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人

  “弄完了？”辛煜珏看着向他走过来的萧挽清，眉毛一挑，语气颇有些诧异。
  “还挺快的。”
  “都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萧挽清算了算时间。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辛煜珏旁边坐下，问：“你离开晖榆村的这段日子，都在武魂城吗？”
  辛煜珏把玩茶杯的手突然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片刻后，他放下茶杯，眼睛沉沉地看着远方，像是整个人都放空了一样，眼里满是萧挽清看不懂的神色。
  萧挽清斟酌了一会儿，想到聂立礼说的话，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哥，你……追喜欢的人还顺利吗？”
  “呵。”这一句话就像是打开了辛煜珏情绪的开关，他整个人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丧了下去，像是瞬间被抽去了精神，在自己唯一的亲人面前，他露出了自己伤痕累累，却又最真实的一面。
  “追？怎么追呢？我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让她正视我的感情？”辛煜珏脸上苦涩尽显，“不管什么时候，她好像都没把我当一回事，总认为我只是一时兴起，总认为我年纪小。”
  “可是……我只比她小了不到十岁啊。虽然她和秦姨是好姐妹，理应比我高一辈。但，这又能怎样呢？就因为这层关系，我就没有追求她的权力了吗？”
  萧挽清起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当他听到‘秦姨’和‘好姐妹’这两个关键词时，心里猛然就咯噔一下。
  秦姨，等于他母亲。
  那……秦姨的好姐妹？？？
  萧挽清忽然就不敢想下去了。
  缓了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哥，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比比东？”
  “对。”辛煜珏答应的十分干脆。
  “……挽清。”
  辛煜珏吭吭哧哧半天，才愧疚地说道：“如果武魂帝国和天斗、星罗开战，我可能不会和你一起……站在七宝琉璃宗那边了。”
  萧挽清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淡然道：“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你也没这个立场非得站在七宝琉璃宗那边。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和意愿来就行，不用觉得抱歉。”
  辛煜珏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萧挽清。毕竟他是弟弟，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没有尽到一天责任不说，在这种时候，也没站在他那边，而是选择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哥！真没事。”萧挽清一看，就知道辛煜珏在想什么。
  “你又不欠七宝琉璃宗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不站在天斗帝国这边才正常呢。再说，我们明玺家族本来就是武魂殿里的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组织，站在武魂帝国这边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一旦开战，你……”辛煜珏拧着眉头，模样十分纠结。
  萧挽清叹了口气，“哥，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我只是……唉，该怎么说呢？”
  “嗯？担心啥？”
  “我以前是史莱克学院的学生，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他叫唐三。”萧挽清说到这，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辛煜珏，才幽幽地开口：“他的老师，是，出身蓝电霸王龙家族的大师玉小刚。”
  他也是以前听八卦的宁荣荣说的，说大师和史莱克学院的副院长柳二龙年轻时有过那么一段。
  一次无意间，他在宁风致面前说起了这桩事，宁风致告诉他，大师的初恋是现任教皇比比东，只不过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分手了，这才爱上了柳二龙。
  辛煜珏显然也是知道大师存在的，他沉默半天，才轻微地点了下头，闷闷地说道：“我知道他的。”
  “我以前就是因为比比东说她这一辈子都只会和他在一起，所以我才离开了这里，去了嵤枯沙漠。”
  “我本打算去历练历练，让自己静静心，却没想到意外在那里开启了沙漠之神的传承。这一呆，就是二十多年啊……”
  说到这，辛煜珏的脸上写满了迷茫。
  他孤身前往嵤枯沙漠时，才刚满二十岁，但是现在，他已经四十出头了。
