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幽灵的表情微妙极了。
  “嗯——”他放下刀叉，“……我猜，您知道这里的游戏规则是反过来的吧？”
  “当然，但是，你太无聊了。”
  洛基无辜的耸耸肩，“即使是我……骗我自己会爱上你，也相当需要准备。”
  “你的意思是，需要让我先爱上你作为条件才行？”
  这说得通。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什么性格的人，都会要求双向的爱情。
  比如之前那个男巫——
  幽灵的表情突然变了。
  他不顾自己正处于新客人面前，露出了非常苦恼的表情。
  “……哦，这可比我想象中多一点。”
  “什么？”
  “不是非常……”幽灵慢吞吞的逃避了话题，“重要。”
  他的眼神涣散，像是凝视着几光年远外的星辰，最后又定焦在洛基身上——那种眼神有点可怕，恶作剧之神甚至下意识紧绷起来了。
  “loki？”
  “hum。”
  神祗可有可无的回应了一下。
  漫长的沉默。
  幽灵歪歪头，露出痴迷的笑容……气氛稍微有点尴尬，两人不约而同的继续沉默，幽灵依旧在看着洛基，洛基盯着盘子，最终忍无可忍的回视。
  幽灵看着他的方向，笑容满面，正在发呆。
  洛基：……突然手痒。
  “你的思维跑到哪个宇宙去了，嗯？”
  “有你在的那个。”
  “……哼。”
  洛基把玩着餐刀，面无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被打动了的样子，幽灵勉勉强强回神，安静的离席。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通向画室的走廊空无一人。
  如果他想走的话……
  幽灵想着，我不会阻拦。
  但是也不会帮他。
  随便吧，幽灵决定从这一刻起，假装自己不会爱任何人。
  ……本来大概也是这样吧？
  唔，十个人之后，我估计会彻底恋爱神经失常……
  他明明先洛基两步出发，一转头却看见洛基站在走廊中央等他。
  “……殿下？”
  大概是因为他的确是在叫着玩，什么称呼都能叫出口。
  “你基本上把天聊死了。”
  洛基的笑容很温和——幽灵能感觉得到某种不对劲，大概是因为某位绅士伪装得太用力。
  他一步一步，慢慢的接近。
  “……有些时候就是要这样，你后退的话，我就必须前进，这像是某种磨人的舞步。”他的手磨蹭着权杖上的宝石……看起来像是不安的表现，但是他的语气却是非常矛盾的势在必得。
  幽灵有点被他绕晕了。
  “……”
  “嗯，所以，你是在逼迫我前进吗？”
  这句话听起来不怎么像是征询。
  洛基身材高挑，眼睛和幽灵在同一水平面上，他的手松开了权杖，点了点幽灵的胸口。
  “……boom。”
  ……他是在念咒语吗？
  心跳突然加快了。
  “因为我在这里，”那个傲慢的混蛋理所当然般这样说着，“我才是你所信仰的神祗，将一切都奉上吧。”
  “……这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打动人心的演说’，对吧？”
  “当然。”洛基似乎……翻了个白眼？“如果需要得到普通蝼蚁的支持，只需要向他们许以财富和荣光——需要我向你再来一遍吗？”
  “说实话，我有一点期待，但是……”
  “跟着我。”他说，“我将带领你打赢一场神圣的战争，我将指引你前进的方向，我允许你与我分享胜利的荣光——”
  念到“share”这个单词时，洛基放缓了声音，仿佛诱惑似的，如果用这种语气对着一片中庭人演讲的话，一定可以收获他想要的一切吧。
  所以说这位神祗的美貌和秉性真是太切合了，明明知道他有多狡诈和看不起人，只要他稍微一让步，配合上让人无法呼吸的诱惑轻笑，他会得到一切，只要他想要，就能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满足。
  “oh，dear。”
  幽灵有点冲动，又没办法按耐住这种冲动。
  他觉得自己正面对着幻影，也许洛基正躲在某个地方看着他痴迷的样子，发出无声的嘲笑。
  “你是这样子蛊惑人心的吗？”
  “ah，当然不，我骗你的。”他露出了那种幽灵想象中的，不屑于顾的表情，“愚蠢的中庭蝼蚁，连魔法都不会的尘埃——我不会和他们分享任何事。”
  ……冷酷无情的小混蛋。
  “——只有你。”
  ……哦，真该死，他才是那个语言技能点满了的吧？
  当恶作剧之神眉毛下撇，露出那种略微委屈，甚至有点可怜的表情时，就是会使人情不自禁反思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他这样……撒娇？
  ……幽灵抖了一下，终于从一堆粉红泡泡里面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伸手试图推一下洛基的幻影——是的，在他之后出发的洛基怎么可能比他还快到达拐角？这一定是个幻影——结果却触摸到了神祗微凉的衣领，以及充满异域风情的层层包裹之下的，温热的脖颈。
  “……bra.ve。”
  从这一刻开始，洛基没有那么随心所欲了。
  ……除了他哥，没谁敢这样触碰他。
  如果表示亲昵，男人之间会拥抱，勾肩搭背，甚至抚摸脖颈——但是，洛基不是雷神索尔那种热衷于身体接触的类型，他更倾向于站的远一点。
  再远一点。
  大概这就是近身战士和法师的区别……虽然他也喜欢近战，但终归不是那么擅长。
  但这时候不能后退。
  后退会使气势减弱，这只一直后退的幽灵又会缩回壳里，给自己上锈迹斑斑的锁，连钥匙孔都锈死的那种。
  然后他听见幽灵笑了一声。
  ——这种时候为什么你能笑得出来？
  洛基死死的盯着他，不是第一次了，他真的觉得自己跟不上这只幽灵蝼蚁的愚蠢思路。
  “如您所愿。”幽灵的声音很平静，带着难以言说的温柔意味，“你已经说服我了，我愿意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幽灵那只胆大妄为的手已经触摸到了洛基的脸颊，洛基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必要出卖色相——
  他们的鼻尖有轻微的接触。
  “但是……得等您准备好接受了才行呀……”
  人类都会追求双向的恋爱关系。
  如果你一点都不投入，我怎么可能中计？
  幽灵松开手，施施然的飘远了。
  嗯，今天也没被撩动心，完美的一天。
  ——只是心跳过速了一小会而已。
  #
  洛基靠着墙，看着幽灵的背影，半晌，扯了扯嘴角。
  “……”
  愚蠢的——
  他无声的骂着。
  ……艾兰。
  说什么没准备好，不过是在掩盖不想供奉王征求的贡品，即使真的准备好了，他也不见得真的会乖乖献上。
  你以为恶作剧与谎言之神的水平只有这点吗？呵。
  “……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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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撩拨计划一告败。
  杨黎：撩得动算我输^_^
  loki：我撩不动？呵，走着瞧。
  #
  呜哇收藏快一千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