打算在这件无聊的事情上花多少时间,年龄一到,他或许就会在自己熟悉的圈子里面找一个门当户对的omega,结婚生子,和伴侣相敬如宾一生,情况更好一点,就是商业联姻,他不觉得把婚姻和商业利益联系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不过是各取所需。
  至于唐夕言,从小到大就是个二愣子,虽然长得不错,才华满满,但他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问起,他就说那些omega还不如他手里的吉他好玩,他也就放松了心,想着以后唐夕言应该会和他一样,找一个年纪和家世都差不多的组成家庭。
  可现在这个弟弟,为了爱情两个字,甘愿走出自己提供给他的舒适圈,甚至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他以前一定看不上的机会,生活里处处都是柴米油盐,甚至连多用一度电都会心疼。
  他以为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最多坚持两天就会回来,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爱情吗
  他将手里的照片拍到桌子上,闭上眼,忽然满脑子都是那个红着脸和别人争那一块五毛的曲笛,还有两人撑着一把伞走进雨里,唐夕言半个肩膀都湿了。
  唐夕言发现,工作是真的一点都不好找,那次做声替之后他已经一周没找到新的工作了,他有些泄气,甚至是烦躁,看着这满屋子因为回南天而湿漉漉的墙壁,他觉得心里的那股浊气更甚。
  最近湿气重,我煮了点薏米水
  放那吧。这东西难喝,前两天曲笛也给他煮了,他喝了两口就喝不下去了,那味道让人恶心。
  曲笛将杯子放到桌上,小声提醒:这次我放了点红枣,味道应该会好点了,我看你这几天晚上睡不踏实,喝点会好一点。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唠叨了行不行!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曲笛最先反应过来,有些无措地说道:那个我先去写稿了,有篇稿子今晚要交。
  唐夕言知道自己是心里憋着气,所以才无缘无故发脾气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曲笛没有一次会怪他,他拉不下脸皮来道歉,闷闷道:嗯。
  他找不到工作,就算是自己和曲笛还有积蓄,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曲笛就在网上找了些杂志和公众号的写稿工作,曲笛原本就是做编剧的,写的文章文笔深度都很不错,钱不多,工作也不是常常有,但也能有一笔稳定的收入了。
  曲笛勉强笑了笑,默默回了房,唐夕言这才吐出一口气,狠狠地把沙发上的靠枕扔了出去。
  不是说好了别对他发脾气了吗!怎么就记不住呢?
  可每次曲笛都不说他什么,甚至连一句争辩都没有,整个人软绵绵的,包容着他的一切,可不知为什么,每次他看见曲笛那样他心里有愧疚,但也有一种憋屈感。
  为什么不骂他呢曲笛这样他只会更觉得自己窝囊,觉得自己没用可曲笛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得,到底是不在意他的事,还是根本就不在意他这个人?
  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想不明白他干脆先放一边了,他拿出手机大算再看看之前投的简历有没有回应,但一开手机就弹出一条消息。
  【夕言签名】
  唐夕言皱着眉头点了进去,是一个人的微博,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粉丝也才几十个,但嘴上面的一条微博的转发却达到了十几万,评论高达两万。
  小碗玩玩:妈耶,我今天收到了夕言的专辑,上面还签了个名,画了个笑脸,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之前假装是他粉丝,还和他合照了,你猜怎么着,那傻子好像要哭的样子!我下班就收到了他给我留的签名,我就想着他会不会还有什么,就等了两天,今天就收到了一张专辑,谁要他专辑啊!
  下面是一张被踩碎的专辑,上面他特意画上的笑脸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就像是在嘲笑他深夜里可笑的自我感动
  这人是他的专业黑粉,下面不少来看笑话的,还有质疑为什么他还能有工作的,剩下几个稀稀疏疏为他说话的评论淹没在一堆嬉笑之中。
  唐夕言面无表情,黝黑的眼睛就这样紧紧地盯着那张照片,他的手指用力收紧,直到指节发白
  半分钟之后,他猛地将手里的手机摔了出去,撞到了桌上的那杯薏米水,杯子应声碎裂,薏米水浸着已经屏幕碎裂的手机,不久之后便黑屏了。
  曲笛听见声响,冲了出来,他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在唐夕言面前蹲下了,唐夕言低着头,双手十指交叉握着,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曲笛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唐夕言一点反应都没有。
  夕言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我们不急的,我这边的稿费还算可以,我们省着点,对了,编辑那边说了
  唐夕言缩回自己的手,负面情绪忽然全面爆发。
  省省省!你就知道叫我省!外面那些人瞧不起我,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是,我窝囊,我没用,我离了我大哥就是废物一个,什么事都做不成,连一个黑粉都能把我玩得团团转!