  回到武魂城，他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好像变了个样子，不管是人，还是环境，都和记忆里的截然不同。
  “哥！”
  发觉辛煜珏的神色越发不对劲，萧挽清忍不住喊了一声。
  等辛煜珏转过头后，萧挽清想了想，决定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其实，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辛煜珏来了兴致，“是谁？我知道吗？”
  萧挽清不确定，“你可能听说过。”
  “叫什么名字？”
  “宁风致。”
  萧挽清的话一说出口，几乎是刹那间，辛煜珏就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了身子。
  “你是说七宝琉璃宗的宁风致？！”
  “嗯。”
  辛煜珏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七宝琉璃宗有没有重名的？”
  额……
  萧挽清怔愣地盯着辛煜珏不语。
  重名这种事，会发生在宗门弟子和宗主身上吗？？？
  辛煜珏当然也知道不可能，但他就是不愿相信萧挽清，自己的弟弟，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竟然……
  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而且还是一个已经有了女儿的男人。
  想到这，他脸彻底黑了。
  “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辛煜珏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很喜欢他，而且已经喜欢他很长时间了，我……”
  “多长时间？”
  “啊？”萧挽清一脸懵逼。
  “你，喜欢他多长时间了。”辛煜珏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嗯……不知道，反正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你说什么！”辛煜珏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你和他已经在一起了？！”
  “对啊。”萧挽清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般反应。
  “你那是被他骗了！他肯定是暗示你什么了！”
  “不是，是我先告白的。”
  “所以我才说你被他骗了。”辛煜珏神色冰冷，声音像裹了雪的刀子。
  “不是，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辛煜珏闭着眼睛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勉强让自己的情绪暂时稳定下来。
  萧挽清偷摸看了辛煜珏一眼，等他睁开眼睛后，用尽可能平淡的语调对他说：“哥，我和他就是在嵤枯沙漠里在一起的，就是那次去找嵤璃花的时候。”
  辛煜珏：“！！！”
  头好晕，呼吸也有点困难。
  辛煜珏按着胸口，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他想起来了，当时……还是他告诉萧挽清要如何采摘嵤璃花的。
  那这么说来？！
  辛煜珏觉得，好像有一口老血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烙的他心脏难受得紧。
  “我先走了，哥，大长老跟我说，比比东找过我，我先过去一趟。”萧挽清语速飞快，没给辛煜珏一点插话的机会。
  辛煜珏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心里是说不出的郁闷。
  教皇殿。
  出了辛煜珏的院落，萧挽清没再耽搁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比比东这里。
  “你找我？”
  “查清楚了一点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下。”比比东站起了身子，拿着象征着教皇权力的权杖走了下来。
  “之前我不是说我的人里有内鬼吗，我回来了以后，顺着这根线查下去，还真让我发现了不少事。”比比东冷笑两声，眼里凉意惊人。
  “你知道你外公的情人元天蘅吗？”
  萧挽清顿了顿，“嗯。”
  “你外婆当年的确死于难产，虽然和秦玧止脱不了干系，但她的死因是很明确的。而你母亲……你有没有想过，元天蘅为什么非要置你母亲于死地？”
  “因为重华天阙。”
  “什么意思？”比比东不懂。
  萧挽清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元天蘅的儿子身体不好，我出生之际，被她用重华天阙和她儿子置换过身体状态。”
  “或许……”萧挽清声音轻了许多，“被我母亲知道了吧，所以元天蘅就下了死手。”
  比比东惊疑不定地看了萧挽清一眼，“你……”
  知道她想说什么，萧挽清也没卖关子，直接道：“你也知道，我是天生神邸。所以，因为这个，我才得以苟活于世。”
  他天生神邸的身份，只要是个神位继承人，开启了神邸考核后，一眼就知道了。
  “这不是主要原因。”比比东垂眸，眼色晦暗。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你母亲和你应该都是明玺家族明魂令的令主。”
