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丐门

  当然，也有一些队员，眼中有些不服。
  赵有为看出这一点，开口说道：
  “这三十个队员被选中，先是药浴，接着，又被提升为小队长，你们是不是有人不服气？”
  “不服气谈不上，我们这些天的表现，的确不如他们！队长选中他们三十人，是公平的。但是，我们的差距似乎没有这么大吧！”有人说道。
  “但这就是现实！”赵有为铿声说道。
  目光从众人脸上巡视而过。
  “有两个医学院的学生，他们同样优秀，在学校，都是风云人物，毕业之后，进入同一家医院工作，同时站在手术台上，意气风发，前途无量。”
  赵有为声音平和，开始讲故事一般。
  大家听得都愣住了，有些意外，不知道为哥为什么会突然开始讲故事。不过，是为哥说话，他们自然好好听着。
  “这两个年轻的医生，同样优秀，手术成功率都很高，一个高达百分之九十二，一个高达百分之九十！仅仅相差两个点而已，理论上来讲，他们的差距并不大。”
  “但是，所有达官贵人在做手术的时候，都会优先挑选那个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二的，所以，他的日程安排的满满的。”
  “有些人排不上号，甚至要送礼，甚至宁愿等待，也不愿意让那名成功率百分之九十的年轻医生动手术。”
  “所以，两个百分点，决定了两名医生的命运。一个，工作日程满满的，可以收红包，结交达官贵人。一个，只能默默无闻。”
  “几年之后，两个走出校门时站在同一个平台上的年轻人，已经出现了差距，一个成了外科主任，娶了美貌的妻子，豪车大宅。另一个，每日平平淡淡上班，偶尔感慨一下学校的辉煌。”
  赵有为的故事讲完了，然后，看着众人。
  众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现在，是一样的道理。刚刚被录取进来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站在同一个平台上。但是，短短一个多月时间，现在，已经有三十个人脱颖而出。”
  “如果你们不奋起直追，一点点的差距，会被越拉越大，最终，你们只能仰望别人的背影！”
  “这很残酷，也很现实！北漠，从成立起，每一个人都是兄弟！但是，我们必须要大踏步的向前走！谁要是掉队了，都会被兄弟们落远！”
  “一月后，我会再选三十个人，进行药浴。海选的人群，包括在场的各位，也包括即将招收的新队员！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要努力。”
  “今天，你们已经被伙伴，被战友比下去！一个月后，我希望你们不要被新队员比下去！”
  赵有为的声音铿锵有力。
  “为哥放心，我们会努力！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们绝对不会输给那些新兵蛋子！”
  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在冒火。
  一个月后的药浴，像是一把火在他们心中燃烧，激励着他们。
  ……
  一辆黄色polo停在路边，车内，安雅坐在驾驶位，副驾驶，则是一个头发苍白的农妇，后排座还有一个老汉。
  这似乎是一对儿夫妇，他们衣服破旧，一看就是廉价的地摊货，但是，浆洗得很干净。
  坐在车内，神态都有些拘谨，但是，脸上很焦急，目光不断看着车外，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那个农妇一声惊叫，伸手指着前面，手指都有些哆嗦：
  “出来了！是我儿！”
  只见，前面人群中，一个乞丐正走出来……说走，已经不合适了。
  因为，这个乞丐双腿从膝盖以下已经被截断，坐在一个带滑轮的木板上，双手扶地，推动木板向前走。
  他的头发很长，垂到肩膀上，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都打着绺儿，衣服也是油光锃亮，露出的皮肤全是黑色的，覆盖着厚厚一层泥巴。
  这个乞丐脸上挂着傻呆呆的笑容，专往人群密集的地方钻，然后，选中一些衣服高档干净的人，上前抱住腿就不放手，厚着脸皮乞讨。
  “你干什么？你个死乞丐！快松手！”
  这次被抱住的是一个青年男子，正拉着女朋友走路，突然被这样一个乞丐抱住腿，恶心地要死。
  “先生，给点钱吧！”
  “美女，给点钱吧！”
  乞丐胸口被踹了两脚，但是，脸上依旧挂着笑，涎皮赖脸地抱着青年男子不放手，并且，作势要去抱那个美女的大腿。
  “啊！”
  那个美女吓得脸色一变，一声尖叫，一边快步走开，一边挥着手：
  “快给他！快给他！给他两块钱把他打发了！”
  青年男子极不情愿，但是，不得不从钱包里掏出两个钢镚，丢给那个乞丐。
  “滚滚滚！”
  “我要十块钱！我要十块钱！”
  乞丐并不松手，继续一脸傻笑，双手推地，划拉着木板，向那个美女追去。
