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没有等到预想中的两耳生风,楚妍睁开眼睛一看,他们竟然还挂在那里,原来殷圣奕掉下来的时候一只手勾住了栏杆。
两人的体重都悬挂在殷圣奕攀住栏杆的那只大手上,一阵山风刮过,他们摇摇晃晃地飘荡着,危险十分。
喘了口气,楚妍死死抱住男子的健腰(防止他将她推开),然后开始故意左摇右晃,想晃掉他攀住栏杆的大手。
“这么想死?”殷圣奕发现了她的意图,不禁又惊又怒,可又该死地狠不下心丢开她。深吸一口气,他攀住栏杆的胳膊用力一提,便抱着楚妍慢慢爬上去。
没想到殷圣奕的能耐这么大,掉下来居然还能再爬上去,而且还抱着她。折腾了一会儿,看看深不可测的下面,楚妍省起后怕,到底还是不愿葬身崖底落得粉身碎骨,便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她慢慢地一点点往上攀。
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海底,她好像也是这样紧紧地抱住他,两人一点点地往上游……
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在眼看就要攀上栏杆的时刻,她突然撒开了紧搂住男子腰的胳膊,然后快速地向下面坠去。
“楚妍!”殷圣奕措手不及差点也跟着掉下去,好在他反应敏捷,千均一发时还是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两人继续挂在那里危险万分地摇荡着。
离开了男子的怀抱,楚妍才惊悚地发现下面的悬崖有多高,山风阵阵,像坚硬的石块敲击着她的身体。身体全部重量都悬在男子揪住她的手腕上,随时都可能断线。
头顶上传来男子低低的诅咒声,山风刮过,她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隐听出好像是什么蠢货笨女人之类的。没有反驳他,她清眸透出点点泪意,却被冷冽干燥的山风吹干。
命悬一线,为何他始终不肯放开她?一次在海底一次在山崖,明知道她是拖累他的包袱,他却宁死都不肯放手,难道这也是心理疾病的一种吗?
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偏执狂吗?楚妍再次咬紧已被咬破的嘴唇,凝涸的伤口再次绽出鲜血,滴进了她的嘴里,咸咸的。
那么大的风,她居然听得到男子粗重的喘息,握住她手腕的那只大手已微微颤抖。再耗下去,两人都逃脱不了坠崖身亡的命运。
两滴清泪滑落,楚妍在心底长叹一声:罢了!
“你放开我吧!”她到底还是心软了,不准备拉他殉葬,“松开我的手……你就可以爬上去了!”
“闭嘴!”男子气急败坏的低吼,稳了稳神,他猛地提起一口气,攥住栏杆的大手突然变得不可思议地灵活,就像蛇头般昂起,那条肌肉结实的有力铁臂就像柔软的蛇身,缠绕着栏杆缓缓上行。
楚妍怔了怔,她没想到殷圣奕竟然会蛇形瑜伽,意外的同时也暗暗惊喜。她现在真心希望他能带着她上去了,算了,寻死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幸好没死成。
男子终于攀上了栏杆,他身体先翻了过去,然后另只手也抓住楚妍,总算将她弄了上来。
两人几乎同时坐在栏杆下面呼呼喘气,全身又酸又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太阳暖烘烘地烤着柏油漆路,路面温热如炕,而抵住他们脊背的栏杆却冰凉依旧。
楚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一阵风吹来不禁直打冷颤,不由双臂环抱起来。
带着男子温热气息的西装外套披到她的肩头,他拉着她站起身。
回魂之后,楚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甩开殷圣奕的大手,再将他披到她肩头的外套丢还给他。
“离我远一点!”楚妍横眉坚眼地瞪着他,极不友好。“我讨厌你!”
“哼!”男子没理她的张牙舞爪,面不改色地问道:“准备去哪儿?”
“不用你管!”楚妍退后一步,竭力想忘记刚才生死与共的一幕,她不愿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也许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脑子和心理都有病,所以才总是喜欢做一些正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她可不会天真到以为他对她还有什么狗屁感情。
“小东西,你就是欠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很凶恶,然后他就像敏捷的豹一样擒住了妄想脱逃的小白兔。
“坏蛋,放开我!”楚妍被他横抱起来,不由慌了,拼命挣扎,尽管她明知道这是徒劳。
“我只是想把你送下山!”男子眼睛抬得高高的,一副倨傲的模样,“我警告你,现在我可是对你半分兴趣都没有,休想再赖上我,我绝不会再要你!”
“你去死!”楚妍要气炸了,被他强塞进车内,车门和玻璃都被锁死。
殷圣奕发动开车,扬了扬俊眉,一本正经地道:“除了殷家,你去哪儿我都可以送你!”
寻死没死成,日子还是要过的,不是吗?
楚妍继续去忆凡心理咨询机构上班,不过她的人生好像失去了期盼和目标,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打发日子。
好在,她还有裴忆凡这位朋友。
裴忆凡更多的时候不止是她的老板正是她的朋友,他温润谦和,不急不躁,就像一块含蓄的和田美玉,可以化解任何人心中的狂躁。
有时候,楚妍觉得他并不像是一位心理医生,却更像一位得道高僧,仿佛能勘破俗世虚荣繁华,云淡风轻地笑看一切。
“楚妍,开心点好吗?虽然失恋了,但你的生命内容好像不止恋爱吧,你还有朋友,比如我!”裴忆凡的劝解从来都不刻意,工作时,或者下班时,他随时随地地把握着一切可以开导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