  萧挽清猝然抬头。
  比比东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外婆的亲姐姐，也就是辛煜珏的奶奶，她的儿子和孙子在明齐渊的恳求下，都是验过明魂令的，但无一人让明魂令有反应。”
  “所以，这就意味着，明玺主脉中的明魂令令主只可能是你母亲和你。而这，才是元天蘅对你们母子下死手的真正原因。”
  “……元、天、蘅。”萧挽清一字一顿，语气似有深意。
  “她应该是你们武魂殿的人吧？否则她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不仅这么清楚明玺家族，而且还对我外婆的行踪了如指掌。”
  比比东点头默认。
  “元天蘅以前是千寻疾的侍女，最后爬上了他的床，妄想一飞冲天。只是最后，我对她起了杀心，所以她跑了。”
  “千寻疾……”
  萧挽清忽地目光一凝，“千仞雪是谁的孩子？”
  比比东静默良久，才轻启朱唇，硬邦邦地开口，道：“我的。”
  萧挽清：“！！！”
  千仞雪，姓千，是比比东的女儿。
  千寻疾，前任教皇，被比比东所杀。
  武魂殿教皇一脉，武魂是单传的六翼天使。
  所以……
  “千仞雪是千道流的亲孙女？”萧挽清换了个说法。
  比比东没说话。
  萧挽清心中明了，也没再开口了。
  按比比东所说，元天蘅想要杀害他和他母亲，是因为他们是明玺主脉明魂令的令主。
  如果元天蘅和他们明玺家族没有什么别的仇怨，那就说明她的背后应该还有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元天蘅的背后就应该是——千道流。
  那秦玧止……他的外公，送他去七宝琉璃宗的真正目的……
  萧挽清脑袋一时有些混沌。
  “我早先时间调查内鬼的时候发现，元天蘅生了一个儿子，是你们七宝琉璃宗的元灏奇，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证实过了，元灏奇是千寻疾的儿子。”
  “你说什么？”萧挽清头脑一阵眩晕，“你确定吗？”
  “非常肯定。”
  “他的武魂？”好吧，他忘了，天使武魂一代只能出现一个了。
  比比东握着权杖的手紧了又紧，五指指尖泛白，消瘦的手背上青筋明显。
  她一想起元天蘅，就会不自觉地想到千寻疾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想起那两人对她做过的那件事……
  那件彻底改变了她一生的肮脏事儿。
  她没有告诉萧挽清的是，元天蘅之所以离开武魂城，是因为她发觉到自己对她起了杀心。
  那时的她，不过只是风流成性的千寻疾众多女人中的一员。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她自小就跟在了千寻疾身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吧。
  也正因如此，她才有机会知道那么多武魂城的秘密，才会清楚明玺家族的具体情况。
  比比东到现在都记得，自己被千寻疾收作弟子后，来到繁华的武魂城后，第一次见到元天蘅时的场景。
  最初，她其实是把元天蘅当成自己除了秦雉九外，最好的朋友的。
  却没想到……
  这个她认为的“朋友”竟然会给她下药，然后把她送到了千寻疾的床上。
  既毁了她的幸福，也毁了她的一生。
  以前，她势单力薄，实力低微，无法撼动武魂殿的根基，所以她只能忍辱负重，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吞，把所有的委屈与仇恨都埋藏在心底，全力前行。
  她步步为营，最终走到了现在，从武魂殿的教皇变成了现在武魂帝国第一任的帝王，这其中的艰辛，以及她付出的种种，都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杀了千寻疾，这么多年来也故意冷落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个酷似千寻疾的千仞雪。她以为这样，以前经历的那些伤疤就能逐渐淡去……
  却没料，发现了元天蘅。
  这个几乎快被她忘了的女人。
  呵。
  既然还活在人世，那她就要好好清算一下这笔昔日的旧账。
  还有那个叫‘元灏奇’的小畜生，千氏一族的血脉……
  除了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千仞雪，其他都该死。
  萧挽清回到明玺家族的宫殿后，让明齐渊召来了五大长老以及相应的顺位继承人。
  “你们，怎么看千道流？”
  这是萧挽清第一次召开明玺家族的长老会议，一上来问的还是这么让明齐渊等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令主。我们明玺家族虽然隶属于武魂殿，但却并不归他们管辖，且他们也没有资格干预我们明玺家族的内务事。”
  “所以令主，老实说，我们并不怎么熟悉每一任教皇，千道流是前前任教皇，我们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说话的是治疗系‘华’字辈的明华晔。
  萧挽清略一颔首，若有所悟地朝着另外四个长老问道：“你们呢？”
  “我都没关注过他们。”明仲若和明卿离这两个女魂师面面相觑。
  大长老明齐瑕也跟着弱弱地摇了摇头。
  萧挽清向后仰了仰身子，眼底一片深沉。
  “令主……那个，我们。”
  “嗯？”
  明齐渊不确定地说：“令主，武魂帝国开战，咱们明玺家族是不是应该提前撤离？”
  “撤离？撤去哪？”萧挽清有些搞不懂明齐渊在说什么了。