  那个美女吓了一跳，她穿着高跟鞋跑不快，眼看着浑身脏兮兮臭乎乎的乞丐过来，脸色剧变。
  这要是被这个乞丐抱上，那真不如去死了。
  “快给他！张金海，你是不是宁可看着我被乞丐抱住，也舍不得你那十块钱？”女生尖叫着。
  “快给！快给！拿了赶紧滚！”
  青年男子一脸不情愿，十块钱扔在地上，拉着女友转身就走。
  那个乞丐笑呵呵地把钱收了起来，然后，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
  “强子！强子！”
  黄色polo副驾驶的农妇早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下车，一边跑，一边大喊着。
  身后，老汉和安雅也赶紧跟上。
  农妇的喊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而那个乞丐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继续他的乞讨。
  农妇跑过去，瘫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乞丐，慌慌乱乱地用双手拨开乞丐的头发，端详着乞丐的脸，然后，“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抱着乞丐抱得更紧了，浑然不顾乞丐一身的脏臭。
  “强子！真是你啊，强子！妈都想死你了！这么多年，你都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农妇又哭又笑，浑身上下摸着乞丐。
  “嘿嘿！”那个乞丐却是仅仅傻笑一声，跟面对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听邻居家出来打工的小花说在这儿看到过你，你果然就在这里啊！”
  农妇激动无比，摸到乞丐断掉的双脚，又是一阵心凉：
  “强子！你的腿是怎么回事！这是谁给你弄掉的？”
  农妇眼泪哗哗的流。
  那个乞丐，依旧是标准式的傻笑。
  安雅跟在后面，拿着一个摄像机，将这一幕全都录了下来。
  “走！跟爸妈回家！”农妇上来拉那个乞丐强子。
  老汉不善表达，话不多，但是，看着儿子的双腿，在一边抹眼泪，然后，上前架起乞丐准备要走。
  路边为了一圈人，议论纷纷。
  “这是从小被拐卖的儿童，然后，被锯掉双腿，扔到大街上乞讨……我在新闻里看到过这种报道。”
  “太惨了啊！双腿竟然被锯掉了，而且，很显然，精神也出了问题。”
  “回去人也废了啊！”
  “人贩子太可恶了！”
  “……”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膘肥体壮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挤进来，上前一把将老汉和农妇推开。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我的人，谁让你们随便带走了？”中年男人语气蛮横。
  “这是我儿子！你个坏蛋！是不是你把我儿子的双腿给锯掉的？”
  看到中年男人，农妇厉声喝问着。
  “滚尼玛蛋！”中年男人一脚把农妇踹翻在地，看到周围人多，他也不废话，上前拉起那个乞丐就走。
  那个乞丐还坐在木板上，木板前有一条绳子，中年男人非常熟练地拉着，速度很快。
  “不行！你不能带走我儿子！还我儿子！”
  农妇和老汉都发疯了一样扑过去。
  中年男人回身，一巴掌把农妇抽翻在地，然后，按住中年男人，一阵拳打脚踢。
  “嘿嘿！嘿嘿！”
  那个乞丐坐在木板上傻笑着，一动不动。
  “为什么打人？太嚣张了吧？”
  人群中，有人抱打不平。
  中年男人猛地回身，瞪了一眼，“我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多事？老子让你回不了家，直接进火葬场信不信？”
  一脸横肉，把周围人都给吓住了。
  有一个小伙子迈了一步，想要上前，被他旁边的女朋友给拉住了：
  “就你事儿多！这人一看就不是善类，你见义勇为，如果被伤到了，有人给你出医药费吗？”
  “就是啊，年轻人！不要多事！现在这社会，恩将仇报的事情可不少啊！咱们是做好事，万一伤到了，后半辈子就完了！”
  也有老人苦口婆心。
  这么一说，蠢蠢欲动的人也不敢动了。
  中年男人一脸得意。
  “你不能把人带走！信不信，我立刻报警？”卢雅上前拦着。
  “报警？呵呵！我丐门的事情，我看警察敢不敢管？借他们三个胆！”
  中年男人丝毫不惧，冷笑一声。
  不过，人群越聚越多，他也不愿意在这儿耽搁。
  看到卢雅手里拿的摄像机，上前一把抢过来，然后，又一巴掌把卢雅的手机打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