  唐夕言不管不顾,眼圈发红,声音哽咽:你和舒逸那点破事,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他?是不是他来求你两次你就会头也不回地跟他走!你是不是只把我当做一根浮木,快要喘息不过的时候才勉强抓着我!你心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一点爱我
  人好像都是贪婪的,他想要的越来越多,是他说不介意曲笛利用他的,也是他说不在意他是不是依旧爱着舒逸的,但现在他却用这些来质问曲笛
  其实,唐夕言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他想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这段时间所受的屈辱是不是都值得他为了什么?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爱的人罢了
  曲笛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爱面前这个人吗?他到现在都得不出一个答案。
  但他真的真的想着和他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他愿意为了他一大早起床,花上几十块钱买自己根本舍不得吃的早餐;他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甚至现在的他有些害怕和人接触,但他想要给唐夕言做喜欢吃的蒸鱼,他耐着性子和别人讲价,有事还会被人挥手赶走;他什么活都接,甚至连枪手千字三块钱的工作他也接,他以前是最看不起这样的人的;他半夜梦魇醒过来,看着身旁熟睡的人,他会心安。
  他没和唐夕言说过,自己在半夜偷偷吻过他
  这是爱吗?
  作者有话说:
  唐朝白:你图他什么,图他脾气够暴躁,图他毛都没长齐吗?
  唐夕言:我哥忽然对着我伴侣的照片发sao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的季节。
  我找到新工作啦!告诉你们一声。
  第55章
  见他久久不说话,唐夕言犹如被抛到了冰冷的水里,呼吸不畅,浑身冰凉。
  早就知道是这样了,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算了唐夕言忽然泄气一般,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
  是我情绪激动了点,我出去走走。
  曲笛心里一急,抓住了他的手:我没怪你我
  行了,没什么。唐夕言笑了笑,曲笛却看出了他眼里的悲怆。
  他拨开曲笛的手,转身出门: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了,你别饿着,如果不想做,冰箱还有中午剩下的汤,你煮个面就能吃了。
  我就是想静一静,你不用管我。
  曲笛刚想追上去,唐夕言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像是逃一样离开了。
  曲笛愣愣地站在原地,双手无措地紧了紧,刚刚为什么不说话呢
  他转过身把身后的狼藉收拾干净,一时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稿子他是没心情写了,他拿出手机想给唐夕言打个电话,但是忽然想起他的手机刚刚报废,正黑屏躺在桌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夜晚刮起了风,从没关严的窗户灌进来。
  沙发上的人瑟缩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怎么又睡着了,明明昨晚还算是早睡的,他坐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腰,这沙发毕竟年岁大了,睡得肯定不舒服。
  八点十三,他这是睡了多久
  他环顾四周,发现屋里没人,唐夕言还没有回来,曲笛这才有些急了,唐夕言第一次失去踪迹,他甚至连打电话找他都不能。
  唐夕言其实没走远,他穿着家里的拖鞋就下楼了,楼下有几个老头在下棋,他便走了过去围观,背着手像个小老头一样围着看。
  他也看不懂象棋,但还是津津有味地看了好几局,直到四点钟老头表示要回家了,他才跟着大家散了。
  唐夕言还不想回去,除了真的有些受伤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对曲笛说出了那样苛责的话,冷静下来之后他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他无事可做,就在附近晃悠着,反正这里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谁也认不得他。
  直到华灯初上,他才发现自己有点饿了,是到了吃完饭的时间了,不知道曲笛自己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低着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走一步踢一步。
  算了!回去吧好好和曲笛道歉
  我去!那个混蛋拿石子打我!
  唐夕言没注意力道,一脚把那个石子踢得老远,他闻声抬头,小区角落有几个人蹲在地上,一个光头男人捂着额头看他。
  看来是石子砸到人了!
  对不起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眼角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他站起来不高但皮肤黝黑,手臂上的肌肉微鼓,唐夕言也是练过的,他明白这不是虚的,是结结实实练出来的。
  他在心里盘算着自己一个对七个能不能跑。
  只见那光头揉着额头朝他走过来,唐夕言以为要开打的时候,他忽然出声。
  这小兄弟,没见过啊,新来的?
  唐夕言往后退了两步:搬过来没多久。
  光头露出一个讪笑,上前勾住了他的肩膀,朝他扬了扬下巴:来两把?
  唐夕言顺着看过去,他们围着的地方放了一张小小的方桌,上面放着扑克牌和骰子,两人面前还放着皱皱巴巴的现金。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些人是躲在这里赌博。
  他皱眉,躲开了光头的手:不了,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诶!真不来?我一天都赢了好几万了,他们中看不中用的,才想着叫上你!
  刘老三!怎么说话的!别给老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其中一个男人笑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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