  “令主，你是在七宝琉璃宗长大的，而七宝琉璃宗又和天斗皇室关系密切，所以咱们不是应该先撤离武魂城，然后等开战时……”
  “等等！七宝琉璃宗于我有恩不假，但这些哪里需要你们做什么？”萧挽清十分无奈地继续说着：“再说，明玺家族世代都和武魂殿关系密切，以后开战时，却站在了它们对立面，你们认为合适吗？”
  “可是令主，但你……”明孟千还在组织语言，就被萧挽清直接打断了。
  “姑且不论这个，你们要知道，明玺家族里有不少人和武魂殿的人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甚至有的爱人都是武魂殿的人。这种情况下，因为我这么一个刚上任的令主，这么多人都要站在昔日的好友，家眷，甚至是恋人的对立面，你们认为合适吗？”
  “但是我们明玺家族就是以令主为尊啊。”明仲越忽然站了起来，“还有，令主给我们这么多人彻底觉醒了武魂，从根本上就是我们的主子，我们理应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上。”
  “我也这么认为。”明卿青也十分认可明仲越的话。
  萧挽清：“……”他是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明玺家族对主脉这么尊崇，甚至有时候都到了一种盲目的地步。虽然他能理解这种先天性上的武魂压制，但是他着实不能理解这种没有底线的追随。
  “行吧，那我在这里下个命令。”
  “待武魂帝国和天斗、星罗开战时，我们明玺家族所有成员以保证自身安全为首要任务。每一场战斗都要保证我们明玺家族有足够的人员留在后方，以便照顾和接应上战场的族人。还有，你们五个长老要注意，尽可能的不要上场，以照顾本族人为主。届时，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我会临时告知你们。”
  “令主，那你……”
  “我自幼受七宝琉璃宗的庇护成长至今，所以那时，我必然是要站在那一边的，你们无需担心这个，正常参加战斗即可，我会提前和比比东说明情况的。”
  “令主，那你是准备回七宝琉璃宗了吗？”明卿青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在场坐着的明齐渊等人的心声。
  要回七宝琉璃宗吗？
  当然啊。
  萧挽清的眼里无端就多了几分笑意。他一贯沉稳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那种不容忽视的温柔，就连他的声音都像是蘸了酒似的，醉人的紧。
  “回啊，要回的，很长时间了，肯定是要回去的。”
  明孟岚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着转。
  已经谈过好几次恋爱的她太清楚萧挽清的表情了。
  这不就是陷入恋爱的人才会有的模样吗？
  这么说来，嘿嘿。
  坐在另一边，早都已经成家的明齐渊五个长老，一看萧挽清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们五个互相交换了眼神，皆做出一副“我都明白，但我就是不说”的表情。
  这时，木疙瘩明仲越又开口了，“令主，那你回去了以后，还回来吗？”
  “这个我不大能确定。”萧挽清实话实说，“我看情况吧，在战斗开始前，我尽可能的找机会见你们一面，再交待一些事情。”
  “那令主，如果我们在大战中遇见了七宝琉璃宗的弟子，需要手下留情吗？”明齐瑕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不用，这毕竟是战斗，不是儿戏。”萧挽清没有任何犹豫，径直说：“况且，七宝琉璃宗的直系弟子在大战开始后，应该都会被保护得好好的，你们也不一定有机会遇上他们。”
  “那，有没有什么特例啊，令主？”明孟岚一脸坏笑，眼睛黑亮亮的，闪烁着萧挽清熟悉的八卦之色。
  “特例？什么意思？”
  “令主，哪个人会成为我们以后的令主夫人啊？你要不提前支会我们一声，我们也好注意一下分寸啊？毕竟以下犯上这种事，我们可不敢做。”明孟岚冠冕堂皇地说着自己心里面好奇的事。
  萧挽清听后，忍不住低笑出声，“没有令主夫人。”
  “啊？”十个人都迷茫地看着萧挽清，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咳，你们知道辛煜珏有喜欢的人吗？”
  咦？说令主夫人呢？这和辛煜珏有什么关系？
  明孟岚眨眨眼，虽然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任的明魂令令主，希望就出在他身上了。”
  “啊？”几乎是萧挽清的话音刚落，十个人就同时喊出声来了。
  萧挽清对着明玺家族的五名长老，以及五名长老顺位继承人，打了第二根预防针。
  “我这边没有希望了，而且也不可能有希望了。所以下一任的明魂令令主就要看我哥的造化了。”
  “不，不是。”明齐渊说话都不利索了，“令主啊，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什么毛病，不，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解决的，你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
  萧挽清垂眸浅笑，“哪不吉利了？我和他感情好着呢。就是……我和他造不出孩子而已。”
  明齐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令主，你怎么可以没有孩子呢？你……”
  “等一下。”萧挽清示意明齐渊停下来。
  “我要说明一下，我